☆﹀╮========================================================= ╲╱= 小说TXT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om - 手机访问 m.bookben.com---【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 ☆〆 书名:风尘传记(女穿男) 作者:风骚公子 此文1v1,女穿男,伪gl,不好这口的姑娘请点右边叉叉 人性与欲望膨胀的倾轧,人性本恶?人性本善?以爱为名,无论性别,无论时空,无怨无悔,宁负天下不负卿!叹世间痴儿与傻子,若生生世世的分离只为与你相爱,吾愿以生生世世换你一世安乐! 简而言之,两个女人复仇的故事。 (此文不悲剧,雷点多多,自带避雷针) ----------------------------------------------- ps:此文纯属自娱自乐,有厌恶者自制风骚公子布偶唾沫飞镖投之,任何人身攻击自动反弹。 内容标签: 女强 性别转换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收藏 灌溉营养液 看书评(103) 分享到新浪微博 ☆、怎么就穿越了 ?  黑暗笼罩着大地,夜幕下,乱葬岗阴深恐怖。   几棵枯的快要死的老树深深地扎根在冤魂萦绕的土地上,枝桠上的叶子早已脱光,似掉了牙的老者,佝偻着腰残喘生息,不愿逝去。   一群黑乌鸦停留在枯枝上高昂鸣叫,似乎在嘲笑埋骨于此的人们曾经的辉煌。   一把刻有天狼拜月的长刀正插在某个“尸体”上。   “唔,嗯”,凌尘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感觉被碾成了粉末,再重新拼装。眼皮有千斤重,想睁开,身体却不受自己的控制。   “我不是死了吗?我现在在哪儿?好难受啊,怎么这么冷,现在的人怎么一点道德心都没有,没看到我快要死了吗?好冷,好像有啥东西在“嗡嗡”的叫,身体的痛集中在某一处,我是不是快死了”,凌尘觉得世上没有比她更衰的人了,她怎么这么倒霉,躺在这儿等死。   凌尘努力地回想昏迷前发生的事,她被死党拉到愿望村去旅游。本来不想去的。被死党的那句“愿望村的愿望山的愿望坡的愿望树下的愿望石可以实现你的愿望,很灵的,不来你会后悔的”所打动,反正也没事,去吧。   当来到愿望树的时候,她感觉总有人盯着自己,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怪老头,蓬头垢面,双眼冒红心,头发花白,胡子稀疏平常,眼里饱含深情地看着凌尘,要多诡异多诡异,凌尘知道不好的预感来自何方。   这老头子不会是看上我了吧,某女心理不健康地想到。   “咳咳”,老头好像看穿她心头所想,捋了捋快要掉光的胡子,高深莫测的对凌尘说:“你本不是这个世界的,因为一迷糊家伙的失误,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你本应该是。。。。。。你怎么不听我把话说完啊,别走啊,你会回到你的。。。世。。。的使命。。。”。   凌尘被死党越拉越远,直至老头的大叫微不可闻。   死党担忧的看向她:“你知不知道现在旅游区有很多骗子,刚刚你还乱跑,那老头和你说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整个一神神叨叨,神经病吧!好像他说什么使命,这世上最不缺救世主了,他以为是yy小说啊”,不知道堂堂一自命不凡高高在上坑门拐骗老奸巨猾的黄大仙知道自己被骂成神经病会不会来找凌尘拼命。   在看不到的地方,凌尘偷偷把那猥琐老头塞给她的紫色耳坠塞进包里,玉质透亮,成色不错,应该值不少钱吧。   看着眼前的拦路虎,凌尘不得不感慨今天怎么不看看黄历再出门,遇上黑社会寻仇的,死党被你害惨了,枪响,胸口撕裂般的疼痛袭来,死党非常歉意的说了声“对不起”。   视线越来越模糊,喃喃:“为什么?”   身体尖锐的痛意拉回了凌尘的回忆,一人将凌尘身体上的长刀抽出,带出一片血花。   “没想到这奸臣命真够硬的,居然还有口气,我要将他千刀万剐!”凌尘听到一个恨意的声音,心里一阵恐惧,这要多么大的仇恨,恨不得将之千刀万剐。   另一个男子忙拉住踢“尸体”的男子,“我们从另一批人手中抢到萧若尘,我们想杀,别人也想杀,杀了早完事,这个奸臣的爪牙很快就要找到这儿,别误事”。   “你说的是”,铮的一声,宝剑出鞘,踢尸男子走到凌尘身边。凌尘听到两男子的对话听得云里雾里,应该是根本听不懂,但还是记住了发音,“我不是死了吗,难道我没死成,上天啊,既然你没让死,怎么又让我再死一次”。凌尘恨自己此时的无力,任人宰割,心里已经绝望了,“哎,这样也好,早点结束我的痛苦吧”。   踢尸男子双手紧握住剑柄,将剑尖对准了凌尘的心脏,提剑送剑一气呵成,男子嘴里喃喃道“玉儿,哥替你报仇了。”   就在剑尖要刺进凌尘身体0.01公分时,一声浑厚的“贼子,莫伤少爷”。   两男子怔住,当啷一声,那把宝剑被猛烈的撞击弹开。   凌尘刚刚从死神的微笑回过神来,抵不过身上的疼痛,晕过去了。晕过去之前,好像听到不绝于耳的金属撞击声,男人的诅咒痛骂声。有人心急的叫他“挺住啊,大人”。说实话,不想挺住不行啊,那声音好好听啊,应该是个漂亮的“女人”的声音。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一只飞鸟飞过广阔的沙漠,飞过宽广的平原,飞向潮湿的丛林,它停在了一棵树上小憩。忽然,“青色的树干”长开血盆大口,扑哧扑哧,飞鸟挣扎了几下,被拆吃入腹。青色的大蛇呲呲吐吐舌头,满意地继续沉静。   在这个水汽笼罩的荒芜群上,毒蛇虫豸遍地,不时,能见到几条五彩斑斓的毒蛇缠绕在树枝上。可就在这种穷山水间隐藏着一个山谷,一座山峰,没人知道那就是当年闻名天下的云隐山。   在山谷向上望去,那座山峰有着令人心凛的陡峭,上面遍生树木藤蔓,半山之上就被浓浓云雾笼罩,一眼望不了顶。山峰之上没有路和台阶,只有一根手臂粗细的黑色铁链,从上垂下。   云隐山顶,一白发男子赤足而立,背着古琴,一身麻衣,衣袖翻飞,脸色显得苍白,神态平和,仙风道骨之态,举手投足竟是睥睨,似羽化登仙。   男子睿智地双眼看着满天星辰运动的轨迹,看着天空中骤然升起,明灭不明的紫星,神色一变,掐指一算,“怪哉!紫星怎么可能提前来临,冲撞了帝星,竟盖过了帝星的锋芒。得赶紧告诉师弟才行,这天下之势怎么不按天机行事?”   “不对,怎么会那么熟悉”,男子激动盯着天上明亮的紫星,眼泪暗自留下,喃喃,“你回来了,你还是放不下她么,大师兄对不起你们。都怪我,若不是引狼入室,隐门怎么会覆灭?师傅怎么会死?你和玥卿怎么会落到那个下场。自以为看透天机,可却引来大祸,师兄无颜见你”。   同一时间,在九天大陆东北方的一个漂亮花园里,宫装小女孩正伏在棋盘上,黑亮的乌发垂落在棋盘上,小手执着白子即将落子。突然,她感觉到什么,摸出环中的紫色耳坠,在傍晚的夜色中发出莹莹白光。   棋子噼里啪啦落在棋盘上,她举起那耳坠,看向天际,激动地又哭又笑,似乎要把所有的情绪发泄。   “是你么。。。。。。”   ? ☆、醒来 ?  凌尘迷惘地盯着白色镶金边的纱帐,脑中一片混乱,只觉得浑身无力,疼痛难忍,不自主地□□出来。   他发现他躺在一张软软的床铺上,浑身包成了木乃伊,想动弹也动不了。一眼望去,整个房间布置得华丽大气的房间,却又空空如也,只有房间中央有一个方形大桌,看上去很结实。自己正躺在一张大床上,这张床足足可以睡七八个人。   温暖的阳光洒下斑驳的影子,如梦似幻。   床对面窗台上的盆栽春意盎然,一朵朵粉色的小花羞答答的开放。   凌尘的心里很痛苦,“我穿越了?”,有一天他竟然成为穿越大军一员。   一开始凌尘还不相信,直到看到这古香古色的陈设,富丽堂皇的装潢,可想而知原主人非富即贵,只是不知道是公主呢?大小姐?还是……,头痛,脑子就像豆腐花绞碎了再重组,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一阵的破门声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房门华丽丽的阵亡了。鱼贯而入的是一群大少爷们和几个丫头片子。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灰色袍子,外罩短褂,黑色头巾束发的有着一张平凡白净脸的中年男子,透着急切担忧的眼显得他疲惫不堪,可以看出年轻时是一个儒雅的男子。   他一上来就给个熊抱,压得凌尘差点见阎王,凌尘动弹不得,只能用自己的眼睛瞪着他表示自己的不爽。饱经沧桑的脸上挂满泪痕,眼睛哭得红肿,活像被欺负的小媳妇,感觉到凌尘的不适,松开手,紧紧地握住凌尘的手,沙哑着嗓子:“尘儿,您总算醒了,您要是在不醒,宝叔只有随你而去了,呜呜”。   真是个聒噪的大叔,但凌尘却没有厌烦,不过凌尘心里哀嚎,“大叔,您在用几分力,我的手要断了”。   没办法,凌尘只能在纱布下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宝叔感受到那一丝笑意,停止了喋喋不休,专心致志地为凌尘掩好被子,坐在床边饱含温情地看着他。   那是父母看孩子才有的舐犊情深,嘴里还唠叨个不停,似乎在害怕自己的孩子突然消失在自己面前,“尘儿,以后宝叔会好好保护你,不会让你再受伤害,就算你要天上的月亮我也为你摘下,你要风舞蝶我也给你抢过来。。。。。”。   这就是父亲的感觉吗?好温暖,好舒服,感觉沐浴在春风中,倚靠着山一般的厚重,凌尘因穿越而带来的不安也淡了几分。   不过,凌尘悲催地发现他听不懂亲爱的宝叔在碎碎念什么,因为他们说的话对于他就是火星语,但他心中从未有过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身边的众人似乎早已习惯宝叔念经似的唠叨,没有不耐之色。在进门时凌尘早已注意到在床头垂手站立男子,年纪三十岁左右,身形挺拔,不卑不亢,昂藏七尺,目光如炬,面色偏白,若加一轮弯月,整一白脸包公,严肃又不失气度,是个人才。   看着凌尘注意到他,他马上躬身而立,道:“大人,都是属下失职,让大人受苦,还望大人处罚。府中钉子已拔,风氏一族已尽打入死牢,七天后处斩,这次刺杀虽是风舞蝶所为,不知名的势力在背后推波助澜,大人不能心慈手软啊,这个风舞蝶一定要死,就算大人对她……,血堂已经准备就绪,只要大人一声号令,就将风氏余党一网打尽,大人下次一定不要甩开洛声柔,有他保护可保大人一切安稳……”。   看着那上下嘴皮一张一合,脸色变化多端,时而皱眉时而咬牙切齿,无奈的凌尘只能回以虚弱的眼神,真晕啊,老天,他听不懂啊!   “大人,您?”管家这时才发现自家大人的不寻常处,“大人怎么了”管家将疑惑的目光移向宝叔,宝叔也是不解,只是示意他退下。   凌尘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宝叔轻柔地为凌尘上好药,呵退早已抖得站不稳的丫鬟,顺带命令门外的彪悍侍卫拯救房门。   门外传来压低的对话声,“今□□中来很多人,说是看望大人的,备的礼物那叫多,真还不知道那些人的心思,哼,大人没死,表示自己的孝心,以求富贵。大人若是死了,树倒猢狲散,当送棺材钱,洋洋得意自己当时多英明,这种人我最看不过”,一人怒哼到。   “对了,现在局势如何”,灰衣男子负手而立,转向另一人。   “朝中局势日益紧张,云王爷虎视眈眈,皇上对大人也越发疏离,边境战局剑弩拔张,这时候不是惹怒那人的时候吧”。   “管他他妈是谁,若有人对若尘不利,就算我死,也要他付出惨痛的代价,就算是现在坐在皇位上的那位也一样,何况已经有人为此付出代价”,说话的是刚刚哭得稀里哗啦的唠叨宝叔,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这个男子惊人的力量。   “不过,我总感觉这事儿蹊跷,一个弱女子怎么会有如此心计,布置如此巧妙?最重要的是我们之前毫无察觉,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转身看着黑云密布的天空,“感觉好像有只无形的手在背后操控着一切,感觉很不妙,但愿是我多想了”。   “山雨欲来……”。   --------------------我是快乐的分界线-------------------   凌尘悠悠醒来,感觉一阵剧痛,接着一股记忆从心底冲了上来,大量的陌生的记忆如潮水一样涌来,凌尘顿时当机,怔住了,意识到之前的这一切都不是梦。   他穿越了。   他借尸还魂了。   最重要的是他穿越到男人身上?!   她一花季少女变成男人,感觉如坐针毡,心中恐慌和害怕,万一露出马脚怎么办,她想哭,神来救救她吧。   想起她自己过去的那么多年,整天混迹于男孩子之间,但真真实实是一个女孩子,曾经也做过白马王子公主的美梦。梦醒时,独望月,孤单凄凉人自知,哪里是他停靠的港湾,是他的彼岸,独流一汪清泪苦尽尝。   穿越,多么美好的字眼,是福又是祸呢?   凌尘就如一个看客,看到萧若尘少时的意气风发,他的欢乐,他的善良。经过一场不知名的变故,他变得残暴不仁,欺男霸女,记忆的画面虽零零散散,但感受到他的绝望,痛苦,无奈,他对命运的不甘。一滴泪珠不自觉的从眼角淌下,或许是那段记忆太痛苦,痛苦到萧若尘死也不愿想起,凌尘并未得到那段记忆,或许,有时遗忘是一种幸福吧。   闭上眼睛,一声飘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子,当你再次醒来时会听到我的留言,“帝星出世,紫星笀,天道乱,山河万里烽烟起,凤于九天,傲视苍穹,双星闪耀,乱世终结”。   你是上天注定的紫星,辅佐帝星结束九天大陆的靡靡乱世,天机混乱。此非你真正的身体,两年之后将回归你本来应在的地方,烽火由你始,也由你终。这是穿越福利“逆天诀”和三十年功力,因你的灵魂而存在,祝你好运!”   “祝尼玛的好运,你都把我弄到这儿了,来个先斩后奏啊,我可怜的人生啊!我又不想当什么救世主,谁想当谁当去,在这儿故弄原机糊弄谁。哎哎,嗯”,凌尘发现身体里有股力量在流转,脑海中闪现出一连串的信息,逆天诀—逆天逆命逆乾坤,这么牛,赚了。   “少爷,您……您是怎么了?”怯怯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似乎是被他的举动吓坏了,声音都在打颤,接着他感觉一只冰凉颤抖的小手摸上他的额头。   凌尘这时才反应过来,这位貌似穿越必备的丫鬟,凌尘打算和她打好关系,对她咧齿一笑,凌尘真不知道自己的“微笑”杀伤力多么大。   “啊”,一声尖叫,床边那个十来岁的小女孩簌簌发抖的躲到一边,都得快成筛糠,缩成一团,杏仁般的大眼睛惊恐的盯着自家少爷,脸色苍白,活像一只受惊吓的小白兔。   凌尘只能无声的叹息,本姑……公子就这么恐龙吗?凌尘只能消停会儿,小女孩这才抬头怯生生看向凌尘,忐忑地把东西收拾好,娇小玲珑的身子飞奔而出,竟然没有一丝停顿,就是临出门时差点摔了一跤。   哎,看来前主还是个不受欢迎的主,如今我是他,我要按我自己的活法活下去,过去的就如过眼云烟,过过就去了,未来很遥远,与其活在回忆里,不如面对现实,活在当下。   兴奋之后,心底涌现出忧愁和失落,像没妈的小蝌蚪,离群的大雁,鼻子一阵堵塞,眼睛酸涩,心头发堵,原来自己并不如自己想的那样坚强,潇洒,原以为自己对那个世界再无牵连,只是现在才发现,自己没有了归属感,眼泪在也忍不住了。   凌尘摸摸还有点疼的胸口,想起那个唠叨大叔,或许是个期待吧。   ? ☆、谁言天下父母心 ?  怔怔的看着面前铜镜中成熟的面庞,面色苍白,脸稍显瘦削,鼻梁高挺,眉如墨画,眼如桃花,薄薄的嘴唇,颀长的身材,附上显得僵硬的面部,不时透露的冷酷,不得不感慨这具皮囊长得真好。不过面带戾气,怪不得不受欢迎。凌尘对着镜子“整容”,镜中出现一个阳光美男,这样才对嘛。   凌尘玩弄着胸前散落的一缕乌黑柔顺的长发,慵懒地躺在窗前的躺椅上,春光明媚,无限惬意。有内力就是好啊,才三天,腰好腿好,身体好,吃啥倍倍香。   “可以开始了”,转身懒懒的看着小萝莉小星,“昨天念到哪儿呢”。   “回少爷,大陆风云录,昨天还有风氏诗集还没念完,大陆地理还没找着”,丫头小声地回到。   “我说了多少遍,不要叫我老爷,我有这么老吗?叫我公子听到没有”,凌尘用不可违抗的语气说道。   自从再次醒来之后,他开始熟悉环境,练习说这个大陆的语言,当然不能说自己受伤失忆,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吧。于是就推说自己养伤无聊,要小星念书给他听,当他听到宝叔叫自己“少爷”时,就像炸毛的猫,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将“少爷”改成“公子”,弄得下人莫名其妙。   那天那个唠叨大叔名叫陈叔宝,挺和蔼可亲的,萧若尘却担忧着别被看出什么点吧。但萧若尘不知道,陈叔宝这三个字在十八年前意味着什么?   这块大陆名为九天大陆,东临大海,北接雪山,雪山下是一片广阔无边的草原,大陆中部有一东西走向的黑森林。   传说中上古神人创造了这片大陆,人类繁衍生息,万物欣欣向荣。可是有人的地方必有冲突,有了冲突就有了战争。乱世纷争,硝烟四起,江山如画,引无数英雄尽折腰。   五百年前诸侯林立,纷争不断,战火燃尽了百姓的家园。这时出现了一位奇人,以其杰出的军事才能,铁血手段,统一大陆,从此四方臣服,八方朝拜,后又发明造纸术,推行科举法,为后人称颂,后世尊称墨帝。创建华朝,历经每个朝代必经的盛世,衰落。   天下再次陷入混乱,各方势力纷纷建国,近百年的混战,南朝、赵、金凤、达拉、万圣五国屹立乱世中,天下进入一个微妙的平衡期,谁也不敢妄动。其中万圣实力最强,现任万圣帝年轻时在皇后玥卿的辅佐下,吞并了无数国家,有一统大陆之势,可惜红颜薄命,随着玥卿香消玉殒,万圣大军接连惨败,万圣不得不停止扩张之势,其余几国这才松了口气。达拉为北方游牧名族,骁勇善战。值得一提的是金凤国第一个皇帝是墨帝的妃子,赵国实力最弱。   凌尘听闻造纸术,科举法早已惊得站了起来,拿着那本大陆风云录仔细的看几遍。看来这个世界也不只他穿越者,这个墨帝可真牛,统一大陆,凌尘可敢的不敢想。如果自己生在那个时代肯定要与他称兄道弟一番,膜拜膜拜高人。不过幸亏这老兄,不然现在蹲茅房肯定还在刮竹片,凌尘对早已作古了几百年的老乡一鞠躬。   小丫头早已对凌尘(以后都称萧若尘)的奇奇怪怪的行为习以为常了,禁不住年幼好奇,弱弱的问了一句,“公子,你在做什么呢?好玩吗”。   “我在看风景,”萧若尘转身走到小星身边坐下,伸出手去摸小丫头的头顶。   “哼,才不是呢,公子骗人”,小丫头小心的避开那只手,不着痕迹的移到旁边的凳子上,“公子,还要小星继续念?”。   “今天就到这儿”,看着那小头颅埋下,死死地盯着脚下的绣鞋,真不该吓到她。不过比前几天好多了,革命尚未成功,萧若尘决定带小丫头出去逛街,顺带了解南朝的风俗人情。   “小丫头,今天带你出去玩。”   “真的!”小星马上抬起头来,那双杏核眼一眨一眨,清澈明亮,天真无暇,让人忍不住去保护,没有往日的沉闷,蹦蹦跳跳起来。   在丞相府的某处,一双沧桑的眼神呆呆的望着天上的某处,似乎在和谁说话,嘴里呐呐,“你会原谅我吗?阿柔”。转念回想起那孩子醒来后的所作所为,不由啼笑皆非,虽然性格大变,他这样也好。   自从大人醒后,大家发现自家大人像变了一个人,得从三天前说起。   萧若尘一睁眼,碰,身上的绷带应声而断,下床,穿衣,这古代衣服太难穿了,随手找了件宽袍大衣一套,冲出房门,吓得小星花容失色,随后一阵风过,小星觉得眼前一花,没影了。   “这是老爷吗?老爷怎么变成风了”,明显小丫头还处在当机状态,揉揉眼睛,就连平时的对某人的害怕也忘在脑后了。   还没回过神来,眼前一暗,小丫头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一脸苦闷的萧若尘吓得小心肝噗突噗突的,只见满脸的着急的少爷问了一句让她错愕不已的话,“那个,茅房在哪儿啊?”   “啊,厨房在出院子左拐,再右拐,再左拐就到了”,还没等小星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影早已消失无踪,只留下小星傻愣愣的站在那。   萧若尘眼前出现的是一片繁忙的院子,摆放有各种食材,时不时的从里溢出美妙的芳香,馋虫都勾引出来了。做饭大厨见了萧若尘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毕恭毕敬,深怕一个不小心饭碗没了。   这就是茅房,难道古代人有厨房前解决的问题的风俗,不会吧?萧若尘纳闷了。   咻,萧若尘消失在厨房。大厨们这才松了口气,感觉莫名其妙,今天这祖宗是怎了,没发觉后背都湿了一片,早点辞了走人算了。   这边萧若尘随手逮着个高瘦侍卫,一脸笑容的问到,“老兄,茅房在哪里啊?”   “厨房在左拐,再右拐,再左拐”,高瘦侍卫哆哆嗦嗦的回话,早已被萧若尘这一身“坦胸露乳的非主流”装扮惊到了。   “最后问一次,茅房在那儿?”萧若尘咆哮道。   看着萧若尘那副急样,侍卫机智的指了一个方向,咻,黑影飘过,高瘦侍卫揉揉自己的眼睛,什么时候大人这么厉害了,古怪得很,拔腿去了管家的院落。   蹲在茅坑,萧若尘猛然想起一个问题,他现在在一个陌生的男人身体上,站着还是蹲着,是个大问题。   萧若尘深刻地意识到语言不通所带来的麻烦,决心一定要好好做好功课。这不,一听说自己要看书,宝叔恨不得将书房里能看的书全搬到萧若尘的房间,看着这比自己还高的书,扶额,头痛。   丞相府里的人们受到的惊吓可不止这些。某天厨房里传出锅碗瓢盆平平碰碰的声音,时而冒出的浓烟,夹杂着难闻的糊味,不时传来某位大厨惨绝人寰的呼叫声,连厨房外的小猫咪都捂起耳朵。   看着眼前的“精心制作”的饭菜,两人同时对上萧若尘满含期待的眼神,宝叔和齐管家都感动的稀里哗啦,原来这小子折腾了一上午,就差没把厨房烧了,是为我们做饭啊。宝叔有一种吾家有男初长成的欣慰,心里早就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尝了一口饭菜,糊味扑鼻,黑乎乎的,宝叔皱着眉咬着牙吃了下去,嘴里还不住的夸耀,像是吃到世间珍宝,津津有味,夸得萧若尘心花怒放。没想到第一次做饭这么有成就感,也不看看他是什么人。   齐管家看着宝叔吃的那个“爽 ”啊,忍不住尝了一口。噗,赶紧拿起桌上的茶水死命的灌,这,这真的太难吃了,真不知道那老货是怎么咽下去的。看着吃的乐的宝叔,在看向一脸花猫的萧若尘盯着饭菜期望的眼神,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萧若尘在不经事也明白自己的厨艺如何烂,看着那吃的正欢的宝叔,自己尝了一口,哇,一口就呕出来。嘴里说不出一句话,眼泪不争气的流下。   “再哭就真成一只花猫,尘儿”,感觉到一双宽厚略带剥茧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萧若尘再也忍不住了,将头颅埋进宝叔的宽广的胸怀,抽泣起来。   “看,还小孩样”,宝叔宠溺地抚着萧若尘的后背。   “谁是小孩,人家是大人了,人家只是眼睛进了沙子”,萧若尘嘟囔,“这么难吃的饭菜都吃,害得人家感动的稀里哗啦”。   “以后你就是我爹爹好不好?”萧若尘将脑袋在宝叔胸膛前拱来拱去,撒娇道,想要窝在他的怀里,永远都那么安心。   “好,好,好!尘儿,尘儿”,宝叔觉得这是他活着这么多年最开心的一天。心里暗暗发誓,尘儿,不管是为了我的誓言,还是为了你,我将不会让你再受伤害。想着,老眼一湿,宠溺的抱着怀中的人儿。   被遗忘的齐管家欣慰的看向那对情同父子的两人,满心欢喜。   哎,这傻父亲,谁言天下父母心。   ? ☆、南都一霸 ?  车如流水,马如游龙。马车御道,金翠耀日,罗绮飘香。   茶坊酒肆参差林立,高谈阔落之声起,商铺整齐排列,小贩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车辕转动声,吵闹声,各种声音织成街市的乐曲。偶尔飘来的香味叫人心神往之,口水流之。   这时街上出现一道靓丽的风景。为首的男子,一袭白衣,手持白玉扇,飘逸长发用木簪简单的挽上,丰神俊朗,步伐缓慢,似闲庭信步,时而停留在小摊前把玩东西。   一个俏生生的小女孩跟在公子后,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好奇的左顾右看,又紧紧的抓紧前面公子的衣服。小手也随前面公子玩弄摊上的小东西,只不过只要她玩过的白衣公子都买下了,乐的小贩嘴都合不拢。   这是哪家公子?如此风度翩翩,丰神俊朗。   这当然是出门逛街的萧若尘和小丫头,逛逛古代大街,运气好来个英雄救美。一路上萧若尘摇着那风骚的扇子,不得不感慨是自己的魅力太大,还是这儿的民风开放,小姑娘的手绢,大闺女的暗送秋波,甚至大婶似娇似媚的眼神向他抛来,额,鸡皮子疙瘩掉一地。   镜头转换,几个走路歪歪扭扭,衣着华丽,摇着一把上书“风流”的鎏金扇子,飞扬跋扈,家丁开道,鼻孔朝着天的纨绔子弟大摇大摆走过来,一路鸡飞狗跳。   “小美人,家住何方啊,哪里去啊,长得这么—美,应该好好呆在家里,要不去我家坐坐,本王一定好好招待你”,边说边摇摇扇子,色迷迷的看着萧若尘,恨不得扒了他衣服,可疑液体扒拉的留下。才过了好会,就把老爹搬出来,十足纨绔。   这就是南城一霸云小王爷久风流,十足风流,还好男色,要不是爹爹出门前给自己恶补朝堂势力,他现在早已揍得这他找不到妈。   “好狗不挡道,我要过去。还有看清楚我是男的,真恶心”,就这几个字,萧若尘几乎吼出来的,可见说话的主人是多么愤怒。   谁遇到这事儿,能高兴,以前只有萧若尘调戏别人的分,现在轮到别人调戏萧若尘这“良家妇男”。   哎,这世道变了。   “你骂谁是狗?小美人别不识好歹,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否则别怪我弄坏了小美人”,久风流盯着萧若尘那个视线火热,盯得萧若尘寒毛竖起,他讨厌被人当猎物的感觉。   说着示意,四面包抄,将他们围了起来。众人感叹又一天神般阳光的公子要遭罪了。   萧若尘哪里还忍得下火气,松开小丫头,玉扇别在腰间,捋起袖子,一手指着久风流的鼻子,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骂道:“谁应谁是狗,别把自己名字挂在嘴边上,我们都已经知道那是你了,我怎么能管你叫狗呢?这太不像话了!总不能人家长的像什么就叫人家什么吧!怎么能说你长得像狗呢?那是侮辱了狗。”   众人不禁倒地,刚刚还神仙公子,这会儿成市井无赖,强悍啊。   “你,你”,久风流早被气的七窍生烟,“来人,别怪我辣手摧“花”,把这不知死活的东西带回去。”   “慢着”,萧若尘慢悠悠的放下衣袖,回复刚刚翩翩佳公子形象,看得久风流眼冒绿芒。   众人不禁汗颜难道这位公子就屈服小王爷的淫威了吗。   “怎么,小美人想通了,快来嘛,小王会好好爱你的”,旁边的几个家伙应和起来,久风流猥琐的向萧若尘走来。   难道天神真的要被玷污吗?   不过围观群众有个圆脸矮个黑衣的青年却挠头抓耳,不断的看看萧若尘,又做沉思者,似乎有啥想不通。   萧若尘环顾四周,咋没有人来个英雄救“美”?   就在久风流离萧若尘还有一步之遥时,只听见“噗通”一声,久风流双膝跪地,外人看来像是久风流再向萧若尘跪拜行礼。   “哟,小王爷是在向我行礼吗?草民可受不起,会折寿的”,萧若尘满脸“歉意”地去扶久风流。不过动作一滞,感觉有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自己,环顾四周,没察觉异常,甩了甩头,自己神经过敏了吧。   在离这不远的临街酒楼,一黑色锦衣执剑的墨发男子感叹那人的敏感。   “你个王八蛋竟然暗算我”,久风流既怒又恨,通红着眼,恨不得将眼前之人大卸八块,想要起来,感觉到一股压力压来,结果又跪了下去。别人看来是久风流“恭敬”地长跪于萧若尘前,南朝人注重家族,不由暗叹小王爷不尊祖宗。   “王八蛋骂谁呢”,红唇轻启,萧若尘一幅惬意的样子,丝毫不为眼前情景所动。   “王八蛋骂你”,久风流气的全身颤抖起来,他的手下急忙把他拉起来。   “哦,原来你是王八蛋哦,王八蛋原来张这样啊,鄙人真是荣幸之至,再说你是王八蛋,你也无须如此大礼,久王爷会生气的”,声音还是那么清朗,只不过让人听得偏体生寒。   普天之下,能和小王爷这样叫板的估计只有萧若尘,众人不禁拍手称快,久风流被气得不轻,指着萧若尘的鼻子“你,你,你”的憋喘着气,一口劲儿没上去,晕了。   就在两班人马针锋相对,一触即发时,突然冒出一个声音,颤抖抖地指着萧若尘,道:“他是萧若尘,萧奸臣,就是他,别以为换了一身装扮我就认识你了。你恶贯满盈,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就是他害得风大人一家下死牢的,一家一百多口人三天后处斩”,说话的正是那个圆脸矮个黑衣的青年。   众人不禁疑惑,好好地神仙公子怎么是那个人神共愤的“萧奸臣”呢?   不过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想起眼前这个人就是那个“萧奸臣,久风流的狐朋狗友才如梦初醒,怎么调戏到这祖宗身上去了。   记得他们爹可是耳提面命的警告他们不可招惹他,这下怎么办,几个纨绔子弟已经顾不得什么耻辱,扛着晕过去的久风流灰溜溜的夺路而逃。   酒楼的那个人听到这个名字,手掌端着酒杯,酒水在杯中荡起一圈涟漪。他缓缓抬头,目光盯着大街上的白衣人儿,手指一屈,只见酒杯顷刻化为湮粉,甚至,连里面的酒水变成雾气。   萧若尘感觉后颈发凉,眼皮直跳,心里发凉,他最近似乎有啥不好的事发生。   面对眼前群情激愤的大叔大婶老大爷老大妈,谁叫萧若尘以前名声太凶悍。啊,天外飞菜,胡萝卜炸弹,不要啊。这当大反派亚历山大啊,赶紧一手抄起躲在萧若尘背后的瑟瑟发抖的小丫头,运起还不咋熟练的内力,逃命要紧。   “出来吧”,其实,萧若尘从出门时就感觉有一功力高深的人跟在后面,没有恶意,应该是爹爹派来保护自己的人。   刷,不知从哪儿冒出一黑衣人影,半跪在自己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黑色面巾随风飘走,露出的是一张刚毅的脸,棱角分明,皮肤黝黑,还蓄了短浅扎手的胡子。只是为啥把头埋得那么低。   “你是哑巴吗?”,萧若尘疑惑的蹲下与黑衣人平视,一手摸自己的下巴,一手拿扇勾起黑衣人的脸平视自己   “我叫洛声柔,是大人的死士”,声音好柔,娇莺初啭般好听,又如微风轻拂,可惜长在男人身上,萧若尘忽然想起自己穿越时听到的那个声音,应该就是他。   看着萧若尘脸上惊讶惋惜的表情,洛声柔也知道他在惋惜什么,一阵难过,孤寂,沧桑,倔强。   感觉到有人扶起自己,洛声柔一阵错愕,耳边传来坚定而略带伤感的声音,“我很喜欢你的声音,声音是天定的,上天赐予你,存在必有其道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兄弟,只要你一日不背叛我,有我的就有你的份,永远是你的兄弟”。   可能是那份孤寂和倔强让他想起了以前的自己,但他不后悔。   感受着这份暖暖的关怀,洛声柔挺起了腰,如标杆站立,面带恭敬,像是在做某种誓言。   “别那么紧张嘛”,萧若尘又恢复其翩翩佳公子形象,一挑眉,睥睨的看着洛声柔,“你是不是该说说那个风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哦。你知道我不会这样放手的,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   “这,主人曾经交代不能对您说”,公子的表情好怕怕,洛声柔陷入矛盾中。接触到萧若尘的眼睛,奇怪,他为什么会受蛊惑呢。“风舞蝶刺杀于您,主人不能放过他们,将风家打入死牢,三天后处斩”。   “三天,还来得及,不过我的先去死牢看望一下传说中倾国倾城的风舞蝶,到底是何方神圣,萧若尘如此挂念”,就算死对她竟然没有怨恨,这是死去的萧若尘的结,也是自己必须了结的。   ? ☆、“刚正不阿”的风家 ?  黄昏将近,眼前气势磅礴,巨石作门,异兽雕刻蟠绕的大门,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似一个嗜血的魔王张开了大嘴。   门口士兵盔甲闪着寒光,军姿整齐。   一位面色冷峻的将军龙行虎步,检查岗哨。   回忆起关于天牢的布置,天牢分三层,防守严密,机关遍布,出自机关大家公输赢之手,铜墙铁壁。   公输赢刚烈,脾气古怪,身材矮小,最见不得人嘲讽他的身材,与风清风大人交好,此人后来不知为何神秘失踪。   全身裹在黑色的斗篷中,只留出半张脸,身后是一身黑衣劲装蒙面的洛声柔,大步流星地向大门走去。   “站住,天牢重地,闲杂人等不得擅闯”,冷脸将军一手按剑,摆出猛虎出关的架势,一手示意身后的士兵,提防的盯着眼前的两人,直觉告诉他这两个人不简单。   按下洛声柔把剑的动作,走上前,从黑袍里缓缓地伸出一双白皙修长的手。   手里出现一件金光闪闪的令牌,抛向冷脸将军,清冷的声音传出,“奉大人之命,前来审讯风氏一族,尔等还不速速退去”。   萧若尘心里在滴汗,这文拽的太佩服自己。今天可是敷了自制面膜,美美泡了个澡,别扭给他男人身体也抵挡不住他爱美的脚步。还有不得不说今天这身造型真帅。   “大人,这,请问您是哪位大人座下?”冷脸将军一脸恭敬的将令牌奉上,暗暗观察来人,“陛下曾下令任何人不得探监,违者杀无赦,还请大人多多体谅小的”。   “哼,陛下是说不准探监,可没说不能审讯,这是萧大人的命令,还不让开”,萧若尘懒得废话,径直向里走。   “大人,您不能进去”,冷脸将军挡在萧若尘面前,寸步不让。   “让开,你应该知道大人的手段,识时务就让”,萧若尘横了心要进去,一字一顿,冷脸将军似乎为之所动,极不情愿的让道。   怎么不能不让,萧大人在南朝只此一家,一个一怒屠尽千人的煞星,小儿止啼的恶魔。在无人看到的角落,一黑影一闪而过。   很奇怪,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拦他,士兵自动为他让开道。   看来自己的凶名广为流传,萧若尘摸了摸鼻子,自嘲地笑笑,有时那这个名头吓吓人不错,手中紧紧握拳,心里暗道:总有一天我要做自己。   没人注意到冷脸将军一闪而逝地担忧,他不动声色地离开了。   穿过层层散发冷光的大门,时不时发出吱嘎声,似冤魂凄厉的吼叫。灯火昏暗,闪烁着绝望的气息,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脚步声回荡在通道内,追魂索命。   隐隐的一种恐怖的感觉,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弥漫起来。   似乎充满了压抑,空气中还飘散着稀薄的血腥味,各种不知名的刑具整齐排列,渴望着血液的味道,让人不自觉的害怕。   静静地听着自己的呼吸声,手不自觉地紧拽着洛声柔的衣袖。洛声柔回以一个眼神,接收到安慰的眼神,深呼吸,心里不住的催眠:只是看个人而已,又不是上断头台,下次一定不来这种地方了。可又谁知世事无常。   忍不住打量四周环境,触手大门坚如磐石,就连萧若尘暗用内力都无法撼动,这什么材质   “大人,这里是天牢第一层,又名为阎王阁,这里是为犯人践行的地方,一入阎王阁,十死难回首”,引路的锅脸牢卒面无表情道:“到了,借用一下大人的东西”。   机关缓缓开启,一通道直往地下延伸而去,不得不感慨设计之巧妙,铜墙铁壁有过之无不及。   “风氏一族就羁押在这一层,大人提审切勿闹出人命,毕竟我们不好交代,还望大人体谅”,锅脸狱卒恳切地向萧若尘拱手道。   风家是南朝的清流砥柱,风清风大人刚正不阿,深受百姓爱戴,严于律己,不让自己儿子入仕。现在小小狱卒都关心他们的死活,这样的忠义之士不应该受此灾祸。   “放心本大人自有分寸,不会让小哥为难的”,萧若尘继续向前走去,只是直觉有些不对,又说不出来。   定了定神,眼前的场景着实让人觉得心寒。一代忠臣全家只落的如此下场,小人戚戚,好人难为。   四壁徒然,墙角有一堆稻草,大概是用来睡觉的,靠近门有一个托盘,上面有几个吃剩待洗的碗碟。一家四口蜷缩在一起,都是一袭麻布白衣,上面朵朵红梅。   稻草上年轻女子,披头散发,脸上污垢遮住了芳颜,蜷缩着身子,虽然昏迷,素衣遮不住女子的傲骨与倔强,忍不住将女子拥入环中,好好呵护。   “你是什么人,快放开我女儿”,风老爷子风清警惕地看得眼前人,准备上前夺回自己的女儿。   “能保护你女儿的人”,爱怜的梳理着怀中人的乌发,眼睛盯着那张在污垢下显得苍白的脸,心里心疼不已,像她那个年龄,自己还在学校里读书,她却要承受如此之多,“萧大人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和他过不去?”   “呸”,风清怒视眼前人,想把女儿抢回奈何洛声柔抢先一步,“你们是他的人,还我女儿,告诉他别打我女儿的心思。我为何要和他为敌,天下皆知。萧若尘霍乱朝纲,结党营私,以权弄国,鱼肉百姓,残暴不仁,无恶不作,残害忠良,天下人人得而诛之。苍天若是有眼,就让那恶人不得好死”。   老爷子说道激愤处,气的指着萧若尘站不住脚,幸亏有人扶着。   萧若尘很委屈,心里堵得慌。来到异世这么久,他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处境,恶名昭著,天理难容。前主确实不得好死,自己说不在乎是一回事,实际听别人骂自己又是一回事。   萧若尘赌气冷冷地说道:“刺杀朝廷一品大员,其罪当诛,老大人,可有遗愿”。   手里却换着姿势,让风舞蝶躺着舒服一些。风舞蝶恩呢一声,朦胧醒过来了,父亲似乎在和人争论,只能看清眼前人的下巴,是他吗?这一刻她只想呆在这个怀里不出来,很温暖。   “奸贼当道,吾等以除贼为己任,虽死犹荣”,老大人正气凛然的仇视着萧若尘,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   “你等萧贼走狗不会有好下场的”,说话的是一扶着风清老大人的瘦弱年轻男子,一腔正义,看样子是风舞蝶的哥哥。   “愚蠢,该死”,萧若尘为这等愚忠之人气愤,总算知道为何风家成这次刺杀事件的枪头鸟,就那家子脾气,被卖了还帮人数钱。   就在萧若尘“死”字刚落音,异变突起,白光闪动,剑光已至萧若尘眼前,目标风舞蝶,来不及了。   ? ☆、刺杀 ?  “原来连执行的人都准备好了,哈哈,萧若尘,老夫咒你永不超生”,风清绝望而癫狂地厉声道。   “该死!”萧若尘来不及反应。   刺啦,衣服破损,剑刺肉中的声音,疼的萧若尘骂人的力气都没有,“谁派你来的?”抽出剑,萧若尘抱起风舞蝶运起内力逃离到牢门处,盯着执剑而立的锅脸狱卒,眼前一阵发黑。   不顾洛声柔的担心,示意他保护风清风大人一家。   洛声柔挺剑而上,剑光闪动,黑灰色人影变换,金属碰撞声想绝于耳。两人你来我往,招招致命,拳脚生风。最初只见洛声柔身法如闲庭信步一步一步踱起步子,后来脚步越来越快,逐渐一个模糊的影子。   萧若尘支持不住,靠在门上捂着肩上的伤口休息。   风家众人很疑惑,为什么要我们死却又要救我们。   怀里的风舞蝶更多震惊于这个陌生人舍命救自己,还是傻傻的冒了一句:“你为何救我?”   话未落音,空中传来尖锐的破空声。洛声柔在空中的身子突然一转,头下脚上,未执剑的一手一掌拍下,这一掌,如闷声雷霆,声势浩大。锅脸狱卒只能对掌硬接,碰,“狱卒”血气翻腾。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第二掌狠狠的落下,轰,轰轰,接连几掌如大锤般与“狱卒”对撼,“狱卒”毫无招架之力,身形如炮弹狠狠地撞到墙面,再弹回来,非常杯具。   洛声柔剑指锅脸狱卒,居高临下,沙哑着嗓子用内力硬声道,“是谁派你来的?如实招来,可饶你不死。”说着一脚还踩在狱卒的关节处,吱嘎声作响。   “嘶,我说,我说,您别拿剑指着我,我怕就忘记了”,狱卒痛苦地一脸讨饶道,只是眼神四处飘忽。   “谅你也翻不出花来,快说!”,收回剑,洛声柔还是谨慎的看着狱卒。   “他是,他是,你们该死”,人影一闪,咔,拼着关节破碎,嘿嘿一声冷笑,一甩衣袖,一阵烟尘中冲向还在发晕的萧若尘。   对于一个狡猾的杀手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最佳的选择,没有洛声柔保护的萧若尘不堪一击。   只是他太低估了萧若尘。   有了第一次的闪躲经验,运起内力朝监牢铁门一滚避开了这一击,只是牵动伤口,疼的直抽气,又一阵晕眩。   一道幽冷的剑光如毒蛇一样缠上了他,剑花舞动,步步紧逼,事实证明人的潜力是无限的。萧若尘一手抱着风舞蝶,一边躲闪,黑色斗篷如漫天飞舞的蝴蝶四处飘散。萧若尘只觉地身上火辣辣的疼,像涂了辣椒水,不知挨了几剑,扶着监牢的铁门面色苍白,大口喘气,虚汗横流。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狱卒”攻向萧若尘时,洛声柔已追出去,和“狱卒”战在一起,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吼道,“大人,没事吧?”   萧若尘只能虚弱回应,扯扯嘴角。只是他们为何用那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有疑惑不解,恨意,惊讶。   “桀桀,风家的人没杀到,杀死萧若尘也算头功”,“狱卒”孤注一掷,剑指萧若尘而来。   萧若尘心里不住哀呼,自己难道要成为穿越大军中混的最挫的人?   闭目等死。   一阵罡风扫过,“狱卒”大呼不好。身体灵活反应,一转,被洛声柔的剑来了个“羊肉串”,若不是刚刚反应快,现在已是透心凉。   洛声柔大喝,一掌将杀手打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还不解气,接连不知多少野蛮掌力,直打得进气多出气少。只见杀手愤恨的盯着萧若尘,想把萧若尘的摸样记下来,嘴角呕出一口黑色鲜血,“不好,该死,竟然自尽了”,洛声柔拿着剑骂道。   怀中人面无表情盯着自己,倔强的眼神让萧若尘一震,才发现不知何时斗篷帽子已经没了。   “为什么?我想杀你,你却三番两次救了我的命,你不是那样的人,或许你有什么企图”,声音不卑不亢,风舞蝶震惊第一次他用他的身体保护她,第二次竟不顾自己就下她,第三次明知不敌,还带着她躲避,身上多处受伤,还硬撑着,一次两次是巧合,三次呢?看着从他身体上滴落的鲜血,心里竟然会为他心疼。风舞蝶,这样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你怎么能对他心软呢?   “可能是我喜欢你吧,瞧你这身材,这样貌,都让人□□,要是能尝两口,恩恩”,说着苍白的脸色中挤出一脸痞痞的笑,眼神还朝风舞蝶的敏感部位瞟去,大胆的眼神扫的风舞蝶脸上浮现可疑的红晕。   “色胚,你这个坏蛋,大奸臣,你不得好死,我饶不了你”,小粉拳打在萧若尘身上一阵抽痛,原来他只是迷恋自己的美色,这种男人该死,一次杀不了你,我会杀你第二次,第三次,直至你死。为了他我也必须这么做,风舞蝶暗暗想到。   洛声柔赶紧扶住自己家“色迷迷”的大人,都到这份上了,还有力气调戏女人。   面对风家众人升级版的敢怒不敢言的眼刀,萧若尘面不改色,镇定自若,刀枪不入,因为脸色白的不能再白了,身体虚没法动了。   萧若尘内心叫苦,还没像他这么倒霉的,有功力不会使。来看一下美女,殃及池鱼,结果自己也成刺杀对象。现在好好的美女却恨自己入骨,明明自己心中只把她当做妹妹,想保护她,只是说不出口,她会相信吗,说出来也没人信吧。萧若尘只觉得一团乱麻,自己就是这团线的线头。   “我该怎么办才好?真是自找苦吃”,萧若尘不止一遍问自己,算了,走一步是一步,桥到船头自然直。   “萧贼,莫要猖狂”,一声惊雷,一柄开天巨斧带着风雷之势已到身前不足一尺。   又来了,今天出门没查黄历,刺客也扎堆。怎么谁都想杀他,女穿男已经够悲剧了,还让他穿成大奸臣。鄙视地向天竖个中指,咒那害她穿越的家伙不举。(天空突然响起一惊雷)   碰碰,眼前剑光闪动,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洛声柔迎战而上。失去洛声柔支撑的萧若尘一屁股坐在地上,身上还压着风舞蝶,倒霉也不用这样。   “也不用靠我这么近啊,虽然美人在怀,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干啥事”,萧若尘其实心里哪顾得上美人。   “你,色鬼,我杀了你”,说着又是一粉拳,虽然没啥力气,揍得萧若尘龇牙咧嘴,谁叫这色鬼想占自己便宜。   “谁要你啊,长得这么丑,好难闻啊”,萧若尘一脸嫌弃的样子,撇开头手里还扇着风。   “要臭也没有你这个死色鬼臭”,担忧的望向战局,似乎在寻找什么人的身影。   真佩服这两人,四周早已打成一团,自身难保,好有心情谈笑。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喂,死小子,死到临头还卿卿我我,你这小子还挺俊俏的。可惜老子不喜欢男的,男的卖到罗裳门,女的就让大爷好好舒畅舒畅”,一双小眼嘀咕嘀咕地转,闪着*光,光头大耳,银丝随面巾流下。   “银老三,老毛病又犯了。不过,那男的应该还是个雏吧,嘿嘿”,一长的尖嘴猴腮的瘦子说到,一把似蛇的兵刃带着破空声呼啸而来,阴狠无比。   “喝”,萧若尘将内力凝聚双手,向前一推。在银老三震惊的目光中,兵刃化成片片飞雪,瘦子七窍流血,抽了几下就见佛祖了。   “小子,拿命来”,银老三悲哀兄弟死去,哪顾得上美人,只想把眼前这小子杀了解气。   萧若尘早已内力殆尽,晕眩的厉害,毫无还手之力。风舞蝶也只能干着急,隐于暗处的某人剑已出鞘。   情况岌岌可危,就在这时,如鬼魅一般出现一批身穿红衣,全身肃然冷冽,飘散着血腥味,眼如鹰鹫,手中的乌月血刀闪着寒光的杀手,乌月遮天,散发着死亡的气息,让在场的每一个人打了个哆嗦。杀向刺客,犹如狼入羊群,断肢内脏散落一地,尸体四分五裂。一个个头颅就像皮球滚来滚去,不见红衣杀手丝毫停滞,刀光飞舞,奏响美妙的死亡乐曲,血刃上滴落的血迹,绽放着梅花的艳丽。   银老三早已吓得屁股尿流,丢盔弃甲,一片血花喷溅,去找他的瘦子兄弟。   萧若尘看着周围一片血红,黏糊糊的地面,强烈刺鼻的血腥味,扶着墙呕吐,却呕不出来,呆呆地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杀人了,自己成杀人犯了,他一个善良公民竟然杀人了,那人死前狰狞的容颜令人恐惧,害怕占据了心里,他是不是要遭报应啊。   他该怎么办,他现在像无头的苍蝇,感受到身边温暖的怀抱,他来了。   陈叔宝抱着萧若尘,怒火冲天。恨不得让蜷缩在萧若尘怀里的风舞蝶彻底消失,视线转向黑暗中某处某男,每个字充满滔天杀意,“你若不想她有事,就不要做愚蠢的行为,不然,后果你负担不起”!   黑暗中人攥紧拳头,肌肉紧绷,无尽温柔胶着在女子身上,似乎永远看不够。无可奈何地一步三回头地离去,女子似乎感觉到了,在怀中不安地扭动。   萧若尘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   白发及腰,一身华贵的衣袍随意地拖曳,左手苍白纤细的兰花指牵起右手的衣袖,右手执起细长的银针轻轻挑动烛火。每一盏都细心地挑弄,屋内渐渐亮了起来,烛火下映出女子妙曼的身影。   一阵风吹动屋内的烛火摇曳。   女子停下手中的动作,“什么事急成这样?”   一女子跪倒在地,恭敬地说道,“萧若尘没死”。   白发女子继续挑着烛火,屋内一片寂静。在很久之后,她缓缓转身。   长长的白发遮住了半边脸,另一半隐藏在阴影中。鲜红的唇轻启,“没死就没死,在这场博弈中,谁都不是最终的赢家。凌天不是,我也不是,他不会放弃的。现在九天大陆只剩下南朝、万圣、金凤、赵国,他想一统天下。可是他忘了,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他,现在的他没有了足智多谋的玥卿皇后,没有了神秘的隐门,更没有当年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我”。   女子拖曳着长裙转向阴影,执起银针,攥握在手中,心里暗暗发誓,“你的最终目标是龙擎天,南朝的军神。我偏偏不如你意,你越想要什么,我就抢过来。在你心里只有王图霸业,我要让你为你所做的事后悔,有一天在这个你口口声声称的贱人的脚下颤抖。那时的我太天真,疯狂地嫉妒玥卿,实际上我才是最可悲的那个女人”。   留下跪倒在地上一头雾水的女子。   ? ☆、朝堂之上 ?  天微微亮,笼着薄雾,远处的不时传来鸡鸣,偶尔狗传来的吠声在空旷的大街上回响。   前面有两个姿容俏丽的丫鬟挑着宫灯,萧若尘打着哈切,伸着懒腰,一步三晃地走出大门。   这真不是人过的日子,上个朝这么麻烦,幸好只睡了一天,不然风家就没救了。   出了府邸,门前大石狮旁停着一辆豪华车辆,车厢宽大,用的是上等金丝绸,皇家都可能享受不到。车前四匹烈火马,出自金凤,出了名的烈脾气,竟然在这儿供人驱使。   瞟了眼埋头努力缩小存在感的齐管家,发现今儿他咋戴了顶帽子,还不好意思遮遮掩掩,一丝兴味生出。   “齐叔,今儿咋了?不会是生病了吧,快叫人给他看看”,萧若尘若有其事地对身边的小厮说道。   “没,没事,昨儿风寒,今儿寻思戴顶帽子保暖”,齐管家心虚地拉了拉帽檐,“大人快上车吧,时候不早了”。   “真的?”萧若尘很怀疑。   齐管家人如其名,真名齐关严,身患“气管炎”,无意间在遮掩的脸上露出的红印,心下了然。立即脑补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子苦逼地跪着搓衣板,抱着一个拿着擀面杖女人的大腿的画面。   看着自家大人邪恶的笑容,齐管家连连摆手摇头,后退一步,“大人别想多了,我就是晚上拍了两只蚊子”。   可怜兮兮地抬起头,一双红色手印对称的残留白脸上,还很立体感。   萧若尘叹口气,同情地拍拍他的肩,“你确定?什么时候相府竟然出现如此杀伤力的蚊子?”   说着把头扭向一边,捂着肚子憋着不笑出来。噗噗,小厮们再也忍不住,也跟着大笑。   刹那,齐管家大红着脸,羞愤地怒视萧若尘一眼,随即讪讪摸摸鼻子,一手捂着脸,“有啥好笑的,这是我家夫人专有印章,只此一份,别无分号,你们想都别想,特别你们那几个兔崽子”。   笑声戛然而止,小厮们偷偷憋着笑,心里暗自抹了把心酸泪,满满血泪史。   现在南都啊,奈何房价甚高,什么时候才能讨得上老婆啊!   第一次上朝,有点忐忑不安。   毕竟凌尘不是正主,前身说什么也混到丞相一职,想想也有点真材实料,随便写个古文没问题吧。   想想自己,没有度娘的学识渊博,没有穿越前辈超强的记忆功底,随便剽窃个唐诗宋词能风靡一时。别说剽窃了,以前为了应付考试,现在最多记得几句名言,比如春眠不觉晓,处处蚊子咬,后面是啥来着。   使劲地挠挠自己及腰长发,这句话好像不对劲啊。想起来了,这是以前闺蜜开玩笑时随口念的,那原诗怎么念来着?   想起自己醒来时,宝爹爹给自己分析朝堂势力,自己更得小心点。朝堂上现在主要有四大势力,以萧若尘为首的丞相派,主要掌管满朝文官,及江南将军的全国三分之一的兵马;以龙擎天为首掌管全国三分之一的兵马;剩下的兵马握在皇帝久恒手中;云王爷久在云的封地在东边富饶之地,不可忽视。   而他,现在是一个“大反派”的角色。貌似古今中外大反派都有共同属性,首先要天怒人怨,前身萧若尘做到了。然后,要小人得志,萧若尘很受重用的。最后,还要一群小弟。   忘了一点,还有高刺杀率,所有的忠臣义士只需要一句,为民除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所以啊,奸臣不好当,高风险职业啊。   想起那份穿越福利逆天诀,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毕竟不可能每一次宝爹爹都在,这是封建社会。不想成为忠义之士成就千古英明的垫脚石,自己就得自保。   虽然第一次杀人的感觉很不爽,恶心,那种罪恶感让人神经紧绷,时不时的脑海中不冒出那狰狞的面孔,甩也甩不掉,但是,很抱歉,这个时空那些将要杀他的人,他只能给他们多烧点纸钱,阿弥陀佛。   埋下头,双手无意间碰到不该碰的地方,脸红了。   思绪飘向遥远的那个时空,想起一句爆红的网络语,“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现在他长发已及腰,他是该娶,还是嫁?   。。。。。。   拂晓薄雾,天渐渐亮了,一阵钟声飘扬。   穿过白玉河,两条街就到了。宫门是三门狮子铜钉大红木门。掀开车帘,瞻仰一下名胜古迹。   官员俱都下车下轿步行,人也渐渐分流成两股长龙,泾渭分明,左边小门进是文官,右边为武官,互不搭理,看来南朝文武分歧还挺严重的。   南朝这些年来党派之争日益严重,文官武官明显成为两个阵营,造成战机延误,粮草不接,指令混乱,外行指挥内行,里面的暗潮汹涌,黑白混乱,真是令人汗颜。   可惜龙擎天不是廉颇,萧若尘不是蔺相如,南朝官场闹成这样竟然没灭国,真是奇迹。多亏了南朝的擎天柱龙擎天,守住了南朝北面的“长城”,萧若尘不禁佩服这个死对头,今天终于可以见到这位像岳飞式的传奇人物,有点小兴奋。   驻马宫门前,在小厮的搀扶下跳下马车,路上没多少人,徐步步入大殿。入目金碧辉煌,庄严大气,尽显皇家风范。   迎面领头站立着一青衣中年男子,黑黝黝的脸,浓眉大眼。周围站立着一群官员,似乎是在这儿等自己,见自己上前,都向自己拱手,整齐一致的“大人安好”,惊了萧若尘一跳,抬手示意。领头青衣男子小跑上前,行了拜礼,非常亲热的上前拽着萧若尘的衣袖,激动的说道:   “大人真是天神转世,福星高照,那些大老粗也不看看大人是什么人”,说话眼斜向一边的武官,眉毛一挑,嘴一撇,“大人怎么是你们这些大老粗能及的,某些人真是自不量力,大人是我们的榜样,我以追随大人为荣,大人大量,就不要和他们计较了。”   萧若尘很是受用,虚荣心暴涨,不过还是沉着脸骂道;“天神可不能再提,否则休怪我不留情面。”   “是”,曾忠义像哈巴狗一样跟在萧若尘后面。   “无耻,真不是个东西!”对面的武官脸朝地啐了一口,说话的是一个冷脸将军,很眼熟。   “他不是东西,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萧若尘反唇讥讽道。   “我,我是---是”,冷脸将军支支吾吾地答不出来,脸涨得通红。   文官传来起哄声,议论声起。   冷脸将军更加尴尬,恨不得找块地埋了。   “他是男人”,一声沉重的嗓音传来,武官自动让出一条道。   来人只见他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高高束起的长发,赤瞳幽暗深邃,显得狂野不拘。如果萧若尘的笑容用阳光形容,那此时的他只能用“山”来形容,“山”的沉稳,“山”的压迫,站在他面前有一股自惭形秽的感觉。   这是萧若尘的第一感觉,不禁痴了,盯着眼前的男子,手脚不听使唤,心跳加快,精神亢奋,该不会是一见钟情吧?   “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你们在夜夜笙歌时,他在北方荒凉之地巡逻哨岗;你们在收刮民脂民膏时,他在战场厮杀;你们在互相推诿筹集粮草时,边关的将士忍饥挨饿;你们在抱着小妾,品着美酒时,将士们举头望明月,思恋着家中老小。你们又是什么呢,萧若尘”,说道激愤处,男儿泪不自觉的滑下,有些老将军眼睛早已湿润,想起了一起征战的兄弟。   萧若尘自问,自己只是一缕亡魂,无可奈何附身在这具身体里,那是前主做的事,这烂摊子却要他来收拾。   对上那双红润的眼睛,既然她已经是他,抱怨也没有用,诚恳拱手咬文道,“本官没有做到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本官愧对百姓和将士,这位将军训诫的是。以后朝中在兴糜烂之风,丑话说在前面,别被本官抓到”。   人群炸开一阵惊雷。   “萧奸臣”道歉了,天下奇谈。   曾忠义揉揉自己的眼睛,这是大人吗?自己可是从他一受伤就立即监视的,怎么可能在眼皮子底下换人。   那冷脸将军看了看外面升起的太阳,确认太阳没从西边起来。自言自语,一定是幻觉,一定是的,嘶,狠狠的掐胳膊,没在做梦。   “大人到学会了为国分忧啊,那边关的将士就靠大人了,相信大人会信守承诺的”,龙擎天第一次仔细看眼前的人,话中听不出真假。   “好,将军如此良将,实为南朝之福,我等南朝之人,定将全力相助”,只是衣服后面被人轻拉,曾忠义耳语道:“大人莫忘,风舞蝶喜欢龙擎天。”   萧若尘不禁对这个男人评价更上一层楼,回朝第一件事不是争风吃醋,而是自己的部下。这么好的男人,最重要的是他给人一种安全感,他要不要考虑与他来一段男男爱情。   ? ☆、学武 ?  御书房内,气氛很诡异。   皇帝久恒坐在御桌之后,容貌不是很出众,不可忽略掉他身上皇者气息。   其左边坐的是云王爷久在云,气定神闲,优哉游哉地品着云雾花茶,花香茶香飘散在空气里,花香扑鼻。气质更在久恒之上,容貌清逸俊朗,虽不再年轻,但带有一种飘渺不食人间烟火之感。   只是他为什么不断飘来的“亲切”的眼神,萧若尘只觉得毛骨悚然,炽热地让人不能忽视。   只好和龙擎天干瞪眼,想和帅哥打好关系,不觉多看了他几眼。他怎么像根木头,一副“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的样子。   龙擎天浑身不舒服,皱皱眉头,这人似乎变了,老是向他挤眉弄眼,默念心经,就当那人抽风。   “咳咳”,久恒将手握拳在嘴边装咳嗽,打破了平静。   “诸位爱卿,朕将大家宣来,为了两件事,一件事是云王爷爱子久风流当街和萧爱卿争执,爱卿可有解决之法?”   说着,余光瞟向萧若尘。   萧若尘本想为自己辩解,云王爷优雅地放下茶杯,“此事是犬子之过,本王也有管教不严之过,臣愿一并领过。小儿年幼,一时激动逞口舌之利,萧大人,你说是吧?”   “是的,小王爷年轻气盛一时犯错,还请陛下垂怜,赦免其罪”,萧若尘顺坡下驴,附和道。   “既然两位爱卿为小王爷求情,念在皇叔爱子心切,小王爷年幼无知,责其在家思过三个月,皇叔可心服”,久恒宣布最终判决,摆明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陛下英明”,三人齐声附和。   “第二件事是萧爱卿被刺之事,查明为风氏之女风舞蝶所为,对萧爱卿所受伤害,朕深表遗憾,凶手已缉拿归案,明日正法,诸位可有异议?朕希望看到朝廷和睦,对这种扰乱朝纲之事绝不姑息”,久恒深表恼火地揉揉前额,对萧若尘和龙擎天两个不对盘的家伙很头痛。   “碰”,龙擎天重重跪在地上,说道:“陛下,风氏一族不可杀啊,风家历代为御使,对朝廷忠心耿耿,风舞蝶虽刺杀于萧大人,但情有可原。京城谁不知道萧大人平时的所作所为,事发之前,萧大人将风舞蝶强掳到府中,打什么算盘显而易见。一天前更是将她从大牢掳出,风舞蝶有过,罪不至死,也不应罪及全族,陛下明鉴。”   “萧爱卿,可有此事?”,久恒皇帝将目光移向萧若尘。   “陛下,确有其事,不过风舞蝶虽刺杀于我,但猫腻颇多。当时臣昏迷,臣下属担心臣的安危,就私自扣押风家,在臣醒后,还斥责属下。而且伤臣的那把刀上刻有天狼吞月。臣将风舞蝶带出天牢,因为臣收到密报,有人对风舞蝶杀人灭口”,萧若尘煞有其事地说着假话,有些是事实,有些是自己胡编乱造。   “哦,爱卿,这中间竟然有如此曲折,京城的治安什么时候这么差了,京城守卫是干什么吃的?竟让此事发生在天子脚下,这事就交由皇叔调查,一定要查出幕后黑手”,久恒站起来很生气地拍桌子,怒气冲冲,看向萧若尘的目光很歉意。   “陛下息怒”,三人齐声。   “臣还有事禀报陛下”。   龙擎天以一种奇异的目光盯着萧若尘,今天他是不是抽风特厉害,就像另一个人。   萧若尘对上那双幽深的眼,真想说,帅哥,别用那种眼神看着他,看的他亚历山大。   “众所周知,以前臣和龙将军积怨很深,以前臣喜欢风舞蝶。奈何英雄难过美人关,龙将军同样爱上风舞蝶,臣和龙将军是情敌关系,可在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眼中恰恰是好机会,风家只是替罪羔羊而已,臣请陛下赦免风家众人”,萧若尘若有所指地看向久恒,其中意味恐怕再迟钝的人都明白。   一记惊雷,龙擎天收到萧若尘好像邀功的眼神,虽然对他之前所作所为愤怒,难得他求情,不管怎样,都该感谢他。   萧若尘感受到帅哥的“秋天的菠菜”,无限遐想中。   只有久在云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什么。   “众爱卿平身,既然萧爱卿这个受害人都为风家求情,朕也不在好说什么,此事背后关系甚大,萧爱卿全权处理,今日早朝取消,来人,笔墨伺候”,现在已不需要早朝了,久恒大笔一挥,赦免诏书写成,行云流水,脸上愁容难得一见地舒展。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自语,“难道凌天开始动手了,是啊,他沉寂了这么多年”。   “萧爱卿”   萧若尘很“恭敬”地聆听皇帝老大的吩咐。   “改天,萧爱卿来参加宴会时,记得带上那位将朕的左膀右臂都迷倒的风舞蝶是如何倾国倾城,朕很好奇”,久恒打趣道。   萧若尘虽然很奇怪皇帝久恒对自己宽容之极的态度,但也不敢违抗。   退出御书房,下着石坎。   “谢谢你,虽然不知你什么目的,但还是谢谢你”,这人难得道谢,连道谢都显得生硬,男人在朝阳的映衬下,显得如此迷人。   “不用,我不是笨蛋,这其中的猫腻任谁都看得见,以前的我喜欢风舞蝶,可也不屑用那种无耻的手段,我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你没感觉出来吗?”萧若尘眨巴眨巴那双明亮的眼睛,无辜地摆摆手。   “是吗,那拭目以待吧”,那声音带有不确定性,连他自己都在怀疑。   。。。。。   用过午膳,脱下官服,陷进卧室的巨床上。萧若尘一阵疲累,揉了揉额角,半眯着眼,昏昏欲睡,打了个哈切,侧身以臂为枕,进入梦乡。   弯弯的睫毛印下一片阴影,红唇紧闭,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皱,一对眉毛绷紧,脸色中隐隐有丝惊恐和害怕。这是风舞蝶进屋看见的一幕,就知道他做恶梦了。   今早风府老奴特来告知家里一切平安,风舞蝶喜极而泣,而得知是萧若尘为风家说情才得以幸免,从小受到良好教育的风舞蝶这才犹犹豫豫地踏进萧若尘的房门。   “嗯,不要!”,萧若尘从睡梦中惊醒,右手抚着胸口,一丝调皮的头发顺着胸口垂下,心有余悸地环顾四周,深呼了一口气。   “你没事吧,太阳都晒屁股了,还赖床”,风舞蝶想说谢谢却说不出口。   “额,大姐,你怎么在我房间,不会特意来看我的吧,真是很荣幸,能得大姐垂青真是三生有幸,不过下次来的时候一定要抓准时间,不要在我睡觉时来,让我怀疑有不良企图”,头枕在交叉的双手上,平卧在床上,看的风舞蝶牙痒痒。   “大色鬼,来看你死没死,没死的话,就放我回去”。   “能不能换一句,太没创意了。我也不能放你回去,因为”,清澈的双眼对上风舞蝶的眼睛,好像带着某种蛊惑,让她移不开眼,那双眼移向天花板,“因为有人把你送给我了,是那个人答应的”。   “不,他不会这么做的”,风舞蝶的身子止不住的后退,身子微颤,头不住的摇摆,眼里硬憋着泪花,倔强地咬着唇。   萧若尘意识到自己玩笑开过火了,这是古代,风舞蝶虽聪颖倔强,但也是一个弱女子。   “对不起,对不起,别哭,他没有抛下你,我和你开玩笑的”,萧若尘跳下床,鞋也没穿,歉意地说道。   “我知道他不会的,他才不会像你一样,心眼多,色鬼一个”,破涕为笑,刚刚还风雨欲来,现在阳光明媚,看来低估这位大姐的演技。   “要是他不要你?”,萧若尘真想再逗逗这个聪慧的女子。   “没有如果,就算不要我,也不会喜欢你的”,风舞蝶笑意盈盈挑衅地挑了挑眉。刚刚她故意“不分尊卑”的用平常朋友的态度试他,   这人比以前好多了,会开玩笑,会道歉,难道经历一场生死变化这么大。   “说吧,你今天来不会是来看美男的吧”,萧若尘也疑惑这位曾经和自己有生死大仇的大姐咋有空到自己这儿串门。   “少臭美了,我今天是—是来向你道谢的,谢谢你救了风家,不过别以为你救了风家我就会放过你这个大奸臣,哼哼,你等着我为民除害”,说着,扬了扬小粉拳,就撒丫子跑了。   “我等着”,萧若尘发现他很欣赏这个女子,是个不错的朋友。   门外传来越来越远的声音:“不准叫我大姐!”   回想起刚刚的梦境,萧若尘还一阵害怕。   在梦里一片黑暗,没有前路也没有后路。   所有人因保护他死在他面前,要他先走,许多无关的人因他而遭殃,死不瞑目。他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却无能为力,血染红了眼,不住地想呐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身体无法移动,撕心裂肺的痛,无法呼吸,只能躲在昏黑的角落哭泣,无助,绝望。   幸好只是个梦。   。。。。。。   “出来”。   “大人,何事?”。   “嗯,刚才有人擅自放人进我屋,本来我还打算罚他,不过我现在想到更好的办法”,萧若尘抚着下巴,奸笑地盯着洛声柔,“我呢,要你教我练武功,怎么样?”   “大人怎么想起学武呢,学武之事不是一蹴而就的,没十年八年是学不会的,大人已过了最佳学武的年龄,况且有我和宝大人在,大人不必担心”,洛声柔木板着脸,心里也搞不清楚萧若尘又搞什么花样。   看着这副木板脸,萧若尘真想在上面刻出几种表情。   “你没发现我有内力吗?你看”,伸出右手,意随心动,感觉一股热流集中在自己手掌上,抬手,轻轻放在床前的桌面上,“嗯,咋没啥变化?”,萧若尘看看自己的右手,按道理不会啊。   洛声柔疑惑,大人是不是拿自己玩。   碰,洛声柔感觉自己见鬼了,嘴张成“O”字形,太劲爆了吧!刚刚还好好的桌子,现在变成了一堆粉末,好不容易将震惊的眼神转向萧若尘,咋萧若尘的反应比自己还不可思。   “还真不赖,怪不得穿越“福利”这么受欢迎,”萧若尘对这效果很是惊讶,随后是狂喜,就差手舞足蹈了,没看到洛声柔难得一见的变脸。   洛声柔盯着自家大人脸色一会儿惊讶,一会儿笑的像发花痴,这大人越来越不正常,虽然疑惑大人的内力是怎么来的,但理智选择不问。   洛声柔弱弱问句,“穿越福利是什么?按大人的功力属下猜测应该算地级了吧,以属下人级的功力要做到如此轻松地碾碎桌子,难!”。   “穿越福利吗?该怎么解释这个,就是当一种奇遇,对了,这个世界的武功怎么分级的,你刚说的地级是咋回事?”萧若尘一副乖宝宝讨教问题,要知道这个世界的实力才好混嘛。   “武功分为天、地、人三级,为什么我探查不到大人身体的内力”,洛声柔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同时对以前萧若尘不表现自己的武功很疑惑,难道这中间有什么隐情?   这怎么说呢,告诉他自己的内力来自灵魂,不被当做怪物才怪。   “现在江湖实力怎么样?”   “这我不是很清楚,除了江湖已成名的,还有很多不被人所知的”。   “那江湖中有没有那种高来高去,脾气古怪,武功高强的隐士强者”,小说中的穿越“外挂”,主角的师傅,“我要拜他们为师!”   “传说中武林有三圣,剑、酒、音三绝,“一剑破万军,踏天裂苍穹,宁负天下不负卿”的剑圣剑苍穹,“酒入愁肠,酌对明月,清风十里飘香;变化万千,乐至逍遥,青天亦可明朗”的“百变”酒圣乐逍遥,“医心圣手,救死扶伤,奈何不能自救!”的好乐的医圣竹音”,洛声柔叹息一声,“你别指望能找到他们,他们通常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三圣几十年前就已消失江湖,现在没人见过他们”.   “看来拜师是没希望了”,丧气地埋下头。   “你不是想学武功,想学什么?”,洛声柔不忍见萧若尘消沉。   “轻功是不是最好学的功夫,我拜你为师吧”,想起小说里的主角都喜欢学轻功的。   “我可没资格当你师傅,这府里真正能当你师傅的只有你的爹爹”,洛声柔想起陈叔宝,脸上露着恭敬。   “爹爹,他是高手?”,萧若尘还是吃惊不小。   “当然,想当年,哼哼”,洛声柔停顿一下,眼光快速地来回瞟向某处带着恭敬,“天下武学,没有一样好学的武功,轻功只是武学中的一种,用来逃命是最好的,可别小瞧轻功,身体韧性,借力点的选择,平衡控制都不是好学的,想学轻功跟我来”。   形如鸿雁,身若残影,轻比鸿毛,飘忽不定,潇洒自如。萧若尘终于见到传说中的轻功。   “看清楚我刚刚的借力点了吗?首先要选好借力点,借力时通过小腿发力和借的弹力,跃向远处,其次是身体平衡,稳,最后才是内力。可以这么说,轻功其实是不需内力也能练成的,只是有内力对轻功的控制更准确,今天你就在街道的房屋上练练吧,晚上检查成果”,洛声柔脚尖一借力,消失无踪。   “这师傅也当得太不称职了”,萧若尘开始自己的轻功之旅。   一点,借力,一跃,动作行云流水,萧若尘觉得他真是个练武奇才,空中飞翔的感觉真好,怪不得那么多人想当超人,着陆,踩点,意外发生,向外拱起的青瓦很不争气的滑落,下意识抓紧屋檐,啪,一声脆响。   屋里本来沉浸在一片“嗯嗯哼哼”中,突然一声,惊扰了房中一对活鸳鸯。   女子娇嗔:“相公,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叫你别大白天的,你偏要。”   “喵—喵—喵”。   “调皮的小猫,咋们再来,我爹可等着抱孙子,娘子,咋们的加把劲”,男子笑语道。   “讨厌,人家还想要,嗯嗯”。   房中又回归一片欢乐的海洋,房上的萧若尘愣是松了口气,房上装猫听墙角可是不道德的,最要命的是自己的身体竟然有反应。   反复压下身体的不适,毕竟自己的身体已经二十四岁,正当血气方刚,造成的后果是不断地当飞人。看到京城美不胜收的景色,听到妇女的吵闹声,闻到包子的香味,感受的风从自己指尖划过的轻柔,轻功越来越熟。   眼前的小楼是萧若尘的产业落尘楼,两层楼高,楼前有一座从瓦缝中冒着袅袅白烟的青色一层大瓦房。从萧若尘站的位置到小楼二楼木雕护栏目测三十多米,萧若尘就当是对自己轻功的检验,“乐此,狗”。   白衣飘飘,傲然挺立,耳边的几缕墨发随着风儿起舞,扬起嘴角。   运气,借力,一气呵成,凌空,提气,再提气,快到了,周边环境的温度在升高,萧若尘才发现一件糟糕的事,这哪是三十多米,明明至少五十多米。   “啊!”,一声尖叫,失神的后果是做自由落体运动,碰,轰,咚,萧若尘顺带着瓦片碎木板一块儿砸穿了青瓦屋顶,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随后感觉自己砸进了一片热滚滚的液体,味道很怪,四周被压迫,口鼻不能呼吸。   “呼,这是哪儿?我不会是掉进别人的汤锅了,被人煮了吧。啊,你们,流氓,□□狂”,萧若尘刚刚从热汤里冒出个头,头发湿答答的披在肩上,水顺着头发流淌,萧若尘被眼前一幕给“吓着”了,四周十多个肌肉健壮的“猛男”惊讶地看着他,最重要的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萧若尘感觉耳根发烫,一手护胸,一手急忙遮住自己的眼睛,转身向池边游去。   本来“猛男们”洗的好好的,忽然房顶开了天窗,掉进来一个男人,看到他们□□的身体,竟然像“小娘子”一样扭扭捏捏,还“娇羞”地逃跑。   “站住,萧大人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到浴池房顶有玩呢?大人是在看风景吗?”   “我是无意间掉下来的,多有打扰,在下赔礼道歉,并非有意看你们洗澡的,那个啥,没事我先走了”,萧若尘一脸讨好,只想离开这个很囧的地方,谁叫某人曾发誓下次要看男人洗澡来着。   “原来大人还有如此雅致,有这方面的嗜好,真是有伤风化,真恶心,呸呸”,领头之人越说越有劲。   泥人也有三分脾气,何况萧若尘。“你看不过就别看,有裸奔狂嗜好的家伙,真是恶心,就算我喜欢男人又如何,像你这样的还不够格”。   哄,“猛男们“炸开锅了。   甲说:“他就是那个萧若尘吗?咋们南朝宰相,怎喜欢到浴池房顶看风景?”   乙凑到甲耳边说:“你落后了吧,现在的大官流行搞男风了,人家喜欢那些未长开的男孩,玩玩十八摸,说不定看上你了”。   甲似乎开心地说:“真的看上我了,他怎么会喜欢我这样的”   乙护胸道:“兄弟,你不会来真的吧”。   甲怒吼:“滚一边去”。   某男说:“说不定萧大人看上我们家将军,喜欢风姑娘只是个幌子”。   又一某男说:------   事实证明一句话男人八卦起来比女人还恐怖。   萧若尘一字不落地听进耳朵里,转头恨恨地瞪着带头看热闹的冷面将军王直,咬牙切齿,萧若尘觉得是不是他前辈子欠他的。天牢刺杀事件有他,朝堂冷嘲热讽有他,现在好死不死地撞上他洗澡,他们仇结大了。   ? ☆、无奈的逼婚 ?  早上起床,空气清新,湿湿的风儿舔过肌肤,吸了吸土壤的特有气息,倾听鸟儿的欢声笑语,感受着花朵树木散发着生命的气息,全身细胞充满力量。   “公子,宝爷和齐管家有请,叫您去书房,有重要的事相商”,小星红彤彤的脸,大口的喘气,一手很着急都指着书房方向。   “爹爹说什么事没?”   小星喘了两口说道:“这不知道,只知道今儿一早,宝爷和齐管家就派人来催,只是那时公子还在睡觉,没叫醒公子,刚才齐管家又亲自来催”。   萧若尘奇怪这一大早有什么事,大步流星地朝书房走去。绕过走廊,步入书房。   爹爹悠哉悠哉地坐在书案后面,一手拿着毛笔玩弄。齐管家任劳任怨地搬着一趟又一趟的木箱。   萧若尘好奇地打开其中一个箱子,里面堆满了画轴,随手拿起一卷,打开一看,是一妙龄女子。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都不足以形容女子的神韵。   饶有兴趣地坐在椅子上,品着新采摘的云雾山茶,清香留齿,回味无穷,相较于云雾花茶各有一番风味,如西子淡妆浓抹。   “爹爹,您今天是咋了,收集这么多年轻貌美女子的画像,难道爹爹您要娶亲,您也没给我说过,您总地让我有心理准备。是啊,爹爹这般年纪,奈不住寂寞也是应该的,”萧若尘脸上一副我懂得表情,“我说老爹,虽然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但我一定为您好好选,保证选个德才兼备,美貌如花的小娘亲”,萧若尘拍拍自己的胸脯,双眼冒光兴奋地盯着那几箱画像。   啪,手中的毛笔掉落在地上,陈叔宝没好气地骂道:“咳咳,小子,你皮痒了,你怎么能质疑我对你娘的情意,这辈子除了她我再也不会娶其他人,这些当然不是我的”。   “那是你的咯”,萧若尘看好戏地看着齐关严,“这就是你的不地道了,你要纳妾也别这么兴师动众,嫂夫人会吃醋的”。   齐关严摇了摇头,道:“大人饶了我吧,我要是有这个念头,我还是早点去拉根面条上吊吧”,接着向萧若尘扬了扬眉。   “不是爹爹,不是你,那是谁啊?”萧若尘虽有猜想,怎么可能。   “是我”,萧若尘指指自己的鼻子,收到他俩肯定的眼神,一口茶水没咽下去,呛地眼泪都出来了。   “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快选选吧”,陈叔宝一手拿了一张画像推销起来,“看,这是南朝公主久熙,高贵典雅,美丽大方,如一朵出水芙蓉;你要是不喜欢,南朝第一美女白皎月也行,你看这儿还有小家碧玉的,妖娆美丽的,冷若寒冰的,实在不行,爹爹就到别国为你收集美女,最多两天”。   太彪悍了,还到别国收集美女,要一群只懂杀人的血杀队去找画像,人家还以为抢劫的.   萧若尘抱紧陈叔宝的胳膊撒娇道:“爹爹,我还小嘛,还不想成家”,萧若尘想到娶女人,起一身鸡皮疙瘩,“我要呆在爹爹身边孝顺爹爹,我才不要成家”。   刻满沧桑的大手揉了揉萧若尘的头发,“不小了,也该成家了,你娶了媳妇也照样可以孝顺我啊”。   “不嘛”,眯着眼享受着父爱的抚摸,觉得心里满满的。   “你看看你,一点都不像男子汉,男子哪能这样扭捏,男子汉应该顶天立地,豪情万丈,刚绝果断,哎”,对上那双清澈的眸子,想骂也骂不出来。   看到这一幕,齐关严想到一句话—慈父多败儿。   “你来看看这些东西,今天京城都传遍了”,陈叔宝手里出现了一摞纸,上面写满了字。   “萧丞相男色野史;萧奸臣色迷龙将军侍卫,跟踪偷看其洗澡,与其共洗鸳鸯浴;萧丞相绯色迷情------”,萧若尘哭笑不得,“这什么跟什么,那天只是场意外,都是那个冷脸的家伙,我还不知道那家伙叫什么名字,一定是他们故意散布谣言,爹爹怎么轻信”。   “尘儿,我从来就没相信”,陈叔宝叹了口气,“这事没那么简单,你以为区区一个将军府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再者龙擎天不是一个不懂分寸的人,也不屑干这种事,至于那个“冷脸的家伙”,叫王直,据我所知,个性耿直,喜恶分明,说话太直,因为曾今得罪了人,被龙擎天救下,到现在一直跟在他身边,不是个乱嚼舌头的人”。   “我有那么小心眼吗?真不知道什么人这么无聊,要让我逮着,我要他好看”,萧若尘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   “尘儿,看事永远不要看表面”,陈叔宝弯下腰,严肃说道:“很多东西都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用自己的心去判断,去分析,很多东西站在不同的角度就有不同的结论。就说这件事,明眼人一看是在诬陷你,坏你名声,你有没想过,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他们是谁?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表面上最让人联想到龙擎天,让你去猜忌,把他当成重点怀疑对象”。   “那爹爹看出什么了吗?”萧若尘问道。   “还记得上一次天牢行刺,有三波刺客,第一波,虽只有一个人,但在重兵把守重重检验的天牢潜藏下来不被发现,你知道意味着什么?”陈叔宝放下□□头发的手,坐在椅子上,笑意盈盈的说道。   “当然是有内应咯”,收到鼓励的眼神,趴在桌上,双手支着下巴说道,“那第二波应该是龙擎天,毕竟他喜欢风舞蝶,天牢是他的人守着,我进去,他肯定知道;第三波我就猜不到了,他们是怎么进天牢”。   “第三波绝不简单,能从公输赢手中得到进天牢的方法,不过他们绝不希望你和龙擎天和平相处,你们之间的平衡打破,南朝就乱了,所以你和龙擎天谁也不能倒,这一次也在他们算计之中”,抿了口茶,“不过眼下,呐,给我先选一个儿媳妇”,指了指下面几箱画像。   萧若尘苦着脸站在那儿,齐关严已经双手并用抱着一堆画像随时待命中。   撒娇不管用,来招猛的。萧若尘一脸沮丧地神情,沙哑的嗓音,“爹爹也知道我名气不好,人家姑娘嫁过来也受累,谁家好姑娘回家我呀,再说我对女人没反应”,萧若尘有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是个好人,我不能害了人家姑娘一生啊”。   萧若尘感觉脉搏被人抓住,“身体没问题,那就是心理问题,多选几个,多处处,就能治好了”,陈叔宝摸了摸没胡须的下巴,头被埋进画像的齐关严也松了口气。   “天,降个雷劈死我吧!”萧若尘纠结着眉头,这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来迟了,你娘也不会死,要不是你娘死了,你以前就不会性格暴躁,要不是没有好名声,就没好姑娘嫁给你,尘儿都二十四年华还没有媳妇,都是我的错啊”,陈叔宝垂首顿足,声泪俱下,一副要死的节奏,眼神偷瞄纠结的萧若尘。   “爹爹,我错了,我以后不会让您担心了”,萧若尘认真的说道。   “算了,要是累了,疲了,就和爹爹说说吧,爹爹永远为你敞开这扇门”,话一转,“你小子又想忽悠我,正事忘了”。   萧若尘哪敢在这儿待下去,“爹爹,我记得曾忠义说今天有事商议,我先走了,那些事就交给爹爹查了”,还没说完人已经开溜了。   “这孩子”,陈叔宝摇了摇头,“可能等到失去才会真正的长大,不过我也希望他永远像现在这样快乐,有些事我做就行”。   。。。。。。   在小星不解的目光下,萧若尘捣鼓开房间里的几口金岚木大箱子,将里面的衣服全抛出来。可怜的小星捡着满地衣服,瘦小的身子抱着臃肿的衣服走几步摇摇晃晃的。   “公子,您在找什么?小星或许帮得上忙”,小星眨巴着大眼睛俏生生地站在萧若尘面前。   “嗯,我把你这小丫头给忘了,怎么抱这么多东西”,萧若尘抢下小星手中的衣物,很郁闷,“我的衣柜里的衣服怎么除了白色就是黑色,没其他颜色了吗?”   “公子难道忘了吗?您最喜欢白色和黑色的衣服”,小星有点疑惑,公子连自己最喜欢的衣服都忘记了吗。   这前主口味真怪,不是黑的就是白的,黑白无常吗?咦,那是神马东西。   把衣服扔在地上,刨开衣服堆,里面竟然有个红色的包裹,包裹上绣有红如鲜血的花朵,将之放在桌上,小星也好奇地将小脑袋凑过来。   “这是什么东西?小星你见过吗?”,只见小星摇头,层层打开包裹,是一个两寸宽黑色的木盒子,上绘有和包裹上同样的花朵,木盒还散发着缕缕清香。打开木盒,有一白色半脸镂空花纹面具,黄色发黑的羊皮纸,还有一件让他意外的东西。   紫色耳坠,这不是穿越前那老头给自己的耳坠吗?出现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纯净的紫色在阳光下氤氲着华光,透露出高贵的气质,冰凉的触感温和舒适,拇指大的宝石下端垂着七颗同样纯净紫色心形小宝石,折射着耀眼的光芒。   “哇,公子,好漂亮啊,可惜只有一只,以前没看到公子佩戴,公子是要送给风姐姐吗?”女孩都抵不住美丽事物的诱惑,萧若尘喜欢上这耳坠,不仅因为它的特殊意义。   展开羊皮纸,上面全是弯弯曲曲的线条,残破的一角纹有红色的花朵,和盒子上一模一样,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如血似火的花朵,残破的地图,漂亮的紫色耳坠,面具,一切的一切。   “小星,你见过这包裹上的图案吗?”   小星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而萧若尘为那神秘花朵陷入沉思,啪,萧若尘一拍大腿,高兴地叫道:“我咋没想到呢,彼岸花开开彼岸,断肠草愁愁断肠.奈何桥前可奈何.三生石前定三生,这不是彼岸花吗?”在他记忆中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交给他的,是谁呢?   。。。。。。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亏我思娇情结,好比度日如年。”哼着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小调,横卧在落尘楼最高的屋顶上,脸上戴着白色面具,左耳坠着紫色的耳坠,木簪随意的挽在头发上,风争先恐后地掀开刘海和胸前的长发,想一睹其容颜。一身白衣飘飘,如羽化登仙,慵懒中带着空灵之气,灵动的眼眸宝石般纯粹,红唇勾起,说不出的魅惑。   “要是有酒就好了,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一跃而起,眼光转向酒楼的厨房,不多时手里多了一壶酒、一盏琉璃杯、一盘花生米,饮着杯中之物,俯瞰南城之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迈之气油然而生,痛快!   没到过最高处,不知高处不胜寒,在高处看到熙熙攘攘的芸芸众生,恢弘万丈的皇城,皇城外缠绕着白色的玉带白玉河,主街横跨南北,参差不齐的建筑鱼鳞栉比的排列。   王孙公子骑着高头大马,相约踏青;才子佳人结伴而行,书生殷勤地讨好蒙面的大家小姐,却被家丁拎小鸡似的扔开,口里骂骂咧咧,癞□□想吃天鹅肉,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书生摸摸屁股,脸上愤慨,“狗眼看人低,不就是一臭□□,嫁了人不过是传宗接代的工具”,一转身,理理身上的褶皱,又是一副人模狗样,兴致盎然,嘟囔:“今天运气不好,这□□越来越不好骗了”。   远处出现一靓丽的倩影,点子来了。书生带上无害的笑容,装作潇洒公子,一步一摇。   “这位小姐,小生这厢有礼了。小生钦慕于小姐的气质高洁,空谷幽兰之貌,相邀小姐同行,与小姐同行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百年修来的缘分,因为小姐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书生很正人君子的行礼,心里乐开花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能见到这么美的女子,一定要搞到手。   白皎月只是皱了皱眉,左手做了一个向下翻的手势,脸微微下垂,外人看上去像是在考虑是否同行。   “哎呀,谁这么缺德”,书生成大字趴在地上,嘴“凑巧”地吻上一坨狗屎,真正地□□。白皎月捂着肚子咯咯地大笑,却仰头看向某处。书生狼狈地爬起来,脸上已经开染色坊,身上再也看不到英俊潇洒,周围笑成了一片。   “谁,给我出来,看本公子怎么收拾你”,小眼睛四处瞪,你字还没说出,“饿哟,你个杀千刀”,书生一脸的狰狞,两手捂着裤裆,神色十分痛苦,嘴里变本加厉,“你塔马缩头乌龟,专偷袭人,你有胆出来”,啪,书生屁股一缩,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捂着前面,跪坐在地上。   “哇哇,我错了,我不该骗人,尤其不该勾引漂亮的女人,我该死,我该死”,书生惊恐地跪伏在地上,小眼嘀咕地直转,等了等没人回应,忍着好事者的吐沫星子,狼狈的逃跑,百姓竟没人拦着。   出手的自然是萧若尘,谁让那骗子到处骗女人,曾经身为女子,当然看不惯了,正义的小宇宙爆发,顺便用花生米练一练武侠小说中“飞花摘叶”的功夫。   “咦,那女子太敏感了吧,不会看到我吧”,身影一闪,朝刚刚那讨厌的家伙追去。   白皎月美眸微眯,脑中掀起惊涛骇浪,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把麻烦看在眼里,暗地里有人替她解决,可能没人发现,街上的行人没人能进她的身。好高的功力,南城何时出了这番人物,她只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和紫色的亮光。   在此时,在一处破旧的小酒馆,背着一个裹在黑布里的木盒,一全身包裹在黑衣里的黑袍人坐在凹凸不平的长木凳上一口一口地喝着酒酿,臃肿的黑袍让人看不出男女,胖瘦。   凝神听着小酒馆中关于萧若尘的八卦,摇摇瓷碗,一口饮尽。   。。。。。。   寂静的矮巷只有男子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呼吸声,一狼狈的书生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抓起衣摆就往脸上胡抹。   “呸呸,今天真是出师不利,真该听那家伙的话,拌什么书生,我的功德分什么时候能凑齐,白花花的银子,波涛汹涌的女人”,散发着狗屎味的嘴流着可疑液体,猥琐的脸呵呵的傻笑。   “呕”,萧若尘真不忍心打断男子的遐想,太恶心了,真想一掌拍死他。   小眼男子惊恐地看着眼前凭空出现的白衣人,一哆嗦,一张熊猫脸纠结在一起,双手捂着裤裆,心里暗骂,今天吃狗屎运了,原来狗屎只能踩啊,一双嘀咕转的小眼马上转为恭敬,哈着腰,脸上带上讨好的笑容。   “这位大爷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吧,小的上有百岁老母,下有稚龄孩童,家里一个月没开锅了,家里还指望我那救命口粮,可怜可怜我为他们劳心劳力,上刀山下火海”,小眼男子说着捶胸顿足,右手捂着裤裆,左手使命的挤出几滴眼泪,就差扑在萧若尘身上。   轻移脚步,很厌恶地扯开衣摆,萧若尘危险地靠近小眼男子,声音阴测测地说道:“怎么,刚才的教训还不够,正好我刚刚练了门武功,叫什么呢?”   萧若尘玩弄着墨发,眼眸在小眼男子身上扫来扫去,最终定在他身上某处,盯得小眼男子心里发毛,全身一激灵。   “对了,我想到了”,萧若尘一拍双手,似乎对自己的主意很满意,随手一点,“嗯,就叫“□□点菜”,我看点哪儿呢?”   萧若尘随手摸出几颗花生米,放颗在嘴里“磕巴”的脆响,一手拿着颗花生米蹲在小眼男子身旁,指指他身上,“你说我该扔哪儿呢?这儿,还是这儿?我可把不准,要是弄偏了,可不关我的事,就算我行善好了”。   “点,点,这儿,这儿,还真准”,伴随着小眼男子的猪叫声,惨不忍睹。   小眼男子真想骂娘,还把不准,要是真弄偏了,他这辈子就毁了,刚刚在大街上还心有余悸,现在更痛的厉害,小眼瞄了萧若尘手中还有一把花生米,真的敢怒而不敢言,这小子心咋这么黑。   萧若尘看着哭丧着脸的小眼男子,手里的花生米扔进嘴里,他还真有做坏人的料,瞧,把人吓成这样,他真不是故意滴,当然是有意滴。   泪水汪汪的小眼弄的萧若尘都有点不好意思,“大爷,您就饶了我吧,我给您当牛做马报答您”。   “瞧,是谁欺负你了,我给你报仇,我只是想知道你在为谁办事,说了有奖啊”,萧若尘很圣母的发慈悲,好像刚才“欺负”人的不是他。   “我说,说了就放过我”,小眼男子被折磨地不清,口齿不清,“我是罗裳门的执事,今早和胡子打赌,谁一天拿下点子多,最后谁当老大,我本来扮书生骗几个女人,没想栽在大爷手上”。   “你怎么不会武功?罗裳门又是什么门派?”萧若尘很疑惑,一个门派的执事怎么没武功。   “这当然是我天下无双的脑子,罗裳门,啊”,小眼男子小眼大睁,这是他这辈子眼睛最大的时刻,惊恐地望着天,双手捂着喉头,血欢快地往外冒,喉咙堵满液体,青筋鼓起,脸色发紫,身体一颤,倒栽在地,死不瞑目。   萧若尘只看到一个黑影,拾起地上入地半寸的薄刃,一手将花生米洒向黑衣人,动作一气呵成,连贯自如。   “哎哟,我的妈呀”,黑衣人捂着屁股,动作一顿,萧若尘提气飞身追上,一个在前面捂着屁股使命地跑,一个在后面“发射”花生米不亦乐乎,每次很“恰巧”地命中。   “看你往哪儿跑,应该是条大鱼,嘿嘿”,萧若尘邪恶滴笑起来,手上的活儿不停。   黑衣人很是郁闷,有股想吐血的冲动,本来解决个小虾米,却惹来哪路祖宗,事实再次证明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萧若尘只看到前面的黑衣人越跑越快,以他现在的半吊子轻功越追越吃力,竟然追丢了,萧若尘愤愤地踩碎花生米,跺跺脚,一脸的不甘。   环顾四周,此处清幽冷静,有曲径通幽处之感,转身便看到一座府邸,朴素的砖墙,红漆木门,门前杂草丛生,萧若尘脸色很古怪,不是因为怕迷路,而是这里很熟,朝中只有一人能有如此“陋室”,木匾上书有“风府”二字。   ? ☆、久熙公主 ?  (一)久熙公主   秋高气爽,最是宜人。金菊怒放,满城尽带黄金甲。   金秋宴是南朝皇室一大盛宴,从开国一直至今,庆祝丰收,祭天祈福,来年国泰民安。   往年宴会,官家子弟希望宴会上被皇帝看重一步登天;大家闺秀尽显端庄贤淑,使劲浑身解数掉得金龟婿,运气好的,被皇帝收入宫闱。金秋宴变相的成为“相亲宴”,才子佳人一展才华的舞台。   一身青衣的萧若尘很无趣地打量着满园□□,菊花开的热情似火,怎敌美人娇颜。三五个才子聚集吟诗作对,管弦丝竹,引得一大片姑娘芳心遗落,满足了才子的虚荣心。佳人有不服气的,挥笔写诗,婉约清丽,情意缠绵的小诗跃然纸上,众多才子竞相邀请,让其他佳人嫉妒不已。   可当一抹靓丽的身影出现在视野,凡是雄性动物都忍不住看两眼,萧若尘除外。南朝第一美女,白皎月。倾国倾城,气质天成。樱桃小嘴,柳叶眉,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楚楚可怜,恰似白莲花般的娇羞,谁都忍不住想将之纳入怀中。一身淡雅的素装更显得与众不同,仙人之姿。   小王爷久风流马上就向哈巴狗一样黏了上去,让萧若尘意想不到的是白皎月竟然没表现任何不满,还很高兴似的。   众女只能无奈地跺脚,谁叫别人有资本呢?   风舞蝶挽着龙擎天,有说有笑,一脸幸福。一白眉齐肩的老太监忽然撞在她身上,一片混乱。   萧若尘没心情看好戏,随便乱逛。   离宴会还有很长时间,萧若尘随便找了个僻静的草丛打盹,衣摆往上一掀,遮挡着脸,昏昏欲睡。   “公主,等等我,这样不好吧,要是陛下知道了,非扒了小云的皮不可”,作太监打扮的小云扶着一棵大树大口喘气,眼睛偷偷地向四周查看,松了口气。   “小云担心什么,皇兄最疼我了,他才舍不得扒你的皮,他要敢,哼,就不理他。本公主只是想看一看今年的年轻才俊,要和他们比比,本公主诗词歌赋样样强,不输任何男子”,清脆的女声让人悦耳,跃跃欲试地扬扬拳头。可是却着男装,明显的女扮男装,显得俊朗却带着些女儿家的阴柔,高傲贵气却带着一丝俏皮。   “公主是思春了吧,公主会嫁给这世上最好的男人,小云可想着以后跟着公主,公主可不能丢下我”,小云可怜兮兮地理理太监的高帽,跟上自家公主。   “小丫头,就嘴贫,吃我一爆栗”,久熙脸一红,追了上去和小云闹成一片。   啊,一声尖叫,久熙“凑巧”地撞上萧若尘的腿上,摔了个狗□□。   嗯,萧若尘从梦中醒来,一双眼睛迷离地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美目充火的公子。一阵亮光让眼睛很不适应,用手遮住了眼睛,好半会才适应过来。   萧若尘还没搞清楚啥回事,不会是色狼吧?   双手捂胸,大喊,“色狼,你,你别过来,我对男人可不感兴趣”,萧若尘嗖得从草丛坐了起来,一副被人欺负的样子。   久熙可没那么幸运,萧若尘翻身,久熙顺着滑落在草丛中,发出“饿哟”的痛呼声,没有萧若尘这个肉垫,久熙身上沾满了草屑和灰尘,弄得狼狈之极。可听到萧若尘的喊叫声,怒火叠烧,占了她便宜还骂她是色狼。   “你才是色狼,大坏蛋,占了本公主的便宜还卖乖,把本公主弄成这样,你死定了。本宫命令你马上向本公主道歉,否则有你好看”,久熙爬起来,气呼呼地嘟着小嘴,仰着头,居高临下地怒视着萧若尘,生气的样子倒有些像炸毛的波斯猫。   萧若尘憋着笑意,“你是公主?哪个公主,我没听过,这事也不能怪我,我在这儿睡觉,本来睡得好好地,你一个女儿家男扮女装的趴在我身上,我还以为有人对我意图不轨,我的清白啊”,萧若尘心里冤啊,躺着也能中枪,公主,好像南朝只有一个公主,皇帝最宠爱的妹妹久熙。   “你怎么这么赖皮,你竟然不认识本公主,记住了,本公主叫久熙,刚刚的账该怎算呢?大坏蛋你就带我去宴会吧,本公主就可以很大方地放过你”,久熙威胁道,似乎想了一个很好的注意,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宴会,皇兄也管不着。   萧若尘也只有答应了,谁叫她是公主呢。   穿过金秋的花园,楼阁层叠,走廊环绕,萧若尘不得不感慨皇家气派。   久熙贼眉贼眼地跟着萧若尘偷偷地进入大殿,萧若尘猛然回头,差点两人撞在一起。久熙刚想骂人,萧若尘比着个噤声的手势,萧若尘压低声音说:“公主殿下待会可得悠着点,小民可是担待不起,跟紧我了”。   萧若尘拉着久熙的手,没有一丝杂念,只觉得温暖。久熙挣脱不得,猫着腰,跟着进入大殿。   大殿中的才子佳人秀早已开始,觥筹交错,美人善舞,才子吟诗。有人注意到迟迟缺席的萧丞相拉着一个俊美的公子进来,都一副果然如此地神情。   高坐于龙椅的久恒眉毛紧皱,似乎是为国家大事忧心,下面的臣子暗自庆幸天子圣明。实际上这位皇帝正在愁着找自己的妹妹,看到萧若尘后面的男装久熙,松了口气。   某些官场人精分析,皇上看来还是看重萧丞相。   萧若尘跪坐在矮桌旁,对面端坐着龙擎天,一脸严肃。风舞蝶坐在旁边添酒,桌下的一双手叠握在一起。   左首坐的是久在云老王爷,迎上萧若尘的视线笑意盈盈,连久风流也端着酒杯向萧若尘友好致意,难道这家伙有受虐心理,打傻了?   右首下风清老爷子哼了一声,就转向大殿外,胡子翘的老高,迎着风飘扬。   旁边坐着风家长子风梓,不知道风家老爷子抽什么风,如此人才却不让他入仕。咦,白皎月怎么坐在风梓旁边,她刚刚不是和久风流在一起吗?还谈笑风生。   大殿上正有位女子弹奏琴曲,素手拨弄着琴弦,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魅意,曲调情意款款,叮咚泉响,可见其在琴艺上的造诣,让某些男子痴迷不已。   “空有形而无意,琴曲华丽,但无意境”,萧若尘感叹,发现久熙低着头,凑近久熙耳边,“公主,怎么“害羞”了,某人不是要一展才华吗?”   久熙感觉脖子一阵痒痒,不服气地用美目瞪道:“这种曲子简直侮辱本公主的耳朵,本公主的琴艺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   “是,你不是一般人。那公主可以上场一试”,萧若尘提议道,没看到上面的皇帝时不时的将暧昧的目光扫向他。   “本公主才不会上当”,迎上皇帝的视线,朝萧若尘身后躲去。   就在这时,一太监急忙跑进殿内,颤抖地伏在地上。   歌舞管弦之乐戛然而止,老太监仰起头,白色的眉毛竟然齐肩,尖声道:“陛下,万圣国来使,候在殿外”。   “什么,万圣国,快快有请”,久恒立即正色,面带凝重之色,心道,万圣国怎么突然来人,难道有什么大动作。   “参见陛下,在下万圣国凌一,奉吾皇之命来使,恭贺南朝金秋丰收,愿吾朝与南朝和睦相处”,冷冷声音回响在大殿内,戴着绿矮帽的高个男子直挺挺地站在大殿内,连行礼都不看久恒一眼,神情傲慢,鹰鹫的双眼冷光闪动。   “放肆!”,太傅站了起来,其他官员跟着附和,凌一根本不看一眼。久恒微微抬起右手,太傅狠狠瞪了凌一两眼,坐了下去,“贵国陛下可好?这次贵使来朝竟未通知朕,难道嫌弃朕招待不周?”   竟然无声无息地来到南朝,凌天,朕一直低估你!   “本使匆忙,未通知贵国是本使疏忽了,还望陛下恕罪”,说着,作揖赔礼样,腰仍然挺直,话锋一转,“我朝陛下打听到,我朝一样东西在南朝,特命本使者取回,希望陛下物归原主”,说话间还带着威胁之意。   久恒心中恼怒,却不能发,皇者威势压向凌一。   “朕可不知道,南朝有东西是万圣的,贵使恐怕要失望了”,久恒凌厉回击。   “这件东西追溯很久之前,万圣一叛徒带着这件东西进了南朝,那是属于万圣的东西,谁也抢不走。陛下应该听过,它是秘密传了很久的墨帝藏宝图。若陛下阻扰,那也别怪我们翻脸不认人。本使来时,陛下担心我的安全,可派了大将军萧允在边境候着”,凌一站在那里,霸道地宣言。   哄,墨帝藏宝图!朝堂上掀起了惊涛骇浪,就连久恒也同样,呼吸急促,面色发红,竟带一丝兴奋。   怎么不兴奋!墨帝藏宝图啊,当年华朝的开国皇帝,一代奇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的藏宝图是该多么庞大。   传说一分为三,二十年前的出世,整个大陆的血液都为它疯狂,听说最后在万圣皇帝凌天手中,玥卿皇后手中的那一张随着她的死亡消失无踪,还有一张在当时逃亡的宝藏护卫家族萧氏手中,当然,这是传说,因为这张从未出世过。   难道是凌天手中的那张?可凌天如此肆无忌惮地当众说出,难道有十足准备?   久恒平静了心情,“既然是凌天陛下要的东西,那就看陛下的本事”。   能忍不能忍,才能在万圣做大南朝式微的环境下,保住不被吞噬。   “那就好了,陛下很知趣,那凌一就不在打扰大家的兴致”,说着向外提腿。   啪,一道魁梧的身影移到凌一身边,冷冷地盯着凌一,“阁下侮辱完了,就想拍拍屁股走,太不把南朝君臣看在眼里!”。   凌一看着龙擎天,心中一凛,“你是龙擎天!”   “是!敢不敢与本将一战!”龙擎天抽出腰间的藏锋,执剑挺立。   “有何不可?他们都吹你是南朝新的军神,军神又如何?能比得上本使,本使可是天狼卫。敢不敢打赌,如果你输了,你就跪在我脚下,大叫两声爷爷,哈哈”,凌一蔑视地大笑。   天狼卫?   龙擎天凝重起来,这是万圣国的王牌护卫,可是又能怎样?   “本将答应,若是你输了,你就向陛下磕三个响头”,龙擎天应道。   “不可,将军,这是万圣的阴谋,你不能去”   周围不断有大臣劝道。   久恒陷入沉思,微笑地品着鲜茶,优雅地放下。   风舞蝶担忧不已,在龙擎天眼神安慰下安心。   萧若尘现在满脑子都在想那个墨帝藏宝图,那个穿越老乡没事整个藏宝图干嘛。   难道像电视剧里演的?一个忠诚的护卫家族守着一堆只能看的不能用的金子,一代代守护下去。等到后人来了,把宝藏交给后人,然后,长叹一声,终于完成使命了,无愧先帝,脖子一歪,两腿一瞪,去西方极乐世界。   运气不好的后人发现宝藏早已空了,只留下一本黄的账簿,上面记载宝藏早已贡献“慈善事业”。   才发现争得头破血流,血流成河,结果什么都没得到。   狗血了!   不过,他挺佩服龙擎天,是条汉子!   这边已经开始打起来了。   (二)比武   大殿外的两人剑弩拔张,萦绕着每个人的气场向对方压去,形成了一阵冷风,在场的人都不得不缩缩脖子。   龙擎天身着普通的黑色劲装,右手持着三尺长的藏锋,剑身铭刻着云纹,古朴沉重的气息扑面而来,但却没有宝剑应有的光泽。   他站在那儿,就是一座“山”,在凌一的压迫下非但没有压垮,反而气势越来越强。   “不就是把破铜烂铁,有什么好炫耀的“,凌一满脸不屑,带着个矮绿帽,鹰鹫的双眼像毒蛇一样盯着龙擎天,双手握着一把亮蹭蹭的长刀直立胸前,冷光反射着天狼啸月图纹,阴冷的气息逐渐升腾。   “那你试试”,龙擎天挑挑眉,似笑非笑,嘴角上扬,脸上不屑,心里却很凝重。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当”,两人直接以最野蛮的方式刀剑相撞,青色的剑光与白色的刀光十字碰撞,火花四溅,刺耳的刀剑声切割着在场人的神经。刀剑相抵,赤瞳与鹰鹫的眼睛相撞,迸发出浓浓的战意。碰,两人同时退步,蹬蹬蹬,每一步踏出一个深深的脚印,卸掉刀剑上的劲力,龙擎天退了十步,凌一退了七步。第一次试探,凌一稍占上风。   “你不错,能接我招的人不多,不过,你若是只是如此,那你就输定了”,凌一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他还是轻视对方,第一次试探竟然和自己旗鼓相当。   “彼此彼此,你可不要故意让我哦”,龙擎天充满了战意,右手执剑,体内快速地平息。   “喝”,只见两人又战在一起,一刀一剑,一青一白两道剑光在大殿上交错飞舞,金属的碰撞声不绝于耳,打得难解难分。   众人伸长脖颈,呼吸间也能感觉空气的紊乱,眼睛紧盯着青白两影。   大殿内龙擎天出剑势如猛虎,招招稳重,似巍峨于大海边的巨石,何惧浪潮?凌一越打越心惊,每次专找破绽之处,明明必败无疑,可真的对上招,就像撞上了铁板;明明内力相差无几,自己越大消耗越大,对方就跟个没事人似的。   将全身功力凝集,凌一摆开弓步双手斜握刀,那顶绿帽子不知什么时候私奔了,油蹭蹭的光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身上已有许多布条跳舞,相比龙擎天好得多。   “这是最后一招,接我一刀”,凌一大喝,手上不含糊,横刀向龙擎天肋下劈去,刁钻狠毒,凌一很自信自己这一刀,那是对手的空门。   “啊,怎么会这样”,凌一大叫,只见龙擎天毫无花俏地一剑,普普通通的一剑。铛,凌一眼睁睁地自己手中的刀应声折断,豁口飞出的刀片从脸庞划出一道血痕,手里只剩半截刀风中凌乱。   “我输了,你手中的是什么剑?可以给我看看吗?”凌一丢掉断刃,随手拂过脸上的血痕。   “此剑名为藏锋,取锋芒尽敛之意,这把剑是我师父的遗物,恕我不可离身”,龙擎天执剑向风舞蝶走去。目光扫过刚刚在大殿柱子后看向萧若尘,看得萧若尘心里开花。   凌一喃喃道:“藏锋,锋芒太露所以藏,返璞归真,大智若愚,是我太低估了你,必杀你”,转向高台上的久恒,掩饰好眼底的阴狠,“陛下,刚才本使失礼,愿赌服输!。   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头也不回踏出大殿。   萧若尘死死盯着凌一那把刀。   天狼啸月?天狼卫,原来是他们让“萧若尘”死去,是他们。   ? ☆、□□ ?  (三)□□   龙擎天一步步走向风舞蝶,本来平息好的内力再次翻涌,几步走来越发沉重,眼前一片发黑,没受伤怎么会这样呢?强自振作精神,一阵天旋地转。   □□陡然发生,刚刚因为打斗,所有的人都向后躲避,现在一片混乱。   萧若尘因为一直关注龙擎天,反应最快,轻功一步上前就揽住了龙擎天下滑的身子,神色焦急地问道:“龙将军,你怎么了,快叫御医,快,快!”大声地向龙擎天呼喊,可惜没用。   龙擎天神情迷离,苍白的脸庞,豆大的汗珠让萧若尘心里担心。风舞蝶抓着龙擎天地手,一双美眸流下泪珠。萧若尘不停地擦汗,一手按着人中,龙擎天痛苦地痉挛起来。   众人七手八脚将龙擎天抬到太医院。   “中毒?怎么可能?刚刚他喝的东西都是经我的手,怎么会中毒?”风舞蝶惊慌焦急地抓住太医院院判胸前的衣服,顺便扯住了老太医可怜兮兮地几根稀疏的胡子。   “咳咳,姑娘听老夫说”,老太医终于把自己的胡子拯救出来,“这是一种混毒,幸好分量不大,这次龙将军比武动用内力才提前发作”。   “找到了,师傅”,一医童兴冲冲地把手中的东西交给老太医。   老太医将酒壶和酒杯仔细查验,疑惑说道,“这酒里是有一种药物,可是不会中毒,一定还有其他途径”。   昏花老眼瞅上风舞蝶,拉着风舞蝶衣袖仔细嗅着,在风舞蝶发作前说道,“就是它,没想到这人下毒手段这么高明,风姑娘是最不会被防备的人,有解药了”。   轻轻地从风舞蝶衣袖收集下粉末,招呼小童帮忙,敬业地开始研究解药。   萧若尘拉着风舞蝶出了房门。   “放手!色鬼放手!”风舞蝶歇斯底里地吼道。   “放手就放手,用不着朝我发怒”,萧若尘拉下一张脸。   “你拉我出来干什么?没事,我要回去照顾擎天”,风舞蝶没好气说道。   “难道你就没怀疑的人?有人竟然在你身上用药”,萧若尘说出疑惑。   “肯定是那凌一,除了他谁这么用心险恶,他为了报复擎天”,风舞蝶笃定说道。   “你就这么肯定是他?你没接触过他,你来时接触过很多人,你的父兄,你府上的其他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擎天是我的未婚夫,若不是你阻拦我们早已成亲,我父兄没有害他的理由”,风舞蝶反驳道,忽然怀疑目光扫向萧若尘,看得萧若尘心里发毛,“要说谁最可疑,萧大人不是最清楚?”   说着向萧若尘一甩衣袖,留下一个背影。   “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才不屑用这种手段,呃,你别走啊”,收到风舞蝶的背影,萧若尘气愤地跺了一脚,“好男不和女斗,不对,好女不和女斗!”   。。。。。。   万圣驿馆   落叶在空荡荡的庭院飘荡,枯枝杂草中金菊在瑟瑟发抖。   “属下拜见主上”,一全身裹在黑衣的男子单膝跪地,神色恭敬,不敢看上座之人。   一戴绿帽的玄衣男子端坐于前,面带冷笑,说不出的阴冷。   “你干的好事”,凌一一脸笑容,却不知笑容背后的风暴,轻拍桌面,桌上的茶杯与杯盖“咯吧”作响,安然无恙。   下跪的黑衣男子心里冷汗直下,伏在地上如一只顺从的猫。   凌一拔高的嗓音,笑意盈盈,一脚勾起黑衣男子的脸,“阿九,你办事是我最放心的,这次的是你办的真好,毒死龙擎天这招使得真好,他龙擎天早不中毒晚不中毒,偏偏我和他比武的时候中毒”。   抬首的是一张只有十七八岁的脸,清秀的脸庞,漂亮的桃花眼却使得靓丽起来,尖尖的下巴,只是冷冷的脸上满是惧意,连说话都结巴起来,只是眼底的情绪深深的掩藏。   “大---大人,我没有下手,龙擎天中毒不是我---们的人做的”,头颅深深地埋下,手指磨蹭着地面颤抖起来。   凌一皱了皱眉,背手缓步越过阿九,衣服布料摩挲着地面,袖中的双手攥紧,“是谁这么急不可耐?”   无根的落叶游荡,顺着光的方向,那样的孤单无助,摇摇晃晃地落在阿九身上。   凌一手捏着那块落叶,眯起双眼,“我要知道那背后的老鼠”,碰,树叶细末洒落,随风流逝。   骑马的踢踏声和盔甲金属的碰撞声在驿馆墙外响起,整齐的步伐,快速的包围整个院落。   一声尖锐的鸭子声响起:“陛下有旨,今龙将军被歹人所害,京城戒严,特派御林军保护万圣来使,直至抓获凶手”。   。。。。。。   (四)怀疑风家   弯弯的月在黑色的云朵中若隐若现,云边镶嵌着灰白的泼墨,四处黑漆漆的,偶尔听到甲虫的低鸣,光秃秃的树枝向云中的月伸展,空中只有一抹白色。   萧若尘一身白衣飘飘,带上白色的镂空面具,墨发飞扬,紫色的耳坠闪着妖异的光芒,倾听着耳边的风语,足下一点,光秃秃的丫枝摇晃着。   “没有发现吗?难道我真的怀疑错了!”萧若尘自认为自己的第六感很好,可是却一点发现也没有,风家真的没有问题吗?   洛声柔听到萧若尘的自语,心里有点不满,瞟了眼灯火明灭的风家大宅,劝道,“风家不可能害龙将军,风大人忠肝义胆,刚正不阿,门生三千,桃李天下。再则龙将军是风舞蝶的未婚夫婿,风家断无可能害龙将军,怀疑谁也不能怀疑风家”。   萧若尘双手绞着胸前的墨发,叹了口气,“那到底是谁?凌一,最有嫌疑,但也最不可能,他不是傻蛋,光明正大的下毒”。   风家吗?萧若尘摇摇头,他派人在这儿蹲点了好几天,毫无所获。   倒是白皎月有事没事来风府做客,难道她看中了风梓?   黑夜最是让人孤单,这几日的疲惫涌上心头,萧若尘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   “回去!”萧若尘一声命令飞身疾走,在冷冽的风中使自己的头脑清晰。   ? ☆、11 ?  园中满是秋色,寂静的空气中想起有一搭没一搭的琴声,断断续续,不成曲调,一听就是不懂弹琴之人所弹。   “公子,该休息了,这是小星熬的大补粥,趁热喝”,小星杏仁般的眼满是期待,“天冷了,公子多注意身体,小星希望公子每天都开开心心”。   拿起勺尝了一口,甜甜的,很暖和,毫不吝啬地向小星投出赞许的眼神。   小星高兴地跳了起来,似乎有感觉不妥,很乖巧地装作淑女状。   萧若尘忽然想到小星仅仅还是个小孩,她也不可能一辈子呆在自己身边,遂问起,“小星,你最近在做什么?”   小星乖巧地拿过碗勺,“我在看书,公子房里好多书啊”,说着比了个夸张的手势,“小星看到好多新奇的东西,小星知道这片大陆叫九天大陆,还有很多国家,很多好玩的地方,还有那些英雄人物,小星好崇拜哦”,小星作捧心状,真是个天真可爱的丫头。   揉揉小星的头发,萧若尘欣慰地笑笑,“小星说不定以后也能成为巾帼英雄呢!”,手中拿出一物,“这是送你的礼物”。   “哇,好漂亮的笛子,谢谢公子”,小星吐吐舌头,抱紧墨笛,小碎步走了几步,趁人不注意,蹦蹦跳跳起来。   “出来吧”   “大人,龙将军的毒解了,已经醒了”,洛声柔面带喜色,迫不及待地告诉这个消息。   萧若尘猛地站起来,眼前一片发黑,差点栽倒在地,急忙稳住身形。   “没事就好,就好”,萧若尘脸上因激动带着红晕,“给我讲讲关于风家和万圣皇室”。   “风清出身清白之家,年轻时救过当年的先帝,从此深得先帝喜爱。先帝想提拔当时毫无功名的风清,但被风清拒绝,只从最小的县丞做起,一做三年。三年深受百信爱戴,为民请命,得罪了不少官员,但最终那些官员都下马了,他当上了御使。刚正不阿,两袖清风,教授学子,深得南朝百信爱戴”,洛声柔脸上也是一脸的敬仰,“风大人是南朝的难得的好官,所以上次大人要杀风清,百姓群起激愤,甚至有人联名上书,可见其影响力”。   “嗯,这风清就是一马蜂窝,惹不得”,萧若尘颔首,指尖紧扣根琴弦,“万圣皇室呢?”   “万圣现在位皇帝叫凌天,二十年前在皇后玥卿的辅助下征战四方,吞并了当时至少二十多个国家。后来传玥卿皇后私会他人,凌天一气之下赐死了玥卿。从此,玥卿成为一个禁忌”,洛声柔说道玥卿时叹了声,“一代奇女子香消玉殒,莫名的势力反扑万圣,万圣国也从此萎靡不振。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万圣现在也是一国独大。万圣现有两个皇子,其实只有一个皇子,德妃所出的凌乐,未来万圣的继承人,却是个纨绔子弟”。   “怎么只有一个皇子,不是说两个吗?”萧若尘疑惑地问道。   “另一个皇子是淑妃落流云所出,不过一生下来就是个活死人,十年过去,竟然没有死去,一直沉睡,所以他就不能算是个活人”,洛声柔顿了顿,“万圣的军备以天狼卫最为厉害,万圣真正让四国忌惮的力量”。   “一个纨绔子弟,一个活死人,万圣皇室子嗣按道理也不该这么稀薄”,萧若尘疑惑。   “这就不知道,我听民间传言,是凌天杀兄弑父毒妻的诅咒”,洛声柔幸灾乐祸地说道。   “凌一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禁军包围了驿馆,凌一一直在驿馆中,喝茶品菊,悠闲自在”,洛声柔欲言又止,定了定,“大人,容我说句话,您以前那么恨龙擎天,现在这么帮着他,是不是对他有意思?”   也不怪洛声柔如此猜测,他家大人的名声已经不堪入目。   “当然不可能!”   。。。。。。   萧若尘漫无目的地走在热闹的大街上,车水马龙,摩肩擦踵,吆喝声此起彼伏。   萧若尘觉得周围的一切就是在上映无声电影,站在人群中,茫然,与世界格格不入,喧闹似乎与他无关,这世间的一切与他无关,他就是一个入侵者,始终找不到合适的位置。   大街上明显多了很多穿戴怪异的江湖人人,街坊酒肆里多了一项谈资—墨帝藏宝图,果然,人为财亡!   他一点兴趣都没有,抬起头,手半遮着双眼,现在也该日上中杆。   “小兔崽子,你往哪儿跑?”几个魁梧的大汉在大街上横冲直撞,手里拿着手臂粗的木棍,斜眼向上狠狠骂着。   她不就去看了看她的牡丹姐姐,交换情报,这群人用的着这么激动吗?   努努嘴,“你们来抓小爷啊,哈哈,谅你们也不敢,你们这群大老粗也太不懂情趣,人家喜欢牡丹姐姐,没钱就不能让我表达对牡丹姐姐的爱恋。来啊,你们不是抓我吗?有种上来”,说着,在街边的青砖屋顶,露出一张乱糟糟的脸,俏皮地吐舌,顺便朝那些壮汉扭扭小屁股,壮汉们被气七窍生烟。   “抓住你这小兔崽子,把你关在我们春香院,天天接客,卖给那些喜欢玩娈童的,才能消我这口恶气”,其中一壮汉气愤地乱飞唾沫星子,追了上去。   气死他了,连个小孩都追不到,以后要他怎么在春香院混下去。   臭小子,你等着!   就这样,一个娇小的身影在街边屋舍间跳跃,不时挑逗着追她的壮汉,不断地做着鬼脸,摆着奇形怪状的pose,让追她的人上气不接下气。   “人呢?追丢了?”壮汉们拄着木棍大口的吐气,甚至有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哀道,这还是小孩吗,追了半天,倒是他们这群大老爷们先倒下。   “你们真没用,追了我半天都追不到。不会是不行吧,我这儿有包治百病的万能药,包括那儿都能治,啧啧,没看出来你们真不行啊”,糯糯甜甜的声音传来,玥风坐在高高的屋檐之上,看上去很危险。   衣服破破烂烂,两条小腿摆来摆去,露出洁白的小虎牙,明亮的双眸,脸上五颜六色,委屈地嘟着樱桃小嘴,一双小手在身上摸来摸去,手里出现一坨黑乎乎的东西,很认真地用小手玩着手里的东西,非常开心地用嫩滑的小手捏着到处展示,向下面的壮汉咧齿一笑,“这是独家秘方,吃了筋龙火虎,排毒养颜,男人吃了长长一节,女人吃了瘦一圈,百试百灵,只此一份哦”。   说着将“药丸”砸在刚才破口大骂她的大汉人中处,药丸顺势散开,壮汉刚想骂人,张嘴就尝到那包治百病的药丸。   “呸呸,小兔崽子,你给我吃的是什么?”大口地呕吐,他只尝到泥味,然后,也没什么感觉。   “帮你治病啊”,玥风无辜地摊摊手,突然,很懊恼地可怜兮兮,眼中嘀咕着泪花,两个手指在胸前互点,说道,“哎,我怎么忘了我好几天没洗澡了,怪不得浑身臭烘烘的,不和你们玩了。我没骗你们,这药真的好用,你们只需蹲几天茅厕,保证神清气爽”。   “你!你!”,壮汉指着小孩,气得胸膛拉着风箱。   突然,卜,咕嘟咕嘟,噗,壮汉脸色由红转青,捂着肚子,双腿瞬间绷直并拢,一股恶臭弥散开去,在其他人哄笑声中逃得比兔子还快。   哈哈哈,玥风趴在屋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打起滚来,小人得志样,手足乱舞。   剩下壮汉咬牙切齿,红着眼杀向玥风,找来梯子,这回不把这该死的小孩抓到誓不罢休。   玥风立马跃起,一个鲜红的肚兜挂在脖颈上,在风中飘扬,猖狂地向后大叫,“哟,聪明了,抓到有赏”。   事实证明,太猖狂了老天也看不下去。   吱嘎   玥风的小脚踩在一恰好年久失修的木头上,脚下一滑,从屋顶向下扑去,大声呼叫,最后的画面她看到一个打扮奇异的男人呆呆地望着太阳。   萧若尘只是打量一下时间,估摸回去吃饭。   突然,他听到一声尖叫,抬头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向他砸去,那道身影后飞着红披风,就这样直挺挺地朝他扑来。   那瞬间,他张大嘴,惊慌发现身体动不了,脑中一片空白。   碰   溅起一层灰尘。   他倒在地上,脑中晕眩,手足皆痛,特别是腰部,他是碰上霉星了吗?   玥风奇怪地发现身上一点都不痛,头埋在一个脖颈间。身下软软的,胸是平的,是个男人。难道是刚才那个倒霉蛋?   “你快起来,压疼我了”,被压的男人还没死,玥风深呼一口气,抬起头来。   萧若尘一转头调整身体的瞬间,感觉嘴唇擦过了两片红润,心中羞愤不已,被这家伙压着不说,他的初吻,想着委屈的眼泪忍不住流下。   “你竟敢占老娘的便宜,你”,玥风抬起手,想给这登徒子一巴掌,可是她手顿住了。   第一次用着惊讶的神情瞅着被她压在身下的陌生男人,他哭了。   男人在她心目中不是个会哭的动物,感觉是她欺负了他,怎么会这样。   他哭了,来到异世,所有负面情绪让他发泄出来。   哭得梨花带雨,好不让人怜惜,若不是面具遮住半边脸,不然,要多少人指指点点。   玥风看到了,心里有些鄙视这种受点痛就哭的男人。   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大不了道个歉。   想着从萧若尘身上爬起来,她看到一件东西,瞬间眼睛移不开,脑中轰鸣,像干涸的大地降下一场雨,一种新生在她已死的心中萌发。   紫色的耳坠在阳光下散发着莹莹白光,她怔怔地看着耳坠,脸上扬起幸福的笑容,泪珠顺着小脸滑下,在五颜六色的脸上划出无数白痕,颤抖地抚上那张脸。   “姐姐,我知道是你!我知道是你!”   扑上去抱着萧若尘,像一只慵懒的小猫,贪恋地嗅着那清香。   “姐姐说过,生生世世不丢下卿儿,你说过不丢下卿儿,你没说谎,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卿儿再也不任性了,以后都听姐姐的话,远离那个无情变态的男人,不让姐姐伤心”   “我知道了,卿儿太笨了,狠狠伤了姐姐之后才知道,原来这一切只是一场阴谋,姐姐一定很痛”   “姐姐,你原谅卿儿好不好,卿儿不是故意的,卿儿不是故意要杀你的”   “世俗的眼光算什么,今生谁挡杀谁,遇神杀神,愿为你逆了苍穹。   苍生是什么玩意?   与我何干!   前世为了这份责任送了你我的性命,今生就算堕入地狱,也不要任何人伤害到我在乎的人!!”   。。。。。   说着说着,   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在心中发出呐喊。抽泣起来,双眼蒙上了一层雾,舒服地往萧若尘上蹭蹭。   仿佛穿越了几个时空,世间只剩下她们俩人,拥挤的街道瞬间成了俩个世界,寂静无声,莹莹白光里似乎飘来了一个好听熟悉的声音。   “卿儿”   红色的衣裳,举世无双的容颜,抱着她坐在秋千上,宠溺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这是什么?”玥卿爱不释手摸着礼物盒,   “打开看看,送你的成人礼物”,神秘朝玥卿笑笑。   这可是从她那吝啬的师傅那儿费了很大的劲才得来的,她那师傅训了她几天,还把她罚跪在隐门列祖列宗面前,最后实在熬不过她,不情愿地给她,给她时还拉拉扯扯,怜悯地对着她一个劲地说“宿命啊,宿命,该来的还是要来!”她只当老头间歇性抽风。   “哇,好漂亮的耳坠,还是一对,姐姐是送给我的”,宝贝的收在怀里,玥卿朝姐姐脸上印上一个吻,拉着姐姐的胳膊,“我就知道姐姐对我最好了,姐姐帮我戴上我不好”。   红衣女子像对待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戴好,将另一只耳坠戴在自己耳朵上,“这耳坠是一对,在靠近的时候会发光,若有一方死亡,耳坠将彻底无光”。   “姐姐,我舍不得你回去”   “我也舍不得卿儿,卿儿如此美好,怎么是凡尘俗子能配的上的。可是师傅召我回去,我是隐门的人,我必须回去”。   “那姐姐一定要回来,我们拉钩,谁要是不回来,就是小狗”   红衣女子好笑地伸出白皙小指勾住玥卿的小指,“好,姐姐这辈子都要保护卿儿,直到我死”。   这是宣誓,是隐门每代门主的血誓。   她做到了,直到她死,甚至死在她手中,她从来没有怨恨。   这是她的誓言,她奢望的一点幸福。   红衣女子转身瞬间,笑脸立即消散,苦笑不已,呆呆摸着刚才被玥卿亲的地方。她怎么能有那种龌蹉的想法,竟然喜欢自己的妹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怎么能让卿儿知道她眼中的姐姐有这种想法。   甚至爱上她无可自拔,在世人眼中,卿儿是凌天的皇后,虽然无夫妻之实。   卿儿是万圣的圣女,她不可以那样!   她不可以误了卿儿,不能让她难过,她才忍着凌天提那些无礼的要求。   她不可以,不能,她忘不了她的责任,忘不了师傅的谆谆教导,忘不了她是隐门门主。   指甲在手中掐出红痕,陷入思绪的武功高强的她没察觉一个人的窥探。   若她察觉,她就不会死,玥卿也不用死。   隐门也不会覆灭!   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七影卫也不会为了救玥卿和凌天同归于尽。   追随玥卿的人们也不会为了报仇,走向末路。   那一夜,万圣国雄伟的皇宫内,冰冷的石板上躺下了几十万孤魂。   萧若尘的轻吟拉回了玥风的回忆,没好气地说道,“死小孩,快从本公子身上滚下去!!!”   ? ☆、这小孩脑子有问题? ?  嘶,这是怎么回事?刚刚就像有一把剑在绞动他的胸口,扒开前襟,穿越时那被刺穿的胸膛早已结疤,现在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那一瞬间,好像有很多莫名奇怪地残缺的图像在他脑海中拼凑。   萧若尘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手揉着摔疼的腰,一手摸着后脑勺,一身白衣凌乱不堪,非常怨愤地瞪着眼前有些不知所措的小孩。   周围刚才被吓得散开的人群围拢了上来,对着小孩指指点点。   “这是哪家的小孩?小小年纪就不学好,怎学的这番本事?”   “这又是哪家姑娘遭灾啊?”   “世风日下啊!”   “真不知道这小孩爹妈是怎么教孩子的,子不教父之过”   。。。。。。   咕噜咕噜地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萧若尘,身高不到萧若尘的大腿,散乱的头发半遮住小花脸,眸底遮住了那抹沧桑,一双小脚却很白,局促地站在那里。   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睛,萧若尘知道自己不忍心了,同情心开始泛滥。   身子有些别扭地走在小孩面前蹲下,将红肚兜厌恶地扔在一边,用手擦擦她的脸,闻到一股异味,勉强放出一缕微笑,“死小孩,你没事吧?你怎么这么顽皮,要是再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下次可没那么幸运了”。   姐姐还是和以前一样,古道热肠,可是她却变了。   耳朵一动,那几个人追上来了。狡黠地一笑,一瞬间扑向萧若尘的胳膊,大声哭号:   “爹爹!我终于找到你了!”   这一声平地惊雷,惊天地泣鬼神,配上玥风精湛的演技,那孺慕的小眼神,那深情地呼唤,甜甜糯糯很有感染力的声音,深深地打动了场内外观众。   萧若尘一瞬间被雷到了。   什么,他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孩子?难道是前主的?   瞪大了双眼,震惊地瞅着小孩,心里不停地叫自己镇定,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问道,“你确定。。。你是我的孩子?你不会是开玩笑吧?”   “小兔崽子,你往哪里逃!”一群提着木棍的壮汉拨开人群,凶狠朝小孩追来。   “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欺负弱小,简直禽兽不如”,萧若尘站了起来,正义地小宇宙爆发,和这群壮汉对峙,丝毫没考虑到自己的斤两。   弱小?壮汉们想吐血了,就这个小不点,让他们追了一上午,连个毛都没碰到,他们早就不想追了,就是咽不下去这口气。   领头的把木棍往地上碰的一杵,往那儿一站,目光盯着那躲在萧若尘身后,还一个劲朝他们做鬼脸的小孩,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手中紧紧抓着木棍,一口黄牙露出,“你是这小兔崽子的爹?这小兔崽子在我们春香院嫖了姑娘不给钱,还伤了我们兄弟,你说该怎么办?”   哄,围观的人议论纷纷,各种奇怪地眼神朝萧若尘飞来,那火辣辣的眼神恨不得把萧若尘脸上的面具烧焦,看看这“禽兽父亲”长啥样。   旁边一大婶紧紧地抱住自己孩子,恶狠狠地朝自己丈夫说道,“你要是敢这么教孩子,我休了你!”   又有人用小手绢擦擦眼泪,哽咽地说道,“这小孩真可怜,碰上这么个荒唐的爹,真是不幸啊”。   什么跟什么,萧若尘黑着一张脸,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死小孩算计他,他根本不是这死孩子的爹,凑近了装可怜的玥风一眼,压低了声音,“死小孩,待会再和你算账”。   “你骂谁小兔崽子,还有你看清楚了,我不是这死小孩的爹”,脸上不动声色,大腿一直想从玥风魔爪中抽出来,死小孩,你放手啊,奈何这小孩人挺小的,力气倒挺大。   领头的干笑两声,搓搓双手,猥琐地看着玥风,“既然不是你的儿子,那这位公子就不要挡住我们的道,这小孩在我们的地盘犯了事,就该把他交给我们处理”。   玥风死死地抱住萧若尘的大腿,眼中含着泪水,泫然欲泪,抽泣地“恳求”道,“爹爹,不要把我送给别人,求求您了,不要把我送给别人。风儿会很乖的,风儿就爹爹一个亲人了,您要是抛弃了风儿,风儿就活不下去了”。   那可怜的模样就像一只被丢弃的小兽,让人爱怜。   大街某个临街的酒楼上有个青衣雅士正拿着酒壶饮酒,听到这句话,一口酒喷了出去,惊悚地看着那卖力表演的玥风,痛心疾首地骂道,“太不要脸了,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啊,怎么能比老夫还不要脸”。   旁边一中年女子洋洋得意地接道,“死酒鬼,你也不看看她师傅是谁!”   萧若尘这才感觉到这死小子是赖上他了,好心帮人却被人坑了。在围观的人群全是谴责自己的,还骂的那么难听,全都笃定是自己不负责任的爹。   不想认还不行,最可恶的是这死小孩还一脸得逞地瞅着他。   他真想撕了这死小孩,脸色青白地拿出一张银票,扔给那群壮汉,怒吼道,“还不快滚!”   吓得那群人屁滚尿流,蹭蹭地就没影了。   围观的人群也跟着散了。   明显处于暴怒地萧若尘却突然一笑,玥风怎么觉得那么邪恶呢,小脚下意识往后退,不好,难道玩过头了?   她只觉得突然失重,天旋地转,面朝大地,手脚乱舞。   萧若尘蹲下,拎着死小孩的后领放在自己腿上,“既然我是你爹爹,那是不是要尽一下当爹的责任”,巴掌一个个轻轻地拍打在屁股上,“让你逛青楼,让你不学好,让你乱认爹,死小孩,哈哈,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   “哇哇,姐姐,我再也不敢了,卿儿再也不敢了,呜呜”,玥风下意识求饶道。   萧若尘手停了下来,把玥风放下,脸上还挂着金豆豆,摸了摸玥风的额头,“不会是打傻了吧?”   “你才傻了”,玥风拨开那只手,她已经确定眼前的人记不得以前的事,没事,慢慢来。   “看来不是傻了,是脑子有毛病。你玩了我这么久,这儿有些银两,你去找你爹爹去吧,别缠着我”,萧若尘扭头就走,他是同情她,可他不能容忍这样被人玩弄。   “白花花,你看这回风儿可玩栽了,还没有人敢这么对她。这个妖孽,总算看到她像个正常的小孩的时候”,男子幸灾乐祸地说道。   “死酒鬼,你怎么知道?老娘交出来的徒弟,不达目的不罢休,只是可怜了那个戴面具的男人,我们应该先为他默哀”,那个叫白花的女子一脸同情地为萧若尘哀吊。   走了几步,萧若尘发现没声音了,那死小孩没追上来,脚步停了下来。   心里一阵烦躁,他这是怎么了,现在他脑海中老是闪现那双清澈的眼神。转身,那死小孩坐在冰凉的大街上,破烂的衣服不能遮寒,头埋在双腿之间,低声抽泣,人来人往,没有一个人肯停留。   望着天,认命地在死小孩面前蹲下,无奈地吐了口气,轻轻推了一下玥风,“刚刚我打你,是我不好,诺,别哭,我没走,上来吧,我背你”。   玥风乖巧地扑在那宽厚的背上,温暖的感觉,他没有抛下她。   萧若尘垫了垫,真轻,也是个可怜孩子,反正相府也不缺双筷子,等找到她父母再把她送回去吧。   “死小孩,你家住在哪里?父母是谁?”萧若尘问道。   “我家很远很远,我记不得了。有个怪大叔和怪大婶告诉我有好玩的地方,我就跟着他们来了,结果他们把我卖到一个很恐怖的地方,我今天才逃出来”,说着挤了两滴眼泪,可恶,葱刚才用完了。酒鬼,白花师傅偶对不起你们了。   “幸好你逃出来了,现在有很多坏人,死小孩可不能到处乱跑,那些坏人可是很喜欢拐骗像你这样的小孩,可不一定能碰上像我这么好的人”,萧若尘不知廉耻地往自己脸上贴金,顺便安慰玥风受伤的心灵,“死小孩叫什么名字?”   “我叫玥风”   “很奇怪地名字?玥这个姓氏很少见”   玥风趴在背上,正拿着一串糖葫芦,陷入心事中,“是啊,它是我姐姐起的名字”。   “知道姐姐为什么要给卿儿取这个名字吗?玥是神珠,希望卿儿平安健康,能像神珠一般光芒四射,受人敬仰”。   “你姐姐呢?”   “她死了”   ? ☆、龙成峰之死 ?  萧若尘带着玥风翻过围墙,就被一大群人围住。   “听说你捡回来一个小孩,快让爷爷看看,多可爱的孩子。你们还愣着干嘛,快带她去沐浴,我的宝贝孙子”,陈叔宝双眼冒星星瞅着萧若尘身边的玥风,一身脏兮兮的,爹爹是怎么看出她很可爱?   “爹爹,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萧若尘低着头说道。   “你这么喜欢小孩,你也老大不小了,要是成了亲,爹爹就最开心了”,陈叔宝心里又开始谋划娶亲的事。   “爹爹,我饿了”,撒娇有时最好的武器,虽然很没男子气概,千万不要再来一出逼婚,他可受不了。   落座于饭桌前,满桌的饭菜让人手指大动,这种米虫的日子太舒服了。   那是他爹爹吗?怎么笑的那么开心?   爹爹怀里抱着的是谁?哪里来的这么漂亮的女孩。   大约七八岁,眉如墨画,玉面朱唇,小巧的鼻子,小小年纪,就有雌雄莫辩之美。一双清澈的眼睛直盯着自己,当真是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一身灵气逼人。随意站在那里,竟有高贵之意。   萧若尘看呆了,心里暗嘀咕,这小家伙要是长大,绝对是个妖孽,迷倒万人的祸水。   拼命扬起最友善的笑容,“你是谁?哇,好漂亮啊”,狼性大发,忍不住抱着亲了一口。   玥风这才发觉自己的小脸蛋被人亲了一口,还有口水,有些嫌弃地擦擦脸,糯糯甜甜的声音,“我是玥风”。   不会吧,眼前的小仙女是玥风?   “乖,叫声爹爹听听”,萧若尘说道。   “我才不要”,玥风无语白白眼,她可是怀着不良目的来的。为什么她找到他时,她还是小孩子。   “好了,尘儿,今天让你回来是为了爹爹要离开一段时间,去查一些往事,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和齐管家商量”,陈叔宝道。   “爹爹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吗?”萧若尘挑了鱼刺,盛到陈叔宝和玥风碗里。   他确实变得不一样了,或许真该让他知道一些事。   陈叔宝缓缓说道,“你知道龙擎天的父亲龙成峰吗?”   玥风心里美滋滋地享受着,听到陈叔宝的话,心里暗暗记下。   “不是战死沙场吗?”萧若尘继续讨好小萝莉。   “是被人谋害的”,这话一出,萧若尘和玥风都用震惊地目光看着陈叔宝。   在所有南朝人心中,龙家代代忠良,龙成峰当年堪称可挡千军万马的军神,龙家的地位可以和皇室相较,可是唯一的遗憾是龙家代代单传,还没来得及开枝散叶就早早战死沙场。   “虽然我还没有证据,但是我一定要弄明白当年发生了什么。当年眼睁睁地看着龙成峰战死,我气急攻心,想回京问个明白,没想到先皇却驾崩了。上次龙擎天中毒提醒了我,我不出手,那位是不会放弃的”,陈叔宝心里很痛苦,他一直逃避,有些事必须有个了结。   还有这个玥风不简单,小小年纪身上的气质绝非普通孩子可以有的,她会有什么目的?   一双深沉的眼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幕,整个身子裹在黑袍内,身上背着用同样黑布裹着的长形方盒。   他好像本该存在于黑夜,与夜的黑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他现在很疑惑,颇为好笑地摇摇头。   “我跟踪了萧若尘快一个月,市井传闻萧若尘残暴不仁,鱼肉百姓,可是我看到的却正好相反。喜欢扮大侠,喜欢玩闹,喜欢捡小孩,举手投足之间缺乏男子气概,很幼稚,甚至有些自恋,实在不像一个大奸臣。再看看吧,若你真的本性纯良,我就不杀你!”   忽然他心底冒出一个滑稽的想法,“这萧若尘不会是女人吧?”   。。。。。   夜已深   一只漂亮的鹦鹉在笼子里优雅地踱着步子,唱着小调。   一只玉手将鸟笼门打开,鹦鹉扑棱棱地飞出来,欢乐围着主人大叫,“主人,主人,二丫最爱你!”   一包鸟食打开,鹦鹉开始大快朵颐,赞美重复“主人,主人,二丫最爱你”。玥风一手摸着鹦鹉漂亮的羽毛,一手托着下颚。   “风儿,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忘了老娘,一个人在丞相府逍遥自在”,说着瞪了眼吃得正欢的二丫。   二丫一炸毛,就飞到主人的肩上,瞪着眼白花,继续向主人献殷勤,“主人主人,二丫最爱你”。   “师傅,你不是还有酒鬼吗?”下巴示意在门口哀怨喝着酒的乐逍遥。   “谁要他陪?我说风儿,你这次又打什么算盘?你这又是看上丞相府的什么东西?”白花贼贼地凑了上来。   “哎,我是看上了丞相府的东西,可这次太棘手了”,玥风开始发愁,她看上了那个人,可是发现等她长大了,他已经变成老头子了。   “我美丽可爱,妖孽之极的风儿也有垂头丧气的时候,要是让你英明神武的爹看到,会怀疑这天都塌下来了。师傅可没看见过有什么事把你难成这样?”白花看着玥风这副不开心的样子也担心啊。   “对啊,有什么事能难倒我?何况颠覆规则的事我也不是没干过,什么时候我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采取迂回战术,先把他拐到手再说,嘿嘿”,玥风瞬间斗志满满,这才瞧见酒鬼频频向她发出的求救信号,“师傅,你们跟着我来,不会只是为了抓我回去吧?”   酒鬼立马接过话,哀怨地瞅着白花,“当然不是,我们是为了墨帝藏宝图来的,可是来了这么久,和那些江湖人士一样,毫无线索,我怀疑这只是万圣国扔的□□”。   玥风点点头,说道,“很有可能。我今天听到一个消息,龙擎天的父亲龙成峰很有可能是被谋害死的,我们可以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   “竟然有这种□□”,白花惊讶。吸了吸鼻子,扑鼻而来的酒味。乐逍遥这厮竟然趁她不注意靠了过来,玉手准确地捏住他的耳朵,“死酒鬼这是上哪儿风流快活,死在胭脂堆就别回来!”   “嗷嗷,白花花,你轻点!我风流有什么错,男人不风流枉男人,你们女人,啊”,还没说完,一个脚印就印在乐逍遥的臀部,人也跟着飞了出去。   啊!啊!碰!   玥风悄悄捂着耳朵,不忍直视,女霸王发威了,赶紧溜啊。   “白花,你听我说!”门外微弱的□□传来。   “还有什么好说的,老娘不是不知道你死酒鬼是怎样的人,你当老娘吃素?”,白花抓着身边的东西就往外砸。   “女霸王要杀鸟了,主人救命”,二丫害怕地大叫了两声,主人,你怎么把我二丫丢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闭嘴!”那包鸟食洒在地上,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朝二丫飞去,追上二丫仓皇逃窜的翅膀。   菜刀入木三分,嗡嗡作响。啪嗒一声,二丫掉在地上,双翅无力地展开,鸟脖子一歪,闭上眼睛。   噼里啪啦好一阵,等屋里没了声音。那双小眼睛睁开了,浑身羽毛抖了抖,轻轻地着步子,拾起地上的美食,瞟了眼那菜刀,缩缩脖子,差点鸟命就没了。   屋里乐逍遥正抱着死命捶打自己的女人,“白花花,你怎么不听我把话说完?”   嘤咛的哭声低低抽泣,在这样的气氛下,二丫战战兢兢。   二丫心里委屈,想他当年也是鸟中最帅气的鸟,自从落入主人的魔爪,悲惨的日子就开始了。   他好想他的小母鸟啊!   。。。。。。   夜晚,睡得正香的萧若尘,突然感觉一阵冷风灌了进来,被惊醒了。   一个带着一丝奶香的身子缩进了他的被窝,他本想把她扔出去,奈何这家伙八爪鱼似的抱住他,嘴里喃喃,“姐姐”。   他不忍心了,这么小的年纪就没了姐姐,一定很难过。就让她抱吧,又不少两斤肉,只是,死孩子,你手放哪儿!   夜很静   “这是第三十一个叫萧柔的女子,还是没有线索。按照陛下的线索,藏宝图就在那个女人身上”,一男子将已昏迷的女子扔在地上。   他回忆起一个月前,万圣皇宫陛下对自己的交代,凌一在明处,他在暗处寻找,可至今一无所获。   一个月前的万圣金銮殿上   雕着金色飞龙的龙椅散发着沉重的威压,冷冰冰地散发着金属的光泽,两边各有九根两人合抱的金色柱子,上有九条金龙,栩栩如生,欲挣脱石柱之势。   只是在金色中出现如血妖娆的红色,缠绕盛放在心间,显得压抑沉闷。   一身穿蓝色布衣,脚穿布鞋,头发挽着时下书生发髻,普通的容颜在人群中很容易让人忘记的中年文士,缓慢迈着步伐,竟然没发出一点声响,恭敬地拜倒在龙椅之下。   “臣苏门参见陛下,愿陛下千秋万载”,拜了三拜,缓缓起身。   “国师快请,你我之间有如何这么多虚礼”,虽然嘴上说的客气,也未见什么动作。   苏门起身,恭敬地看向龙椅的主人,心里叹了声陛下老了,我们都老了。   双鬓能看到落单的白发,一身黄色中血色花朵镶边的龙袍显得凌天更加威严,王冠上的珠帘纹丝不动,眼睛并未随时间变得沧桑,而变得更加锐利,透露着无情。   “陛下召臣回来,可有重要行动?”,苏门低着头。   “墨帝藏宝图,能不重要吗?朕已经迫不及待了,只是取得有点棘手,你知道的,朕不能亲自动手。朕派凌一去南朝,就是为了混淆视听,真正找藏宝图还要你出马”,凌天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似乎已经看到自己一统江山的未来。   苏门身子一震,他不可能不知道墨帝藏宝图的含义,那是几百年前一统九天的墨帝所留。藏宝图一分为三,据说有着无穷无尽的财富,传说中得墨帝藏宝图者的天下。   没人知道二十年前,凌天手中已有两张,只是“意外”丢失一张。   “在哪儿”,苏门呼吸一滞,躬身聆听。   “据探子回报,宝藏守护人萧姓后人曾出现在南朝,她叫萧柔。若能活着带回宝藏守护人就不要让她死了,她还有利用价值,下去吧”。   “是”,苏门以恭谨的姿态,倒退着退出大殿。   “朕还欠你一个承诺吧,朕记得”,声音从大殿内飘出,若有若无。   苏门略显瘦削的身躯一顿,似乎带着回忆之色,回想起当年那个一起追过的女孩。物是人非,佳人已逝,可怜那时的年少轻狂,错过了倾世芳华。   “我已经顺着一路走来,都没有符合条件叫萧柔的女子。下一站,该去南都了”   ? ☆、逛街 ?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南都某个寺庙里钟声响起,敲响着南都的黎明。   钟声阵阵向四面八方如涟漪般荡漾开来,形成阵阵回荡之声。   各街坊市的坊门陆续开启,店铺纷纷开业,也有些在钟声敲响前就已经开张生意的小摊贩。   一穿着蓑衣斗笠的小女孩解下蓑衣,放下背篓,找了处供人休息的地方,白嫩的手细心地修剪着刚刚采摘的花朵,红的,黄的,蓝的,各种颜色堆积在篮子里,新鲜的才卖的到好价钱。   人来人往赶早集的很多,相熟的路人打声招呼,夸赞她心灵手巧。   美食坊内,一处处小摊灶内闪动着明亮而温暖的柴火。   包子师傅揭开热乎乎的笼屉,一阵白色的热气升腾,散发着包子馒头的诱人香味,包子师傅小心将热腾腾的馒头拿出几个,在手里不停翻滚,嘴里发出嘶的声音,递给了对着馒头流口水的脏兮兮的小乞丐。   在街的第二个转弯处,不断发出油“呲呲”炸开的声音,锅里的油饼金黄金黄的,很是好看。一裹着灰色头巾的小伙子热情挥着手臂招揽着客人,一手在油饼上撒着香喷喷的芝麻。   剽悍健壮的汉子甩着膀子“蹦蹦”的揉打着湿白面,不时向湿白面麻利地撒着干白面。   旁边的女人摊过做好的白面,擀面杖来回擀动,一瞬成了一张薄薄的面皮,叠起来用菜刀一切,成千丝万缕。   女人每递过一碗面都是笑嘻嘻的,好像每碗面都装满了幸福。   易了容的萧若尘和玥风眼巴巴地看着面摊,喉咙咕嘟,忍不住叫了两碗。女人看到如此可爱的小女孩,很热情的在面条里多加了半碗热汤。   玥风端着碗热乎的面,手心里一阵暖和。面很简单,面条加几棵葱花,浇上女人精心熬得热汤,香气袭人。   “嗯,好久没吃到这么温暖的面了”,玥风低声自语,眼里透露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小手抓紧碗筷,一点点地认真的品尝美好的味道。   萧若尘端了一碗女人很用心做的面片坐在玥风对面,拿起碗筷就吃。他看见玥风突然抬起头又埋下,他无法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那双眼睛充满了沧桑,瞬间消失无踪,好像什么都未发生。   萧若尘摇摇头,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只是这小孩怎么板着一张脸,像个大人似的。   将自己碗中的面片小心翼翼地夹在玥风碗中,哄到,“小风儿,来多吃点,不然别人以为爹爹虐待你呢?”,说着还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个,“你看,好好吃啊!爹爹没骗你的”。   不过,一口塞下去,萧若尘满脸涨红,将头别在一边,嘴张大,妈呀,太烫了。   “扑哧”,玥风抿嘴笑了起来,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悄悄夹起碗里面片吃起来。   “这样就对了,小孩子老是板着张脸容易变丑的”,萧若尘贼手忍不住捏捏那小脸蛋。   哼,玥风把头撇到一边,没让某人得逞。玥风抬头很认真地对萧若尘说道,“我不要叫你爹爹,我叫你尘哥哥好不?”   “好吧,那我叫你小风儿可好?”萧若尘笑眯眯地问道。   “一言为定”,终于又进了一步,尘哥哥。你说得对,现在我是小孩,那在尘哥哥面前,我就是欢乐的小风儿。   天真的童颜萌到萧若尘了,怎么能这么萌。   黎明的雾气散的很快,街上已经看得清来往的行人。   萧若尘牵着玥风的小手,闲适地踏着步子,从美食坊一处小道进入热闹的主街。陪着玥风逛着大街,手里提满了各种好玩的玩意,选了家临街的酒楼歇脚。   在萧若尘带着玥风出去玩的空挡,相府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自从金秋宴之后,久熙公主成了丞相府的常客。   一身精致的白色锦袍,摇着一纸折扇,白色玉冠,面如温玉,实一翩翩公子。身边跟着个青衣女扮男装的小云,牵着个喘着粗气的“大白狗”。   萧若尘只能无语地苦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久熙踱来踱去,一手敲打着折扇,失望地看着齐管家。用折扇轻敲着“大白狗”的头,怒气中带着委屈,“大坏蛋,大坏蛋,教你躲我,我就不信你一辈子躲我”。   跺了跺脚,摸摸憨厚的“大白狗”的脑袋,嘟着嘴,气冲冲地离去,“我自己玩去,大坏蛋,我们走”。   。。。。。。   坐在酒楼二楼,听着一楼的唱着的小曲,快速地用内力刨着果仁壳,旁边坐着个吃地正欢的小女孩,可爱漂亮之极。   萧若尘发现了一个他一直躲着的人,无奈挪挪自己的身子,背向大街,遮住了玥风。   一只大白狗的大街上横冲直撞,过往的行人害怕地自动让开一条道。没怎么出宫的久熙好奇地把玩着街边的小玩意,一路扫荡过去,没有发现他们。   看着萧若尘脸上的无奈的表情,玥风忍不住偷笑。想起那个讨厌的公主,玥风也不喜欢。自从上次宴会之后,只要尘哥哥出门,准能很巧地碰上,然后缠着尘哥哥带她去玩。   “哼,尘哥哥是我的”,玥风霸气地抱紧萧若尘的胳膊,朝萧若尘身边挤挤,灵动的双眼转了几个轱辘,试探道,“尘哥哥,我长大了,娶小风儿可好?”   萧若尘明显一愣,用手弹了一下玥风的小脑袋,脱口而出,“死小孩,不对,小风儿,小小年纪在想什么。我知道你从小失去姐姐,爹娘不在身边,你或许只是因为我带你回来对我产生了依恋,可是,这或许只是恋父情节之类的感情。等你长大我都成老头子了,你怎么能嫁给我呢?我怎么和你说这么多,你这么小怎么懂,反正,小风儿,把这事忘了,我永远都是你的尘哥哥”。   “我不小了,今年我都十岁了,十四岁就能嫁人,我喜欢你为什么不能嫁给你?”玥风摸摸脑袋,小嘴嘟起,很萌的眼神盯着萧若尘。   “喜欢不等于爱呀”,萧若尘继续免费刨着果仁,他想起穿越时那个声音,他只能在这儿待两年,两年后,他会被送回真正的身体。连穿越这种事都发生,还有什么不可能。那时,还能见到如此可爱的玥风吗?   玥风心里的小人瞬间焉了,计划失败。   ? ☆、三人成虎 ?  酒楼里八卦很多,听说这家酒楼有一绝—说书。   “哥哥,这就是你说的那家酒楼?上次你讲的墨帝就是这儿的徐夫子讲的吗?”一小孩问着身边的青年。   “是啊,墨帝是华朝的开国皇帝,惊艳绝才。他发明了很多东西,比如造纸术。以前人们如厕是用的竹片,现在都用纸替代。他缔造了华朝,改革了沿用几千年的政治制度,后世的王朝都受他的影响。他创立了三宫六院,据说他后宫搜罗的美女上万,连流经皇城的护城河都飘满了胭脂。他最宠爱的妃子叫金凤,墨帝受人蛊惑,竟要废掉金凤儿子的太子之位,金凤连夜带着儿子逃出皇宫,将儿子的封地占有,自立为王,这就是金凤国的来历”,青年温和地说道。   “那后来,谁当了太子?”小孩问道。   “墨帝立自己的侄子为太子,可是,群臣反对,他一意孤行,他的十二个儿子领兵作乱,史称“十二王之乱”。最后打得生灵涂炭,众王杀掉太子,冲入皇宫,墨帝早已不知所踪。十二王谁也不服谁,最后各自做罢,华朝开始分裂”,青年有些惋惜。   “徐夫子来了,徐夫子来了”,楼下有人兴冲冲地大叫。   堂下惊堂木一拍,带冠帽的中年男子口沫横飞:“上回说到,龙大将军大破三关。夜深人静,南邻关歌舞升平,万圣将领喝得烂醉如泥。突然从天边传来一声大喝,“贼子拿命来”,只见一道剑光从天上来,当场刺死南邻关守将。而这时,龙大将军如天神降临,吓得敌军屁滚尿流------可谓虎父无犬子,不愧为南朝军神”。   一商贾模样的肥大男子一脚踏在椅子上,手里摇着巴掌大的圆扇,肥肠大嘴一张,“徐夫子,龙大将军大破三关你说了好几回了,你说说一个月前你说的那个二十年前玥卿皇后的事吧,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就是,就是,那女人到底怎么死的”,几人随声附和道。   徐夫子一怔,马上带上职业笑容,一拍惊堂木,“几位客官请听我慢慢道来”。   萧若尘手中一停,盯着徐夫子,也想听听这名传奇女子的事迹,没发现玥风一瞬不寻常的反应。   “上回说到,玥卿夜会情郎。玥卿此女子美如天仙,冠绝天下,可谁知趁万圣帝养伤之际,夜会情郎,被万圣帝发现,竟大骂此为万圣帝圈套。后又不知廉耻杀死情郎,跪在万圣帝面前求其原谅,万圣帝其实不忍,剥其封号,饶她一命,可此女却趁机发作刺杀万圣帝,最终万圣帝百般不舍将其赐死。问世间竟有此奇女子,不知廉耻,不守妇道,贪图富贵,可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堂下随声附和,拍手叫绝,“这样的女子就该死,一个妇道人家学大男人上战场,还有个清白身子?”。   “是啊,夜会情郎,红杏出墙,就该折磨死她”。   “该杀,女人就该在呆在家里相夫教子,抛头露面的女人要不得”。   “红颜祸水,狐狸精而已”。   “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没事瞎搀和啥”。   “女人就该被男人宠幸,躺在那里让我们上,呵呵”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你们这些没事干的蠢货,不过是嫉妒一个女人了吧”   “谁是蠢货?”   “你才是蠢货”   。。。。。。   下面的讨论越来越激烈了,徐夫子看效果已经达到,一拍惊堂木准备退场。在拍下惊堂木哪一刻,一道声音传来,“慢着!”   众人均被萧若尘这中气十足用内力吼得声音吸引过去,只见一男子抱着个可爱美丽的小女孩,众人不敢有邪念,谁知道这男子有否有大背景。   徐夫子躬身作揖,媚笑道:“客官可有吩咐?”   萧若尘轻哼,嘴角一撇,向徐夫子说道:“在下想请教徐夫子几个问题,还望徐夫子指教”。   “指教不敢当,客官请问”。   萧若尘眸光一转,“敢问徐夫子刚才所言是否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徐夫子一咯噔,立即知道是个找茬的,“客官说笑了,当然是徐某亲眼所见,亲眼所闻”。   红唇一勾,“既然徐夫子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那徐夫子应该在当时在万圣任职咯,这么说来,徐夫子是万圣派来的奸细哦”。   话落音,不少视线已经杀向徐夫子。徐夫子身上冒着冷汗,这么大顶帽子盖下来,不是要他死吗?徐夫子马上辩解道:“徐某人不是万圣奸细,我确实未亲临现场,我也只是道听途说”。   “既然为亲临现场,你怎么知道玥卿是否真的夜会情郎?她是否杀死她的情人?她是否刺杀过万圣帝?既然不知真相,又何必造谣,玥卿的清白就被毁在你们这些人手中”,萧若尘虽然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了解在一个女人视其贞操如命的年代,一个智慧的女人怎么会做如此糊涂的事,太不合常理了。   何况,毁掉一个女人最简单办法,只需要毁掉她的名节。当一个女人在世人皆传是□□□□,比宣扬她的高尚美德更易让人相信。   徐夫子早已哑口无言,一脸愤恨地盯着萧若尘,“她在怎么也是一个女人,你也一个男人,难道不懂吗?客官还是不要断我活路好,做人大家留一线都好”。   萧若尘将食指在嘴边摇摆,摇摇头,“我是不懂,但须知三人成虎,既然你要我留一线,你为什么不给其他人留条活路,不是吗?玥卿是女人,你母亲也是女人,你能容忍自己的母亲受侮辱吗?”   堂下沉寂了下来,萧若尘这是才发现身边有个小人儿抓住自己的衣衫,直接抓住自己腰间的软肉,感觉指甲入肉了。   萧若尘紧张地抱着玥风,急切地问道:“小风儿,咋了?哪儿不舒服了?”抽出一只手摸着玥风的额头,正常啊,这是咋了。   “尘哥哥,带我走好吗?”玥风的语调中沉闷让萧若尘很不舒服。她从来没有在乎过流言蜚语,只恨那人太无耻,她恨自己当时瞎了眼。她不想让在乎的人心中她是这番摸样。   “好,小风儿,我们走”。   萧若尘抱着玥风,一眨眼消失在酒楼。   “小风儿,你等等我”,大街上萧若尘跟着玥风绕来绕去,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对不起”,萧若尘撞在了一个卖花的姑娘身上,替她捡起了掉落的几支花,突然发现一支很奇怪的“花”,掏钱就买了下来,追玥风而去。   杨柳依依,湖面波光粼粼,在阳光下闪着点点星光,偶尔微风吹皱一池碧水。清澈见底,不时几尾鱼儿嬉戏。   玥风就站在湖边,裙摆微微荡起,调皮的几丝细发抚摸着小脸,灵动的双眼早已呆滞,木木地看着远方。   萧若尘感觉很心疼,这一刻他感觉和这个女孩的距离很遥远,永远的进不了她的心。走上前去,蹲下,用自己并不强壮的臂膀抱住玥风,轻声,“想哭就哭出来吧”,不禁联想到玥风?玥卿?难道这之间有联系   玥风抬起头来,“尘哥哥,我没事,你看”。玥风的笑容还是如以前一样灿烂,“我只是在可怜那个姐姐,要是有一天,你在面对江山和爱人的时候,你会选哪个?”   萧若尘毫不犹豫地答道:“爱人”。   “你难道不喜欢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吗?”玥风不解道。   “再高的权力,若只有一张冰冷的龙椅,宁愿不要。权力只是用来保护在乎的人,而不是被它操控”,古往今来有多少帝皇享受着至高的皇权,用权力满足自己的私欲,其中又有多少真爱,多少无奈。   “尘哥哥是个奇怪而有趣的人,感觉尘哥哥不是这世上的人”,玥风认真地点头道,很小心地问道,“那尘哥哥怎么看玥卿呢?”   萧若尘望着远方,回想到那个时空,说道:“历史是男人所写,一个女人若想登上男人的舞台,就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和极大的风险。女人的美丽,会成为亡国的理由;女人的妖娆,会成为红颜祸水;女人的智慧,会被嫉妒成妖孽;女人的见识短浅,会成为男人优越感。玥卿只是一个牺牲品而已”。   玥风被萧若尘一番话震动,从古至今还没有男人为女人这么说话,他真是姐姐吗?   “怎么,被尘哥哥一番大论给弄糊涂了吧,没事,你也不用明白,越是明白才越痛苦”,萧若尘真不想给她说那个时空的一些思想,反正小屁孩能懂多少。   萧若尘感觉到孤寂,一年多了,他以一个男人的身份经历着这个时代,心里仍然有空闹闹的感觉,与这个世界的隔阂感。在这个世上,应该没有几个人能理解以前那个世界的男女平等的那些思想,这将成为自己永远的秘密。   “好啦,又开始装大人了,大人的世界你不懂。你猜,尘哥哥刚刚碰巧看到什么新奇玩意?”萧若尘捏着玥风的俏鼻,歪着头问道。   “不知道?”玥风摇头。   “当当。。。当,你看,“桃花”,你知道我有多么惊奇吗?现在是秋天,竟然有“桃花”!小风儿,漂亮吗?送你”,萧若尘笑得很好看,献宝似的将“桃花”递给玥风。   玥风瞬间脸色惨白,双手抱头,精致的小脸布满了恐慌,害怕地望着萧若尘,一步步往后退,将手中的“桃花”狠狠地扔在地上,“这不是桃花,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记忆中那道声音突然在心底徘徊,“卿儿,漂亮吗?”   啊,玥风跌倒在地,伸出自己的小手,睁大双眼,惊恐地发现上面全是鲜血。   萧若尘完全被吓着了,这样的玥风让人害怕,似乎小小年纪承受太多东西,小心翼翼地靠近玥风,“小风儿,你怎么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玥风陷入了自己的思绪,这是一个诅咒,蚕食着她的心,敲打着她的骨。她原以为早已埋葬在她的记忆中,没想到它从未消失过,她努力地忘记,终究抵不过命运的纠缠。   她的世界变成了红色,那里只有她一人,飘渺的呼唤,那张脸出现在她眼前。   萧若尘蹲下,任玥风摸着他的脸,那张精致的小脸留下了清泪,他不明白为什么只是一支“桃花”,怎么会让玥风变成现在心悸的失控?   不对,玥风从玥卿的事就开始不正常,她这又是怎么了?他还没听谁说过有人会对花失控。   猛地一阵推力,萧若尘被推倒在地,玥风毫无目的地飞奔离去。   他脑袋上冒出无数问号,才反应过来一件事,玥风会武功,跟着追了上去。   ? ☆、人生若只如初见 ?  “大坏蛋,大坏蛋,让你躲我,哼”,俏丽的脸上布满怒容,却显出女子的可爱,久熙嘟着嘴,脚下踢着石子,一个发力,石子就径直飞出去了。   阿九最近心情很不好,自从凌一来了之后就没给过他好脸色。   如果不是任务,他才不会给这种蠢货当下属,现在只能忍,时机到了的时候他会出手让凌一消失。   好看的桃花眼危险地眯了起来。   突然他感觉后面一道劲风向自己袭来,一个漂亮的回旋就把“暗器”握在手中,竟然是一个石子。   是谁这么无聊,竟然玩这种把戏。   他回头看见一温文如玉的白衣公子正窘迫地看着他,白衣公子旁边还有一牵着哈着粗气的大白狗的青衣小厮。   这是哪家小姐女扮男装?   在阿九看来,久熙远不及他当年看到的那个美的不似凡尘之人的沉睡少年,但也让他惊艳了一番,于是他起了戏弄之心。   “这位公子,在下并未招你惹你,你今天不说明白,你就别想过去”,扬扬手中石子,阿九抱剑而立,久熙往那边走他就往哪儿挡,一脸戏谑。   “你快给本公子让开”,久熙撅着嘴,置若罔闻,径直想冲过去,差点撞在了这个讨厌的家伙身上,瞪大美目,“本宫—公子命令你让开!”   还是个刁蛮的姑娘。   阿九老神自在站在那里,乐得看好戏,对上那双喷火的眸子,漂亮的桃花眼慢慢靠近久熙,近到久熙能看到那长长的睫毛,“我就不让呢?”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这么忤逆她,因为她始终是高高在上的久熙公主。   不知怎么的,久熙竟然感觉脸上发烫,那双桃花眼让她的心砰砰直跳,有一种感觉突然不受她控制,她想要靠近,却又不敢。   浅浅一笑,小女儿一般捂着嘴,不过想到现在自己女扮男装,马上又恢复丰神俊朗之态。   仰起头,骨子里养成的高贵和骄傲让她放不下姿态,摇摇折扇,“公子既没招我,也没惹我,本公子不开心,别挡着我道”。   “在下就挡你道儿,怎么,公子若不向在下道歉,在下就不让”,本来阿九不想继续难为她,只是刚刚久熙不小心露出的小女儿姿态让他心神一震,那温柔的浅笑,让他黑暗的心中惊现一丝亮光,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不可能一见钟情。   小云急了,想自家公主的身份,岂是这种泼皮能攀上的?   “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怎么能比得上我们公—公子!”,气冲冲挡在久熙之前,大白狗绿着眼睛盯着阿九,赤果果告诉他,他再不让开,要把他生吞活剥。   久熙走上前去,摸摸大白狗的大头,大白狗马上变得憨厚可亲,欢快地摇着大尾巴,露出粉粉的大舌头,朝阿九瞪了一眼,像是警告他。   “那公子要怎么才让道?”   阿九想了想,应道,“在下初来南都,对南都很多地方都没去过,公子可否做在下的向导”。   “可以”,久熙一口答应了,她控制不住心里的好感,想对眼前的少年了解的更多。   小云拉着久熙的衣袖,压低的声音说道,“公主,咋们还是回去吧,听说宫外有很多坏人”。   “好不容易出来,怎么能败兴而归,再说我们出来过那么多次,不是都没事吗?”   两个人嘀咕说了半天,没想到阿九却把话听进去了,“既然两位无异议,就带路吧”。   “公子怎么称呼?”   “阿九,你呢?”   “我,久-阿熙”   “阿熙,嗯,我记住了”,阿九没想到在南朝的大街竟然遇到南朝的久熙公主,凝神感应,四周有好几个暗卫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自嘲地笑笑,刚刚的念头真是笑话,他万圣一个小小的杀手怎么配得上这么高贵的公主,连自己的命都不是自己的,根本不可能给他喜欢的人未来。   按住心口,为什么他还会有这种妄念。   久熙还以为阿九不开心,连忙拉住阿九的衣袖,向街坊跑去。   阿九愣了一下,身上一阵僵硬,任着久熙把自己拉走,余光瞟见久熙明亮的笑靥,顾盼神飞的眸子,不禁失神。   “哇,你看好漂亮啊,你看我戴着好看吗?”久熙试着簪子,来舒缓刚刚的尴尬,刚刚自己怎么就不害臊地拉着阿九,他会不会把她看低。   “好看,只是这是女儿家才用的,公子是要送给你喜欢的姑娘吗?”阿九问道。   人来人往,阿九随意向大街尽头望去,那里有一家聚宝盆的赌坊,顺着青石板,再往前就是护城河白玉河。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这个不好看,我们再看看别的”,久熙有些尴尬,丢下首饰,拉着阿九离开,只是那双眼睛总往那发簪瞟去。   “要不你先去前面看看,我想再看看”,阿九指指这旁边的铺子。   “那你快去快回,好久没人陪我玩了”,架不住新奇,久熙拉着小云,继续横扫。   “小云,你看这是什么?”久熙手里拿起一个拨浪鼓,看着小贩手里摇晃的方法,手生疏地左右摆动,碰碰声很有节奏的响起,高兴地左右把玩,“好好玩,小云买下来”。   咕噜噜地一辆马车从平整的大街驶过,车把式老道地控制着车速。   陈叔宝化妆成普通的商人正坐着马车离开南都,他听到很熟悉地女声,掀开帘幕,竟然是久熙公主,喃喃,“是她?陛下竟然放心让她出宫?还是放心我们相府?”   马车绝尘而去,久熙并未注意到这很普通的马车。   “小云,阿九怎么还不跟上来,你说他会不会走丢了”,久熙摇着折扇,踮起脚尖,朝后不住地张望,那人还是没来。   “公主,小云就说过,宫外坏人太多,像这种无耻赖皮,他自己走算他聪明”,小云没好气地牵着大白狗。   久熙在张望间,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地方,兴冲冲地飞奔过去。   趴在地上吐着舌头的大白狗瞬间跟了上去,摇尾晃脑,雄赳赳地模样。   聚宝盆的大门前,门下站着俩个凶神恶煞的壮汉。   刷,一收折扇,指着那三个鎏金大字,念道,“聚宝盆”。   “真有意思,会不会很好玩?”提起衣摆,右脚往前跨。   小云一个健步挡在久熙面前,“公主,你看那守门的人那么凶,这一定是个不好的地方,我们还是去别处逛逛吧”。   “小云,你这小丫头胆子真小,这南都皇城都是我们久家的,谁敢在本公主身上动土,本宫就去看看,看看,小云,没事的”,久熙拉着小云,拉了很久,看到犹豫之色的小云,语气渐渐地有些撒娇的味道。   “还是不行,公主咋们走吧”,小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毕竟她比公主年纪大,进宫之前,还是听过这种地方,因为这种地方,很多人卖儿卖女。就她们俩个弱女子更不能进去,何况公主千金之躯。   久熙正考虑要不要越过小云进去瞧热闹时,响亮的吱嘎声响起,聚宝盆朱红的大门缓缓开了个缝,一个乱糟糟半□□的男人从门后被扔了出来。   门前两个八字抱胸站立地壮汉见怪不怪,每天都有这种赌地倾家荡产的赌徒从聚宝盆扔出去。   一小厮从门后钻了出来,叉着腰,趾高气扬,厌恶地扔了一件破衣服在半裸的男人身上,轻蔑地稍稍弯腰,幸灾乐祸地对那急忙穿衣的男人说道,“啧啧,我说大胡子,您老打哪来从哪儿回去,您那衣服我们还看不上,我们聚宝盆这尊大庙留不下你这尊小庙,别忘了您还欠了一屁股债,记得要赶紧还,要是兄弟几个上门要债,那多没面子”。   大胡子之所以被叫大胡子,跟着他混得人知道,因为他有一蓬面的引以自豪的大胡子。几个月前,他的兄弟莫名其妙地被杀死在一个冰冷的小巷,死不瞑目,他后来才知道是被上面的人处理了。他心寒了,躲在赌坊里,昏天黑地,现在他没钱了,无奈,看来他只能干老本行。   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朝那小厮吐了一口唾沫,“呸,狗眼看人低的兔崽子,要是我有钱,我要你好看!”   小厮好笑地一抚衣袖,指着大胡子,“得了,我等着,等大胡子有钱,我必当牛做马伺候你,谁跟钱有仇”。   被突发情况吓了一跳的久熙被小云护在身后,大白狗警惕地盯着大胡子。   大胡子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忽然他双眼发亮,喉头忍不住咽了口吐沫。   他想起上次首领发的任务,赵国楚侯的诞辰需要献上美女,赏金颇高。   眼前躲在一个小丫头后面女扮男装的女子,绝对是大家闺秀。隐隐间带着高贵,绝对是有钱人家才养得起。这次的货色什么都有,这种高贵又清纯的处女倒是没有。只要把她带出南朝,就算她是公主,也没人能找到她。就算有一天有人找到她,她也只是楚侯的一个小妾。可事实上,罗裳门做人贩子生意至今,还没有人能逃脱他们的命运。   嘿嘿,大胡子心里龌蹉地盘算,微微抬头看了久熙一眼后,伸了个懒腰,扭扭脖颈,懒懒地离去。   “公主,我们走吧”,小云拉拉久熙的衣袖,刚才那人的眼神让她发毛,怯怯地说道。   “嗯,我们走”,久熙说道。   顺着白玉河,久熙就如出笼的小鸟,脸上带着甜蜜的微笑,欢乐地呼叫,双手拥抱着天空,蹦来蹦去,这是在庄严沉闷的皇宫无法体会的快乐。   闭上眼,清风抚摸着脸颊,就如情人般亲昵。空气中还有一丝醉人的甜香,应该是秋季丰收的味道。耳边有鸟儿的歌唱,偶尔咕噜噜推车滚过,路人走过的欢笑声,她的大白狗呼呼地喘气声。   她听到一声叮铃铃的声音,很好听,呢喃低语,说着风的故事。   “小云,你听到了吗?”久熙问道。   “没有啊”,小云学着闭上眼睛,开心地睁开眼,“是啊,真好听!”   抬起头向用手指指着,“公主,你看,那儿有棵大树,好大啊,比宫里的那棵最大的还大”。   “我们过去瞧瞧”   。。。。。。   阿九开心地买到簪子,难得一见得少年心性想讨好一个人,将它捂在胸口,这算是惊喜吧。   他是杀手,他的师傅是万圣闻风丧胆的苏门,缘分这玩意很奇怪,上天让他遇上了高高在上的公主,可为他算好了结局?   或许他只是一个过客。   朝着久熙离去的方向跟了上去,一不小心,撞在了一个人身上,将人扶起来,是一个邋遢留着大胡子的怪人,凭着职业直觉,这不是一个正经人。   他没在意,他只是一个杀手。   追上久熙的阿九没想到看到这一幕,夕阳的余晖洒在女子的侧脸上,神般圣洁。那天真的容颜令他呼吸一滞,那欢乐似乎在他死寂麻木的心湖丢下一颗石子。   他很高兴地走了过去,深情地叫了一声,“阿熙”。   久熙因为阿九的回来显得非常开心,心里却有些委屈,撅起嘴,“你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不回来,我本来还想和你”。   说着,久熙有些气恼地羞红了脸。   阿九背着手凑了上去,装作不解道,“你想和我做什么?”   “我,我想和你做朋友,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除了大坏蛋,你是第二个敢和我说话的人,我们做朋友好不好?”久熙睁大美目看着阿九,非常期待的模样。   原来只是想做朋友,若是这样,也不错。   “好,以后阿九和阿熙就是好朋友”,阿九奸笑地凑近久熙,“闭上眼睛”。   久熙不知道为什么听话地闭上眼,她感觉到自己的束发被放了下来,阿九靠的很近,近的可以感觉到身边少年清新活力的气息。久熙心脏不自觉地碰碰直跳,竟然忘了推开这“登徒子”。   别忘了旁边还有个大灯泡,小云气呼呼地将久熙从阿九的怀里拉出,一副护犊子的模样将久熙护在身后。   “没想到你竟然是个登徒子,癞□□想吃”,小云惊讶地发现公主头上的发簪,“公子,发簪”。   久熙反应过来,“发簪”,摸摸头上的发髻,那个发簪是她想买的,没想到他竟然帮她买。   “哼,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是女的,还逗了我这么长时间。我才不会谢你”,不知不觉,久熙拿出皇家的气势。   “也不是那么早,刚好合适”,阿九笑道。   “哼,公主,我们别理他,他是坏人”,小云很着急,公主怎么维护起他来。   “其实,我还可以更坏”,一个旋身,在久熙的尖叫中,俩个人飞上了十多人才能合抱的大树。   久熙惊恐地紧紧抱住阿九的腰,埋在阿九胸前,仓皇间,发簪掉落,乌云的长发在半空中飞舞起来。   稳稳地坐在一个枝桠上,几个竹筒做的风铃丁宁作响,打乱了风的乐曲。   久熙一拍胸脯,不满地瞪道,“你吓死我了!”   阿九看着近在咫尺地女子,想着他们差距,心里一阵苦笑,惆怅,从小舔舐刀尖的生活让他早已远离了久熙如此干净的天真,虽然刁蛮蛮横,但是这种清纯是他想也想不来,或许过了今天,他们再也没有交集,只是路人甲,公主回到城堡,怎么会记得他呢?   将久熙耳边的碎发拢到耳后,抚上那脸庞,叹道,“阿熙,你说十年,二十年后我们会变吗?”   久熙不明所以,没有躲避阿九的轻抚,开心说道,“当然不会变,以后你要记得找我玩,不来的是小狗”。   “好,阿九是不会变的,只是阿熙还是阿熙,阿九以后都会找你玩”,抱着女子,眼神渐渐深邃。   橘黄的夕阳挂在树梢顶。   按照剧情,现在是男主和女主深情拥吻的时候。   可是大树下突然跳出几个黑衣大汉,全都杀气腾腾盯着阿九,领头酷酷地说道,“快把我们小姐放下来”。   “我还以为你们都能忍着不出来”,阿九俯身靠近久熙,“阿熙,看来今天没法再玩”。   “没想到我哥竟然派人跟踪我”,久熙嘟着嘴,灵光一动,“以后,我就到这棵树找你,好不好!”   “好!不过这么多人虎视眈眈地看着我,阿九真怕啊”,阿九看着紧张的暗卫,“几位大哥,别紧张,你们家小姐要接住了”,突然从树上飞下,几个闪身就不见人影。   啊,浑身颤抖地久熙尖叫中从树上扑了下来,被暗卫稳稳地接住,好不狼狈,略带哭腔的声音回荡,“死混蛋,你欺负我,本宫回去要你好看!本宫要灭你九族!”   久熙一边走,一边哭,把怒火发泄到身后战战兢兢地暗卫身上,哭完还呵斥暗卫不准把这事告诉皇帝。   本来早已离去的阿九出现在大树背后,桃花眼荡漾着浅笑,刹那点亮了一张普通的脸,红唇勾起。   刚刚为了不让暗卫纠缠上他,他才出此下策。他从来没和女孩子这么密切接触,也从未关心过人,没考虑到自己的恶作剧会把女孩吓成那样,她会不会以后都不理他。   他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头,好后悔刚刚他的冒失之举,她还会不会找自己玩,刚刚自己真不该顾着自己开心了。   手里温柔地摩挲着刚刚那只掉在地上的发簪,噗嗤傻乐起来,嘴里喃喃,“看来下次得备份大礼,不然,阿熙肯定要灭我九族了,呵呵”。   小云一手牵着吐着粗气的大白狗,一边就看着公主神不守舍地走着,脸上一会儿呆愣,一会儿痴痴的笑,一会儿又莫名其妙地嘟着嘴,变化多端。   难道公主动心了?不可能啊,平日朝中的那些年轻俊男公主都没瞧上眼,怎么这会儿喜欢上那个才见了一天的泼皮。   ? ☆、碧血桃花 ?  玥风毫无目的地乱窜,跑累了,瘫在地上,闭上眼睛。   那时,挽清宫内开满了又大又红的桃花,落英缤纷,就如人间仙境。   蝴蝶在秋千轻轻一点,展开翅膀朝桃花林间飞去,五彩的羽翅轻轻落在一个肩头。   红衣女子并未注意到这小东西,右手攀上一枝桃花,俯身闭上眼,亲吻桃花,微笑带着幸福的甜蜜,稍稍用力,将花折了下来。   “卿儿很喜欢桃花,这桃花开得正好。有道:有花开花直须折,莫到无花空折枝。这桃花用处妙,既可观赏,也可入膳食,卿儿这个时候应该在挽清宫,咦”,红衣女子这才注意到肩上有只小家伙,小家伙收到红衣女子的目光拍打起羽翅,围着红衣女子翩翩起舞,逗得红衣女子咯咯笑了起来。   一阵沉闷低低的笛声响起,拍打着翅膀的蝴蝶突然像受到惊吓,仓皇地飞走。   红衣女子也听到了,不过,当她看到一人后,什么都忘在脑后了。   玥卿身穿一身华丽的宫装朝红衣女子缓缓走来,行动迟钝,像是心情极度压抑的状态。   红衣女子看到自己的卿儿突然沉闷,顿时慌了,双手扣住玥卿的双肩,“卿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凌天欺负你了,和姐姐说,姐姐帮你出气!”   一张苍白的脸抬了起来,眼眸中闪现出挣扎之色,非常急躁地推开红衣女子,“我没事,你快走啊!”   “哦,卿儿,漂亮吗?”红衣女子委屈地瘪瘪嘴,扬扬刚刚折的桃花,愉悦地表情慢慢冷静下来,因为她看到一双空洞的眸子。   她不敢想象有一天她的卿儿会变成这幅模样,她的心也跟着纠结起来,一定是凌天干得好事,没有执花的左手拉起玥卿冰冷的手,“卿儿,我带你离开这里”。   “晚了”,冷冷地声音从玥卿的嘴里吐出,杀气迸发,红衣女子惊诧。   更让她始料未及,一阵冰凉的剧痛袭上她的胸口,一柄剑从她的后心穿透了她的心脏。   “卿儿,为什么?”   红衣女子嘴里喃喃,她没有力气转身去看玥卿此时的表情,血顺着穿透她胸口的剑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的桃花上。   她看着剑从自己的身体缓缓抽离,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迸射的鲜血染红了飞舞的桃花。   碰通   身体撞在地上,激起一片桃花。身体透彻心扉的痛,她的意识渐渐模糊,被风吹起的红衣迷了她的眼,鲜血不要命地流出,将红衣染成了褐色,身体越来越冷,她的生命也在流逝。   她挣扎着抬起手,想触摸玥卿的衣摆,只能无力地垂下,模糊间看到一个执剑的身影从她身上过去,缓缓闭上眼睛,发出了流淌在岁月里的叹息,“卿儿,不怪你”。   华丽的宫装拖曳跨过红衣女子的尸体,玥卿神色空洞,执剑的手在颤抖,双眼间留下了血泪。   桃花埋葬了她和她,一只蝴蝶轻轻吻上那染血的桃花。   那夜,她将她葬在桃花雨中。   从此,她不爱桃花,但却爱上了那炽烈的鲜红。   温暖的怀抱让玥风不想醒来,忍不住靠近,轻颤地身体真享受着萧若尘轻轻地拍打,还听到五音不全的哼曲声。   竟然把她当成小孩子,可恶。   想要挣脱却被抱得更紧,萧若尘哄到,“别动,是谁欺负你了,尘哥哥给你报仇”。   “我没事”,玥风紧紧抱住萧若尘,眼睛带着泪花,欲哭未哭,好不可怜。   “好了,人生有多少事这么难过?小风儿,你只是个小孩,你知道吗?不要往自己心里背太多包袱,过去的就过去了,没什么值得留恋,把它留在自己的某个角落,珍惜眼前才是最重要的。来,给笑一个”,萧若尘贼手往玥风脸上一捏,捏了个鬼脸,意料中看到那精致的小脸使命地躲着他的贼手,嘟起的唇表示着不满。   小风儿,生气起来,要不要这么萌!   死小孩,他都装纯逗她开心,都不配合一下。   玥风从萧若尘怀里蹦跶出来,潇洒地拍拍衣袖,昂首挺胸俯视天地,竟然有一番帝王之气。   萧若尘确定自己没看花眼了,他才发现刚才自己只注意到追玥风,杯具的事发生了,他迷路了。   远处山峦重叠,满山遍野的红,好美的山水画。宁静致远,每一笔都是大自然的神赐。那红,就如醇香的美酒,如此醉人。   抱着玥风向那火红的世界飞去。   那高大的枫树已被火红的枫叶所笼罩,晴朗的天空的映衬下,原本火红的枫叶显得格外妖艳,加之地上厚厚的落叶,天地仿佛已连为一体。   萧若尘牵着玥风的手,漫步在这片火红的世界,形成一幅和谐美丽的画面。   呼吸着干净的空气,萧若尘有种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好想拉着自己爱的人一直这样走下去。玥风在萧若尘开导之后,放开自己的心结,此时的她就和普通小女孩没有什么区别。   脚踩着泥土上的落叶发出卡兹的响声,一阵微风吹来,枫叶像一个个小铃铛发出清脆的铃声,天女散花似的落到地上。   萧若尘随手捡起一片枫叶,用手摸摸,既不光滑,也不粗糙,红色从叶根向叶子中心延伸,叶子的五个角微带枯黄,根根叶脉呈辐射形的从叶根向上伸展,似乎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温柔地理了理也蹲在地上的玥风头上的落叶,“真漂亮!”   “嗯,好漂亮啊,你看,这落叶是在荡秋千玩吗?”玥风非常鄙视自己,拼命地装着小孩模样,小手指着满天飘落的红叶,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脸上还有个小酒窝,可爱至极。   “是啊,像蝴蝶一样飞舞”,萧若尘随手抓住一只“蝴蝶”,在小女孩面前摇晃。   玥风抢过那只蝴蝶,闷声地埋下头,“以后尘哥哥也会带其他人来看吗?”   萧若尘一愣,其他人?貌似这个世界他想带来这里玩的只有她了吧。   摇摇头,“这是我和小风儿发现的,以后当然只能是小风儿能来”。   “那以后尘哥哥还会让别人叫你尘哥哥吗?”玥风问道。   萧若尘想了想,现在的他很矛盾,也很别扭,以后恐怕没机会了,爽快地答道,“不会!”   “好,尘哥哥以后就是小风儿专有,只能小风儿喊,我们拉钩,嘻嘻”,玥风伸出小指,微偏着头,仰望着萧若尘的笑意中带着期待。   小风儿好霸道哦,不过萧若尘喜欢。   萧若尘伸出自己比玥风大两倍的白皙的小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银铃般的笑声在林间回荡。   那一幕的画面定格到永恒。   “尘哥哥,你快来看,那是什么?粉嘟嘟的”。   玥风蹲下,小手轻轻扒开地上堆积的落叶,在枯枝落叶下,一个肉团蜷缩在一团。   萧若尘也发现这个小肉球,小心翼翼地捧起来,用手里热度温暖。   一双水汪汪圆嘟嘟的眼睛打量着眼前的陌生人,粉粉稀疏的绒毛,白色小巧的鼻子,还未发育的尾巴,说不出的可爱。伊伊地低鸣,伸出粉红的舌头轻添着萧若尘的手掌,痒痒的。   玥风凑过来,兴许是小孩的好奇,对小肉球爱不释手,很开心的用手逗弄着小肉球玩。   只有她心里掀起巨浪,这可是很难得一见的红猫。这猫既不抓老鼠也不吃鱼,也不猫叫,长大之后,有着猫的身子,狐狸的耳朵,松鼠般蓬松的尾巴。毛却不是红色,只因在阳光下,散发着粉红的氤氲。最擅长速度和嗅觉,因此成年红猫是很难捕捉。   对于萧若尘来说,这方面他就是一个白痴。   “尘哥哥,它叫什么名字啊?它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它娘亲不要它了吗?”   死孩子,干嘛又开始卖萌。   萧若尘还真认不出这是什么品种,心想着该怎么回答玥风童言。将小肉团放在玥风的怀里,亲昵地说道:“尘哥哥也不知道它叫什么?要不小风儿给它起个名字,以后小风儿就是它娘亲,好不好?”   “好,它就叫小尘吧,小尘,以后我就是你娘亲咯,嘻嘻”,玥风欢喜地抚摸着小尘,偷偷瞄着萧若尘。   额,萧若尘有种撞墙的冲动。   玥风一双灵动的眼睛盯着还在发愣的萧若尘,带着撒娇的语气,“尘哥哥,以后我看着小尘的时候,我就会想到你,你也要想我哦”。   “嗯,我会想小风儿一辈子的”。   夕阳下,余晖洒向大地,红叶倚着彩霞羞红了脸。   玥风抱着小尘像小猫咪一样窝在萧若尘的怀里,小脑袋还蹭了蹭,强势地霸占了萧若尘整个怀抱。   萧若尘抱着玥风暖暖的身子,脑海中竟然产生怪异的念头。   难道他有恋童癖?抱着玥风就有一种不想放手的冲动,甩甩头,怎能这样,禽兽啊。   捏捏玥风的小俏鼻,萧若尘想到自己的女儿心,自然而然的认为自己是“母性“发作,顺便亲了口玥风的小脸,低下头叹息道,“哎,想我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花见花开,人见人爱的一帅哥,咋就没人欣赏呢?难道是我太帅了!”   “扑哧”,玥风抿嘴一笑,“尘哥哥就是太“帅”了”,虽然不知道“帅”是啥,那肯定是很好很好的意思。   “尘哥哥身上好香啊”。   哪有什么香?萧若尘自己闻闻,脸上掉下几根黑线。   玥风作势在他身上闻了闻,没有什么。只是那小家伙好笑地在他身上像小狗一样闻来闻去,继续拱了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伸手一摸。   “嗯,尘哥哥,你身上带了啥东西,咯我屁股”,玥风作怪地扭了扭,好像要把那样东西找出来。   额,萧若尘大囧,忙着抓住那只作怪的手,脸和耳朵瞬间红的跟某个动物的屁股有的一拼,红色蔓延到脖子的趋势,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太丢人了,想他现在身体是个男子,急忙吐了句“别动”,将玥风重新抱好。   余光瞅见玥风捂着肚子,想笑又笑不出来,原来这小家伙逗他玩。   “哼哼,小风儿,人小鬼大,看我怎么收拾你”,一双手欺上,挠着玥风的腋窝,挠得玥风咯咯地笑。   玥风一边笑地喘不过气来,一边求饶,萧若尘才放过“□□”小萝莉的机会,躺在萧若尘怀里喘气。   萧若尘手里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一把“杂草”,有狗尾巴草,棕树叶子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随便抽出一根狗尾巴草,双手灵活地穿梭,不一会儿编出一个兔子。   “哇,好可爱的兔子,尘哥哥是送我吗?”玥风新奇地玩着兔子,爱不释手。   萧若尘继续诱惑道,“还有小狗,小猫,鸟儿,虫子,花儿,想学吗?”   玥风皱着眉头,“这能编出花儿吗?还有那小猫小狗”,脸上有点不相信。   “你拿着一根,跟我学”,萧若尘拿着棕树叶子,教着玥风,时光不知不觉地流逝。“不对不对,这样这样,嗯,从这儿穿过去,那儿要折,对”,萧若尘和玥风认真地玩着手里的棕树叶子,玥风盯着萧若尘夕阳余晖下的侧脸,不知在想什么。   快乐的时光太短,红霞与枫叶依依惜别。   玥风安心地趴在萧若尘的背上,玩着“小猫小狗”,安心当孩子的感觉真好。   小尘那没几根毛的小脑袋从玥风怀里挤呀挤,终于露出来,无辜地小眼睛嘀咕直转。学着主人模样,将自己两只粉红的爪子趴在萧若尘背上,小脑袋耷拉在爪子上,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眯起,最后熬不住了,小脑袋一点,呼呼大睡起来。   萧若尘在玥风指挥下,背着玥风走在回城的路上,唱着曲子,一路走过乡间的小路,路过农家的果园,那金黄的果实让人垂涎三尺。   “小风儿,接着”,萧若尘做贼心虚地摘着果子,扔进玥风用裙摆做成的布兜。   “尘哥哥,我要那个最大的!”   一个金黄熟透的果子做着抛物线运动朝玥风飞来,那个黄球在小尘的眼中无限放大,一哆嗦,小脑袋躲进了玥风的前襟,那果子也稳稳地落在布兜里。   不知道摘了多少,忽闻犬吠声,遭了被发现了,一农人拿着把扁担追了出来。   玥风与萧若尘配合默契,萧若尘身子一弓,玥风趴了上去,萧若尘抱住玥风双腿往上一颠,撒腿就跑,连从布兜滚落的果子也不在意。   汪汪,后面的大黄狗尽职追着,不知过了几个山头。气喘吁吁地停下来,与玥风相视哈哈大笑。   俩人贼兮兮地点收战利品。   萧若尘朝玥风怀里望去,“咦,那捡的小家伙呢?”   一个粉粉的脑袋顶起一个果子,圆嘟嘟发亮的眼睛四处张望,身体颤颤巍巍地摇晃了几下,好像没法站稳。缩缩身体,眯起眼打了个哈切,懒懒地伸长了粉粉的前肢和后退,蹭蹭玥风,爪子收拢,甜甜睡去。   ? ☆、“红颜”天下 ?  “你竟然还活着,既然活着,你不该来的,为何要出现,是要找我报仇吗?”冷哼声从小屋里传来。   一儒雅白净的灰衣中年男子推开木门,灰衣人脸上倒有几分疲惫。   随着小木门的开启,白色光线在屋内扩大,出现一身穿金色盔甲男子,坐在首座上,充满威严。   “我必须来,我不是来找你报仇的,我们之间没有仇恨可言,我只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到底是谁设局杀大哥?”,灰衣人双手抓住金色盔甲男子的胸襟,怒吼道。   金色盔甲男子左手抓住灰衣人左手,右手往左一推,顺势将灰衣人推开。   “你还是和当年一样,陈叔宝,我以为你已经在当年的大乱中死了,没想到你还活着,你查了这么多年,难道就没什么发现吗?你太冲动了”。   陈叔宝站起来,向地啐了一口,神情狰狞,“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大哥死得不明不白,无比憋屈,没死在战场,却死在了阴谋之下”。   “看来你已经猜到,难道你要背弃你的信仰,况且你没有证据证明当年大哥的死因,就算你拿到证据又怎么样,大哥的孩子龙擎天怎么办,南朝不能没有他?”金色盔甲男子神情黯淡,闭眼叹息一声,“或许我们都错了”。   “哼,兄弟都没了,还谈什么信仰”,陈叔宝不以为意。   “或许你可以从那个白须长眉的大内总管丁公公入手,这些年我也查过,每次到他那儿线索就断了”,金色盔甲男子语气一转,“这些年你还是那个老脾气,很冲,不过小心为上”。   “谢谢”,陈叔宝转身离去。   。。。。。。   阳光明媚,正适合出去游玩。   小星和玥风正趴在桌边研究如何喂养小尘,桌边摆满各种各样的食物。   小粉团抖抖没有几根毛的身子,吃了几口点心,圆鼓鼓的肚子,轱辘在桌上打滚。玥风伸出小手,戳戳那圆滚滚的肚子,逗得小星咯咯笑起来,也跟着大着胆子戳戳小粉团。   哎,萧若尘跨着一张脸,苦命地翻着一本本小山高的账簿。   没有阿拉伯数字,揉揉眉心,认命地整理这些账簿。   以前每天按时上朝,上完朝就将政事交给曾忠义,可谓史上最不靠谱的丞相。可奇怪地是朝堂到比以前其乐融融了几分,这是他想不明白的。   吃喝玩乐当当米虫才是他的追求,而不是现在苦逼地看账簿。   有一次无意间看到在自己名下大大小小的产业竟有十多处,萧若尘不禁咋舌,原来自己算是一个小富翁了。   萧若尘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若是他开一家商行,那该多好玩,嘿嘿。   将自己的计划写下来,齐管家和洛声柔都惊了,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萧若尘。   不就写了一点那个时空的经营理念,就惊讶成这样。   萧若尘思虑了半天未来商行的名字,就叫“红颜”吧。   然后,萧若尘理所当然地就被认为很有经商天赋,开始了苦逼地日子。   不过,再好的理念也有水土不服现象,造成商行起步困难重重,这是后话。   这个春天的南朝注定不平静,因为南朝出现了一个叫“红颜”的商号,随之出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就如当年墨帝这位穿越者发明造纸术一样,人们都为其惊叹。   比如这些日子热议的香皂,更是让“红颜”走进千家万户。   萧若尘也没想到这些主意竟能起这样好的效果,萧若尘坐在京城“红颜”的一家卖香皂的铺子里,将自己的一些那个时空很实用的东西写下来,交给工坊的负责人。   齐管家用萧若尘已有的权势悄无声息地盘下铺子,按萧若尘的要求,这些铺子与萧若尘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铺子里的伙计也不知道实际掌柜是谁。   每个人都离不开吃穿住行,他决定从人最需要的东西入手,香皂只是其中之一,这个时空香皂还能做出来,但像奶瓶之类的东西,很多找不到替代品,所以只能罢休。   墨子年只是负责香皂这种商品的掌柜,还没开业时,铺子的大掌柜要他把香皂免费介绍给那些权势使用,尤其那些贵妇,结果反应出奇好,权贵们争相购买,一时风靡。   萧若尘今天为了躲公主,带着玥风出来玩,顺便看一下“红颜”的情况,就看见墨子年愁眉苦脸。翻看账簿,这些天的利润也不如以前。   墨子年很气愤地说道,“自从我们出了香皂,那些一时被我们压下来的商户看到了利润,就纷纷也卖起了香皂,品质参差不齐,不过还是没有我们商号的好。可是价格压得低,现在每天来我们这儿买的人也少了,如果我们也降价的话,那就得赔本了”。   “价格不用降”,萧若尘屈指敲敲桌面,心中想道这个世界并没有保护知识产权这一说,不过还是有办法的,便看着墨子年,“他们是老商号,我们这种新商号没有钱去耗。我看过现在用香皂的主要是权贵,制作上用材很难得。若我们就把香皂做成大众化,每一个平民都能用。而且在制作上要精良,动作要快,价格便宜,在那些老商号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红颜”的香皂已近千家万户,他们也没办法了”。   墨子年觉得精神一震,暗叹自己怎么没想到呢?对萧若尘也变得尊敬。   萧若尘感觉到墨子年的尊敬,并没有自我感觉良好,这些以前习以为常的东西并不是骄傲的资本。不过,他也是随便想想,具体还得靠齐管家他们,他还要过逍遥日子。   。。。。。。   嘀嗒嘀嗒地马蹄踢踏声敲打在青石板上,洛声柔抽着马鞭驱使马匹,车轴滚动吱嘎作响。   玥风掀开车帘,周围青砖瓦房缓缓倒退,街上冷清,空无一人,渐渐昏暗的光打在空枝上,落下浅浅的黑影。   “小风儿,有什么好玩的吗?”萧若尘也跟着往外瞅。   “尘哥哥,你没觉得不对劲吗?”黑黝的眼盯着萧若尘,神色凝重。   “没什么不对的啊?”萧若尘鼻子动了动,“小风儿身上抹了什么,这么香?”   玥风白了一眼,把怀里一包东西扔给他,打开一看,香粉啊,香囊啊,凡是和香字挂钩的都有。   瞅瞅玥风怪异地脸色,露出一副我了解的神情,女孩子嘛,可是他现在可不能光明正大地用这些东西。   打开一个香囊,一个人自言自语,“看来他们真会做生意,一包里有很多个香囊,而每个香囊里有不同的花朵,数量的不同,香味也就不一样。这种畅销的香囊,价格便宜,若是在必要的时候,嘿嘿”。   萧若尘灵光一逝,似乎想到什么,却没有抓住。   “到底是什么呢?”萧若尘挠挠头。   突然,一阵尖锐的马鸣声和洛声柔气急败坏地抽打声响起,萧若尘下意识地将玥风护在怀里,在马车内被突然的撞击,背狠狠地撞在车厢上,抽了口气。还没回过神来,马车疾驶,朝一旁的巷子飞奔而去。   ? ☆、被掳 ?  萧若尘将玥风护在身下,紧紧抓住车厢的木板,防止被甩出去。怀中人没有声音,萧若尘焦急地问道,“小风儿,你没事吧?”   “尘哥哥,我没事,我很好,我们好像落入了陷阱之中”,玥风非常开心萧若尘第一时间保护自己,“尘哥哥没事吧?”   “我没事”,萧若尘龇着牙,如果不去想背上的伤。   洛声柔紧紧拉着马缰,加紧马脖子,一个用力,马儿痛苦地嘶鸣,前蹄高高扬起,又放下,总算停了下来。   “大人,您没事吧”,洛声柔擦着脸上的汗珠,戒备地握着手中长剑,紧张地问道。   “死不了”,萧若尘小心抱着玥风跳下马车,听着风的声音。   昏暗的巷子有些狭窄,很寂静,浅雾开始朦胧视线。   一支箭缓缓被架上弓箭,拉满弓弦,蓄势待发,一双冰冷地眼顺着箭尖指向洛声柔。   碰,哧,音爆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洛声柔凝神,耳朵一动,拔剑,出剑,啪,箭被折成两半扎在地上,嗡嗡作响。   这像是一个信号,四面八方地飞箭朝洛声柔射去,好像所有的箭矢只为至他于死地。   白光一闪,萧若尘打掉了飞向他的箭,拉着玥风左右躲闪,心里却很发毛,胆怯。自从天牢遇刺,这是第二次遇到这种场景。   玥风心中嘲讽地笑笑,这是哪个不开眼的,就这点本事。   身子看似随意的蹦来蹦去,其实是她有意引导萧若尘躲闪,不然,以他半吊子武功,早就成刺猬了。   一轮箭雨还没过去,伴随着啊的凄厉的叫声,一道黑影从屋瓦间狠狠地摔在街上,一个黑色的头颅在空中飞起,落在地上发出碰碰声。   一把弯刀在昏暗的街道发出亮光。   随后,越来越多的惨叫声响起,无数残肢鲜血飞洒,掉在巷子里,堆成一座小山。   残肢断腿间,一群执着弯刀的壮汉,单膝跪下,“大人,您受惊了!”   洛声柔惊喜地收剑,示意他们打扫战场,恭敬地朝萧若尘一拜,“大人,这是宝大人留下保护您的人,这次的事,属下一定彻查,严惩不贷!”   萧若尘摆摆手,勉强把自己僵硬的身子转过去,拿下捂着玥风眼睛的手,朝巷子外走去。虚浮地走了几步之后,竟然发现自己小腿有些打颤,扶着墙喘着气,想要呕吐,却吐不出来。   玥风很乖巧地抚摸着萧若尘的背,温和的内力不动声色地温润着萧若尘的身子。   “这次幸好走得快,不然,出丑出大了,小风儿可不能告诉别人”,萧若尘不好意思说道。   “小风儿不许告诉别人的”,露出小虎牙,糯糯甜甜的声音,清澈的眼很认真表达主人的意思。   “真乖”,贼手想摸上那顺滑的头发,却被躲开,像被抓包似的乐呵呵地傻笑。   。。。。。。   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夜很突兀,俩个黑衣人如劫后余生般喘着粗气,拉下蒙面的黑巾,竟然是久风流小王爷,他一脚把另一个黑衣人踢在地上。   “都是你干的好事,你不是说陈叔宝已经离开萧若尘了吗?今天是怎么回事?差点被一锅端了,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本王忍了这么久,差一点美人就到手了”,久风流愤愤地踢打地上抱头的黑衣人。   “属下知错,属下办事不利,王爷饶命啊”,黑衣人哀求道。   “哼,本王的计划就这么泡汤了,该怎么和父王交代,这些人可是本王花了那么多时间准备的,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一群蠢货,气死本王”,久风流骂骂咧咧,浑然不住背后一道黑影。   地上的黑衣人惊恐地伸出手指,颤颤说道,“王爷,您后面。。。。。。”   “有什么?”久风流一个转身,他看见一个背光黑色的身影,如同厉鬼,一只手掐在他的脖子上,惨叫一声,“鬼啊!”   昏了过去。   地上的黑衣人跌跌撞撞爬起来,一柄剑早已插入他的心脏,他最后一眼看见一双漂亮的桃花眼。   桃花眼的主人单膝跪下,埋下头颅,“阿九拜见国师!”   黑色的身影显现出来,平凡的面容,蓝色布衣,身上背着一把长剑,“阿九,这是怎么回事?”   指着倒在地上的久风流,说道,“他是谁?”   阿九恭敬地说道,“大人,他是南朝云王爷之子久风流,属下也不知为何久风流要去行刺萧若尘,也从未得知云王爷和萧若尘有何仇怨,属下遂一路跟踪,也未曾发现,难道是久风流看上萧若尘的美色?”   苏门斜了一眼,拎起久风流,“回去就知道了”。   。。。。。。   昏黄的烛火跳跃,久在云烦躁地走来走去,直到现在还未有回报,难道是出事了?   他计划了这么多年,只为陈叔宝离开萧若尘的时间,怎么会败呢?   一阵阴风吹来,一道蓝色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的久在云身边,冷冷说道,“云王爷,别来无恙”。   “你是谁?”久在云吓得瘫在地上,不断向后退,心里寻思着求救,他刚想敞开嗓子大叫,一个无声的唇语阻止了他的行动。   “久风流”   苏门看目的达到,说道,“你若不想他死,就乖乖地闭嘴,跟我走一趟吧”。   “你把他怎么样了?我告诉你,本王是南朝的亲王,你若敢对本王儿子不利,你将。。。”,久在云心虚地说道。   “聒噪!”   余下的话吞没在夜色中。   。。。。。。   碰通   久在云被丢在地上,有些不舒服地揉揉身子,张望四周,他看到了闪着鹰鹫般笑容的凌一。   “原来是你们,万圣这帮狗兔崽子,有种你们就光明正大地对付我。你们绑了本王,若今晚本王不回去,明天南城里将布满御林军,你们想逃也逃不了,哼”,久在云冷哼。   “我们不需要逃,如今国师已在此地,害怕那些小虾米”,凌一很狗腿地服侍苏门,洋洋得意。   久在云这才发现那个抓他的人,在万圣地位非比寻常。   凄惨的硁硁呜呜声越来越近,久风流像破烂似的被阿九扔在地上。脸上青紫一片,久风流看到自家老爹,马上委屈地大骂,“父王,他们打我,父王要为我报仇,尤其是那个长着桃花眼的小孩,我要他当我的娈童”。   苏门有些趣味地看着这出闹剧,半晌,幽幽说道,“似乎我还没有做自我介绍,一直做大反派多年,怎么忘了出场一定要来段恐怖的威吓,我叫苏门”。   苏门!   久在云脑袋瞬间翁了,空白一片,身子颤抖地将儿子搂在怀里,捂住儿子的抱怨,不断后退,他,他是苏门!   从来视人命如草芥的苏门,喜欢杀人的苏门,一个不高兴就可以屠戮几十万人的苏门,万圣帝最快的一把刀。   他怎么在这里,难道他不知道当年各国立下的制衡条约?   “你想干什么?”久在云艰涩地咽了口吐沫。   苏门说道,“我要知道藏宝图在哪儿?”   久在云震惊他怎么知道他知道藏宝图的线索,强制冷静说道,“我怎么知道?”   “小王爷已经告诉我了,藏宝图在萧若尘手中,你们刺杀他其实只是想要那张图,可我志在必得”,苏门道。   久风流慌张,急切看向自己的父王,说道,“父王,我没说,我真的没说。对了,我有段时间迷迷糊糊地,好像真有人问我这个问题”。   “如果本王说了,你是否会放过本王和本王的儿子”,久在云紧张道。   “不止会放过你,日后大事一成,我们万圣将会给你们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若你们不配合,明年的今天,我也不会来拜祭,你们不配”,苏门冷声道。   “好,本王说,萧若尘的母亲叫萧柔,是当年陈叔宝做将军时带回来的女人,本王也是无意间从皇兄那儿听到这件事。可是皇兄等不及,提前动了萧柔,结果陈叔宝一怒之下逼宫,先帝退位,陈叔宝也隐退在萧若尘身边。虽然陈叔宝现在没有兵权,可是谁也不敢动他。这次本王终于盼到陈叔宝离开萧若尘,可是没想到陈叔宝还留着这一手。本王说完了,我们是否可以走了”,久在云小心翼翼地应付着苏门。   “慢着,既然来了,凌一,好好招待吧”,一拂袖间,飞鸟般扑入夜色中。   。。。。。。   同一个夜,好梦正酣。   小尘正趴在玥风的胸口上呼呼大睡,玥风埋了半个头在被子里和小星挤在一起,   小脸泛起甜蜜的笑容,似乎做着什么美梦。   挽清宫内,鲜红喜庆的红绸挂满整个宫殿,粗大的喜烛燃着,时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玥卿坐在新房内,掀开鸳鸯戏水的盖头,去掉繁杂沉重的头饰,坐在喜桌前,狼吞虎咽,填补着空荡荡的肚子。   她知道今晚新郎不会出现,因为她和凌天只是合作伙伴,她帮他夺得天下,而她则要成为他名义上的皇后。   揉揉酸痛地腰,打开窗户,她惊艳地看着窗外凭栏而坐的红衣“少年”。   墨发飞扬,那一抬头的潋滟,似水的柔情,清澈到极致反而带着一□□惑。如玉的面庞,鲜红的唇色,诱人采撷。   “卿儿成亲怎么不通知姐姐,卿儿不要姐姐了吗?”红衣“少年”委屈地瘪瘪嘴,从窗外一跃而入。   “姐姐别生气,我和凌天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我只是要帮他完成大业而已”,玥卿抓住红衣“少年”胳膊撒娇道。   “你确定,凌天是合适的人?”红衣“少年”担忧地问道。   “卿儿确定,那姐姐要帮我哦,我们一起结束这纷争乱世,还天下太平,好不?这不是姐姐一直以来的心愿吗?”玥卿拉着红衣“少年”在床边坐下,倚在她的身上。   红衣“少年”僵着身子,迟疑地问道,“君乾不好吗?他是金凤国的太子,心地仁厚善良,以后一定会是一个好君主”。   “他,不过是个小屁孩,整天跟在我后面,都快烦死我了”,玥卿不满地皱皱眉头,唇角勾起,往红衣“少年”身上蹭蹭,“还是姐姐对我好”。   红衣“少年”似乎想到什么好玩的,抓起床上被玥卿扔在一边的红盖头,潋滟的眼能滴出水来,温柔地盖在玥卿头上,说道,“卿儿,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   既然卿儿选择的是他,那她就帮他好了。卿儿成亲了,即使不是真成亲,为什么她的心会那么痛,胸口泛着酸痛,涨得难受。她不敢想象有一天卿儿变成别人的。   年轻的凌天皇帝是一个非常俊美的皇子,他也不知道他娶玥卿到底是因为天下,还是真的喜欢她?   他和她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今晚他不该来,可是鬼使神差地他来了。   然而,却让他看到崩溃的一幕,这一刻,他感觉他的所有物被觊觎,他忍了下来,因为那个红衣人是隐门门主。   好一对狗男女!嫁给他竟然还勾搭别的男人,和他母妃一样下贱。   玥卿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此时她幸福地躺在红衣“少年”的怀里,像只撒娇的猫咪,懒懒地说道,“姐姐,永远不要离开卿儿好吗?”   “好,姐姐永远不离卿儿,除非卿儿不要我了,不离开,不离开”   “不离开。。。”,萧若尘无意识在睡梦中喃喃,梦里他好像抱着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好暖和。   苏门悄无声息地靠近萧若尘的床前,伸出手掌,快速地在萧若尘身上点了几下,萧若尘惊醒,刚想大声呼救,嘴巴也动不了。   眼睁睁地被拖出温暖的被窝,像抗布袋似的被苏门抗在肩上,打了个冷颤,要是他现在能说话,他现在肯定想大骂,怎么不让他看清那个女人的脸。   一跃之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一双清澈的眼在黑暗睁开,那双眼涌动着风暴。   玥风把胸前的小尘轻轻放在小星怀里,拔高双足,散开满头乌发,蒙上面纱,抓起一件外套如轻燕飞掠出去。   背着一黑布裹着长木盒的黑袍人正倚着阁楼柱子上,喝着酒抒发自己的满腔愁绪,突然,他看到两个疾驶而去的身影,揉揉眼睛,酒壶被他扔在地上轱辘转动。   刚刚他没看错,那个人,他是苏门。   杀气爆发,他找了他那么多年,没想到他竟然送上门来,他要杀了他为小姐和他的兄弟报仇。   ? ☆、因为你是女人 ?  因为你是女人   被抗在肩上的萧若尘感觉坐上云霄飞车,天旋地转,冷风灌进脖颈,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夜笼罩着寂静的南都城,偶尔掠过某处灯火。   冷风吹得眼眯了起来,模糊间,他看到后面跟着一个瘦小的身影,有些熟悉。   苏门停了下来,看着跟上来的“小个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能判断出这只是个年纪不大的人,竟然能跟上他的速度。   “阁下是谁?劝你不要参与老夫的事”,苏门非常自信地威胁,一手拍在萧若尘身上,缓解他的干呕。   熟悉的声音,那轮廓,那柄长剑,那身蓝衣,那个发型,就算化成灰玥风都认得他。   那时玥风还是玥卿的时候,她就不喜欢阴沉的苏门。他就像一条毒蛇,在防备最松懈时,咬人一口。   二十年前,她被凌天算计而死,她重生在十年之后。   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他,沙哑着声音,“我要的是你的命”。   墨发飞扬,两条红绫从玥风双袖间甩出,红绫灵活地缠绕上苏门,狠辣之极。一阵阵红色的波浪迫使苏门不断地后退,一脚站定,蜘蛛状的裂纹乍现,将萧若尘往旁边一抛,一道白光飞速地切过红绫,刺啦的裂帛声响起,满天如蝴蝶飞舞。   蝴蝶飞舞落幕,哪还有萧若尘的影子。   苏门气愤地执剑游走在街巷民房之间,而这边玥风拉着萧若尘快速地跳跃,躲在一块临街的断垣内。   “你是小风儿?”萧若尘紧紧地盯着玥风。   黑夜里,玥风很瘦弱,这时的她与平时完全不同。凛冽,身手矫捷,武功高强,萧若尘现在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他的小风儿不只是早熟的问题,她的一切都不应该是她这个年龄阶段所表现的的东西。   只能有一种猜测,只有从小被训练,才会有这番成就。   那她该是多小啊,他们怎么那么狠心对一个孩子。   他自动忽略了重生的可能。   心疼地抱住玥风,“母爱”泛滥了,“小风儿,以后我保护你”。   玥风捂住他的嘴,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轻声说道,“我打不过他”,静静地坐在断垣之后。   苏门迈着轻缓地步子,仔细听着动静,凑巧,走到了断垣之前。   萧若尘只觉地心跳加速,他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紧绷着身子,抓住玥风,等待着时间无声的审判。   苏门朝着那断垣越来越近,他似乎感觉到什么,警惕巡视着断垣四周,确定无碍,继续朝玥风和萧若尘逼近。   突然,他听到了凄厉的声音朝一个方向急射而去。   。。。。。。   月家祠堂,烛火明灭,祠堂正中供奉着月家列祖列宗。   月家只是一个普通的医药世家,医术在南朝也算小有名气,在大多家族有一个潜规则,家族技艺传男不传女,月家也不例外。   此时,一个少女笔直的跪在蒲团上,盯着月家列祖列宗,不知道在想什么。   吱嘎   一个妇人一手提篮,一手捏着一张手绢,迈着莲步,款款而来,跪坐在少女身边。   “缘儿,别跟爹怄气了,来,先吃点东西,你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了,看得娘都心疼死了”,妇人拭去眼角的眼泪,红肿着一双眼,定是已经哭过好几次。   “娘,我吃”,少女狼吞虎咽地吃完食物,用手擦着妇女的眼泪,烛火的暗影洒在少女的脸上,灰白两色。月追缘不是特别漂亮,只能说耐看,此时的脸上却布满了坚毅,“娘,缘儿不想嫁人,缘儿不想嫁给那个疯了的男人,他简直就是野兽,女儿亲眼见过,他将一个人活生生咬死,爹爹为什么还要把我嫁给他传宗接代”。   “女儿,这是你的命啊,我苦命的女儿,为什么当初我肚子不争气,不能给老爷生一个儿子,不然,我们娘俩也不用受那些妾室的欺负。你的生辰八字真好和他合适,是旺夫命。亲家说了,只要你嫁过去,他们会好好对你的。娘也是没办法啊”,妇人抱着女儿,呜呜地哭泣起来。   月追缘神色呆呆地抱着自己的娘亲,嘴里竟然控制不住地问道,“娘,我想学医,爹爹为什么不让我学?”   哭泣中的妇人打了一下月追缘,骂道,“你还想学医,你爹就是因为这个把你关进祠堂,女孩子怎么能学医,你就不能乖乖地呆在家里吗?这些年,你干的荒唐事还不够多吗?要不是你的八字正好相合,恐怕没人敢要你。你惹的祸让老爷对娘很失望,若你还惦记着母女之情,那就好好准备嫁衣,以后有公婆管着你,娘也省心”。   “娘,你真的认为女儿会幸福吗?”月追缘面带凄色。   妇人被问住了,停止了哭泣,“你若不嫁人,才是真正的不幸福。女人一辈子啊,以夫为天,相夫教子,日后你若生个儿子,也能母凭子贵,在夫家站稳脚,照应下娘亲”。   “娘,我不嫁,我不嫁”,她含着泪,她不要嫁给那个疯男人,那不是把她往火堆里推吗?她嫁过去只有两种结果,要么守活寡,要么被夫君活活咬死。   毕竟,她的生活不是小说,她也不是穿越小说中的圣母女主,她也拯救不了男主。   一个威严的身影破门而入,“不孝女,你再敢说不嫁?我辛辛苦苦养了你十四年,你就这么报答我?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吃的,穿的,那家人可以给你哥哥一个好仕途,你竟如此不识大体”。   月追缘反驳道,“哥哥要仕途高登,他自己嫁啊,为什么要我嫁?为什么要牺牲我的幸福?”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在寂静的夜响起。   “因为你是女人,你是月家唯一的女儿,不嫁你我嫁谁?哼,把她关起来,她要是敢跑,打断她的腿!”中年男子拂袖而去。   跟着中年男子来的小妾小手绢一甩,大屁股一摇一晃,轻蔑地看了眼地上哭泣地妇人,跟她斗,还是她肚子争气,不然现在这个下场的人就是她。   “娘,别哭了,女儿没事”,那鲜红的印子在脸上很明显,妇人心疼地抚着。   “你爹也是为你好,月家需要你哥哥撑着,只能委屈你了”,妇人说道。   “娘,你就没有怨恨吗?爹爹娶了那么多小妾,从来没有管过我们母女,要不是娘亲娘家的势力,爹爹也不能有这么大的家业”,月追缘心里翻过无数心绪。   这话一出,立即戳中妇人的痛楚,随之拿着手绢呜呜哭泣,“是娘对不起你爹,娘没法为老爷生出儿子,为他纳妾也算是补偿,现在你哥哥仕途正顺,娘也安心了,娘这辈子认命了”。   娘,您认命,可是我不认命!   “娘,我听您的话,我嫁”,月追缘蹭进妇人的怀抱,眼底闪过精光。   “好,好,我这就告诉老爷去”,妇人收拾好眼泪,跑了出去。   月追缘的闺房内正摆满了各种婚嫁用品,床上正铺着火红的嫁衣。   她静静地坐在上面,发呆。   她想起了父亲的话,“因为你是女人!”   她握紧了玉手。   “因为我是女人,我就如赔钱货嫁给一个不喜欢的男人。   因为我是女人,我要乖乖地呆在闺房内,绣花弹琴。   因为我是女人,我不能学习医术。   因为我是女人,所以我要认命。”   一滴滴清泪不知不觉留下。   我是女人,她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她是“女人”。   女人一辈子只能相夫教子吗?   忍耐着夫君妻妾成群,自己就像母亲那样天天以泪洗面。   她苦笑一声。   她那未来夫君是个疯子,或许没有可能三妻四妾。   可是   这是她的幸福吗?   她从小喜欢医术,父亲不肯教她,她偷偷地学,学习医术和武艺。因为女子外出不安全,她女扮男装,好几次偷偷跟着父亲出诊,去过相府,也出过其他地方。   有一次,她无意间用自己的医术救下一个人,当那个人知道她是女子,大吃一惊,大呼不可能。   之后,她第一次收到了尊重和崇敬。   那是不同于母亲看父亲的战战兢兢,她感觉很幸福,很有成就感,她才知道,原来自己除了绣花之外,还有其他令人高兴和愉快的事。   她更加努力地学,她渴望有一个老师,能撇开男女大不妨教她。   这事被父亲知道了,她被罚跪在祠堂思过。   眼眸润湿了,拿出笔墨纸砚,提笔写下,“娘,女儿不孝,女儿不会嫁给那个男人,女儿走了,你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吧。我已经写信告诉舅舅您的处境,舅舅会接您回去的,娘,那从来不是您的错,爹不值得你爱,女儿敬上”。   她可以想象母亲看到这封信的歇斯底里,但她必须走,找出几套男装和盘缠,从窗户跳了出去。   她叫月追缘,她要自己去追求她的缘,她要追求她的梦想,即使如笼中鸟一样死在野外她也愿意,她想看看闺房之外的世界。   凭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天真和“愤世嫉俗”地愤懑,她离开了。   她是幸运的,没死在野外,她成就了一代女神医。   直到晚年在药圃里抱着自己的小孙女,她回忆说道,“我这辈子最尊敬的人有三个,一个是救命恩人,一个是我的师傅,另一个是你爷爷。小丫头,你知道奶奶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是什么?”   小孙女奶声奶气地崇拜说道,“一件事是奶奶成为第一女神医,另一件事是爷爷是奶奶从皇宫打包抢回来的”。   “是谁告诉你的?”   “我们都知道啊”   这一切她不知道,她也不知道自己日后的“光辉伟绩”,现在她正走在渐渐苏醒的黎明里,迷茫,努力对抗者自己心里的另一个声音。   “哥哥,你有吃的吗?”一个灰扑扑的小乞丐拉着她的衣袖。   月追缘摸摸自己的包袱,还有两个冷冰冰从厨房顺走的馒头,递给小乞丐,“给你”。   “谢谢哥哥”,小乞丐珍惜地捂着馒头,往一处跑去,泪眼却止不住地流下。   她情不自禁地跟了上去。   从古至今,长盛不衰的职业有两个,一个是□□,一个是乞丐。   有男人的地方就有□□,有富人的地方就有乞丐。   破败的小屋,乱糟糟一地的杂草,一个小小的身子蜷缩。   “哥哥,你看,我带回来了什么?”小乞丐想摇醒那个蜷缩的小男孩。   没有回应。   小乞丐害怕地抱住小男孩,发现小男孩全身发冷,面带青色,惊恐地大哭,“哥哥,你别死啊,我带回来吃的了,你别丢下我一个人”。   撕裂着人的心脏,他害怕失去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人。   “快给我看看”,月追缘把上了小男孩的脉搏。   小乞丐这是才发现那个好心的哥哥,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月追缘身上。   月追缘仔细检查,发现小男孩身上多处青紫,腿被打折,现在最重要的是接骨。   在杂草堆里捡了一根木棍,塞进小男孩嘴里,对小乞丐说,“你抱紧他,我现在给他接骨”。   一声凄厉地惨叫,总算成功了。   小乞丐用着满满的崇拜和感激的眼神看着她,月追缘很开心。   随后,她又做了简单地处理,病情总算稳定下来。   一个巨大的黑影笼罩着月追缘,她缓缓地起身,看到一个身穿蓝衣的怪人。   明明书生装扮却背把长剑。   一只冰冷的手卡住了她的脖颈,不能呼吸,几个箭步,她被扔在了大街上。   这是要死了吗?她和他并未有仇,她愤怒地看着苏门,身子不断后退,被吓坏的小乞丐哆哆嗦嗦地躲在她的身后。   那眼神真像那个女人,玥卿已经死了,被他亲手灌下□□毒死了。   他四处张望,听着一草一木的声音,一片寂静,但他知道他要抓的人就在这里。   冷笑一声。   一步步逼近月追缘,手缓缓向后伸去,握住长剑。   就在这时,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   “大晚上的,你睡不睡觉啊?你觉得背着一把长剑就可以耍帅,羞不羞啊。你这人长得又老又丑,活该没人要。脾气不好,窝囊,就会把气撒在女人身上,鄙视你!”萧若尘身着一身白色中衣,冷风一吹,倒有些仙风道骨,缩缩脖子,紧紧抱住自己,非常鄙视地对苏门竖了一个中指。   那把剑搭在了萧若尘的脖颈上,“没想到南朝第一奸臣还会在乎那三条贱命,真是天大的讽刺!”   “你手可别抖,我的小命玩完了,你什么都得不到了”,萧若尘推测,既然只是掳他,肯定他还有利用价值,背在后面的手偷偷地向那月追缘摆手示意。   月追缘听过萧若尘的名声,她偷偷跟着父亲去相府诊脉时,看过他,认得他,他竟然为了素不相识的人挺身而出。   她明白他的意思,带着两个小孩躲开很远很远。   “既然你知道了,就乖乖地跟我走,否则我不确定你那儿折了,哪儿缺了”,苏门道。   “好肉麻啊,我最不喜欢乖乖这两个字,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你对我有意思,没看出来,你这老头还有这种爱好,人不可貌相。啧啧”,萧若尘无比惋惜,心里十分开心苏门脸掩饰不住地抽搐,大大咧咧站在那里,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一个阴沉沉的女声炸在苏门耳边,“你想带走他是不是还没问过我?”   “还有我!”就像空间扭曲似的凭空出现,背着长盒子的黑袍人站在玥风对面,与玥风前后夹击。   而萧若尘正心虚地对上玥风冒火的眸子,埋下头,他闯大祸了。   “你又是谁?”苏门对黑袍人说道。   “我是找你要债的人,来吧!”黑袍人说着就带着风声向苏门打出一拳。   ? ☆、黑夜里的剑与花 ?  黑袍人一拳轰出,刹那间至苏门的后背。   苏门猛地抓住萧若尘,拳头硬生生轰向另一边,墙垣炸开,飞石四溅。两条红绫瞬间而至,缠上苏门,一声猛烈的撞击,苏门双袖鼓起,红绫被震开。   黑袍人第二拳轰出,苏门想让萧若尘挡在前面。一条银光从红绫吐出,从苏门脖颈划过,苏门抓住萧若尘一个旋身躲开银光,一拳轰至,苏门不得不正面迎击,一拳轰出,强烈地气浪带着苏门后退几步。   萧若尘闭上眼,现在他的处境岌岌可危,谁叫他头脑发热不听玥风的话跑出来,活该找罪受。   满天的红绫和白光飞舞,玥风面纱下的脸绷紧,借个空挡,缠上苏门的双手,藏在红绫下的白光一闪,找准目标,一个用力,将人从苏门掌控下拉出。这时,一股强力顺着红绫攻到玥风,玥风飞了出去,苏门冷笑地握着手中红绫。   呀,唔,轰,玥风撞在残垣断壁上,痛苦地躺在瓦砾上,面纱的小脸揪起来,看来她还是弱,连他都打不过,她要怎么报仇。   “小风儿,小风儿你没事吧?都怪我不好”,萧若尘忍着身上痛,自责地把玥风抱在怀里,眼泪都要流下来。若他不偷懒学好武功,他也不会成了拖油瓶,小风儿也不会受伤。   “尘哥哥,我没事。你为什么那么傻,为了几个毫不相识的人,竟然冲出去,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为了救你,我会拼命。你救她们,]值得吗?”玥风不管自己是个小孩,吼道。   萧若尘懵了,值得吗?他刚刚头脑一发热,就冲了出去,感受着玥风身上的冷气压,心虚地说道,“我只是不忍心三条活生生的性命没了”。   “仅仅因为不忍心?”玥风语塞。   就像一颗炸弹投入玥风的心湖,仅仅是因为不忍心。   多么简单的理由!   她想起当年她也不忍心救了一个人,从此她的人生转变,可是那个人就如农夫与蛇的故事,结果反咬她一口。   “小心!”萧若尘抱着发呆的玥风躲在一边,劲风形成龙卷风将黑袍人和苏门包裹在一起,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一阵轰隆隆的爆炸声,两条人影飞了出来,剧烈地冲击,使四周的民房倒塌。   苏门嘴角流下鲜血,藏在身后的手不住的颤抖,手上的血顺着伤口一滴滴滴落。   “你是谁?我似乎在哪儿见过你?”苏门脑中回想,找不出一人,他看到黑袍人缓缓伸出他的手,他的手不知何时带上一个银色手套。   黑袍人缓缓抬起头,那双沧桑的眼就如一把剑刺向苏门,,眼中带着嘲讽,“苏门,你好!”   那语气就如碰到老朋友一样,云淡风轻,可是却带着杀意。   那熟悉的银色手套,在苏门的记忆里,有一双染血的手套如恶魔般收割的性命,他忌惮着这双手套的主人,连他说话都有颤音,“你是当年玥卿皇后身边的那个奴婢,二十年前你竟然逃脱了”。   “苏门,你和凌天都没死,我怎么舍得死,二十年前的血债我们该算算”,银色手套握紧朝苏门轰去。   玥风呆呆地看着那银色手套,一种激动的情绪涌上心头,她想起当年她要那七个小跟班选自己的武器,他选了手套。他还活着,一个人怀着仇恨孤单地活着,泪顺着脸颊流下,轻轻地呢喃,“小黑”。   。。。。。。   惊天的打斗很快惊动军队,及时赶来的血杀队将萧若尘和玥风护住,苏门见势不妙,弄个虚招逃脱了黑袍人的杀招。   玥风就像着了魔一样,脱离了萧若尘的怀抱,走到黑袍人身边,本来黑袍人全身戒备,可是他听到玥风轻声说道小黑,黑袍人不可思议地僵直身子,他看了担忧的萧若尘一眼,抱了一拳,带着玥风消失在黎明。   “大人,我们追不追?”洛声柔问道。   “不用了,我们回去,等着小风儿回来,对了,上次我让你买的小玩意可办好?玥风应该会喜欢”,萧若尘知道玥风并不能当一个小孩子看待,或许今天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可是他忍不住,不知道为什么,只想好好宠她,奉上所有美好,不要她伤心,不忍拒绝,这真是很奇怪的感觉。   相府,萧若尘玩着一大包小玩意,随意拿出两个布偶,一个人自言自语扮演两角色练习着笑话,在原来时空,女孩子都喜欢这种可爱的布偶,小风儿也喜欢吧。   小风儿怎么还不回来,难道那个黑袍人欺负她?也对,小风儿这么可爱的孩子,谁不喜欢,万一那个黑袍人起了坏心,该怎么办?他怎么这么糊涂?   萧若尘正当准备派人去找玥风,一个暖暖的身子抱住他,小脑袋在他身上蹭蹭,“尘哥哥,小风儿回来了”。   甜甜糯糯的声音有些疲惫,那漂亮的眼红肿,像是做了一件很累的事,靠在萧若尘身上似睡非睡。   轻手轻脚将玥风放在床上,被子掖好,在玥风额头轻轻落下一吻,贼手轻轻捏捏那小脸蛋,睡着的小家伙就是乖,可以让他随便欺负。   轻轻关上房门,叫来洛声柔,找出那个黑袍人所在,敢欺负小风儿,就要付出代价。   黑袍人一个人远远地望着玥风的房门,宝贝地抱着自己黑布裹着的盒子,一遍一遍地抚摸,似乎在抚摸着自己的情人。   轻轻地拉下面巾,一张苍白的面容露出。他是多久没见过太阳了,现在他终于重见天日,原来世间还没有遗弃他,他坚持了二十年,他一度以为自己坚持不下去了。   好笑地看着屋檐下费力抬着头怒视自己的萧若尘,这真是她?   萧若尘足尖一点,跃上屋檐,怒气冲冲冲到黑袍人面前,抓住他的衣襟,拳头捏起,作势要动手。   “你竟然欺负小风儿,没看出年级一大把,还欺负小孩,你还敢送上门来”,萧若尘刚想上去揍上一拳,拳头就被黑袍人握住,“痛,你快放开!”   黑袍人放开手,盯着萧若尘的眼,淡淡说道,“我没欺负她,她是我的主人,我怎么会欺负她,她就是我的命”。   “主人?没搞错吧”,萧若尘冒起无数问号。   萧若尘也学他坐在屋脊上,两条腿晃着。   “你真弱,武功这么差,怎么保护她?难道要她每一次这么保护你?”黑袍人盯着萧若尘道。   “我。。。。。”,戳到萧若尘的痛处了,被这么说,萧若尘反射性反驳,“我的武功虽然差,但是我会用我的命保护她,不会让她受伤害”。   说出这句话,心底越来越坚定。   保护自己的妹妹是天经地义的,萧若尘心底补充道。   “你是萧若尘,南朝的丞相,被人称作奸臣,我说的可对?”黑袍人说道,那双沧桑的眼睛似乎可以看透一切。   “那你是来找我这个“奸臣”寻仇的?”萧若尘重重咬了那两个字。   黑袍人摇头,“不,我不是来找你寻仇,小风是我的主人,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好奇你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甚至怀疑过你是女人?”   萧若尘突然被戳中了心中的秘密,强迫自己镇静,“我怎么可能是女人?真是笑话。如你所见”,摊摊手,“我名气不好,可我也不是一个坏人”。   “你是一个好人”黑袍人苍白着脸,友善地看着萧若尘,肯定说道。   萧若尘一时脑袋没转过来,以前骂自己的人可以排长大街,刚刚穿越时被人扔萝卜白菜可见一二,现在竟然有人说自己是好人,心里还是忍不住一喜。   “真难为你能说出这番话”,萧若尘抱着双腿,耷拉着头靠在膝盖上,瞅着黑袍人。   “而且你是一个烂好人”,黑袍人扯着脸皮,笑得有些无奈。   萧若尘无语地白了眼,嘟囔,“所以混得这么挫”。   “以前我听闻萧丞相鱼肉百姓,残虐不仁,只是我看到的不一样。你行侠仗义,看到流落街头的小风肯伸出援手,那三个人的死活不管你的事,你却挡在她们身前,所以才让我打消了我原来的念头”,黑袍人缓缓诉说,像是自己亲眼见到。   “你跟踪我?”萧若尘拔高音调。   要不是这是在屋顶,他打不过黑袍人,他肯定要好好发作一番,窥探人隐私是一件不好的事,想想自己沐浴的时候还有一个人赤果果盯着,很不舒服。   “嗯,差不多有个半年吧,你是我见过最有趣的人”,黑袍人诚实回答,忍不住想看看萧若尘的反应。   “你”,萧若尘捏紧了拳头,脸上莫名却微微发红,咬牙道,“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严重侵犯到我的隐私权,我要告你!再说,我也没你说的那样,行侠仗义,我只是闲得慌;救小风儿,你不知道,当时那死孩子抱着我的大腿,我甩也甩不掉,我也没办法;至于那三个人,我现在还在后悔,要不是我脑袋发热,小风儿也不会受伤”。   “哦,原来真相是这样,我还打算为民除害来着”,黑袍人说道。   萧若尘暗道遭了,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立马狗腿讨好道,“想我萧若尘五好青年一枚,见义勇为,刚才都是胡话,我可以指天发誓,我绝对绝对是个好人”。   “呵呵”,黑袍人轻笑出声。   “你”,萧若尘这才明白自己被耍了,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转念一想,勾起红唇,“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还没介绍过你的名字,难道你一身黑,就叫小黑吧?”   黑袍人挑眉,“你怎么知道?小风告诉你的?”   萧若尘一头黑线。   黑袍人凝视着手中的黑布包裹的盒子,眼神深邃沧桑,像在回忆着什么,“我还有一个身份叫夜行者,夜行者就是行走在黑夜里的人,我只为我心中的正义而战,杀尽天下所有律例无法制裁的人”。   “天下恶人何其多?你真的能杀光吗?而且,你怎么判断什么人是好人,什么人是坏人?你杀掉律例无法制裁的人,你本人也在触犯律法,这是你心中的正义吗?那些皇权上的那些人杀人要不要追究他们的杀人罪,一将功成万骨枯,那些叱咤疆场的将军手上的人命没有成千也有上万,该怎么算?”萧若尘说出自己的疑问。   黑袍人手一顿,埋下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他抬起头,“你说的没错,以我一个人是没法对抗所有人,我也杀不光所有的坏人,但是”,黑袍人捂着自己的心,“我的判断都在这里,这世道根本没有公正的律法,为了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视人命如草芥,他们在吃人,这世道也在吃人,以杀止杀,方能止戈,我只求问心无愧。这是在二十年前我的主人和六个兄弟惨死后,我所一直坚持的信念,若不是这个信念,我早已随他们而去,这是主人和小姐的愿望,她们都不在了,我要看着这个世间,看着主人和小姐的愿望实现,看到那个忘恩负义的人千刀万剐”。   黑袍人神色狰狞,缓缓握紧拳头,握紧盒子,二十年的孤寂里,独自舔舐着心里千疮百孔的伤口,被追杀,被通缉,一切一切让他麻木,如今他终于活了过来。   他忘不了凌天得意疯狂地大笑,兄弟们一个个倒下,死状凄惨。   萧若尘像是受到感染,陷入沉默,他无法完全理解黑袍人的偏执,也不想知道他的主人和小姐是谁,但是他佩服他,佩服他的信念,脑海无意间想起那个时空,有人说过,“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说的好,就用我的眼看着朗朗青天,当对酒当歌”,黑袍人痛饮一口,把酒囊扔给萧若尘。   萧若尘接住突然飞来的酒囊,辛辣的酒气扑面而来,皱皱眉头,窘迫道,“我不会喝酒”。   哈哈哈,黑袍人发泄地大笑起来,怎么看都觉得萧若尘很可爱。   大笑之后,黑袍人认真地看着萧若尘,“若以后,有一天你大权在握,你还能如现在一样吗?一样的仁心,一样的爱护小风吗?”   “我现在不是大权在握吗?”   “不,你的权力之上还有皇帝,若是有一天无人能阻止你,你会变吗?”黑袍人紧盯着萧若尘,不想放过萧若尘的神色。   “我不会,小风儿问过我,若有一天,无上权力和爱人我会选择哪个?我选择的是爱人”,萧若尘坚定地迎上黑袍人审视的目光。   “不要太早太快地回答这个问题,你能这么肯定地回答我,因为你从来没有在乎过权力,而且,有人把你保护得很好,如果有一天你费尽心力得到权力,需要它,那是你必须做选择牺牲,你还能这么回答我吗?”,黑袍人道。   “我。。。。。。我怎么可能拥有那么高的权力,你又怎么能肯定我会变?”萧若尘心里一阵不舒服。   “因为这是人性。   有一个人曾经信誓旦旦发誓若违背誓言,天诛地灭,断子绝孙。   那个人后来登上皇位,他变了。   当一个人沾染上权力的毒,在权力中迷失自我,他就已经失去失去自我,随着欲望的膨胀,他将淹没和他亲密的人   曾经的他仁义忠厚,宽厚待人,孝敬母亲,善待百姓,随着开疆扩土,他变了,他变得肆无忌惮,在他心中只有雄图霸业,他踢掉每一个挡在自己皇位前的人,包括他的兄弟和母亲,他的救命恩人。   他叫凌天,一个染上权力的毒的疯子”,黑袍人平静地语气下,隐藏着同样疯狂地恨意。   “我又不是他,你怎知我会变成他?不是每一个人都是他那样禽兽不如,也不是每一个人都会选择遵从自己的欲望,自己的疯狂”,萧若尘激烈地反驳道,他来自另一个时空,他尊重生命,即使来到这个世界,他从未伤害无辜,除非是有人杀他。   “我举一个例子,有人被要求出卖他的友谊,你说他会在多少钱时卖掉他的友谊?   一两   十两   百两   千两   万两   万两黄金   十万、百万、千万两黄金   。。。。。。   这世上没有圣人,没有几个人拍着自己胸膛说自己不卖,这就是人性的贪婪”,黑袍人咄咄逼人。   “这世间没有那么多假如,再说既然人性的贪婪,为什么还要去试探?   我相信,总有人能坚守自己的原则,就算有一天,我还是同样的答案,我会拿起我手中的剑守护我的花,没有谁能阻挡我”,萧若尘有些气恼地一跃而下,结束了这场争辩。   “但愿你说到做到”   ? ☆、屠村 ?  萧若尘站在南都最大的赌坊聚宝盆前,头有点大,挠了挠头,问着气定神闲的落声柔道:“你确定公主就是在这儿失踪的?”   “嗯,确是此地”,洛声柔点点头。   “我们进入”,萧若尘跨步进入室内,没有想象中的喧闹与□□,只有平静。院中栽种着几棵常青树,看上去就是普通人家。   一小厮走上来热情地招呼,恭敬地在前引路,“看二位爷还是第一次来,我们聚宝盆只要你玩得起,什么都有。二位爷是有约呢?还是自己玩?”   “我们找你们掌柜,烦劳小哥带路”,说着,洛声柔塞了一锭银子给小厮。   “好嘞,两位爷这边请”。   萧若尘只看到一个青年男子背身而立,转身那一瞬,一双尖锐的双眼定格在萧若尘身上,“在下龙四,听说两位要问龙某一些事,在下若知一定相告”。   洛声柔展开一幅画,问道:“掌柜的可见过这个女子?”   龙四在画上逡巡一会,便做沉思,“没见过,不过有一人十分可疑,这人有拐卖妇女的底案,道上称大胡子”。   “大胡子,掌柜的确定?大胡子又是哪儿人?”洛声柔神色激动,与萧若尘交换眼色。可是萧若尘却想到另一件事,这个掌柜的声音好熟悉,似乎在那儿听到过。   龙四心里却盘算着,随即笑呵呵答道:“这大胡子是这儿的常客,却不知哪里人,干过拐骗的勾当,至于其他我们也不知道”。   “那多谢龙掌柜的,告辞”,萧若尘拉着洛声柔出了聚宝盆,回头看着聚宝盆鎏金牌匾,心里暗叹聚宝盆后面势力不简单。   “那个人不简单”,洛声柔嘟哝一句。   “查查他背后的势力,还有那个大胡子”,萧若尘疑惑,想起当初死在自己面前的那个书生,还有那个逃跑到风府就消失的黑衣人。   。。。。。。   远处的山跌峦起伏,郁郁葱葱。   村庄里炊烟袅袅,孩童嬉戏,老人在树下下着棋,偶尔有孩童因为顽皮被大人打的哇哇大哭。   一只大白鹅雄赳赳的跨着八字,一摇一摆地到处晃悠,像是高贵的帝王巡视着自己的领土。   突然飞过一个石子,大白鹅立即嘎的尖叫起来,像遇到挑衅,张开翅膀愤怒地追向石子的来源。愤怒的大白鹅追着小孩的屁股不放,惹得大人一阵欢笑。   几个小孩趴在地上,手中拿着草笼,匍匐前进,听着虫鸣声,小心翼翼地围拢。   收工回来的汉子扛着锄头,唱着歌谣,中气十足。   这是多么和谐淳朴的小山村。   可现在有人告诉萧若尘,这就是罗裳门在南都的一处藏身之处。   炊烟飘渺,一户人家正在进行晚餐。   小男孩眼巴巴地瞅着桌上的鱼,非常期盼地瞅着父母。   “儿,娘喜欢吃鱼头,这些都给你了”,女人笑意盈盈地把鱼肉加进小男孩的碗里。   “真的?娘为什么只喜欢吃鱼头呢?”开心地小男孩满足地吃着鱼,眼角的泪痣更加的鲜红。   “因为娘喜欢啊,娘不喜欢吃鱼肉,所以都给你”,善良的母亲编着善意的谎言。   “那爹呢?”   汉子笑呵呵地用糙手摸摸小男孩的头,“爹不喜欢吃鱼”。   躲在房梁之上的萧若尘看到小男孩碗里白花花的米饭,笑意盈盈的父母却是糟糠之食,心中一阵酸涩。   “你觉得这个地方会是罗裳门的藏匿之所?”萧若尘满脸疑惑,对夜行者问道。   “最不容易想到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地方,谁也想不到”,夜行者道。   萧若尘看着村里的烟火,决定一探究竟。余光瞟见有一人心虚地躲在夜行者的身后,萧若尘无奈,招手,“小风儿,过来”。   手包成粽子的玥风往夜行者身后一缩,吐吐舌头,一副我不过去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萧若尘无奈摇头。   悄悄潜过无数房屋,一无所获。不过却发现有一处守卫严密,那是村庄的祠堂。萧若尘比了个手势,一溜烟的钻了进去,无声无息地迷晕里面的守卫,将人靠在柱子上,头埋下,感觉像是睡着了。   萧若尘打了进入的手势,密道开启的声音响起,带着事先准备的火石走在狭窄黑暗的甬道中,不一会儿进入了一个地窖。   没人能形容何其之惨,萧若尘急忙捂住玥风的眼睛。推开几个巨大的瓦翁,里面装着几乎身体已经变形的残疾的孩子。其他牢笼里,有已经绝望的面目清秀的孩子,有男孩也有女孩。在一些牢笼里,竟然还有较俊美的翅果青年男子和女人,不堪入目。   突然,一道白光射出。   “你干什么?”萧若尘对夜行者怒吼道,挡住他的剑,他刚才要动手杀这些孩子,“你还有没有人性,他们已经够可怜了”。   夜行者收剑,沉声道:“可怜能让他们活下去吗?他们已经是废人了!这世上性命如草芥,谁能承受生命之重,何况他们自己早已没有希望了!何必让他们再受苦”。   萧若尘的心沉到低谷,他们还能活下来吗?若是在原来的时空医疗条件,很可能活下来,可是……。不过只是瞬间,萧若尘坚定地说道:“他们都有生命,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生命在我的眼前凋零,我有能力救他们就不能放弃他们”。   “哼,你能救多少,难道你能救世上的所有人?你就算把他们救回去,能有几个挨得过救治活下来,何况这世上像他们这么悲惨的人太多太多,你太天真了”,夜行者讥讽道。   “我当然救不了所有的人,但我尽我最大的努力,能救多少是多少”,萧若尘笑了笑。   夜行者叹了口气,“你和她真像!”   可是,这世间能有多少人能到最后坚持本心,不迷失在争权夺利中?哎,罢了,至于以后……   “她是谁?”萧若尘追问道。   夜行者沉默下来。   出人意料,这时,玥风掰开了萧若尘的手,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出奇地平静。   萧若尘忍不住担忧,“小风儿,你?”   “我没事,你不是知道我不是普通人吗?”玥风仔细查探着蛛丝马迹。   萧若尘心中道,“你再不普通,也只是个小屁孩”,不动声色地将之护在身后。   一个细微的动作让玥风心头一暖,手缓缓摸向腰间软剑。   突然,尖锐的哨声响起,一阵轰隆声响起。   “这是?不好,被发现了”   所有人奔出地窖,轰隆声越来越强大,刀戟碰撞声不绝于耳,一队黑衣牛头人骑马杀向村民,如死神过境。   早已等候的血杀队窜出,与黑衣牛头人交战在一起。   激烈的交战声打破的黑夜的寂静,无数的犬吠声响,火光闪耀,无数惨叫声此起彼伏,零散的黑衣牛头人从山间的村落窜出,破碎的火光映照出染血的刀,无辜村民的头颅。   萧若尘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一幕,无辜者的鲜血染红了眼,怒拔剑,“杀!”   震惊,愤怒,他忘了杀人的不适感,模糊了感官,或许男子的身体主导他进行一场毫无负担的杀戮,他只知道要阻止他们。   风中是枉死者的吟唱,愤怒的杀曲奏响。   不知杀了多少人之后,萧若尘被护在侍卫之后,持剑的他想起,“小风儿呢?”   四处张望不见人影,却越发焦急起来,努力使自己镇定,向四周呼喊。   “小风儿”没有回音。   “小风儿”声音高昂。   萧若尘着急起来,完全忘记玥风身边还有夜行者,双手做喇叭状,大呼,“小风儿,你在哪里?”   风中回荡着兵器碰撞声和此起彼伏的□□声。   怎么会没人,不会出事了吧?萧若尘撒丫子跑起来,侍卫急忙跟上去。   拿着火把,循着最混乱的地方跑去,试图用最大声音呐喊,“小风儿!”   紧张的心情全写在脸上,一手叉腰大口呼气,心中不愿往坏处想,可是越想心跳越快,低声自语,“小风儿,你肯定没事的”。   忽然,一把大刀朝萧若尘砍来,在萧若尘还没反应过来时,那黑衣牛头人倒地不起,一声震耳欲聋,“你不要命了”。   萧若尘像看到救星一样,直接抓住夜行者的黑袍,急迫问道,“小黑,小风儿在哪?”   夜行者下巴一抬,眼神示意,然后,不动声色将萧若尘的爪子移开。   在这一刻,萧若尘又看到了那个陌生的玥风。   镇定,冷血,嗜杀,决然。   剑到哪里,哪里就是地狱。   剑光一闪,剑下不留情,只留命。   疯狂中扑杀,如虎入羊群。   这还是个孩子吗?那晚不是错觉,这才是真的她?   萧若尘心中此时竟然升起一丝愤怒,是怎样的环境才能把一个孩子逼成这样?   一个矮小的身影静静立在尸体之上,冰冷的风吹起秀发,手中的剑仍然紧握。   萧若尘此刻感觉离这个孩子的距离很远,她是否孤单?   而此时的玥风心里却在害怕,他看到了,心地善良的他会厌恶我吗?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温暖,“放下吧”。   温暖的怀抱毫不吝啬地给予,萧若尘抚摸着女孩微微颤抖的肩膀,拿下玥风手中紧握的剑。   温暖的感觉让玥风忍不住靠近,蹭蹭,冷声道,“他们该死”。   “是啊,他们该死,所以他们都死了”,萧若尘摸摸玥风的秀发,严肃道,“现在呢?你是不是该解释为什么独自一个人离开我?”   玥风一马跳出萧若尘的怀抱,吐吐舌头,躲在夜行者身后,把夜行者宽大的黑袍裹住自己。   夜行者无奈作出保护模样,萧若尘摇摇头,一笑,“原来,还只是个小孩”。   战声已了,洛声柔回报,“大人,公主没找到,村子全灭,黑衣人牛头人全灭,带头人曾经是风清风大人逐出门墙的学生,已连夜上报府衙处理”。   “全死了,若我今日不来,或许他们还能活着,我”,萧若尘自责道。   洛声柔安慰道,“我们也没料到他们会采取如此激烈的手段,若非我们全力围杀,他们早已逃出生天,大人不必自责”。   哎,这一夜,死了太多人,公主也未找到,她会去哪儿?   他只想救公主,没想到却发生了这种事。   在他们走后,凌义和阿九出现在黑夜里,凌义手中提着一个小孩,眼角泪痣,“就剩下这一个活口咯”。   这时的公主,正躺在一个破旧的马车内,马车内堆满了柴火,还有几个和她一样的姑娘,被捆绑着,堵住嘴,全身无力,忍受着各类爬虫,颠簸,随行男人的揩油,随时可能失去清白的威胁,及随时和尸体睡在一起的可能。   车轮转过一圈又一圈,通过一关又一关,驶向未可知的未来。   而御书房的久恒皇帝彻夜未眠,一个个回报的消息,带来越来越深的失望,最后将成为绝望。   。。。。。。   拜祭完死去的人,萧若尘回报完皇帝,看到皇帝的黑眼圈,也只能尽可能的寻找。   没什么心情,沐浴之后,关心救下来的人。   询问宝爹爹的回归,还是不知何时?   心烦意乱时,又见玥风跑进屋内,小手一摊,“我的剑?”   萧若尘蹲下,扬起笑容,“小孩子玩剑不好,我没收了”。   “哼,谁知道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气我那天捉弄你?”玥风扬起下巴。   “耶,尘哥哥是这样小气的人吗?”萧若尘朝旁边悠闲喝茶地齐管家挤挤眉,“我是这样的人吗”   齐管家放下茶杯,与萧若尘眉来眼去,“当然不是,玥风小姐,你误会大人了。大人不希望您玩剑伤了自己”。   “哼,你们这是和起伙来欺负我是小孩子”,玥风白了一眼。   “咳咳”,被看出来了,齐管家一眼,你自求多福吧,继续认真品茶大业。   萧若尘尴尬低头,起身,翻箱,找出俩个以前为她买的俩个娃娃,拉着玥风的手,道,“剑我会还你,不过,现在你能陪我玩吗?”   撒娇的语气差点让齐管家一口喷了出去,晃了晃茶杯,继续喝茶。   玥风愣了,额头挂上黑线,虽然她现在是小孩,可是看到萧若尘期待的眼神不忍拒绝。   “现在我要给你讲个故事,保证你没听过”,萧若尘将手中一个娃娃递给玥风,心里却担忧,小风儿现在只是孩子,那天暴露的杀戮之气太强,以前可想而知。若没有一个温暖的童年,恐怕以后,会不得而知,所以他决定。   “从前从前,很古老的年代,有一个很古老的王国。有一位贤明的国王和善良的皇后,百姓安康,他们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孩子。在盼了很久之后,终于盼到了一个孩子,生下了一个美丽的孩子—白雪王子。   据说,在白雪王子降生时,所有的苦情花盛开,天上出现了凤凰的云彩,美丽夺目,就如白雪王子的美丽,超越了男女之美。   一天,王国来了一位恶毒的男巫,他憎恶白雪王子的美好,下了恶毒的诅咒,等到王子十八岁时,他将沉睡不醒,整个王国冰封。   他们不信,等到王子快乐成长到十八岁时,那天,他倒在苦情花做的花床上,沉睡不醒,整个王国陷入冰封。   很久以后,就到成为一个传说。一位公主路过这个冰封的国域,好奇心使然,她见到了睡梦中的白雪王子,惊为天人。   于是,她做了一个决定,她想吻这个美人,她的心让她吻了下去。那一瞬间,蝶翼颤抖,苦情花苏醒,渐渐绽放,白雪王子醒来,冰封破除。   在那一眼,他们爱上对方,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好了,我讲完了,小风儿发表一下感言吧”,萧若尘头一歪,摇摇手中的布娃娃,将自己手中的娃娃和玥风手中的娃娃抱在一起。   “没什么好讲的”,玥风兴致缺缺地摆弄手中的娃娃。   “真没有?”萧若尘瞪大了眼,满脸期待。   玥风把娃娃往怀里一塞,双手一抱,“为什么不是王子吻醒公主呢?还有,他们真能幸福快乐地在一起?”   “这吗?”萧若尘挠挠头,眼珠子左右瞟,难道告诉她,他剽窃?打死也不说。萧若尘摊手,把脸凑近玥风,补充道,“当然,故事的结局就是这样。尘哥哥讲了半天,你总该给点评价么?”   玥风看着萧若尘的眼,认真地说道,“你讲故事的神情很迷人,至于故事内容嘛,幼稚,哎”,装模作样地叹口气,说完,就跑了。   萧若尘郁闷了,委屈地瞅着齐管家,“我真的很幼稚吗?”   “当然不是,大人只是童心未泯”,齐管家吐槽道。   “哎”,萧若尘抱臂趴在桌上,仰天长叹,“我这是被嫌弃了吗?”   ? ☆、争宠.命案 ?  玥风双手背负,轻快地走在相府,抱着打着哈切撒娇的小尘,抚摸着白白的绒毛,心中所思,“不知不觉,我都忘了在相府呆了那么长时间,正事都给忘了,可谓乐不思蜀。难道我装小孩装久了,还真当自己是小孩子?不妙啊”。   小手轻点自己的额头,怀抱小尘,几个掠影间回到师傅和酒鬼住的客栈。   “主人回来了,主人回来了,二丫好开心”,二丫站在鸟架上,扑棱翅膀,左右踱步。   “怎么会没人?平时这个时候,酒鬼应该睡在酒坛子里,白花师傅会泼一盆冷水,然后俩人大吵一场,最后,酒鬼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今天怎么这么安静?”玥风心道,“难道有事出去了?四周看看”。   玥风将小尘放在桌上,抚摸它的绒毛,对二丫说,“二丫,以后他是你的伙伴,不许欺负它哦”,说完,瞬间消失在屋内。   在玥风消失的当口,一场充满硝烟的战争拉开帷幕。   一双充满敌意的眼睛注视着趴在桌上懒洋洋的小尘,两双眼睛,一双锐利,一双懵懂,在眼神的碰撞中,火花迸射。   小尘恹恹地哈口气,无聊地趴在桌上睡了起来,不理会杀气腾腾地二丫。   二丫发现自己竟然被猫无视,鸟爪一跺,“放肆,大胆,你是何者,报上名来!”   小尘动动耳朵,眼睛一眯,无视。   “哼,你以为你不说话,你就能得到主人的宠爱,想当年……(此处省略一万字),你以为你是谁?别以为不说话就可以装高贵冷艳,我告诉你*#%*&@#¥)@”,二丫挥舞着翅膀,指点江山。   小尘两只耳朵趴下,将头缩进自己蓬松的尾巴里,继续无视。   “你你你,看来不给你点厉害,不知道谁是老大?”二丫气恼地双脚一蹬鸟架,双翅展开,“看过来,没有人知道二丫的功夫是如何惊采绝艳,没人知道二丫是如何出爪挥翅”。   小尘无奈抬起头,眼中一只漂亮的鹦鹉正朝它扑过来。   二丫空中一回旋,出爪,“看招,天外飞鸟!”   一回合,“再来,降猫十八爪!”   。。。。。。   玥风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人,回到客栈。   推门,眼睛四处看,“恩,二丫去哪儿了?”   四处飞散着鸟毛,小尘蹲在桌上舔着自己白白的爪子,一看到主人,立即跳进主人怀中。   玥风没时间逗留,一跃离开。   “主人,~~~~(>_<)~~~~ ”,二丫一摇一晃走了出来,头顶绕着星星,可怜滴瞅着离去玥风。   只见脑袋上羽毛掉了几根,胸脯白光光,身上更是负伤惨重,一双顶着黑眼圈小眼哀怨,翅膀捂着胸脯,“真不懂怜香惜玉,二丫被抛弃了?”   跌坐在地上,把脑袋藏在翅膀里,没了这一身美丽俊俏的外表,以后还怎么称王?   亲爱的小母鸟,啊~   。。。。。。   “散开,散开,衙门办案闲杂人等回避”,七八个衙役将地上赤翅果的尸体熟练地盖上白布,抬回衙门。   衙役走后,哄得传来七嘴八舌的议论声,“这已经是第十个人了,死的都是男人,你看,死的好恐怖啊”。   一矮个杵着个写着“神算”的白布的老人神秘兮兮地降低声调说:“我听说是传说中的狐狸精危害人间,勾引男人,专吸取男人精血,我这儿正好有辟邪辟灾符,保管妖魔不侵”。   马上很多人围了过来,老者猥琐地将大把的钱纳入怀中。   。。。。。。   萧若尘最近有点忙,红颜步入正轨,不需要再操心,反正萧若尘也只觉得玩玩就好,就看它能成长到什么程度。至于救出来的那群的孩子,萧若尘决定弄个类似于孤儿院的隶属于红颜天下的机构。   齐管家拿着手中的盒子感觉异常沉重,黑色的盒子上雕刻着云纹和红颜二字。   齐管家老眼一湿,说道:“大人这是?这不是折煞我吗?”   萧若尘往前一推,拍拍齐管家的肩,诚恳地说道:“我只是要你暂时保管,这盒子里面有我留下的三道题和答案,还有那个紫色耳坠的信物,我怕万一以后出现意外和你们失散,这世上能回答上面问题的人只有你和我”。   齐管家急忙推开盒子,摇头道,“有宝大人,怎么会出现意外呢?”   “我说的是万一”,萧若尘想起穿越来的时候脑海中的两年之约,万一真有那回事,该怎么办,直到齐管家收下盒子,萧若尘才放心。   “对了,怎么没看到玥风?”萧若尘问道。   “不知,不过,据我的观察,玥风小姐的武功不弱,我曾派人去保护玥风小姐,都被她甩掉,大人不用担心”,齐管家道。   “恩,我们去看看那些被救回来的小孩”,萧若尘起身,来到收留那些孩子的院子。   落声柔看见萧若尘来,禀报道,“大人,救回来的孩子除了送回家的全部都在里面,可是”。   “恩,怎么了?”萧若尘问道。   落声柔有些担忧,“里面救回来的孩子基本身体残缺,能活下来的只能是少数,但能面对现实,更是一种残忍的考验,这些孩子太小,属下真不报希望,哎”。   萧若尘进入室内,鼻边萦绕着药香,几声□□,几个残缺的孩子裹着白布,眼神充满着不安和绝望。   看着这副惨状,萧若尘只能叹气,“屠村的人已经全部死了,只是罪魁祸首罗裳门还在,我知道你们的痛苦,我能医好你们的身体,让你们活下去,但是能医你们的心只有你们自己,想不想活全在你们”。   有时仇恨会使人充满活着勇气,至于他们,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们自己了。   “大人,还有俩个孩子在后院,要不要去看看”,落声柔指着后院。   萧若尘跟在落声柔身后,看着了这一幕。   两个孩童,一盲一残,一个男孩在尝试着摸索前行,跌倒了又爬起来,即使摔得头破血流,继续往前走;另一个是女孩,腿已残,坚持在拐杖帮助下行走。   汗水染湿了稚嫩的童颜,脸上唯有坚韧。   看到萧若尘的到来,恭敬道,“请大人帮我们报仇!”   “为什么不是自己报仇?”萧若尘问道。   “我们……”,俩小孩自嘲道,“废物还能报仇吗?”   萧若尘反诘道,“把自己当成废物才是真正的废物,还不如不报,白白丢了性命,趁现在还能动,抹了脖子干净”。   两把剑插在小孩面前。   俩小孩沉思片刻,拔起了剑,单膝跪下。   “我知道你们的想法,去吧,活着并不只有报仇”,萧若尘叹道。   。。。。。。   和往常一样,萧若尘带着面具闲逛,竟然碰到了玥风。   “小风儿,你觉得是谁做的?死得这么惨?”萧若尘站在高楼上,问着身边若有所思的玥风。   “死者全身翅果,死前似乎有欢爱的痕迹,身上有动物齿痕,动物毛发,尸体被撕咬很厉害,应该是被狗撕咬后,扔至郊外”,玥风一本正经分析道。   萧若尘捂嘴,若有所思盯着玥风,“咳咳,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被谁穿越了?”   “穿越?”玥风疑惑道。   “没什么”,萧若尘摆手,转移话题,“小风儿可有兴趣陪我一探?”   “好!”玥风干脆利落。   萧若尘歪着头,凑在玥风身前,“小风儿不怕我把你卖了?”   玥风一勾唇,“尘哥哥可以试试”。   不好,萧若尘马上狗腿,捏捏玥风的小脸蛋,“小风儿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   然后,抓住玥风的腰,把他举起来,转圈圈。   “你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就不放”   。。。。。。   夜幕降临,萧若尘趴在高楼上听着四方的动静,因为最近离奇命案发生,夜晚实行禁宵,路上没有一个人。   一人影飘过,萧若尘和玥风紧跟其上。夜晚的黑急速倒退,萧若尘紧跟着前面黑衣人的步伐,足尖轻点,胜似闲庭信步。前面的白皎月很郁闷,一出门咋遇到他?那个在大街上救过她的人,看她戏弄他一番。   绕过几条街后,萧若尘就感觉不对劲。对方好像在故意带着他绕圈圈,看她的身型应该是个女子,身上没有那种给人不舒服的感觉。一声惊恐地尖叫停下了萧若尘的脚步,玥风指了一个方向,“好像是那边。”   萧若尘带着玥风飞奔而去,白皎月跺了跺脚,也跟了上去。   雄厚的两种气流对撞,掀起半条街的屋脊,再重重的摔下,霹雳巴拉的响声响动了整条街和临近的街道,一阵浓厚的尘雾扩散开来。方圆一里内残垣断壁,瓦砾飞沙走石。   萧若尘看不清打斗的两人,强烈的劲风刮得脸上生疼,护着玥风,躲在一棵大树后远远地观望着战局。   天空中的两条人影正激烈地交战,一人出招如猛虎过江,惊龙之势,越战越勇,将另一白发女人紧紧相逼,将白发女人逼向远离萧若尘的方向,白发女人愤恨地吼道:“你们这些卑鄙的臭男人,全都不得好死!”   这太恐怖了吧,萧若尘咽了咽口水,眸光转动间,正好与白发女人目光对接,萧若尘只感觉眼睛一阵生疼。   白发女人似乎感觉到萧若尘的存在,一手闪着“电光球”,慢慢将“电光球”在指间流转,白发女人发出一声冷哼,五指向前一按,“电光球”夹杂着黑烟发出“呲呲”的声音朝萧若尘袭来,就在这一瞬间,萧若尘看清了那人的长相。   一头长长的白发遮住半边脸,没被遮住的半边脸美丽绝伦,透着傲气,脸色却惨白无比,鲜红的双唇显得邪魅,一双锐利的双眼让人浑身不舒服,这个女人就是命案的始作俑者吗?   另一道人影感觉到女人的意图,强势将“电光球”拦截在空中,爆开烟花般的绚丽,冷冷地丢下一句,“保护好她”,就跟上那个怪女人。   那声音是那个夜行者?   玥风从萧若尘怀中探出脑袋,一个粉嘟嘟的小脑袋挤啊挤,终于挤了出来,一双小眼睛看看萧若尘,又瞟瞟玥风,懵懂的她只知道这个怀抱很温暖,蹭了蹭,埋下小脑袋,眼皮又开始打架。   如此大范围的打斗很快惊动了官兵,也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其中也有苏门。   一身穿蓝色布衣的苏门隐身在一处较远的树荫内,当看到那女子的脸时,引起了他自认为绝不会再起波动的心,杀意瞬间爆发,瞬间被他控制,只是双眼闪动着嗜血的光芒。   正当他将要动手时,两条人影加入了战圈,苏门顿时一惊,“没想到,白花和酒鬼竟然也来到南朝,真是意外收获啊”,收手,继续观察战局。   萧若尘心有余悸地带着玥风离开,回到相府,只听到玥风说了一句,“尘哥哥,放我下来”。   命令似的语气,让萧若尘觉得不舒服,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了。接着萧若尘一直感知到的两个人出现在萧若尘眼前,单膝跪在玥风身前,将一封书信交给玥风。   玥风抱住萧若尘,歉意地说道:“尘哥哥,我要回家了,家里出事我必须回去”。   “怎么这么着急?你等等我”,萧若尘嗖的就回到卧房内,心急地把以前买给玥风的东西全都打包全都塞给玥风,“你走了,尘哥哥没什么送你的。路上注意安全,你们一定要保护好她,要是出了问题唯你们是问。回去告诉你们主人,不准那么对待玥风,她还是个小孩。小风儿,以后谁要敢欺负你,就报上我的名号,%&@@¥¥@”。   “终于离开了,真不知小姐是怎么受得了他的”,一黑衣人低声对旁边的人说道。   玥风回眸,一瞪,黑衣人吓得缩缩脖子。   目送玥风的离去,萧若尘很失落,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下去,一个人,一个背景,行走在时光的流逝中。   没人感受到萧若尘身上的孤寂,就如没人注意到玥风握紧的拳头,渐渐发红的双眼。   第二天南都昨晚发生的事被传的沸沸扬扬,半边街几乎夷平了,幸好处于南都工坊之地,夜晚无人,无百姓伤亡。   据说死了一个矮个老者,全身骨碎,尸体下压着块破烂不堪的写着“神算”的白布。   有人传言说,昨晚南都城百里开外的一座大山,据说神灵降下了天罚,一夜沧海桑田,毁掉了大山,砸出了许多恐怖的天坑,从此那儿成了块禁地。   ? ☆、阴谋 ?  阳光明媚的午后,猫儿吃饱了懒懒地鼓着白白的肚皮晒太阳,眯着妩媚的双眼,摆着那个销魂的姿势,打个滚继续呼噜大睡。   萧若尘趴在一大堆账簿上,昏昏欲睡,萧若尘真想大呼:“神,饶了我吧!”掐了自己一把,总算提起精神,认命地看起账簿。   洛声柔如鬼影一般出现在萧若尘面前,萧若尘头也没抬,懒懒地问道:“打探清楚了?”   “嗯,龙四的背后极有可能与万圣有关,与凌义那边有联系。至于大人要我查的罗裳门,上次剿灭的只是罗裳门的一处分舵,至今无人知道罗裳门到底是哪个势力,只知道罗裳门主叫毒寡妇,善于制毒,做着贩卖人口的勾当,一直像老鼠一样躲着”,洛声柔一拍脑袋,“我怎么忘了,宝大人要回来了”。   手中的笔一顿,萧若尘抬头欣喜地问道:“真的?爹爹终于要回来了”。   “嗯”。   洛声柔从怀里一卷信纸,呈给萧若尘,“我一直按大人的吩咐,守在风府之外,风大人除了上朝就一直呆在府中,并未有任何举动。”   “风府的其他人呢?”   洛声柔对于萧若尘的紧追不舍也敢无奈,有点无奈地回到:“白皎月姑娘曾今去过几次”。   萧若尘苦恼地想着,忽然像是抓住了什么,“你在监视风府的时候,看到过风舞蝶没?好久都没看到她了”。   洛声柔摇摇头。   萧若尘下定决心,“我要再探风府,今晚就去”。   。。。。。。   吱嘎的铁门声悠悠想起,宽敞的甬道内想起一阵脚步声,石壁上的火把照的一路通明。   苏门皱着眉头,仍穿着蓝色布衣,背着把长剑,梳着时下的书生髻,只是全身有点凌乱。身后跟着个如哈巴狗的凌义,还有沉默寡言的阿九。   不管凌义怎么讨好,苏门都不为动。但凌义却一点也没有不爽,因为这个人的身份值得他尊敬。   那天南都城百里开外的大破坏并不是外界所传的那样,神灵天罚,而是几个天级高手内劲冲击造成的。   苏门没想到当年的那个自己亲手杀死的女子还活着,虽然已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但他认出来了,就是她,那个心肠歹毒的女人,如果不是她,万圣又岂会错失称霸天下的良机。可惜,还是没能杀死她,这么多年过去,竟然练就了一身毒功,险些着了道。   还有那个背着长形物体的黑袍人和最后偷袭那女人的矮小个子的黑衣人,似乎有种熟悉的感觉,他们似乎和白花酒鬼有关系。   苏门在心底冷笑道,既然出现,当年死在他手上,现在也必须死在他手中。   转过几道弯,进入一处暗室。一中年男子急切地在室内踱来踱去,听到脚步声,立即迎了上来。   凌义恭敬地向苏门指着那个中年男子,说道:“云王说他还有消息或许大人感兴趣”。   久在云感觉到一道尖锐的视线降临在他身上,他已不是潇洒的云王,而是一个丧家之犬,但曾经的积威让他觉得他有底气讨价还价。   “本王手中确实握有南朝重要的秘密,需要你们用相同的代价来换”,久在云看着那个面容很普通苏门。   苏门正眼没抬,说道:“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南朝江山和我的儿子”,久在云狰狞地说道。   “你的价码不够,如果止于此,你对我苏门就没什么意义,别忘了你儿子还在我手中”,苏门如剑般的眼神让久在云直接瘫坐在地上,右手缓缓地抽出长剑。   那如尸山血海的感觉让久在云窒息的难受,看着苏门拔剑的动作,顿时尖叫起来,跪在地上哀求道:“别杀我,别杀我,我已经告诉你墨帝藏宝图的消息,而这个秘密绝对比墨帝藏宝图更有价值”。   “哦,什么秘密竟然可以让云王爷不惜背叛南朝?说来”,苏门道。   “就是。。。。。。”,久在云靠近苏门,附耳说道,然后,狗腿滴媚笑。   “原来还有这种事,这可不是小秘密,云王能如此大方地告诉老夫,可见诚意,老夫可以答应你的要求”,苏门示意阿九,带着云王出去。   “国师大人,这样放了他们会不会太随意了?”凌义道。   苏门背手而立,冷声道,“我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不过,刚刚那个秘密我早就知道,我也是执行者之一,没想到,他竟然知道。哈哈,一国王爷,贪婪是他最大的愚昧啊。陈叔宝已经回来了,我也该去皇宫看看这秘密的另一个执行者”。   凌义不明白,“那为何还答应?”   苏门冷笑道,“我想看他为权痴狂的可怜模样,我想看他绝望的美妙滋味,别人的痛苦就是我的欢乐”。   。。。。。   龙家经历几代府中已初具规模,也算钟鸣鼎食之家。为外人所不知的龙府的老管家,一如既往地住在老宅内,今天他迎来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   陈叔宝急忙从北边回来,在路上收到血杀队传来的情报,竟然有传墨帝藏宝图就在南都,这才火急火燎地赶回。   老管家以前是龙擎天父亲龙成峰的随身侍从,跟随出征。若不是那次被派回来照顾夫人,也会死在那场战斗中。现在的他强忍着胸口的热浪,挺直身躯,恭敬地向陈叔宝行了个正式的军礼,眼中噙着热泪,喊了一声,“陈将军”。   一声“陈将军”道尽了多少辛酸,多少苦恨。当年他还是个小兵时,特别冲动,每次犯错,都是龙成峰替他擦屁股,还狠狠地揍他一顿,还罚他被打屁股,夜晚偷偷地给他擦药。那段时光是他最开心的时候,兄弟情义难忘,纵使刀山火海也敢闯。   陈叔宝噙着泪花,扶起老管家,“这些年辛苦你了。我看到擎天已经长大了,是南朝的栋梁,可越是这样我越担心,所以我才来。你帮我给擎天传一句话,小心当今陛下”。   “什么”,老管家疑惑地看着陈叔宝。   “或许当年的事我已经成为南朝历史的罪人,但我不后悔。大哥的死很蹊跷,似乎有人故意下的陷阱,却阻断我们的救援”,陈叔宝痛恨地说道,“我一直怀疑与皇室有关,这么多年却一直没找到证据。若有事,到丞相府来找我,这些年我一直到在那儿”。   这对于老管家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顿时手脚冰凉,这怎么可能。若真是这样,这太可怕了,这是一个策划了几代人的阴谋。   ? ☆、夜探风府 ?  今晚的夜很黑。   炉烟袅袅,萦绕室内,萧若尘一身黑色劲装,黑巾蒙面,与洛声柔一前一后潜入风府。   这边,萧若尘行走在连亘的墙上,巡逻刚刚过去,萧若尘出现在刚巡逻过的地方。萧若尘刚刚离开,刚停顿的地方有出现巡逻的队伍。   萧若尘跟洛声柔打了个手势,两人如壁虎般沿着房屋缝隙攀爬上去,再渐渐向主屋靠近,倒攀在房檐之下。   屋内的烛火显得暗淡,但还是能判断出房内有两个人,一坐一立,似乎在交谈什么,然后又传出白发女子咳嗽声。   吱嘎,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间,关上房门,在房檐的灯光下显露出一张脸,那人向外四处张望后,整了整衣襟,朝院外一处走出。   松开捂着洛声柔嘴的手,便看到洛声柔不可置信地眼神,因为刚刚出去的就是风清。   示意洛声柔留下查探那名白发女子,自己跟了上去。   院外看似平淡无奇,院中却守卫重重,风清绝非普通人物。   跟着风清穿过几座院子,巧妙地躲过风清的回马枪,来到一处小屋前。奇怪的是,风清竟然在萧若尘眼前消失了,院中萧若尘只能听到自己压低的呼吸声和虫子的鸣叫声,在如此灰暗的夜晚,什么东西都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轻轻推开小屋的门,萧若尘警惕着小屋里的一切,一步一步向前走,每走一步都将自己的功力提到巅峰状态,保持随时可以应付一切突发状况。萧若尘耳朵一动,他听到了一声机括的声音,还没反应声源的方向,就感觉一阵失重,掉了下去,传来洞口关起的声音。   黑暗的阴影下走出一个人影,风清阴冷地笑了笑,一脚踩在关闭的洞口,整了整身上的衣襟,关上小屋的大门,室内一片黑暗。   萧若尘没防备地掉进洞口,虽及时调整身体,还是没有避免屁股着地的结局。   吸了一口气,一手捂着屁股,拉下面罩,一脸纠结地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拿出火石,总算勉强看清四面的墙壁。   “这是哪儿?”萧若尘心里冒出这个疑问。   砰砰砰!   萧若尘敲了敲冰凉的墙壁,材质很像天牢中所用的精铁。沿着墙壁走下去,萧若尘听着咔吧一声,似乎自己把什么东西踩断了,蹲下身用火一照。   哎呀!是一具不知死了多少年的骷髅,心里发毛。   往后退了几步,捂着胸口,小心地向前行进,前方似一个巨兽长开的大嘴,静静吞噬着自己的脚步声。回想起进风府的细节,怕是早就暴露了,专门挖这个坑等他,不知道洛声柔怎么样了。   奇怪的是,平时风府连个鸟都没有,今天怎么那么多守卫,事出必有妖。   揉揉屁股,循着一处亮光,萧若尘发现了一个很久没见到过的人。   “谁?出来”,风舞蝶警惕地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暗自镇定,身后藏着根木棒,直到看到一身黑衣脸上还有纠结之色带着惊喜的萧若尘,松了口气。   “风姑娘?”萧若尘疑惑地看着一身狼狈地风舞蝶,“你怎么在这儿?”   风舞蝶脸色苍白,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的情绪,没回答萧若尘的问题,“你怎么进来的?”   “跟着你爹进来的,结果一脚踩空就掉坑里了,一路走来就到这儿来了”,萧若尘有点郁闷地说道,“你知道出口在哪儿?”。   一根木棒落地,风舞蝶叹气,语气显得急切,“若是我知道出口,就不会呆在这儿,你知道擎天现在怎么样了吗?”   “他很好”,萧若尘道,“既然一时半会出不去,咋们聊聊,你怎么会在这儿?”   轻松写意地找了块地,席地而坐,双眼凝视着风舞蝶。   风舞蝶一脸歉意,摇摇头,泪水止不住地滴落,“是我爹向擎天下的毒,是我爹安排了对你的一次又一次的刺杀,现在他要害擎天,我不知道怎么办?”   “什么,你怎么知道”,萧若尘上前抓住风舞蝶因激动而下滑的身子。对上一双含着眼泪,夹扎着挣扎和悲伤的双眼,没有昔日的光彩。   “那天我偷听到了爹爹和一个女人的谈话,爹爹---爹爹竟然是赵国人”,说着埋头大声痛哭,边哭边抽泣,断断续续,“我---我质问他为什么?他---额---他还骂我,从小到大他从来没骂过我,还把我关进这里。后---后来我才知道,爹爹竟然是赵国的人。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萧若尘轻轻地抚着风舞蝶激动而颤抖地背,听到这番话心里掀起了惊天骇浪,谁会想到风清这为南朝兢兢业业的人竟然是赵国的棋子?   风舞蝶的抽泣声渐渐平息,羞红着脸挣脱了萧若尘。   “我去找找出路”,萧若尘尴尬地转过头去,拍拍身上地灰,寻找可疑地地方。   风舞蝶好笑地看着上蹿下跳地萧若尘,觉得内心一阵愧疚,先前是自己冤枉他了,鼓起勇气说道:“对不起,我以前冤枉你了”,就把头低下,等抬头发现萧若尘竟然没听她说话,蹲在地上研究起枯骨。   萧若尘不是没见过白骨,刚才一路行来,就见过很多。这是一具很奇怪的骷髅,身材矮小,白骨泛着黑色,胸骨上还有明显的外力刻痕。咦,萧若尘扒开枯骨下的干草,出现了一行模糊的字,招过来风舞蝶,两个脑袋凑在一起,研究起地上的字迹。   随着字迹的显现,萧若尘看向枯骨的眼神充满着不可思议和敬仰,那竟然是机关大师公输赢的尸骸。   传说中公输赢身长两尺,善于建造各种机关。当年各国的重要机关都出自他手,向来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却死在了这里。   风舞蝶念道:“老夫一生,机关天下,没想却死在了识人不明,误信奸友,死在自己设计的机关中,一身机关之术至此失传,呜呼哀哉。”   “可悲,可叹”,萧若尘淡淡地说道。   若果真是这样,不难解释天牢刺杀应该是风清的人,能得到天牢的机关图,并顺利进入,只有风清了。   风舞蝶挣扎之色更浓,安静地抱着双腿坐在地上。   萧若尘蹲下敲敲墙壁,回头看见闷闷不乐地风舞蝶,忍不住担心,也有些不忍,“凤姑娘,若你爹和龙擎天必须选一个,你会站在那一边?”   “我------,我不知道”。   早知道这个回答,设身处地萧若尘也很难选。蹲着继续找出路,直到筋疲力尽地躺在地上大口地喘气。   “没用的,这是公输赢大师当年为爹爹设计的地牢,连公输赢大师都死在这里,何况我们”。   “一定有的,看他的尸骨,应该是中毒后外力致死,还没来得及找到出口就死了”,萧若尘不死心,肯定得说道:“一定是我们忽略了什么,你说公输赢一这么矮的人会给自己留条什么出路呢?”   萧若尘摸着下颚,若有所思,蹲着和公输赢差不多身高开始摸索起来,果然,摸到一处并不明显的凸起,一按下去,机括声响起,一股潮湿带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两人惊喜地进入密道,走出了牢狱。   呼,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了,劫后余生的感觉真好。   “你有什么打算?”风舞蝶小心翼翼地问道。   “先离开这里再说”,萧若尘揽住风舞蝶的腰足尖一点,飞速地穿梭在黑黢黢的黑夜,衣袖吹得猎猎作响。风舞蝶本来想挣脱,挣扎几下就停了下来,在他的怀中借着夜色掩盖着微红的脸。   寂静的夜喧闹起来。   远处几点星光越来越多,渐渐地汇成一条长龙,渐渐逼近,在黑夜中越发显眼。   “你爹追来了,抓紧了”,萧若尘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嗯”,风舞蝶将自己缠在萧若尘身上,呼呼作响的风声刮得脸冰凉。   “我们走不了了”,萧若尘苦笑一声,他看到林子外就已经接近尽头。   前方一道身影缓缓地转身,显得突兀,没有往日的一身清正,却是寒风凛冽。   ? ☆、世无圣人 ?  衣袖一挥,几支火把斜插在地上,风清对着风舞蝶“温和”的笑道:“蝶儿,怎么这么着急走呢?都不给爹爹打声招呼就走,太伤爹爹的心了吧”,目光转向萧若尘,神色一冷,“没想到萧大人也在,怎么急急忙忙,都怪老夫没招待好”。   风清心中却暗暗吃惊,萧若尘竟然会武功,绝对不能留。   风舞蝶从没有这么难过,那还是自己那个爹吗?就算父兄骗了她这么多年,岂是说能放就能放的吗?可是,她不能害了擎天。   轻咬嘴唇,风舞蝶下定了决心,“爹,我是不会跟你回去,我不能让擎天受到伤害,我爱他”。   风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真是个不孝女,连祖宗的忘了,果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你们只有留下了”,脚下一点,一掌朝风舞蝶袭来。   萧若尘大惊,风清竟然连自己女儿都不放过。   一剑横在风舞蝶身前,激烈的碰撞掀起了一阵气浪,一阵枯枝碎叶翻腾,几棵树拦腰折断。风清倒退几步,萧若尘连带着风舞蝶一起后退,一个照面萧若尘就感觉自己竟然与风清旗鼓相当。   一条火龙将四周团团包围,萧若尘能看清风清一脸寒霜的脸,这时天色已近拂晓。   “没想到,萧大人当真深藏不漏啊”,风清似笑非笑,一出掌如金龙出海,气势磅礴。   “彼此彼此”,萧若尘感觉自己就像海边的礁石要被其淹没,要想在大海中矗立,必须坚固稳定。   萧若尘落尘掌一出,风清就感觉一阵劲气胶着他的动作,实力受到限制,不禁一阵恼怒。掌风如潮涌想萧若尘拍去,每一波海浪声势虽小,贵在延绵不绝。   萧若尘感觉到风清的变化,剑势一转,凌厉的剑光在黑夜闪动着冰冷的光芒,无数绞碎的枯叶随着剑光的凝聚,形成黑色漩涡,剑光带着划破苍穹的气势在风清双目中汇聚成一个发光的白点。   喝,风清察觉到一丝危险,双脚岔开站定,摆出一个防御姿势,以雄浑的真气与剑势撞在一起,硬生生地止住了攻势,风清竟然受了小伤,暗自压了下去,对萧若尘再也不敢轻视。   另一边,风舞蝶凭着灵活的身手,躲避着追捕。出手的几人虽然功力不高,似乎有什么顾忌,并未出全力。收到风清眼神示意,其中一人对望另一人,加大攻势,将风舞蝶逼到了绝路,一阵轻柔的掌风带着些许粉末瞬间拍飞了风舞蝶,陷入了昏迷之中。   出剑!   出剑!   每一剑都是用剑的简单的动作。   萧若尘带着凌厉之气向风清刺去,速度之快,剑势之猛,压得风清喘不过气来。黑暗的夜,看不清快速移形换位的两人,只看见白色的剑光飞舞,一道道剑痕在黑夜里雕刻,以及剑与掌风撞击后,剑身传来的嗡嗡声。   啊,一声尖叫,让萧若尘一滞,风舞蝶出事了。剑光偏转,便看到风舞蝶如落叶般飘落,急忙摆脱风清的纠缠,接住风舞蝶,一道剑光在微微发亮的黎明中划过,包围风舞蝶的几人全都在地上打滚,哭爹喊娘。   一道劲风带着啸声撞击过来,萧若尘根本无法防护,被打飞撞着一棵树才停了下来。哇,萧若尘狠狠地吐了口鲜血,借着剑的坚持勉强跪立在地,鲜血顺着嘴角流下,萧若尘用邋遢的衣袖擦拭嘴角。一堆树叶和枯枝砸在了萧若尘的身上,萧若尘丝毫不在意,有的只是冷厉的目光。   沙沙,吱嘎,一双云靴一步一步踩着枯枝出现在喘着粗气的萧若尘面前,充满傲意地看着身受重伤的萧若尘,在他心里,萧若尘已经是强弩之末,没有再战之力。   斜了眼倒地不起的几名手下,重重地啐了一句,“一群废物”。   萧若尘砰的一声倒地,脸上出着豆大的汗珠,一副任人宰割之色,手里握着剑,冷厉的眼神让风清短暂的一愣。   风清暗叹,“不管你怎么装,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只是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怀疑到我的,就算那些老狐狸这么多年都没有对我察觉半分,我有何漏洞?”。   越自大的人越会在成功之时听听对手的想法,以此不断完善自己,让自己更开心。   更何况风清自认为算计无人能及,在南朝潜藏了这么多年,竟然有人察觉到他的破绽,可萧若尘却察觉到了。   萧若尘没马上回答他的问题,“风舞蝶怎么样,虎毒不食子,你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伤害”。   风清略带伤痛得看着孤零零躺在地上的风舞蝶,对萧若尘冷冷一笑,“这个不孝女死不了,只是会睡一觉。怎么,萧大人对小女有意思,可小女死心眼喜欢上龙擎天。若萧大人真喜欢小女,老夫到可以做主,成人之美”。   “成人之美,怕是要我和龙擎天两败俱伤,你再渔翁得利吧”,萧若尘吐了一口血沫,神情更加萎靡。   “年轻人还不算太笨”,风清看着萧若尘呕血,就已经确定萧若尘已经无害,双手交叉背后,一步步向萧若尘逼近。   “我第一次怀疑你是在龙擎天中毒”,萧若尘略微调息,调整了一个看似舒服的姿势。   “可光凭一个怀疑,又无真凭实据,更何况老夫是人人敬仰的清正之官,朝廷半数都曾是我的弟子,萧大人可是误会老夫了”,风清还真想听听萧若尘还有什么高论。   “第二次是屠村事件,那位屠村的罪魁祸首离奇死亡,而他又曾是你的门人”。   “他很久之前就已离开老夫门下,这似乎不是很好的理由”,风清慢慢靠近萧若尘,杀他真有点舍不得,可是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他必须死。   “其实,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理由”,萧若尘左手食指左右摇摆,慢慢挣扎着跪坐起来,每一个动作就像费了很大力气,萧若尘突然一笑,左手拨了拨额头的刘海,说的很随意,“因为我想通了一个道理”。   “哦”,风清觉得好笑,“你死到临头还笑得出来”。   “因为你的名声太好了,作风太正了,办事办得太好了”,萧若尘忍不住讽笑道。   风清皱了皱眉,“难道老夫想做个好官不行吗?”   但萧若尘和这个时空的人思维不一样,在他心中没有皇权思想,君臣之念,很多时候他都以局外人的身份看问题,往往更容易看明白。   看出风清的疑惑,萧若尘问道,“有一个人让我明白,人性本贪婪。你是圣人吗?很显然,你不是。假设这世上有圣人,圣人不需要吃饭吗,圣人不发怒吗,圣人难道不需要解决生理需求吗,古往今来的圣人哪个不是统治者层层精心包装贤能者而成?是人都有欲望,都有需求,那么世上就不存在圣人,一切怀疑只是因为你太完美,完美到成为南朝的“精神领袖”,就算有人想杀你,都会被当做大逆不道。你做“忠臣”做的太好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让我这个做“奸臣”的非常嫉妒,有一点让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连自己儿子也不让他进入仕途?而且我不相信这么多年你没有仇家,没有人怨恨你,没有得罪谁,你的经历都太顺利了,或许他们只是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   “更何况,别说圣人,连神也贪,神若不贪,何以让众生香火供奉?所以你的太完美让我怀疑”。   “有意思,好一个圣人,你的推论一切都是以人的贪婪为出发点,并无证据,我不得不承认你很聪明,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风清一手白色的真气汇集越来越多,形成一团白色的闪电球,“你可以死了”。   白色的闪光球离萧若尘越来越近,萧若尘握紧了手上的剑。   雷鸣般的马蹄声传遍了整个林子,地面因马蹄的震动而震动起来,越来越近,鸟兽齐鸣。   因为突然出现的马蹄声,风清被打断,头转向声音的方向,片刻失神回来,他发现一件似乎不能用常理解释的事情。   一把剑直挺挺地□□了风清的心脏中心,握着剑的另一端是萧若尘,一身狼狈,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一双冷厉的眼中,风清读出了嘲讽,没想到最终死的是他。   就在风清愣神的那一瞬间,萧若尘凝聚自己全身功力,发出致命一击。而萧若尘之前故意拖延时间,将姿势调到最佳,运用“穿越福利”,瞒过了风清的感知。   萧若尘手中剑一横,向旁边划去,彻底将风清的心脏绞碎,风清失去生机的身体渐渐滑落,可是脸上却带着奇异的笑容。   剑慢慢地抽出,风清胸前的鲜血喷涌而出,溅在萧若尘的身上和脸上,一身黑衣显得更加黑,红色沿着剑身流下,绽放出一朵妖艳的彼岸花。   风清身体重重撞击地面,荡起一阵尘土,死不瞑目。   萧若尘执剑而立,他突然苦笑起来,一队几百人的骑兵迅速包围了萧若尘,矫健的战马因主人突然止步,前蹄高高扬起,落下,嘶鸣一片,扬起尘土。   为首的黄金盔甲在朝阳下熠熠生辉,闪着如天神般的光芒,胳膊上还包着染血的布条,一双眼睛布满血丝,即使再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了他的疲惫。   当看到风清在自己眼前缓缓倒下,风舞蝶生死不明的躺在地上,他发出震天的怒吼,传遍整个京城,“萧若尘,我和你不死不休”。   ? ☆、崩溃 ?  巨大的声势震得萧若尘连连后退,本来身受重伤的他已无再战之力。   龙擎天跳下战马,将风舞蝶抱在怀中,确定风舞蝶还活着松了口气。抽出腰上的金剑,指向萧若尘,“萧若尘,没想到你如此狼子野心,不但在我回来路上埋伏,而且还对付风家,乱南朝之本,今天我要替朝廷除掉你”。   “什么,你竟然被人埋伏,你听我解释,风清是赵国奸细”,萧若尘急忙为自己辩解,真诚地希望龙擎天能够相信自己。   龙擎天嘲讽一笑,将风舞蝶递给王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吗?原来你一切的伪装只是要将我们一网打尽。呵呵,我差点上你当了。将所有的事推到死人身上,萧若尘你真是好算计!”   萧若尘觉得心里被人血淋淋地撕开,他不相信他了。在他心里他竟然是这样一种人,愤怒和委屈让他情绪激动,气愤地跺脚,“我根本没做过,不管你想不相信,我没派过人来截杀你。我知道了,是”。   金色的剑光打断了萧若尘的话,龙擎天冷峻的说道:“是风大人,对吗?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   萧若尘本来身受重伤,在龙擎天的攻势下节节败退,有几次差点就被金光亲吻到了,再这样下去,他非死在龙擎天手中不可。四周围着虎视眈眈的军士,难道他今天就要死在这里吗?   龙擎天越打越猛,似乎发泄着心中的愤恨,萧若尘很想解释,极力躲避着龙擎天。   龙擎天一声暴喝,金色长剑直指萧若尘的心脏,萧若尘立剑身前,与龙擎天的金色剑尖撞在一起,火花四溅,萧若尘手中的剑化成片片蝴蝶,借着龙擎天前冲的劲气,萧若尘后退直接退出了包围圈,一个翻滚,前脚猛地后蹬,飞速地向远处奔走。   “给我追!”龙擎天怒吼,一阵嘶鸣声响起,战马带着滚滚烟尘朝萧若尘消失方向追去。   龙擎天脚下一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心中一阵后怕,萧若尘竟然会武功,可是刚刚他离去伤痛得眼神让龙擎天一丝不安。   。。。。。   御书房   一声惊天的怒吼让久恒执朱笔的手一顿,手下的奏折被一笔划花。他听出了这是龙将军的声音,萧若尘怎么在这节骨眼上将龙擎天惹得恼怒成这样。   久恒啪的一声站起来,召来侍卫询问情况。一个更大的晴天霹雳炸得久恒回不过神来,风清被萧若尘杀死了。   年轻的君王眼前一黑,嘱咐侍卫,“一定要将这件事瞒下去”。   “瞒不了了,据说是龙将军所带几百军士亲眼所见,百姓都传开了”,侍卫在久恒得示意下推出大殿。   殿中安静异常,久恒拖着沉重的身子,感觉一阵无力,心里叹息,怎么会变成这样,一道旨意从久恒最终一字一字说出:“通缉萧若尘”。   突然一道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从皇宫西北角传来,御桌被震得瑟瑟发抖,久恒被直接震倒在地上,心中骇然,大呼:“丁总管何在?快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小太监急忙扶住久恒,惶恐不安地说道:“那个方向好像是丁总管住的地方”。   “南朝要乱了!”   。。。。。。   飞速狂奔的萧若尘并不知道皇宫里所发生的惊天的大爆炸,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逃回去,找到宝叔,他一定有办法为自己证明清白。   在玥风帮助下,绕过几批围堵,萧若尘才打听到自己被通缉了。   萧若尘感觉自己陷入了泥潭中,越想挣扎就越陷越深。   捧着清凉的溪水将自己脸上的血迹洗去,轻抿一口水,滋润自己干裂的嘴唇和沙哑的喉咙。将黑衣除去,认真地将自己的乌发整了整,好久没这么狼狈了,水中那憔悴的人是他吗?   滴答,泪珠在平静的溪面荡开涟漪,委屈泛上心头,泪水不受控制的滴落。   收拾好落满一地的悲伤,萧若尘向南城潜去。萧若尘不知道,这一次回去,将经历他人生中第一个惨痛的悲伤。   绕过相府层层守卫,萧若尘终于感到一阵安心。萧若尘踏在房梁上,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从他脚下经过。   “你知道吗?宝大人出事了”。   “你咋知道?”   “今天我听当班的人说,宝大人的院落守卫突然严密,齐管家脸阴沉的吓人。我还听说,咋们大人杀了风大人”。   “还有,我听说死了个侍卫”   “快走快走,这些不是我们能议论的”。   爹爹出事了,这个消息对于萧若尘来说是惊天炸雷,脑中一片空白,萧若尘身子一晃,出现在屋子里。   坐在床边的齐管家看见突然出现的萧若尘,带着责备的语气,一丝愤怒,一丝安慰,“你不该回来”。   萧若尘喉头哽咽地盯着床上毫无人气地陈叔宝,眼泪止不住地流下,白纸般苍白的脸,身子嵌入床内。   握住陈叔宝冰凉的手,一双通红的眼睛让齐管家一惊,“是谁伤了他?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成这样了”。   “大人一直没跟你说,大人就是当年南朝三大军神之一的陈叔宝,与万圣的萧允和陈辰其名。二十年前,因为你娘的死和龙成峰的死,大人改变了南朝的格局。这些年,大人一直在追查当年龙成峰也就是龙擎天父亲的死因”,齐管家带着回忆之色,“大人这一次去皇宫出事了,被人暗算中毒,至今昏迷不醒。当时我赶到时,大人手中拿了这样东西”,齐管家将一个染血的东西交给萧若尘。   “那有什么办法解毒?”   “此毒是万圣特有之毒,需要万圣的一种毒花和金凤才有的药材才能解毒。若没有解药,宝大人会一直睡到死;若有解药之一,人可以苏醒,无性命之忧,只是会失去武功”,齐管家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取得解药何其之难,“是苏门做的手脚,他去了皇宫”。   萧若尘紧紧地握着拳头,昭示着他心里的不平静,“洛声柔怎么样了?”   “他死了”,齐管家闭上双眼,“尸体在外面”。   “啊,你说什么,落声柔死了”,萧若尘心中受重重一击。   颤抖的身体诉说着主人的悲痛,大脑已经不能思考,只剩惨烈的白与红。   冰冷的石板上躺着冰冷的尸体,颤抖的手将白布拉开,眼中噙着泪水,喃喃,“怎么会这样?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让你去,你怎么会死?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没想到,一次莽撞竟付出如此惨烈的代价”。   宝爹爹躺在床上生死未知,落声柔死了,突如其来地打击让他不知所措,一瞬间所有的压力都压在他身上,自责,遗憾,让他感觉世界都要崩溃了。   萧若尘只觉身子一痛,眼前一黑就软软的倒了下去。齐管家抱着萧若尘的身子,拧了床头的机关,走进了黑色的通道,叹了一声,“哎,你太累了,好好睡一觉吧”。   一侍卫匆忙跑进来,大呼,“不好了,丞相府被人围了起来,要抓大人”。   ? ☆、从此不再是一名过客 ?  萧若尘从睡梦中醒来,感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睡了几个世纪。陡然间,想起宝爹爹被人暗算,落声柔死了,结果却在这儿。   感觉身体上好了很多,但未完全好。   从穿越到这里已经快接近两年,按当年那个脑海中的声音,自己只能在这个身体里呆两年,两年就意味着“萧若尘”将彻底死亡。   在这两次受伤的瞬间,萧若尘曾感觉到一瞬间的惘然,好像灵魂离体的感觉,那种感觉很真切。   这两年来,萧若尘按自己的想法生活,心里想着反正一切还有宝爹爹和齐管家。   可是现在,宝爹爹生死难料,齐管家一个人顶着,迟早也有顶不住的时候,他该怎么办?   萧若尘不知坐了很久,呐呐自语:“是我太依赖了,总想倚靠在别人的羽翼之下,却忘了现在我是男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应该有担当,都应该成长”。   “是我太不自信了,不敢尝试。以前口口声声地说要保护好身边的人,结果因为骨子里的不自信,从来没有积极尝试,从没想过要把自己能抓在手中的东西抓住”。   “是我太天真了,以为穿越就能逍遥异世。太自以为是,有五千年的文化了不起了,没人能算计到我,结果被人算计了还帮人背黑锅,凭着一点小聪明,就以为自己了不起”。   “难道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不,你只是还没意识到而已。前世的自己从小就被人教育自己是弱势群体,结果久而久之,自己真把自己当做弱势群体,自己就该弱,被男人保护。今生,还是这种狭窄的视野,却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真正的强大是什么?”   “真正的强大是你的心”,萧若尘想到这句名言,“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能因此而消沉。每一次的磨练就是一块磨刀石,心也越来越坚强”。   萧若尘深呼一口气,算算时间,离两年的时间不多了,他该做些什么事来弥补遗憾。   一直以来,他把自己当成过客,作为穿越者,他不属于这个世界。   然而,宝爹爹生死不明,落声柔的死使他不得不正视自己,他的责任,他的天真,他的幼稚,他的弱小,一个只想躲在别人背后逍遥过日的人,凭着一点小聪明,就可以混迹异世。   萧若尘紧握拳头,放下前世的纷扰,他现在要承担起无数生命。   从此,他不再是过客。   打开那个染血的物件,萧若尘看到物件里的东西,差点手没拿稳,心中骇然,血液那一瞬间似乎停滞。虽然萧若尘手中只是几张薄薄的纸,可其重量是可以倾覆整个南朝的稻草。   心中惊涛骇浪,过了很长时间才平复下来,萧若尘不得不对将来做最坏的打算。   齐管家看到已经振作的萧若尘,脸上浮起满意的笑容,心里说道,若宝大人知道萧若尘的成长,该有多开心。   “齐叔,您还对我有信心吗?”   齐管家笑道:“当然,从现在开始,你要掌管相府的一切”。   “那我的命令你也要听的?”萧若尘认真严肃地问道。   “是的,只要不特别过分”,齐管家恭敬地站立。   “我要相府的所有人离开相府,越远越好”。   “什么?”齐管家一脸震惊,“这不行!”   “这是我的命令,你必须执行”,萧若尘用不可置否地语气说道,“而且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不要回来”。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别忘了我们还有三题之约,就算日后走散也能在遇到”,毕竟,不用想,外面传风清的死传地沸沸扬扬,墨帝藏宝图还和他可能有关系,这时候他们离开是最好的,而且他也相信没人挡得住他们离开。   “好”,现在的情况已不容乐观,很多势力落井下石,血杀队再强,也抵不过千军万马的围杀,只是萧若尘一个人他很不放心,“血杀队留下保护你”。   “嗯”。   曾经权极一时的相府不到一碗茶的时间人去楼空,连四周监视的人叹为观止。群情激奋,百姓联名上书要处死萧若尘。各方势力反应不一,更多的是看热闹。   只有南朝皇城御书房内的那位年轻皇帝紧握着手中的情报,始终有一个疑惑,“为什么萧若尘要杀风清?”。   他看见丁总管杵着个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进大殿,不断地咳嗽,就像拉风箱拉动的声音,两根长长的白色齐肩眉毛随着咳嗽一抖一抖,佝偻的身躯就像风中烛火。   久恒对这位丁总管在无其他臣子面前时很是尊敬,因为丁总管已经服侍了几代皇帝,更重要的是他是天级修为,这世间很少出现。若不是皇宫那场大爆炸,久恒还被瞒在鼓里。   丁总管突然颤颤巍巍地伏在地上,带着急迫又不自主地咳嗽,“老臣病危,有些秘密是到了告诉陛下的时候了,这是先皇留下来的,还请陛下看完之后,一切为了南朝江山做决定”。   久恒接过丁总管颤抖递过来地帛锦,一时间被上面的内容炸得体无完肤,啪的一声从久恒手中掉落,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恨自己是皇室中人,自己是南朝皇帝。   他面临这一个艰难的选择,他一直知道权力是掩盖罪恶的华美外衣。只是没想到要面临这样一份选择,一边是南朝江山,一边是自己再创造一份罪恶。   “请陛下下定决心,这份秘密已经到萧若尘手中,他必须死,这份秘密才能永久的埋藏下去”,丁总管恳切地说道。   久恒抓起一叠奏折扔在丁总管身上,铁青着脸,发泄似的愤怒地大吼道:“为什么会这样?”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和萧若尘有关的人都要抹去,找到那样东西,才能保守秘密”,迎接丁总管地又是一阵狂骂,但他不在意,退出御书房后,脸色一沉,心中冷笑,就算你个奶娃娃不动手,萧若尘也必须死。   久恒阴郁地坐在台阶上,龙袍散乱,完全没有皇帝的威严,嘴里轻声喃喃,“朕一直的梦想是做个盛世明君,可没想到,这龙椅背后竟然是用这肮脏的协议得来,先祖啊,你为什么要让子孙后代承受这份罪业”。   。。。。。。   在久恒在皇宫怒气冲冲的时候,一个罩着黑色斗篷的男人行走在清冷的小巷,斗篷下的脸带着黑色面具,因为南朝偶尔会出现像这样穿着的游侠,倒也见怪不怪了。   一路上听到各种有关自己的传言,萧若尘更多的只是无奈地自我嘲讽,恐怕这世上没几个人再相信自己的。一切的事发生的太巧合,就成事实,几张嘴都说不清。   按血杀队打听的消息,向万圣使馆行去,留下一侍卫在丞相府接应,最危险的地方一定时候是最安全的地方。穿过几条小巷,扶了扶斗篷,躲过几处岗哨,出现在一处破败的小巷外。   一阵喊打的声音越来越近,一个衣衫褴褛、面色蜡黄、头发糟乱的瘦弱小男孩踉跄地向萧若尘扑来,一步跌倒在地上,手里拿着一小块很脏的馒头,后面追打着一群同样装扮的孩子,看着“来路不明”的黑衣人,很“明智”地散去。   萧若尘扶起小男孩,小男孩眼角的泪痣让萧若尘感觉有些熟悉,没有多想,将怀里的碎银塞进小男孩手中,在小男孩还在怔愣中摸摸小男孩的脑袋,转身离去。   “恩公,你叫什么名字?”小男孩怯生生地用着童音说道,小步地追了上来。   萧若尘本想直接走人,但听到这清澈的童音,忍不住回转身来。   噗,尖锐的物件入体,剧烈的阵痛让萧若尘深吸一口气,伤痛的眼神看向刚刚还很无辜可爱,现在却充满仇恨目光的小男孩,吃力地吐出一句:“为什么?”   ? ☆、被擒 ?  小男孩慢慢拔出匕首,静静地站在那里,身边出现了两个人。   “龙四,干得不错,有什么情报能比的上你们地头蛇”,凌义走近捂着胸腹疼的如虾似的萧若尘,冷冷地笑道:“没想到,最后你还是落在我手中,怎么样,软筋散的滋味不好受吧”。   “谢谢大人的厚爱,小人有一事请求,我妹妹死在了萧若尘手中,等事情办完,大人可否将萧若尘交给我,我要慢慢折磨死他”,龙四恳切道。   “这得看苏大人的意思”,凌义对这属下难得一见的耐心,“不过这次你办的很好,会给你嘉奖的”。   “谢大人!”   作为当事人,萧若尘无语,他们就这么确定自己没有反抗之力,虽然力量在不断流失,但还没到完全绝望的时候,别忘了风清是怎么死的。风清和他势均力敌,实际上是死在自己的疏忽大意上。   既然自己被发现,那他安排的血杀队也被发现了。萧若尘不断地告诉自己,越是紧急越不能慌。   萧若尘默默地调整姿势,一手摸向腰侧,一手捂着伤口慢慢半蹲,在外人看来是体力不支的正常表现。   “为什么?”萧若尘这句话是向那个小男孩说出的,他不明白这个小孩为什么要用那种仇恨的目光对他。   小男孩有点害怕地埋头,又将头颅高高抬起,脸上强装镇定,略有胆怯,持匕首的手颤抖地指着萧若尘,“是你,带着一群人杀光了我们村子里的人,杀了我父母,杀了我的伙伴,你是坏人”。   萧若尘很疑惑,想起来了,他见过这个小孩,记得他眼角的泪痣“我没有带人屠过村子,是罗裳门的人屠村,你有没认错人,是谁告诉你是我屠村?”   “我,是他们告诉我的”,小男孩支支吾吾地说道,就被龙四严厉的眼神打断。   “这位应该是“聚宝盆”的龙大掌柜,没想到竟然是万圣的奸细,你有一个妹妹叫龙玉吧。你口口声声说报仇,怎么当初你妹妹为你自卖的时候你不阻止,虽然是我没管好手下,但你妹妹被人□□时,你为什么不出手……”。   “够了,都是你,都是你,不是你我妹妹也不会死”,龙四歇斯底里地咆哮,这些年他一直认为是萧若尘害死了自己的妹妹,可他心里清楚,害死自己妹妹的凶手是他自己,可现在的富贵他放不下。   萧若尘嘲讽地笑道,“这就恼羞成怒了,失败的人从来只为自己找借口,至始至终,我从来没伤害过你妹妹,是你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妹妹。所以你才会一直注意我,在风舞蝶杀我的时候,是你抢走我准备在乱葬岗杀我,结果却没杀成”。   “萧若尘,我要杀了你!”龙四怒气腾腾地逼近萧若尘。   萧若尘勾唇一笑,“老天不收我,能杀我的人还没出生”。   就在此时,龙四和凌义与萧若尘只有半步之遥。   斗篷下的萧若尘精光一闪,一道光芒从黑色中迸发,急速地朝凌义涌去。出剑带动整个身体高高跃起,一脚横踢向龙四。   凌义第一时间感觉到危险,下意识地向旁边躲闪,一道剑光从凌义肩部带走一片血光,追击龙四而去。   没错,萧若尘的目标实际是龙四,先引开凌义的注意力,先解决实力稍弱的龙四。   龙四只感觉一股强力作用在自己胸口,瞬间将他的身体内四分五裂,想要躲避,却发现那道迸射的亮光出现在他惊恐睁开的双眼中,他的世界被这种亮光充满直至生命最后一刻。   萧若尘反手一剑,挡住凌义一击,反讽到:“怎么,绿帽还都带歪了,我真佩服你的涵养”。   “死到临头,还做口舌之辩,看招”,凌义鼻子一歪,将绿帽一稳,握刀向前劈去。   “哇,连兵器也这么有涵养啊”,萧若尘惊讶这把很像“忍刀”的剑,嘴角抽搐,这剑也不咋的。   剑是不咋的,可看使在谁手上,在凌义手中,这把剑就像长了眼睛似的缠住萧若尘。毕竟,在战斗经验上,萧若尘明显比不过凌义,而偷袭只有一次机会。   萧若尘的皮肤被剑风刮的生疼,在狭窄破败的小巷内,一切东西都可以成为萧若尘的利器。   发霉杂乱的干草枯叶被掀起在小巷内,瞬间遮住凌义的视野,小巷内残破的锅碗瓢盆只要能移动的都被萧若尘剑尖一卷,砸向凌义。   凌义愤怒地一吼,一股真气环绕全身,形成一道越来越强的龙卷风,漫天的乌云被刮散,绿帽子也刮没了,那小男孩也不知道刮哪去了。   凌义怒了,竟然把绿帽子刮掉了,叔可忍婶不可忍,这可是陛下亲自赞叹过的绿帽子。   凌义还奇怪地发现,萧若尘中了软筋散就跟没事人似的,难道中间有谁做了手脚?   深提一口气,追上奔跑的萧若尘。   萧若尘此时浑身发软,全身力气消失越来越快,感到虚弱无力。刚刚交战只有几分钟,对于萧若尘来说,太漫长了。疼痛和虚弱让他全身出着虚汗,每奔走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忍耐。   咬咬牙,和风清交战已经让他对死人没那么恐惧,对交战时的情绪控制力也越来越强。一路冷静地做障碍物,将凌义甩在后面,嘴角不自觉上扬。   萧若尘还没高兴起来,后方一阵强劲的旋风冲击过来,一下将萧若尘掀翻三百六十度,一口鲜血喷出。   萧若尘没选择躲开,也没办法躲开,借着这风势向前又掠了几步,在悬空那一刻,他看到了他和凌义之间的小巷被吹的干干净净,凌义怒气冲冲顶着个光头,煞是“可爱”。   凌义怒气一喝,将手中的刀脱出,明晃晃的刀画着光亮的圆弧曲线追向萧若尘,最后一刀钉在萧若尘面前不远的地面上,一块青石板瞬间从刀尖向四周延伸布满蜘蛛网状的裂纹,青石板和剑尖作用的部分化成碎石飞溅出去,扬起轻微的尘土。   萧若尘拼了老命的奔跑,在他看来,凌义他们不能明目张胆地南朝肆意,所以声势闹大越好。软筋散的功效已经发挥,沉重的让他使不上劲。一把横在萧若尘面前的刀,让身体惯力差点吻上了白晃晃的刀刃。   由于,刀的阻止,萧若尘停顿下来,呼吸间夹杂着杂音和血腥气。眼睛扫向旁边不知谁家收割的青竹竿,剑尖一挑,内力一送,一根根竹竿夹杂着破风之声飞向凌义。   本来他应该马上拔腿就跑,可是他却停了下来。   那一刻,时间就像静止一样,萧若尘连自己身上的伤痛都没感觉到,破烂斗篷下的萧若尘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冲向远方的青竹竿,使劲眨巴眼睛。   凌义摸了下自己的光头,咧嘴讥讽地一笑,因为他知道萧若尘实际已经外强中干了。对于这飞旋而来的青竹竿不甚在意,衣袖随意一挥,他的笑容凝聚在脸上。   青竹竿带着音爆声在空中不断旋转,引起空气气流的变化,眼睁睁看着穿破他的长袖,刺破了皮肤,绞碎他的内脏,穿过背部皮肤,飞射出去,爆出一片血雾。接着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每一根都在凌义不可置信中穿透了他的身体。   他的脸上仍有淡淡的笑容,激烈地冲击使他地身体向后飞去,血雾笼罩着他的身上,然后不甘、惊讶、愤怒地向后倒去。   萧若尘心里还是一阵不舒服,持剑地右手不住颤抖。他清楚自己当时在那种条件下,是不可能将凌义伤到。凌义却死了,死的莫名其妙,难道凌义就这么菜?   他必须离开这里,在军队未到达这里之前去和齐管家汇合,尽管他现在浑身无力,快到极限了。   就在他转身那一刻,一种危险的直觉让他的全身鸡皮疙瘩立起,金属般冰凉的质感贴上了他的脖颈。   阿九冷眼执剑,一掌将人打晕,一个公主抱带走。   在他们走后,白皎月蒙面出现,手里提着刚才被冲晕的小男孩,自言自语,“他们费尽心思抓萧若尘做什么?这其中定有什么关联?”   。。。。。。   粉尘飞扬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正在不是很平稳的道路上行驶。   马车并不华丽,但很宽大,够七八个人活动,外表看上去是一个商户的出行队伍。车轴轱辘转动,车门前一对小厮打扮的男女驾着马车,却比一般小厮更有气势。只是两人脸上神情严肃,眼中却满是笑意,憋闷不住脸显得有些红。   车厢内,中年男子腰系很怪异竟破了个洞的酒葫芦,一个看似年轻的女子正揪着中年男子的耳朵,恶狠狠地警告道,“死酒鬼,以后不许叫我白花花”。   中年男子非常温顺地答应道,“嗯,不叫不叫,我的耳朵,嘶,你轻点”,心里郁闷地骂道,死女人,再揪,我耳朵都没了,就叫你白花花,气死你。   “看在你认错态度好和我徒弟的份上,我就饶过你”。   “白花—”,中年男子很识趣地在女人的眼神威胁下收回要说出地话,“玥风怎么现在一直昏迷不醒”。   “毒寡妇的迷药,只是我们俩在和她交战时,内力雄厚没事罢了”。   “那她?”   “没事,玥风从小接触□□,这点毒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只是睡上几天”,白花庆幸道,“幸好毒寡妇没用上“毒寡妇”这种独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中年男子在白花耳边扬起了一个猥琐的笑容,“你要是中了毒寡妇,我会舍“清白之身”为你解毒的”。   “去你的,我找谁也不会找你,再说你舍得你那条命吗?”,白花白了一眼,嘴上恶狠狠的,心里却偷乐着,暗骂这人还有良心。   男人马上顺势要黏上来,痞痞地一笑,“当然,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人家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你个无赖,做你的鬼吧”,白花想把这黏人的家伙推开,可是这家伙还得寸进尺了,他知不知道她白花在金凤的名头,连鼎鼎有名的金凤太子见她都得像老鼠见猫一样。   一个颠簸,白花重心不稳跌进中年男子的怀中,男子取笑道,“白花花投怀送抱来了”。白花又羞又囧,连男子话中的话也没注意。   玥风眨眨长长睫毛,不适应光线慢慢睁开了眼,便看见自己师傅和酒鬼“深情款款”,那个“你侬我侬”,玥风揉揉可爱的眼睛,疑惑地看着那两位继续保持这动作的两人,忍不住问道,“师傅,你们怎么了?”   两人听到一声惊雷,迅速分开,两人眼神飘忽,谁也不看谁,只是那余光为何偷偷瞟对方呢?   一个粉粉的小脑袋从玥风怀里伸出来,纯良的双眼看向自家主人,又看看那两人,很疑惑地眨巴眼睛,粉嘟嘟的小肉爪搁着脑袋,似乎在思考什么人生问题。   二丫恹恹地打着瞌睡,捂着脸,天塌下来谁也不理,这俩天被嘲笑死了,好鸟报仇十年不晚。   摸摸小尘柔软的粉色茸毛,玥风伸个懒腰,贼贼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小手摸着下巴,心里噼啪地打着小算盘。   难道她那个“霸气”的师傅动凡心了?嗯,这样也好,以后就没人老是提着她的耳朵吼她了,这“女霸王”有人治了,嘿嘿。   不理那两个四处望风景的人,玥风宝贝地将萧若尘交给她的包裹打开,扑面而来地是萧若尘身上的那股清香,让玥风觉得一阵舒适。   玥风好奇地展开那个黄色的物件,震惊地定在那里,心里翻涌着不知名的意味。   看风景的两人被玥风手中的东西吸引,看见羊皮地图边角的彼岸花短暂当机,全将目光盯着玥风。   玥风缓缓说道:“这是尘哥哥给我的”。   白花轻声一句:“他姓萧”。   “墨帝守护家族?”中年男子接了一句。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瞬间发出感慨,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来对寻找墨帝藏宝图不抱希望,岂知它自己送上门来?   玥风焦急地要推开车门,白花却拉住她,严肃地说道,“我不同意你去,那里太危险了”。   推掉白花的手,玥风身上升起了一种难以言语的气势,“我一定要回去,我知道,如果我不回去的话,这将是我一生的遗憾”,跨上一匹马,烟尘滚滚离去。   “徒儿,等等老娘!”   ? ☆、“投案自首” ?  一张白色的通缉令从墙上飘飘扬扬地掉落,在地面展开,一双鞋踩踏过去,随之枯枝落叶将之掩埋。   南都的百姓因为风清的死显得群情激奋,这些日子却冷清下来,缩在家里不敢出来,也没人敢大张旗鼓地祭奠风清。   街道上龙家军和御林军巡逻,偶尔换岗时巡逻将领相互点头示意。   这几日的刺杀事件还让所有人心有余悸,很多祭奠风清的人莫名其妙的死亡,街道上偶尔发生造成毁灭性破坏的战斗,龙家军和新上任的丞相白杨的人也稀里糊涂地被刺杀了不少。   紧张的气氛压缩着南都的空气,在龙擎天和丞相白杨的压制下,表面还算平静。   胭脂巷里,一黑黝黝的脸,浓眉大眼的青衣中年男子端起了酒杯,愁闷地浅酌一口,“主人受了伤,主上被萧若尘杀死,只剩公主和我曾忠义了,赵国在南朝多年的布置功亏一篑。万圣的苏门也不是我这种小虾米能惹得,我只能尽量让南朝乱起来,才有机会”,一口饮尽杯中之物,男子笑道,“没想到,萧若尘竟然和墨帝藏宝图有关,若是有此藏宝图,那也不算很糟糕”。   。。。。。。   冰凉刺骨的感觉让萧若尘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萧若尘环顾四周的铜墙铁壁,自己躺在地上,想起那个挟持自己的黑衣人杀了凌义,然后自己就晕了。   萧若尘平静地坐起来,等待着将要来临的一切。   一个穿着普通蓝色布衣,梳着书生髻,背上背着一把长剑的普通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气息沉稳,功力深厚。后面跟着黑衣阿九,桃花眼,尖尖的下巴显得清秀。还有半推半就进来的久在云和久风流父子。   苏门对萧若尘的镇定自若有点小吃惊,也很满意,就像朋友聊天似的打招呼,“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苏门,万圣国师”。   其他人惊叹苏门何时这么好脾气了。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别拐弯抹角了。陈叔宝的毒是你下的吧,我们可以谈谈”,萧若尘对这种气氛很不舒服。   苏门竟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语气很平和,“萧若尘,你不必紧张,我不会对你怎么样。都怪那擅自做主的凌义,阿九已经解决他了”。   典型的笑里藏刀,萧若尘才不认为是那样的。   “解药,我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痛快,我只要墨帝藏宝图。你可以跟我回万圣,毕竟你是墨氏守护家族现在唯一存在的人。那里,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因为万圣凌氏实际是墨帝一脉”,苏门谆谆善诱,一手还掏出一个刺鼻的药瓶。   “成交,不过我怎么知道这药是不是真的?”萧若尘道。   “那你看着”,苏门诡异一笑,一把抓过久风流,将□□灌入久风流的嘴里,如破烂一样扔在地上,“看好了,□□单独服用时,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全身长满红斑,溃烂,满意了吧?”   曾经威风一时的小王爷哇哇直叫,在地上痛苦万分打滚,恨不得立即死去。久在云抱着自己唯一的儿子,不住地恳求苏门,磕地头破血流,苏门连眼皮都没眨。   在场的人听着惨绝人寰的尖叫,无不头皮发麻,对苏门不自觉地远离。啊的一声惨叫,久风流没有了气息,他的父亲为了他少受苦,亲手终结了他的生命,久在云瞬间变成老人,一夜白头,披肩的乱发遮盖了怨毒和毁灭,“你骗我,你根本没想过与我合作”。   说完,扑向苏门。   苏门轻轻一扫,久在云趴在地上,“弱者,你不配”。   “你,你是恶魔”,萧若尘好久才把字吐清楚,心有余悸。   苏门也不生气,将瓶子塞到萧若尘还僵硬的手中,“这不是你要结果吗?”   萧若尘拖着还有些麻木的身子接过瓶子,是在不忍心看那惨状,略微感慨,“总有一天,你会遭报应的”。   苏门像听到什么笑话,大声地笑起来,“要是苏某有报应,早就有了。这世界就是强者为尊,即使我肆意杀戮蝼蚁又怎么样?他们能杀得了我吗?你也别妄想逃,我在你身上下了毒,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放你一条生路的”。   萧若尘脸色白了白,捏紧了瓶子,又松开,淡淡一笑,咬牙切齿,“谢谢你的好意提醒”。   。。。。。。   龙擎天阴沉着脸听着属下的回报,竟然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那人的一点消息,不过想起今天收获的几十个人,他们都是萧若尘的属下,脸色稍微好转,向一直恭敬站立地王直下了命令,“通告,萧丞相党羽已被抓获,如果他不出现就杀了他们”。   对于武功内力高强的人来说,血杀队每个人的战斗力超出同水平的人几倍,本来和苏门的人经过一场恶战已经筋疲力尽,尽管血杀队是跟从陈叔宝从战场上下来的,也无法和军队对抗。就算修为再高,几百万军队耗也得把高手耗死。   龙擎天费了很大劲动用军队才抓住了他们,每次看到风舞蝶沉睡的面庞,他就一次次恨自己为什么不在她身边保护她?要是她醒来知道自己的爹爹已经死了,那该多伤心。   萧若尘潜进丞相府的密室,他看到了留言,他们遭到龙擎天的抓捕。   萧若尘有些遗憾自己来异世两年,什么作为也没有。犹豫了一下,亲笔写下一封信,将带血的那几页纸装进了特制的信封,将这个沉重的秘密塞进了古琴的暗盒里。   抱着琴,去做一件他想做的事,那一刻他想到了玥风,那个美丽的精灵,恐怕以后再见,她也认不出他来了。   龙擎天就这样看着他一生难忘的一幕,一个脸色苍白的男子出现在他的营帐里,神色疲惫,但双眼很清澈,身上没有带刀剑,却抱着一把古琴,淡淡一笑,却有着不同一般的意味。   “我来了,不知龙将军是否可以把我那些可怜的“孩子”放了,让我见他们一面,毕竟你的目标是我”。   龙擎天示意王直,不会儿,萧若尘看到了齐管家,双眼热泪盈眶。红着眼质问萧若尘问什么要来,萧若尘笑着摇摇头,在耳边轻语,“要是我没十足把握,我会来吗?解药给你,快去救宝爹爹。记住,走了就不要回来,我留给了你我们再见的信物,我会想办法脱身的”。   齐管家点了点头,拜别萧若尘,随王直离去。   帐内只剩下萧若尘与龙擎天,显得有点压抑。对于萧若尘的到来,龙擎天还是有点吃惊。   “听说你和风舞蝶要成亲,我特意挑了一件礼物,这是我特别喜欢的一把古琴,就提前恭贺你们幸福美满”,萧若尘心里有点酸涩地将古琴放在龙擎天面前,像没看到龙擎天质疑的神色。   “我怯懦,胆小,在感情面前有点自卑,从来没有告诉过那人我喜欢他,因为我怕我说了之后,连最基本的朋友也做不成”。   “对爱,我不愿去尝试,因为我根本分不清楚到底是爱还是一时好感”。   “不过,我现在非常庆幸自己的懦弱,我发现其实我并不爱他,就像一个长途奔走的旅人,看见一片虚幻的绿洲,他只是我心灵缺乏时的慰藉,曾经短暂的痴迷”。   “所以,我放下了,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   龙擎天没咋听明白萧若尘的自言自语,但他听明白了,萧若尘放弃追求风舞蝶,心里倒是松口气。   只是不同的理解,结果却是不同,或许龙擎天很久很久之后才能明白。   “如果今天来只是说这些要我放过你,是不是很可笑”,龙擎天一把抓住萧若尘的手腕,扣住他的命门,萧若尘便痛苦地皱紧了眉头,惊讶地说了一句,“你没有武功了?”   萧若尘苦笑道,“我人都成这样了,还能跑到哪儿?”   “那刚才你对他说?”龙擎天疑惑道。   “如果不这样说,他们会离开吗?我不想他们白白送命”,云淡风轻地谈笑着生死,连龙擎天也为之一滞,放开了手腕。   “你为什么要杀风清风大人?”   萧若尘轻抚着古琴,“答案不是告诉过你吗?你又不相信我,我知道我回来只有死路一条,可是我必须回来,不能因为我再死很多在乎我的人”,萧若尘转身对龙擎天“嫣然一笑”,“你要是还那么恨我,可以把我送给你们的古琴“粉身碎骨”,这样你就毁了我最喜欢的东西”。   “还有,记住一句话,小心当今陛下”,萧若尘转身离去。   这句话是龙擎天第二次听到,龙擎天一直不解,难道中间有什么问题吗?。   龙擎天也注意到萧若尘从进来就强调他最爱的古琴,特别是粉身碎骨四字加了重音,把玩古琴,也没发现什么,等舞蝶醒了之后再给她看看。   闭上了眼睛,有一份不安在他心中扩大,想着萧若尘离去时凄绝孤寂的身影,他就觉得压了块石头般难受。   ? ☆、轮回再启 ?  没想到他也有住进天牢的时候,视线穿过重重铁栏,他看到一个满面胡须遮面、头发蓬松松的怪人怡然自得地窝在那里睡觉,十分享受。   让萧若尘多看两眼是因为那犯人一只手和一条腿一半折断,手脚边沿按上了类似镰刀的东西,像一个机器怪人,一看就是个凶神恶煞的主。   能被关到天牢第三层牢房,绝不是简单货色。   萧若尘无意间与抬头的怪人对视,萧若尘心中骇然,糟乱的头发下双眼发白,明显瞎了。   可那一眼,却给了萧若尘一种心悸的感觉。   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不去想那个怪人。萧若尘想起今天那几张嘴脸非常讨厌,尤其那个白眉齐肩的太监。   三司谴责他犯下的所谓的“罪行”,咄咄逼人,连给他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就判他死罪。   经此一审,他是“奸臣”的定论已经板上钉钉。   什么是忠?   什么是奸?   萧若尘思索着。   风清是忠臣吗?很明显不是,可是他为什么成为忠臣,因为他被需要,就如有人被需要背黑锅,需要稳定民心。   若干年后,史书上会有浓墨重彩的一笔记载这位“忠臣”,人们建庙颂扬,而他自己会被批成奸诈小人会被人唾弃。   萧若尘觉得很可悲,历史就是这样,每个人的命运都会湮没在历史的洪荒中,何况他只是历史长河里一条小鱼。   捂住自己的肚子,萧若尘感觉腹中一阵绞痛,脸色越来越苍白,虚汗直流,手上青筋鼓起,身体虚弱无力,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疼痛还在一阵阵袭来,只想就此死去。   突然萧若尘感觉轻飘飘的,自己身体竟然变得透明,他看见了“萧若尘”的身体躺在床上,感觉不到痛楚,他也看见一个白眉齐肩的丁总管进入了牢房。   “萧大人,咋来看你来了”,白眉齐肩的丁总管低沉地跨入牢房,他最近很不开心,自从陈叔宝从他那儿盗走东西后,他在找陈叔宝,他想知道到底有多少人知道了那个秘密。   萧若尘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在丁总管看来是对他的挑衅,干瘪的脸皱了起来。   在丁总管叫了几次之后,他感觉不对劲。   上前将手放在萧若尘的脖颈处,心里吃惊道,“死了”。   难道有人捷足先登了?   萧若尘站在那里干着急,这个死太监,他是随便碰的吗?   丁总管环顾四周,除了仍然在睡觉的怪人,并未有任何异常,今晚的守卫一直在他监视之下,不可能有人进来,那只有一种可能,自杀。   略微沉思后,就算萧若尘要死,也不能算到自己头上,丁总管不明意味地看了萧若尘一眼就离开了。   那个怪人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呼呼大睡。   这时,萧若尘被一股力量弹回了身体,痛楚依然存在,只是没那么厉害。   陌生的脚步响起,一黑衣人粗鲁地把萧若尘扛上肩头,萧若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带走。   昏暗的天牢恢复平静,偶尔听到有人的打鼾声。   一双“眼睛”睁开了,仔细看是白色,没有黑瞳。那个怪人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起来。   没有一点声音,一个影子斜在被灯火照亮的墙壁。苏门没有看到萧若尘,但他发现了更有趣的事,于是,他走到了那个怪人的面前。   “你还没死”,苏门像谈天气一样随意,然后呵呵轻笑起来。   “苏老魔你都没死,我云戮怎么会死?”   轻飘飘的话语就像来自天上,让人分不清方向。   苏门双手相叉,嘲讽道,“没想到这么多年你一直像老鼠一样躲在这里,我还以为你死了”。   那声音传来,“你还不一样,我们都是同类人,你杀人如麻,我爱上不该爱的人,世间所不能容忍,可我们都活着”。   “是啊,我们都还活着,那些自诩高尚的人可却没我们活得自在”,苏门笑道,他对某些人非常讨厌,可对和他说话的人生不起厌恶,因为他们是同样的人。   “我会回去的”。   苏门的影子被越拉越长,突然停顿一下,又继续走了出去。   在苏门走后,又有两人从黑暗中现身,曾忠义对白皎月低声道,“公主,看来我们来迟了,那我们追还是不追”。   “你认为我们能从苏门手中虎口夺食吗?”两人消失在阴影中。   昏暗的牢房内鼾声依旧。   。。。。。。   月黑风高,正是杀人夜。   被抗在黑衣人肩上的萧若尘胃中翻涌,脸上纠结成麻花,这黑衣人是要他命啊。   黑衣人似乎感觉到萧若尘已醒来,故意颠簸跳上跳下,真恨不得把萧若尘颠散架的架势。   冰冷的夜风呼呼地往萧若尘耳中和脖子灌去,又痒又冷,萧若尘心里已经问候遍了黑衣人祖宗十八代。   黑衣人将萧若尘往地上一扔,冷冷地看着屋内。   一根灯芯缓缓变得明亮起来,让整间屋子渐渐显得光明和温暖,弱弱地投射到窗外地上。   “饿哟”,萧若尘被直接如沙袋扔在地上,遍趴在地上狠狠地吐起来,吐得七荤八素。   一盏油灯缓缓地在萧若尘面前光亮,整个屋子的光线也随之移动。   萧若尘看清楚了偶尔颤动的油灯下的那人,有点意外,“怎么是你?”   “看样子,萧大人似乎不欢迎本王,多谢国师,本王还特意准备和萧大人多亲近亲近”,久在云灯光下的脸是那么“亲切”,双眼浑浊,却闪着嗜血般的光芒,如吐信的毒蛇,眼中掩藏不住的仇恨。   萧若尘心里却在发寒,久在云看起来已经疯了。   是的,疯了,一个亲手了结自己孩子的父亲疯了,他多想将眼前的人碎尸万段,可是这并不解恨,他要他生不如死。   “欢迎,欢迎,小民乐意之至”,萧若尘真怕这头失控的野兽作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本王儿子久风流你应该认识吧,前几日他在梦里告诉本王,他很想萧大人,他说他对萧大人当年可是一见倾心,想见见萧大人,本王想萧大人也愿意帮这个忙吧”。   久在云露齿一笑,脸上带着“温情”,将油灯放在最近的烛台上。   在萧若尘眼中,那闪着生冷白色的牙齿让人胆寒,身体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小步。   双手连忙摆手道,“那个就不用了吧,萧某谢谢小王爷对我的厚爱了,可我并不喜欢小王爷,强扭的瓜不甜。再说,杀小王爷不是我,你找错人了,是苏门杀了你儿子,冤有头债有主,你找苏门去”。   “呵呵,本王儿子死了,你却没死,这不公平。如果不是你,本王儿子怎么会死,本王也不会亲手杀死他”,久在云悲伤举起自己的双手,一步步朝萧若尘逼近,空气中充满了窒息,“哈哈,为什么你还没死?你为什么还不死?为了不让你死在别人手上,本王决定亲手送你上路”。   疯了疯了,萧若尘背紧靠在墙上,在他靠上那一刻,一双手攀上萧若尘的脖颈,压得他呼吸困难,萧若尘艰难说道,“你不过是欺软怕硬而已,你不配当一个父亲。他就站在那儿,他才是罪魁祸首”。   “是,本王不配,本王杀不了苏门,可是本王杀得了你,本王要你为本王孩儿陪葬”。   久在云疯癫地大笑,手中力量越来越大。   苏门讽刺看着这戏剧的一幕,越来越有趣味,这荒唐的报仇请求,这荒唐的一幕。   碰,苏门一掌拍飞刚刚还发疯的久在云,狠狠撞上屋子里的物件,烛台瞬间破碎,油灯咕噜噜地滚动,油洒在地上,火苗蹭蹭地往上升起。   “苏门,你们串通好了谋害本王孩儿,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帮你杀了萧若尘,你就放我一命,你这个魔鬼”,久在云红着眼,一夜白发无风自起,脸上污秽不堪,身上破烂,发疯地冲向苏门。   结局可想而知,久在云挂了,在苏门随意轻轻一指下,狰狞地倒下,嘴里仍眷恋不忘“本王”,皇室的尊严,终于像回男人“壮烈”地死去。   热滚滚的火苗吞噬了久在云,吞噬了小屋,结束了久在云野心勃勃的一生。   “你为什么要亲手杀他们父子,他们这么好的狗,给你看门也挺好的”。   清晨,清净萧索的街道,萧若尘不紧不慢地跟在蓝色布衣的苏门后面,说着无关紧要的话。   苏门面无表情地继续前行,“我喜欢,你没看见久在云那生不如死的表情,我很享受,我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将别人最在意的东西摔碎,那很美好。而且,我最不喜欢养狗,尤其是怀有二心的狗”。   “你真是个变态”。   萧若尘心里啐了一口,只是不知道自己竟然能平静地和这个变态走在一起,“胆子”越来越大。   苏门在一处平整的墙前停下了脚步,将视线让给了萧若尘。   萧若尘浑身颤抖,因为他看见墙上一张黄纸上的话,关于对他的判决,他心底突然恨了起来。   整个南朝能用黄纸书写告示的,只有代表皇室。   他并不是恨皇室,而是恨命运,没人能逃出的命运。   “千刀万剐,对你这样的奸臣算是轻的。你可能不知道,出来指证你,给你背后捅刀子的人是曾忠义吧”,苏门幸灾乐祸地说道。   萧若尘手指僵硬地将告示撕了下来,“你的目的达到了,南朝再我的容身之地,呵呵”,萧若尘自嘲地笑了起来,徒手撕碎了告示。   “你只有跟我走,才能免于灾难,也只有跟我走,你才能活下来。用你手中的藏宝图,拿出宝藏,开创一代盛世,到时史书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苏门诱惑道,世上没几个人能摆脱权势的诱惑,特别是萧若尘这种身陷绝境的人。   萧若尘自顾自地向远方走去,他记得那个方向是将军府,拖着脚步,衣袍扫过地面。   他自嘲,因为那个秘密,那个阴谋,为了南朝江山,那幕后之人竟迫不及待给他那样“光荣”的死法,在萧若尘印象中,好像叛国大奸大恶之人才用。   不知道,龙擎天知道那个秘密后,还能这样对南朝这么忠心耿耿?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彩旗招扬,人山人海,红花满天,喜气洋洋。军士开道,十里红妆,花轿临门,踢轿门,新娘进门,男俊女俏,天生一对。   今天谁都知道是南朝军神成亲的日子,热闹的气氛冲淡了南都前几日的冷清。没人知道,在一个角落,本该在天牢等死的萧若尘却在那里平静地看着。   “你难道不觉得那很刺眼,”苏门指着一脸幸福地龙擎天,“你曾今喜欢过风舞蝶,你眼睁睁看自己喜欢的人嫁给别人,那原本属于你的东西变成了别人的感觉,那不是很难过吗?你可以让这些刺眼的东西消失”。   “没兴趣”。   “……”   苏门诧异地跟上萧若尘,他诧异的是萧若尘从头到尾看似在他的掌控中,可实际上是萧若尘在牵着他的鼻子走,眉头不由轻皱。   漫天的红花,喧闹的背景,萧若尘感觉很累,很累,只想这样静静地走下去。   他觉得很孤单,只剩下他一个人。   萧若尘走进了花雨中,他发现自己渐渐透明,灵魂状态下的他竟然身穿红衣。那一瞬间,他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画面,桃花树下,那人回首,竟然是穿心刺骨的一剑。   时光带走曾经的刻骨铭心,命运的交易,注定生生世世的遗忘,时光的残酷,不留人,只留恨。   ——————第一卷完————————   ? ☆、雨中盛放的红莲 ?  阳春三月,细雨蒙蒙,淅沥的雨丝似上天的眼泪,打湿了绿树红墙。   细语呢喃间,青石板上。   一个人,一把红伞,一袭红衣,说不出的肆意风流,宽大的袖口绣着大朵莲花,更显妖娆。   蹭蹭的蹚水声急匆匆地飘过,一位体贴的丈夫正用着自己的外衣遮着怀中娇羞的妻子,两人雨中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凌尘忍不住停了下来,若有所思。   感受着红伞上细语,跳动,暗叹自己伤春感秋,他还有正事要办。   那人应该就在附近尾随,准备下手。   心中冷笑一声。   也不枉他花费了一个月引他上钩。   潋滟流转的双眸忍不住笑意,充满森然的味道,白色轻纱半遮面,如画中仙,却是个男子。   清水镇,顾名思义,很美的一个小镇,可却是万圣国最繁华的几个地方之一。   这里以山水闻名,清水山水甲天下之称,达官贵人,腰缠万贯的富人喜在此定居,这里也繁华起来。   一个月前,凌尘追踪“画眉”至清水镇,男扮女装并以“红衣”之名成为追月阁花魁,开始引诱计划。   不愧是“天下第一采花贼”,官府通缉十余年,连根毛都没有抓到,凌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画眉”引得现身。   “画眉”人如其名,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唯一知道他特别喜欢作画,喜欢在jian *杀的女子尸体上作画。   传说中“画眉”很喜欢穿红衣而又自命清高的女子,在追月阁的一个月凌尘可是做足了戏,还真想不到他竟会上钩。   走走停停,雨渐渐大了。   找到一处歇脚的破庙,收起红伞,跺了跺脚,拍拍身上的雨珠,好奇地观察着破庙的神像。   厚重的灰尘,破烂的帷帐,怒目圆睁而残存一丝威严的神像,倒挂的白丝,地上糟乱的枯枝干草。   突然,他闻到一股清香,很甜很腻,面纱下的脸笑了。   身子顺势软软的倒在地上,有点硌人。   白色的雨幕里出现了一个人,挡住了庙门口大半光线,脸庞由模糊转为清晰,黑色的影子越来越短,抬头看见神像,发出嗤笑声。   “画眉”随手扔掉身上的蓑衣,露出白衫,略显得精致的五官,苍白的脸,很年轻,或许见到他的人都认为他是大户人家的贵公子,不可能将他和恶名昭著的“画眉”联想在一起。   他的眼神很温柔,就像看着多年未见的情人,蹲下身子,轻轻地抚摸着凌尘的脸,小心翼翼地将面纱摘下。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   “画眉”的手不自主地抖动,内心对造物主的神奇发出感慨。   皮肤白皙,女子般娇柔精致的容颜,眉心的红莲增添了一份妩媚,就像一团充满生命力的火焰。柔弱而顽强,弯弯的柳叶眉显得主人的柔顺,一身红衣衬得妖娆。   沉睡下的他说不出的可爱,那份眉宇间的英气巧妙地被凌尘化妆掩盖。   “画眉”内心翻滚着,双眼中竟没有yin*欲,温柔地抚摸着那张脸,   “太美了,没想到我画眉有一天竟然能碰上这么美的女子,这该是天下第一美女也不为过。   你的美,让我既想好好疼惜你,又想毁掉你。   不过若是在你身上作画,那该是多么美妙而尽兴的事。你也应该很荣幸,因为你,我打算收山了,世上将再也不会出现“画眉”这个人。   所以,作为我的收山之作,我一定会很努力,让全天下的人看到我的画作出现在最美的女人身上。”   凌尘心里咬着牙,冷笑着,忍着那双咸猪手的恶心。   “从哪儿开始呢?”画眉自言自语道。   咸猪手顺着凌尘的脸脖子一路向下。   吱的一声,顺着到腰带的手停了下来,画眉朝神像一瞟,神像依旧怒目圆挣。   一只灰色的老鼠摇摇晃晃走了出来,看到画眉恐怖的眼神,缩了缩脖子,使命地哆嗦。   一人一鼠相互对视短暂的一瞬间,画眉皱着的眉头揪了起来,他感到一股危机,却不知来自哪里。   在画眉的感知中铺天盖地的白色银光向他涌来,无数细线冲向他的身体,多年的经验让他在生死关头做出了正确的反应,身形急退,向地狠狠地跺了一脚,扑向银光的另一侧。即使他身法巧妙也中了一根银针,吃痛地倒在地上。   他发现,原来倒在地上任他宰割的“女人”正冷笑着看着他,就像高高在上的帝王看一个蝼蚁。   “你是谁?”画眉丢掉手中的银针,身上传来麻麻的感觉,又瞬间不见,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杀你的人”。   声音悦耳而富有磁性,十足的男子的声音。手中握着红色的伞一步步向画眉逼近。   画眉这一刻这有一个念头,逃,因为眼前的这个漂亮的男人给了他危机感,一步步地在凌尘地逼视中退出破庙,镇静地说道,“你竟然是男人,长得像女人的男人,不男不女。啧啧,真可惜!”   “你这人真是没礼貌!不懂礼貌的人我向来毫不客气。”   凌尘缓缓撑开红伞,雨中与画眉对峙,笑的如此妖艳,连画眉不可避免地一愣。   “从亲手杀死自己心爱的人的时候,我就没想过我的下场,因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一只狼毫出现在画眉手中,带着劲气行云流水般挥动,荡起白色的雾浪,凌尘只感觉一阵冷风,冰寒刺骨。   凌尘动了,哧,画眉眼中出现一道竖光,他看见红伞非常具有美感地飘向空中,一把剑与他的狼毫交织在一起。   此时的他们就像两朵莲花,一红一白,在雨中盛放。   画眉挥斥狼毫,意境深远,他的招式就像是在作画。凌尘的剑似与他共舞,多么美轮美奂的画面。可是,剑气横生,招招致命,春泥上躺着残破的花朵,似在控诉两人的辣手摧花。   铁毫银钩,如果凌尘没猜错的话,画眉的真是身份就呼之欲出。   传说中风靡的万圣美男子,擅长丹青,却不想被心爱的女子背叛。   而那女子死的时候,尸体上画着一幅美丽妖艳的画,那个女子叫画眉。   一道劲气扫过凌尘的下盘,凌尘凌空飞跃,剑气直斩画眉的头颅,画眉回首一个侧身,躲过凌尘。狼毫脱手,向凌尘心脏刺去。咔,狼毫被撞飞,凌尘继续向画眉近身,与接住狼毫的画眉缠斗在一起。   对于凌尘来说,身体的任何部位都是兵器。   拳打脚踢,凡是用的上的方法都上,招招都招呼画眉的要害,碰,趁他下盘不稳,一脚踢向下面。   画眉弓着身子脸色苍白的后退,怒火冲天。   “啧啧,竟然躲过去了,我真不是故意的”,说着摆摆手,潋滟的眼显得很囧,露出很腼腆很懊恼的表情,更是让画眉气恼。下一刻,凌尘动了,足尖一点,一剑朝他咽喉刺去。   画眉一跺脚朝后退去,冲击气流在俩人脚下形成一条沟壑。   画眉转念,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要逃。可他却发现自己身体的异常,他感觉身体力量在流逝。   他开始感觉恐惧,大骂,“你卑鄙!”   凌尘提剑,“哎哎,我纯洁的宛如小白兔,如此善良,你这人真是无礼,注定你今天饮恨了!最后一圈咯!”   说话间,突然,凌尘的剑撞上狼毫,啪嗒一声,手中狼毫断成两截。   他开始逃,他自信自己的速度,这是他十多年逍遥法外的自信,他逃过了一次又一次的追捕。   突然,无数刀光笼罩画眉的身躯,让他应接乏力,分不清世间黑白。   一道虚影刺进了他的心脏,鲜血如泉涌。   凌尘执剑,墨发轻舞,红唇轻启,“结束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竟然是莲华。。。。。。。”   凌尘打断他的话,“可有临死感言发表?”   红色的血染红了他白色的衣襟,忽然,他一手抓住刺向胸口的长剑,凄凉地笑了,像个孩子似的哭泣起来,嘴里发出咯咯嘶哑地声音,仔细一听竟然是“画眉”。   画眉   眉儿   这是你给我的报应吗?   那个梦魇缠绕了他十多年。   他不是没心了吗?可是,他为什么会心痛?难道是一剑穿心后的反应,原来他一直没有忘记她?   “眉儿,为什么你要背叛我?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我对你那么好,可你为什么连个正眼也不瞧我?我付出了为什么没有回报,为什么你不爱我?既然不爱我,为什么不从我的世界退出?”   “到底我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   “你竟然爱上别的男人”   “眉儿,还记得我替你画眉吗?我永远忘不了,你很美。我更忘不了,在你嫁给那个男人那天,你穿着嫁衣,永远躺在我的怀里,永远都是我的新娘,我在你尸体上绘上永远属于我的印记,你只属于我”   “可是,我发觉我并不开心,我好像做错了什么?”   凌尘忍不住讽笑,“你的错,就是不应该把自己的痛无辜加注在别人身上,你恨天下人,却不该伤害无辜的人,或许当初画眉离开,就是受不了你的那份偏激。”   一把剑抽出,鲜红的血喷出,画眉脸上却有一种解脱,嘴里的话已经听不清楚。现在的他就如天地一个浮萍,渺小无力。   模糊间,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红色身影在翩翩起舞,手想抓住那份美好,却无力地垂下。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痛苦地忏悔,眉儿,对不起。   往事如烟纷纷扰,死亡那一刻的白,明白今生最爱,早毁于自己的疯狂,只剩下死亡的洗礼才能的救赎。   一张雪白蚕丝娟擦过剑身,随风翩然落下,遮住画眉忏悔的眼,鲜红血渐渐染红了白。   “为什么要由爱生恨,既然爱了为什么要生恨,我不懂,可能只有我爱上一个人才会知道答案吧!”   破碎的花雨漫天飞舞。   鲜红的伞,缓缓旋转飘落,白光入鞘,红色身影行走于薄雾中。   ? ☆、爱美人的青羽公子 ?  雨停了,傍晚的清水镇显得很宁静,空气中弥漫着泥土青草夹杂的芬芳。   几声狗吠声打破了寂静,似知晓远方的客人来临。   花街柳巷,青楼佳人,醉生梦死,只为寻欢作乐,古往今来从未消弭的行业,依旧灯火辉煌。   凌尘没有丝毫留恋,因为他在这里感觉到了悲伤。   相比于花街柳巷,其他街道都显得空旷,偶尔看见卖夜宵的人,灶膛里总是燃着温暖的柴火。   街道两旁昏黄的灯笼迎接着客人,刚下过雨,映在地上一片黄晕,分不清是水凼,还是干爽的地面。   凌尘站在一家酒家前,闻到了酒的醇香,他闭上眼吸了吸,明艳的脸有意地望向某处。   “跟着我这么久,还打算不出来吗?”凌尘早已察觉有人跟着他,虽然没有恶意,但总觉得不爽,饶有兴致地摸摸下巴。   “既然你不出来,本来我打算请你喝一杯的,那就算了”,头也不回进了酒家。   暗处的某人早已经被凌尘那张脸迷得找不到北了,当他在破庙打算英雄救美时,却被凌尘是男人的事实劈的里嫩外焦,可还是抵不过美人的诱惑,悄悄地跟上来,没想到被发现了。   一听美人不理自己了,某人急了。   凌尘微眯着眼看着眼前眼冒红心的男人,虽然他一直对自己的外貌很满意,但是他也受不了一个大男人全方位的扫描,还嘴里一个劲地嘀咕妖孽啊妖孽啊。   这男人从破庙就跟着他,还放了只小老鼠,差点破坏了他的计划,他有什么图谋呢?   要是某人知道凌尘的想法,哭都哭不出来,啥放小老鼠,某人很怕老鼠,要说图谋,某人就是喜好美人而已。   见美人不理自己,自顾自地端着酒杯自酌自饮,举手投足之间隐隐透着贵气,慵懒的神情,某人有点紧张。   憋了一脸笑容,抓手挠耳,讨好地说道,“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摇着青色折扇,自我感觉良好地将飘逸的头发往后一甩,“本公子乃天下第一风流公子青羽是也,兰州人氏,尚无婚配。在下来清水多日,苦于良辰美景无人共赏,不知在下可否邀姑娘同行”。   “我是男人”,凌尘瞪了一眼青羽,翻了翻白眼。   哇,美人瞪他了,好有风情啊,青羽不觉得看愣了,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美人追到手,谁有知道他是不是男人?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姑娘我就有种一眼万年的错觉,你知道吗?就是那种一看到你就觉得今生非你莫属的感觉”,青羽自我感觉良好地陶醉,不忘自恋一把,“你别不相信!当我第一眼看到姑娘时,就发现,姑娘就是黑夜最闪亮的星辰,在极夜里发出璀璨的光芒,在茫茫人海中,无论你走到哪里,只留下你的颜色。你太美了,美得让我自惭形秽,美得让我晕眩,让我感觉若是不能与姑娘对饮一杯,是三生三世的遗憾,若是错过,我会觉得不可饶恕地罪恶,我会思念后悔的痛彻心扉------,你明白吗?虽然我不够优秀,但是相信我,我会照顾你,关心你,爱护你,------”   说完,单膝跪下,青羽手捧一束鲜红的苦情花,脸上无限温柔,“三千六百病,相思病最苦。这苦情花就是青羽对姑娘的爱,自从那日,在追月阁看到姑娘红色身影,整天茶不思饭不想,所以本公子决定—今生—非你不嫁”。   “够了!”,凌尘额头青筋冒起,太阳穴忍不住直跳,无名火直冒,满头黑线,加瀑布汗,这家伙差点让他五年修来的涵养丢地一干二净,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再告诉你一次,我是男人”。   青羽委屈地拽上凌尘的衣袖,“难道你嫌弃我了吗?我就知道你嫌弃我,你不要我了,呜呜”   凌尘很郁闷,这话咋说得他抛弃他似的,有这么倒霉的吗?这万一让别人听去了,那还了得,使劲地把青羽从自己身上扒下来,可这家伙就往他身上蹭,凌尘感觉自己某个部位被袭,一巴掌朝青羽拍去,而那家伙站在不远处,手中苦情花不知扔哪去了,不正经地捂着嘴作惊吓状,“胸是平的!我的天啊,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哇,谋杀亲夫啦!”一杯花酿夹杂着内劲向青羽飞去,一身青衣回转,巧妙地将酒杯握在手中,伸出舌头舔舔,粉嫩的舌头卷起佳酿,不忘品味一番,“美人好酒!”   “谁是你亲夫?”翻了个大白眼,凌尘仔细看了看青羽,一身青衣,腰间斜插着一支青色的玉箫,挂着紫色的流苏,青色绸缎将前面的头发随意束起,外貌虽不似凌尘的妖娆,自有一番韵味,凌尘想到了竹子,这家伙一身绿,也挺配的。只是这家伙能不用那痞气的笑容看着他吗?笑里还夹杂着邪气,深深破坏那份清雅的气质,简直就是个闷骚的狐狸。   “当然是我咯”,青羽注意到连凌尘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笑容,看美人没发怒,小心挪挪,爬上桌子,俯视凌尘,露出雪白的下巴,锲而不舍着他的大业,“我想,我们前世,嗯,在前世,不不不,生生世世,不知道从哪世开始,我们缘分开始,你爱我,偶也爱你,我们山盟海誓,你我红尘作伴”,青羽一本正经,深情款款,眼神真挚地肯定,“你是我的爱人”。   呕,凌尘扶着额头,青筋直跳,他想吐,他不要什么涵养了,这家伙摆明是来恶心他的,他要杀了这家伙。   突然笑了起来,青羽觉得一阵晕眩,看凌尘额头的红莲鲜活起来。满上一杯酒,凌尘白嫩的手举杯递到青羽唇前,彼此之间充满的暧昧的气息,“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讨厌?”   看着凌尘明艳的笑容,闻着酒香,青羽却感到危险,这美人不会想杀他吧?   “木有木有,怎么会觉得我很讨厌呢?只是我知道为什么?以前我喜欢的小花小草长大了就不喜欢我了,我真的很令人讨厌吗?”青羽连忙摆手,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小花小草是谁?”凌尘忍不住好奇。   青羽很白痴高兴地笑起来,“我家的那只白猫和威武将军”。   噗,凌尘盯着青羽,确定他是否被怪物附身,还是本来就是这么二,“别告诉威武将军会是只狗?”   “你咋知道呢?你太聪明了!”青羽激动地抓住凌尘的手,却被凌尘挣脱,抓住那杯酒。   “你真有趣!”   这人若不是天生神经大条,就是爱演戏的家伙,滴水不漏,不过,看来他是后者,幸好他没恶意,否则凌尘不介意早点了断他,只是和他相处真是太折磨人了。   青羽饮尽杯中之酒,眯着眼回味,“此酒就如美人,美人对我太好了,我决定了,以后一定好好对你,绝不辜负你对我的爱。美人你知不知道你好香啊,比我家丫鬟还香,你用的是什么香粉啊,改天我回去一定给我娘买一份,免得爹娘老说我是个不孝子”,青羽只觉得头悬目眩,“嘿嘿,美人有啥尽管和我说,别皱眉,别用那么凶的眼神看我嘛,我错了还不行吗?这东西送你,偷偷告诉你,这是给我未来儿媳妇的,那个很重要哦------咦,你咋变成两个,三个,别晃了”。   碰通,啪,青羽倒在酒桌上不省人事,昏迷了过去。凌尘把玩着手中的玉佩,上面有一个“青”字,青羽青羽,铸剑山庄皇太子,青云老庄主唯一的儿子,他出现在这里,是否表明父皇在向他敲警钟了呢?铸剑山庄怎么可能自作主张来示好?   自嘲地笑笑,父皇是怎样的人?他这五年来还不明白吗?   系上面纱,脸上恢复清冷的模样,冷冽而疏离,就像戴着个面具,似乎世界没有人能靠近他。他又是来自地狱的罂粟花,美丽却有毒,容易让人沉醉。   一个鬼魅的身影朝凌尘单膝跪下,“老主人指令,请少主即刻回圣城”。   “嗯,”淡淡地回声,黑衣人像烟似的消失,远处传来越来越近的马蹄声。   俯身靠近昏迷的青羽,轻声道,“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否则------,还有不许叫我美人,我叫凌尘”。   瞟了眼被他弄的昏迷的酒保,轻飘飘地放下一锭黄金在柜台上,一甩袖,翩然离去。   在凌尘离去后,本该昏迷的青羽睁开了双眼,不似刚才无理取闹地痞气,眼中闪着精光,心里轻声道,“希望你也不要让我失望,今天只是我的试探而已,我的皇子殿下”,又闭上了眼。   一个黑影无声无息地看着昏迷的青羽,打开一个瓶子在青羽鼻子下晃晃,瞟向凌尘离开的方向,又消失无影无踪。   ? ☆、你是谁?我又是谁? ?  细碎的铃声敲醒了黎明的美梦,在寂静的街道显得很突兀。   朦胧薄雾间,一顶轿子像一把巨大的黄伞飘落地面,华贵无比,下落的瞬间,四个黑衣大汉稳稳抬起轿子向地面滑落,落地无声。   轿子四周黄色红花镶边的帷幕长长垂下,竟全是昂贵的金丝绸,末端系有铃铛,落地时发出叮当脆响。   凌尘静静地坐在轿中,如老僧入定。   火红色的外袍,开着几朵妖艳的彼岸花,四爪金龙盘绕,显得霸气十足。   黑色玉冠将半数头发高高束起,几丝刘海下,是一张遮住半张还有些稚嫩青涩的脸的白色面具,额角和脸庞的面具上刻有鲜艳的彼岸花,只露出薄薄的红唇和光洁的下巴。   腰上一边系有彩色的流苏,另一边挂着一把很漂亮的匕首,约六寸长,上面有七颗宝石点缀。   凌尘的心理并不平静。   这是他第一次见他的母妃,有点忐忑。   不知道她是不是他所期盼的。   五年前,当他醒来的时候,他就觉得他不一样。   一个躺在床榻上十年的皇子醒来之后竟然能识字,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真是躺了十年吗?为什么对很多东西,他不会像刚出生的孩子那样,觉得陌生,相反,他觉得似曾相识。   有时在梦里,他看到了一个很强势的小女孩,要他抱她,她是谁?我又是谁?   脆耳的叮当声忽然停了,凌尘听到一个男人中气十足的声音。   “奉陛下指令,下官来接小皇子殿下,恭迎殿下!”   “将军辛苦了!”   黑色铠甲的将领听到轿子里传来的声音,威严中透着疏离,却给人亲和之感,对轿中人的好感添了一份,打了手势,两批甲士护卫在轿子两旁。   轿子中又传来声音,“将军是何人?现供职何处?”   “下官萧遥,在京畿负责保护皇城”,萧遥恭敬地答道。   “你是镇国大将军萧允的独子,三岁学武,十三岁成为武状元,被父皇钦点为将军,可你却说建功立业才能名副其实,独自一人从军,打得赵国落花流水,我说的可对?”凌尘对着人有着欣赏,不知道是否和传言中一样。   “多谢殿下赞扬,萧遥只是仗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罢了”,萧遥骑在马上却频频出汗,他注意到了凌尘说我,更是有种受宠若惊地感觉,他也猜到这可能是拉拢他的手段,或许他不知道凌尘只是不习惯用皇家的自称。   “好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愧为将门虎子,我非常钦佩你的父亲,可以说,你们萧家是我们万圣国的万里长城”,凌尘不吝啬地夸奖,让逍遥升起了一种自豪,只是他明白,却没有表现出来,心中对这位沉睡多年醒来的皇子更加敬重。   只是这一刻,萧遥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大喝一声,“列队,准备战斗”。   黑色的箭矢就像飞蝗过境,铺天盖地飞向同一个目标,凌尘的轿子。甲士竖起高高的盾牌,密集地将轿子围了起来,黑色的箭矢射在盾牌上,又高高地弹起。一个甲士不小心中箭,便感到手脚麻痹,心脏加速,脸上涨红,高呼,“箭上有毒”,接着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另一甲士马上将空缺补上。   萧遥吃力地挡着箭矢,沉重的长刀在他手上虎虎生威,他不禁望了望凌尘那边,眉头越皱越紧。   他发现不寻常的地方,抬小皇子殿下的四个轿夫从遇袭到现在,连个表情都没变过,似乎一点都不紧张,萧遥真想骂娘,有这样的护卫吗?   很快,萧遥的脸色变了,他松了口气,他看到很多持箭的黑衣人的尸体从隐蔽处抛出,还有许多黑衣人溃逃,又有许多穿着和那四个轿夫同样衣服的黑衣人跳出,清扫很快进入尾声。   从头到尾,那位皇子殿下从没动过,似乎对刺杀早有预谋,不禁对凌尘又高看了几分。   骑马靠近凌尘,忍不住关心问候一声,“殿下,属下失职,让殿下受惊了”。   “无妨,你先让开”。   萧遥还没明白什么意思,他发现一直做僵尸的四个轿夫竟然动了,四双眼睛都紧张的盯着前方,似乎前方有什么东西威胁到他们。   萧遥朝前方看去,他看到了一条黑线射向凌尘,那是一只黑色箭矢。   箭矢太快,连凌尘也感觉到威胁,他屏息以待。   高速旋转的箭矢冲进轿子中,四个轿夫并未阻止,但可见他们的担忧。   轿子中,凌尘直直躺下,箭矢带起的风声呜呜从凌尘的脸部飞过,一丝长发被截断,穿透了轿子内的木板,嵌在后座的钢板上“嗡嗡”作响,抬轿四人不可遏制地向后退了两步。   好俊的箭法!   凌尘拔起箭矢,一脚到了甲士之前,他看到了一个蒙面持弓黑色的身影立在飞檐之上。刘海半遮住灿若星辰的眸子,长发飘飘,如丝绸般柔美,修长的腿,略微凸起的胸部,是一个女子。   “不知姑娘是何方神圣,可否与本宫一见?”凌尘勾唇道。   “夜罗刹”,冷冷地声音带着肃杀。   夜罗刹,杀手天榜第一的杀手。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看来皇兄真是看得起他。萧遥听到这个名字后,立即下马捉刀立于凌尘身前,另一只手紧张地握拳。   一听到这个名字,萧遥开启全身戒备,鹰眼一凝,盯着屋檐背弓的长发飘逸女子,心中竟然隐隐有一丝敬畏,这是下位者对上位者的敬畏。更是这个叫“夜罗刹”的女人在五年前,不知发了什么疯,疯狂追杀国师苏门,震撼了整个万圣。   这样一个恐怖的女人现在竟然出现在这里,她有什么目的?   凌尘心里感动,继续打量着她,她也打量着他。据情报上来说,万圣国的小皇子刚刚苏醒,沉睡十五年,传说中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如今看来,却也可靠,虽然看不到全貌,光是那一身风骨,还真是个妖孽。只是不是才苏醒吗?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武功,难道?   当凌尘双眼对视她时,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那双眼中充满着狂傲。凌尘心中抽痛,似乎似曾相识。   心口绞痛无比,疼得凌尘面具下的脸扭曲起来,身上发着虚汗,就像一把剑在心口绞动的感觉,冰冷,撕裂。   为什么他会不明缘由的心口发痛?   这种熟悉的感觉似乎曾经有过,可是为何看不清迷雾下的真相。   萧遥大惊,扶住身体下滑的凌尘,眼睛喷火地瞪着夜罗刹,“妖女,快把解药交出来,否则让你横着来,竖着去”。   原来他以为凌尘中了夜罗刹的毒,凌尘拍拍萧遥的手,摇头示意,面具下潋滟的双眼望向那随时可以被风吹走的女子,“你到底是谁?”   “夜罗刹!记着,你的命是我的,来日我再来取”,转身离去,她受不了那个人的眼神,似乎有什么不受她控制。黑色长发舞动,遮住不明情绪,沉眸,心中道,“五年了,尘哥哥,你在哪里?你的小风儿长大了”。   “大胆!给我捉拿妖女!”萧遥大喝。   “将军,我没事,走吧,父皇等急了”。   凌尘复坐在轿子中,左手拉开衣襟,在他的心脏那里有一处胎记,似一道剑痕,很少人知道。今日却痛了起来,就像在铭刻什么。   喃喃自语,“我是谁?”   “那个女人是谁?五年来,我还是第一次失控。师傅们告诉我,作为王者决不能放过脱离掌控的东西,夜罗刹,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   血红色的宫门缓缓推开,一声吱嘎声犹如遥远的叹息,尘封着历史的尘埃。   万圣皇宫共九道宫门,如今只是其中一座,也是最宏伟的。   凌尘走在皇城的中轴线上,感叹壮丽宏伟的皇宫景象,金灿灿的地面显得富丽堂皇。   这里是他醒来的地方,他却还没来得及在这里生活,就不得不离开。   他进入了大殿,看到了九根盘龙柱子,皇座上端坐着一个人,于是他单膝跪下。   ? ☆、祸端将起 ?  “父皇圣体金安!”   “免礼!”大殿上传来威严而冷冰冰的声音,回响在空旷冷清的宫殿中。   这是凌尘第一次正面见万圣皇帝,他的父皇。   “听说来的路上遇到麻烦了”,淡淡的语气并未有作为父亲的气愤。   红唇一勾,“只是几只小跳蚤而已,已经解决了”。   万圣帝凌天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培养的孩子,心里很满意,只是这还不够,“尘儿应该知道向你下手的是谁?尘儿要怎么做呢?”   “父皇又是怎么想的呢?”凌尘又把皮球踢回去。   “呵呵,你翅膀渐渐丰满,只是还不够,你不够无情。作为皇者,你学的还有很多,不要让父皇失望”,凌天眼神变得严厉起来。   凌尘忍不住反驳,“父皇让我试炼,我能杀了画眉,因为他罪无可赦。但是盗贼当诛首恶者,为什么要我杀那些无辜的人?”   “哼,那些人只不过是蝼蚁而已,当你站在父皇这个位置时,你就会明白父皇的话”,凌天面无表情地说道。   “他们不是蝼蚁,他们是活生生的人命”,凌尘对凌天的话心里一直觉得不舒服。   “放肆!”威严的声音让凌尘忍不住血气上涌,随即凌天笑了起来,“真不愧是朕的皇儿,也只有你敢忤逆朕。你是否还在怪父皇让你们母子分离?”   那声笑让凌尘头皮发麻,故作柔顺道,“当然怪啦,可儿臣知道,父皇是为儿臣着想,为儿臣计深远,儿臣怎能辜负父皇的厚爱呢?”   “哈哈,好皇儿,这就对了!只要你记得,父皇就会给你最好的。不过你要时时记住,你的母妃在宫中”,凌天拍拍膝盖,对凌尘谆谆教诲。   凌尘心底一凉,眼中充满了怒意,立即又将眼底的情绪掩盖,因为他还有母妃,不管他愿不愿意,皇兄能刺杀他,也能威胁到他的母妃。他的父皇是在警告他!“多谢父皇美意,儿臣谨遵教诲!”   “朕今天宣你,除了要将你的身份公之于众,还要向你介绍一个人,以后你的老师苏门,也将是你的以后的臂膀”。   一身蓝色布衣万年不变,平凡的脸扔到人群中不会引人注意,背上背着把长剑,梳着书生髻。   只是凌尘心中翻起了巨浪,在某个破碎的记忆力,他看到苏门的冷笑,苏门的残忍,变态,他很讨厌,排斥,嘴里不自主地说出一个名字,“苏门”。   他想起来了,在他记忆里有一个苏门,他确实存在一段记忆,只是为什么想不起来呢?   苏门俯身,“苏门参见殿下,以后苏门就是您的老师,苏门何其幸运”。   “免礼”,慢慢凑近苏门耳边,嫣然一笑,“只是本宫很讨厌你,你身上的气息让人作呕”。   苏门微微一笑,“谢谢殿下夸奖,有一天,殿下会习惯这种血腥味”。   皇座上的凌天笑了起来,“看来苏爱卿和朕的皇儿相处愉快啊,皇儿以后就仰仗苏爱卿了”。   “臣一定好好教导殿下!”   “尘儿,去锦绣宫看看你的母妃吧,再把你扣在这儿,你母妃非埋怨朕了”,凌天打趣说道,“以后,皇儿就住在西宫吧,父皇有件礼物给你准备着”。   “父皇,儿臣不想去西宫,儿臣要和母妃住在一起”,凌尘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你这孩子,好好,难为你有孝心”,凌天欣慰地说道。   “谢父皇,儿臣退下了”,说完,躬身退去。   苏门面色平静如水,向凌天躬身道,“陛下召微臣来不只是当小皇子殿下的老师吧”。   “只有你最了解朕,朕要你去一个叫月儿湾的地方”,凌天拂袖慵懒地靠在龙椅上,双眼微闭。   “若小皇子殿下知道陛下的做法,肯定会跳起来反对的”,苏门笑道。   “这正是朕所担心的,仁心适合太平之主,而不是乱世之王。帝王最忌讳情”,凌天脑海中想起了往事,忍不住担心。   “毕竟殿下还年轻气盛,难免会真心喜欢一个女人,会冲动,若是这样”,苏门有点迟疑,“还是像当年乐皇子一样处理吗?”   “这就是朕要你当尘儿老师的原因”,凌天冷冷地说道,“若是有一天,就彻底断了他的念头。朕不需要英雄气短的继承人!”   “遵旨!”苏门非常恭敬地回道。   凌天看着伏在自己脚下的苏门,爱怜地扶起他的头发,“又生几根白发,苦了你了”,对身边的中年宫女道,“哑奴,退下吧”。   “嗯”,哑奴应了一声,行礼退出大殿。   伏在地上的苏门身体微微颤抖,只听到自己有力地心跳声,听到那人的声音,“人都走了,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拘束,起来到朕身边来,朕累了”。   “是”,苏门心中有一丝欣喜,坐在龙榻上,让凌天枕在自己身上,五指轻重得当的揉捏,配合默契,似乎不知道做过多少次。   凌天半眯着眼,“苏门,你可怨过朕,因为朕一直将你当做朕的刀,一直都在利用你”。   苏门露出别人无法看到的温和,“臣甘愿,臣的命是陛下给的,臣的一身武艺为陛下所传,臣的一身所学尽得于陛下,臣今天的地位也是陛下所赐,臣有什么怨言?”   “无怨无悔,从你口中说出,真是惊世骇俗。这些年,朕要你做的事让你在朝堂上很难立足,你为朕背了很多黑锅,你为何还要对朕如此忠心?”凌天道。   “从陛下救下苏门开始。当初,一身泥泞的苏门逃出那个令人作呕的地方,被毁掉幸福苏门遇到了陛下,苏门才摆脱了娈童的命运,摆脱了成为富贵人家桌上菜的命运,从那一刻开始,臣就是陛下的,永远是陛下的”,苏门诚恳地说道,看着凌天乌发,手颤抖要将摸上去,可却收了回来。   “你苏门看似无情,却非如此,不要做无谓的幻想。无情者要人命,却更伤人心,朕是一个无情之人,朕心中只有天下”,凌天话中似乎带有另一层意思。   苏门埋下眸子,“臣记得,陛下还欠臣一个陈诺。如果。。。。。。”   一阵轻微打鼾声打断了苏门的话,带走一个人的思绪。   曾几何时,他曾告诉自己,如果他要天下,即使变成恶魔,也要帮他,可是什么时候变得贪心了呢?   。。。。。。   遍地红花,妖艳欲滴,铺成一条火照之路。   御花园里开满了彼岸花,红白两色开放,艳丽的颜色充满了一种魔力,让人忍不住留恋。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彼岸花作为万圣的国花,皇族身份的代表,。   但皇宫中并不是所有地方都开满了彼岸花。   凌尘站在锦绣宫,便看见宫里姹紫嫣红,独独没有彼岸花。   守宫人迷茫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凌尘,本想上前呵斥,只是想到了什么,辛酸地笑地哭起来,向宫里大声呼喊,“殿下回来了,殿下回来了”。   不会儿,一大群人簇拥着一个美妇人鱼贯而出,美妇人眼中噙着泪花,与凌尘七八分相似的脸上充满了激动,推开搀扶着她的宫人。   一把抱住凌尘,痛哭道,“尘儿,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我的儿”,身子哭泣地微颤起来。   凌尘有些手脚无措地任美妇人抱住,感受到了那种温暖舒服的感觉,眼泪却先于他的思考掉了下来,双手回抱住淑妃落流云,“母妃,孩儿回来了,让您担心了,孩儿不孝”。   这一时刻,凌尘什么都不想想,真想一辈子躲在这个怀抱里。   一声大呼打断了凌尘,凌尘这才发觉母妃竟然昏过去了。一个宫人马上扶住落流云,马上吩咐,“快传御医,娘娘昏过去了。”   众人七脚八手把落流云扶进卧室,凌尘发觉落流云一双玉足竟然没有穿鞋,心口忍不住酸涩肿胀。   将母妃的手放在手心,他感受到满足,他看着床上的母妃,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她是他的母亲,他一个人的母亲,他盼了很久的母亲。   一宫人端着碟子进来,凌尘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掩好被子,却见那宫人眼中含泪放下碟子,亲切而和蔼的神情看着他,她应该就是刚才除了母妃之外,哭得最厉害的吧。   凌尘对她顿生好感,轻轻说道,“我们去外面,母妃还要睡会儿”。   那宫人不管凌尘愿不愿意,就高兴地拉着凌尘往外走。   “飞雪见过小主人”,宫人向凌尘行礼,凌尘马上拉起了她。   “您是雪姨,这么多年来,多谢你一直照顾母妃”,凌尘是真心感谢她,并躬身向她行礼。   “这可使不得,殿下不是折煞奴婢吗?您能回来,总算好了”,连忙扶住凌尘,欣慰地想到,娘娘,您这么多年所受的苦值得了。   “嗯,我从来没把雪姨当奴婢,雪姨今后不许这么自称,因为雪姨是我的亲人,以后雪姨就叫我尘儿就行了,雪姨别哭”,凌尘越说,雪姨哭得越厉害,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雪姨没哭,只是眼睛进沙子了,殿下看这不是好了吗?”雪姨抹掉眼泪,衣襟一掩一开,一张温暖的笑脸出现在凌尘面前,要不是眼睛的红肿,根本看不出来哭过,真不愧是宫里的老江湖。   凌尘噗地笑起来,拉住雪姨的衣袖,“雪姨,这么多年我没在母妃身边,从来没尽过当儿子的孝心,你敢跟我说说,母妃喜欢什么?这些年母妃是怎么过的?”   雪姨仔细瞧着凌尘道,“五年了,尘儿长大了。你睡了十年,直到你醒的那一天,突然,有一个叫“夜罗刹”的刺客闯进皇宫,为了殿下的安全,陛下带走了你。可怜娘娘,没听到你叫一声娘,就不得不面对母子分离,在冰雪中跪了一夜”。   凌尘手握得紧了又紧,心里在痛,看着躺在榻上的母妃,升起了怜惜和懊恼之意,他怎么就不早点回来,安慰着哭成泪人的雪姨,说道,“母妃的病是那天求父皇染上的?”   “娘娘本来身体柔弱,那次染病御医却是治好了,只是心病难医,受不起惊吓,情绪不宜波动过大”,雪姨叹了口气,“药快熬好了,殿下随我去取,雪姨一路上再给殿下讲讲娘娘爱吃的东西”。   。。。。。。   月下,一个女子鬼鬼祟祟在皇宫穿行,直到到了一处废弃的宫殿,推开殿门,轻声哼道,“咕咕”。   一只很不起眼的小鸟出现在女子手中,惨白的月光透过落魄的窗户洒在女子身上,竟然是万圣帝凌天身边的哑奴。   只听见哑奴以一定节奏哼着曲调,小鸟很人性化歪着头听着,听完后,对哑奴非常亲昵,在依依不舍之后,飞向远方。   惨白月光下,那张普通的面容咬紧双唇,手无意间握紧,目光顺着小鸟的方向远去,似乎要跟随这只鸟飞向远方。   深深吸了口气,压抑下心头的酸痛,变成那个平时普通的哑奴。   小鸟带着思恋人的口信,逃出守卫森严的万圣皇宫,穿过大山,飞向另一人手上。   ? ☆、母子情深 ?  悬崖边,一黑袍人抱着木盒盘坐于高山上,一览众山小,云海翻腾,突然,飞来一只小鸟。   随着小鸟叽咕说完,黑袍人身上怒气翻腾,气势碾碎了身旁的山石,手颤抖抚上手中长长的木盒,叹了一口气,“哑奴,我夜行者辜负了你一辈子,怎么还?”   黑布包裹木盒,负于身后,衣袍在翻腾。   一个人,独自背负着一代人的情仇,蹒跚在世道,男人顶天立地,快意恩仇,最终却负了她,这是命运的玩笑,还是命运的考验?   原来我们都是身不由己,为了我们的坚持,不能回头。   “现在我要去阻止一场悲剧”。   。。。。。。   “嗯”,落流云漂亮的美目睁开,想要起身却发现什么东西压着被子,却看见趴在床边睡得正香的凌尘,眼角泛起的湿意,手颤抖着小心地摸向凌尘的头发,似乎在确认这不是虚幻。   凌尘在淑妃醒的时候就醒了,他感受到母妃小心地抚着他的头发,心里一阵柔软。   适时地睁开朦胧的双眼,打了个哈切,发现母妃快速地收回玉手。   “母妃”,糯糯的声音传来,凌尘抓住淑妃想逃的手,爬上床榻,窝在母妃的怀中,满足地蹭蹭,然后,睡过去了。   落流云看到凌尘小孩般撒娇的模样,溺爱地抱紧凌尘的身子,放在床上,好不容易将手从凌尘手中解脱,盖好被子。   向要进入卧室的雪姨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穿戴好,温柔地看着睡得正香的凌尘。   雪姨一阵摇头好笑。   正殿中,落流云坐在上方,旁边只有雪姨一人。   “刚才你在笑什么?”落流云好笑地抿了口茶。   “雪儿只是觉得小姐和殿下真是一对母子,连动作都如出一辙”,飞雪回道。   落流云一个爆栗弹到飞雪额上,“丫头找打”。   “呵呵,小姐饶了雪儿吧”,飞雪连忙讨饶,或许只有在飞雪面前,落流云才这么少女心性。   飞雪带着期待将吃食放在落流云面前,落流云闻到了与往常不同味道的东西,似乎还有糊味,“这是?”   “小姐,这是殿下忙了大半夜才做好的,听说你□□吃百花糕,殿下去御花园摘花,还缠着我教他做,这孩子还真做”,飞雪一样一样地摆出来,有点拿不准,这些东西好吃吗?   落流云看着摆出的她平时爱吃的点心和粥,高兴地尝了口,神情愣住了,飞雪也随之愣了,飞雪急忙说道,“娘娘,不好吃吗?”   “没有”,落流云双眼一涩,高兴地说道,“是太好吃了,你也尝尝,虽然这还做的有点不好看,但很好吃,我从未吃到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主仆二人吃地正开心地时候,一小丫头怯生生匆忙地跑进来,道,“娘娘,德妃娘娘来锦绣宫了”。   落流云啪地站起来,“她来做什么?”   飞雪将碗碟收好,忍不住担心,“娘娘,殿下刚回宫,她就找上门来,来者不善啊”。   “正是来者不善,我难道不知道她来干什么?她儿子废掉之后,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走出她的玉清宫”,落流云冷哼,脸上完全没有刚才温柔的模样,是带上面具的演员,端庄大气,外人乐道贤惠强硬的淑妃。   一声高昂的女声从殿外传来,“妹妹多日不见,姐姐想得紧啊!”   落流云心中冷笑,想着她早死吧!微笑地迎了上去,“姐姐多日不见,妹妹也想姐姐,姐姐又不常出宫走动,难得见姐姐一面,今日一见姐姐,难得气色更甚从前”。   德妃看着依旧如二八年华美丽的落流云,在想到自己的容颜,忍不住嫉妒,但还是忍住,她知道她今天是来干嘛。   “听说小皇子殿下回来了,本宫正好来看看,看看缺不缺什么,妹妹只管跟我说,本宫也挺喜欢那孩子,真是上天的眷顾,殿下呢?”   “尘儿已经歇下了,今天那孩子亲手给本宫做点心,累坏了”,落流云温柔地笑起来。   这笑在德妃眼中却很刺眼,她那不中用的儿子还没给她做过一次,心里泛着酸水,“那恭喜妹妹有个如此孝顺的皇儿,要是本宫有个孩子就好了,你也知道,乐儿太不争气了。不过,现在好了,跟着大将军陈辰学习领兵之道,还得到皇上的赞扬”。   “这样也好,姐姐没那么辛苦了,相信乐皇子一定能够明白姐姐的苦心”,落流云略微高兴地说道。   “妹妹也是,盼了这么多年。只是你我都知道皇上是一个怎样的人,在他眼里只有江山,若妹妹不想小皇子殿下落得和乐儿同样的下场,那可得小心咯”,德妃劝道,只是心里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那多谢姐姐提醒”,落流云刚刚想说些什么,便听到一声叫唤。   “母妃,哈”   一身慵懒地倚靠在门边,头发随意挽起,一身还没换下的红衣,衬得体态妖娆,德妃被狠狠地震动一番,想到自家儿子那是没法比吧,定了定神,“是小皇子?如今出落得这番貌美”。   落流云瞪了眼德妃,竟然说她儿子像女子一般,向凌尘招招手,“尘儿,过来”。   “母妃”,甜甜地叫了声,便看见做于一旁地德妃,礼貌性地问候一声,“德妃娘娘好!”   “这孩子还真懂事,改天有空,到你皇兄府里走走”,德妃只听到凌尘淡淡答了声“嗯”,理都不理她,她也不自找没趣。   “听说殿下回来时受惊吓了,所以来看看,这不好好的吗?”   “托娘娘的鸿福,只是有几只老鼠而已,不过,娘娘可得小心,若那几只老鼠要是吓着皇兄和娘娘那就得不偿失了”,凌尘咧嘴一笑,倾国倾城。   “多谢殿下美意,本宫得去看看乐儿了,就告辞了”,德妃加重了语气,不快地离开。   “慢走啊,娘娘路上小心。”   “尘儿怎么起来了呢?”落流云揉揉儿子的长发。   “儿臣当然要帮母妃打坏人呢,儿臣要保护母妃”,凌尘嘴上虽如玩笑,可心里却认真地。   “那刚才你和德妃说的老鼠是什么?”落流云问道。   “就是儿臣怕老鼠,回来时被吓着了”,凌尘不想母妃担心,撒娇地说道,抱住落流云,“有这么漂亮的母妃在,尘儿就不怕了”。   “你啊,怎么像个女孩子一样爱撒娇啊”,玉手轻点凌尘的额头,有点无奈,更多的是欢喜,落流云感觉到孩子对她的依赖。   “尘儿就喜欢和母妃呆在一起”,在母妃面前他永远只是一个孩子,一个想要母爱的孩子。   “呵呵,臭小子,今天母妃最开心了”,一个爆栗就弹到凌尘额头,凌尘捂着额头上串下跳,“所以,今天母妃的膳食就由尘儿负责咯,呵呵”。   “啊,雪姨快来帮我”。   “哈哈哈哈哈~”   “来多吃点”   “母妃你也多吃点”   “唔,母妃儿臣饱了”   “看你如此瘦弱,一定是你父皇苛责你,以后母妃要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额,痛并快乐着。   。。。。。。   晚上回到自己在锦绣宫开辟的小窝落尘阁,一个黑色的块状物体向他飞来。   想了没想,一掌推出,一阵哗啦声,接着一个男人的□□声。   借着阁中烛火,凌尘看到一个捆的像粽子一样的生物,不,男人,嘴里还塞着块布。   仔细一瞄,这不是清水镇遇到的那位青羽大侠吗?怎么这个德行,泪水汪汪地看着他,好像被人欺负的小受样。   呜呜声从他嘴中传出,嘴里地布被取下,绳索被揭开,躺在地上,青羽大口喘气,“真他们不是人,竟然拿抹脚布塞我,要本公子逮到他们,本公子要¥*&#哼”。   “你怎么会在这儿?”难道他就是父皇送他的礼物?这也太啥了吧?父皇就那么确信。   青羽没好气地说道,“还不是因为你”。   “我?”凌尘指指自己。   挤了挤两滴眼泪,青羽可怜巴巴地诉说着那段血泪史,凄惨地往事,“那天你竟然抛弃我一个人就走了,你个负心汉,你既然拿了我的定情信物,那我就是你的人了。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啊,我做的不好吗?呜呜,你知道我一个人有多困难吗?一个人孤零零地从清水镇一路北上寻你,期间遇到三伙山贼,五条大江,差点挂了,你这没良心的,自己享清福,却让我受尽委屈”。   “那你是怎么被抓的?”凌尘深吸口气,忍着想笑的欲望,绷着脸。   委屈地将爪子在凌尘身上扒拉,“人家想进皇宫找你,可还没进来,就被人打晕了,还把我嘴塞住,你看看,我身上,这儿这儿,都是伤,小尘尘,你说咋办?”   凌尘头上冒出一个问号,小尘尘,这人咋这么恶趣味。   正当凌尘疏于防范时,一双咸猪手出现了。   “你干嘛?你个色鬼!”凌尘打掉那个咸猪手,冷着脸,扬扬拳头,“你找打啊,看来给你按摩还不够啊”。   青羽一脸陶醉地躺好,不好意思地说道,“小尘尘,来嘛,我等着,温柔点哦”。   凌尘心里大叫啊~,他的忍耐力还有待提高,提起青羽这只闷骚狐狸,一脚踢向对方屁股,滚,青羽就这样华丽丽地飞了出去,噗。   摸摸屁股,青羽欢快地看着凌尘铁青的脸,从来没发现,捉弄高高在上的皇子殿下是那么愉快的事!于是,在阁外,肉麻地说道,“小尘尘,你弄疼我了!”   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凑巧被想多与儿子热乎热乎地淑妃落流云听到,手中的一床薄毯掉在地上,挣大美目惊讶地看着青羽,在看着落尘阁内,似被这消息震得回不过神来。   “滚”,一声大喝从落尘阁传来,青羽感觉到一股劲气向他射来,却没有杀意,接到一个东西,定睛一看,哇,抹脚布,跟着传来一句话,“不要让我看到你,我再说一次,我不喜欢男人!”   听到儿子的话,美丽的淑妃娘娘松了口气,美目怒瞪那个想拐带他儿子的人。   青羽只感觉一阵凉嗖嗖的,那眼神好可怕,不觉缩缩脖子。   还想表示一下委屈,他突然想到一件可怕的事,他,他不会喜欢上凌尘?他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不可能,他不过觉得凌尘美一点,说实话,不只美那么一点,他只是玩玩而已,怎么会?   想起,身体一跃就消失了,他要去找女人试试,千万不要是真的,不然悲剧了。   骚包地摇摇扇子,捂着臀部,很怪异地走了出去。   ? ☆、屠杀,黑蝴蝶,医仙 ?  不知飞奔了多久,不知行了多少时日,夜行者穿梭在密林中,心急如焚。   身上黑袍早已换成伪装,多日马不停蹄,只为阻止悲剧发生。   近了   却突然止步,这里非常安静,静的渗人。   月儿湾   曾经清澈见底的月儿湖,传说,这是上天的眼泪聚集起来的,孕育了一代又一代的生命,可如今,却成不幸的象征。   鲜血染红了澄清的湖水,湖上飘满了浮尸,尸骸遍地,黑烟弥漫。天狼卫看到没断气的百姓就补上一刀,麻木地挥刀,鲜血四溅,血色刀光在浑浊的阳光下,泛着噬人的光芒,天狼吞月鲜明拓印在屠刀上。   迟了,来迟了。   血腥的风勾起夜行者的回忆,二十五年前,他也迟了,小姐和兄弟被人杀死了。   双膝不知不觉缓缓跪下,垂下头颅,男儿泪忍不住泪下,拳头往腥湿的泥土重重一击,尘土飞扬。   “谁?”巡逻的天狼卫发现动静,却未见一人,“可能我们听错了?快去看看还有没有活口,国师交代,不能留一个活口”。   忍下暴走地想法,穿梭在各处寻找生存者,终于寻到两个活口。   浑浊的阳光斜射到两个昏迷的人脸上,夜行者打了一壶水,直接往两人身上倒。   “噗,咳咳”,一个少年和一个女孩从昏迷中醒来。   女孩问哥哥,“哥哥,这是什么地方?爹娘呢?那些坏人呢?我要爹娘”。   哥哥从茫然中回过神来,“爹,娘,那群王八蛋为什么这么残忍?”   说着,便往回冲,还没冲出去,就被人点了穴道。   “你们这是赶着去投胎?已经迟了,就剩下你们俩了”,夜行者叹口气。   少年紧握拳,青筋鼓起,“不,我要回去,我要报仇”。   女孩回应哥哥,“就算死,我们也要死在我们的故乡”。   在夜行者眼中的两个小孩站在那里,穴道被点,无法动弹,可心中的痛,心中的恨就如熊熊火苗燎原,血染红了双眼,嘴唇渐渐留下鲜血。   不好,这两个不会武功的小家伙竟然冲击穴道,夜行者急忙解开穴道,扶住两具软倒的身躯,“好,我带你们去,但你们什么也不许做”。   两个人都点点头,任凭夜行者将自己带走。   冤魂在嘶喊,空气在疼痛,似乎上天也在悲悯着惨剧,红色的血雨降下,告慰着亡灵。   巡逻的天狼卫提着刀走过来,“你说这是什么鬼天气?竟然下起红雨,不会真是冤魂索命?”   “你开什么玩笑,不就三万七千条人命吗?你爷爷我当年跟着国师屠杀一个家族时,杀的鸡犬不留,寸草不生,你看到报应了吗?当年那个女人那么厉害,还不是死在陛下和国师算计之下”   “嘘嘘,你不要命了,有些事不要议论,小命要紧”   。。。。。。   兄妹俩早已双目发红,咬紧嘴唇,赤红双眼盯着夜行者,忍问道,“为什么我们曾经奉为神明的陛下和国师要屠我们的村子,为什么?”   夜行者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们村子下有万圣现今最大的铁矿”。   “我们要报仇”,少年和少女对视一眼,跪下,“请你收我们为徒!以后,我就叫纪月,我妹子叫月牙,收下我们吧”。   “你们确定?”夜行者问道,“你们就这么相信才见过第一次的我?”   “求您”,兄妹俩磕头,一声声哀求捶打着人的心,一声声落下,沉闷声交织在血雨中,额头的鲜血混杂着泥沙。   夜行者缓缓闭上眼,任血雨打在脸上,打湿全身。   心中无限悲愤,恨不得立马冲到万圣皇宫和凌天决一死战,不过,他不能,在她为羽翼丰盛之前,不能。   问,苍天,争权夺利何时停?叹,黎民,生灵涂炭世难行!   睁开眼,“我答应了,破例又何妨?”   。。。。。。   黑蝶谷   蝶儿飞飞,落于花枝。   满谷具是飞舞的黑色蝴蝶,看不到花的尽头,只闻到花香经年不散。   这是哪来的画中仙?   一根玉指轻点,粉嫩的唇轻吻花瓣,咬下最稚嫩的花瓣。柔顺的长发盘成漂亮的发髻,几缕碎发逃脱,杏仁的双眼,平凡的面容,从脖颈一直到左脸纹着一只展翅的黑色蝴蝶,使本来平凡的面容平添妩媚。轻纱遮体,更显风流体态。   萧流星提着满篮的花瓣,来到花中亭,对镜梳妆,一只很大漂亮的蝴蝶翩飞而至,停在雪白的手指上,“蝶儿,你说谁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女人?”   蝶儿噗噗翅膀,“你是,你是”。   “哼,你撒谎”,萧流星脸色一变,蝶儿瞬间躲藏起来,刚才满谷的黑蝴蝶全跑没影了,玉手支撑自己的下巴,“为什么他不喜欢我?还说我没她漂亮?”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萧流星的遐想,“请问,天榜杀手第三黑蝴蝶可在谷中?”   “这是谁啊?打扰我思春,为了生意忍忍吧”,衣裙翻飞,轻纱蒙面,出谷。   在黑蝶谷外黑衣人静静等待,丝毫不敢懈怠。随着一阵清风,一只黑色蝴蝶出现,两只,三只。。。。。。,闪着奇异的光芒,只见一女子乘风落于枝头上,众蝶环绕,“如果你提不出让我满意的交易,你今天就留下来陪我的蝶儿吧!”   黑衣人擦擦冷汗,“在下奉主公之命,前来请黑蝴蝶杀一个人”。   “你还是第一次来吧,你难道不知道杀手有杀手的规矩,不知者无罪”,萧流星微微俯下身,“你说我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吗?”   额,黑衣人瞬间雷了,蒙着面,他怎么知道他是不是最美的女人,不过,一般人都喜欢好话吧,忙着点头,“您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真的?”萧流星有点半信半疑。   “真的”,黑衣人很真诚地点头。   “算了,开始交易吧,这是价目表”,萧流星掏出价目表,群蝶接过,送至黑衣人面前展开。   黑衣人念到,“平民不杀,妇孺不杀”。   黑衣人抬头看看萧流星,萧流星抱胸,“这是我的人格”。   “丙级,一千两   乙级,一万两   甲级,十万两   天价,另寻高人”,黑衣人一头雾水,迷茫看着萧流星。   “你主人怎么派你来?”萧流星轻点,价目表收起,“丙级,只需我的蝶儿们动手,比如一般高手;乙级,需要我和蝶儿配合,比一般高手高一点的高手;甲级,真正的高手,值得我出招的,比如夜罗刹,莲华妖刀;天价,是我不能出手,也没法出手,比如万圣皇帝凌天,万圣国师苏门,隐门三圣,已经消失很久的云戮,这些人另寻他人。而且,我要的是黄金”。   “啊”,黑衣人张开嘴,心里道,“这是狮子大开口”,还是咬牙应下。   “对了,我有优惠哦。杀仇人减半,美男减半,美女加倍”,萧流星眉尖一挑,“你要我杀谁?”   黑衣人道,“万圣第一美男,万圣皇子凌尘”。   “哦,好,那我接下了”,萧流星玉指一勾,一只漂亮的黑色的蝴蝶停在指尖,“我的蝶儿,你去瞧瞧那凌尘是如何绝代风华?”   一只流着溢彩的黑色蝴蝶飞向远方。   黑衣人暗道,“看来这黑蝴蝶果真如主人所言,有不凡之处”。   “现在开始算账了”,萧流星玉手一挥,蝶群翻涌起来,“蝶儿们,看你们的。杀人费十万两,心情影响费五万,梳妆费五万两,说话费五万两,见面费五万两,加起来是多少?”   蝶群组成一个数字“三”,黑衣人顿时怒火,“你,你这是要打劫啊”。   蝴蝶散,萧流星玉指在身前左右摆动,“别那么冲动,最近我心情不是很好。不要质疑我,你难道不知道我萧流星在杀手界可谓业界良心?谁不知道我人长得漂亮,聪慧,死在我手上是莫大的光荣。”   “不,我没有质疑您的意思。主子交代的事,作为属下要尽心”,黑衣人不知不觉往后退一步。   “这就好,忘了,美男减半,所以你应付价款为十五万两,一分都不能少哦”,黑衣人忍痛应下。   蝶飞舞,花灿烂,黑蝶谷又恢复平静。   一阵轮椅声响起,一个瞎了的少年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女。   “残心缺魂,你们来了”,萧流星欣喜地喊道。   坐在轮椅上的残心,俏皮地歪着头道,“不来,怎么能看到大姐坑人?这次是哪个倒霉蛋撞上了大姐的刃口?”   “我是这世上最美的女人吗?”一样的话,对残心缺魂来说,更显得温柔。   “哎”,瞎了的少年缺魂叹道,“大姐还是不能放下吗?那个男人因为大姐的姿色平凡而选择另一个漂亮的女人,他本来就是一个肤浅之人,大姐何苦自己为难自己”。   “哼,他,我早就忘了。我只是”,萧流星埋下头,复看向远方,“不说我了,你们这次的任务是什么?”微微停顿,声音有些干涩,“可有公子的消息?”   残心缺魂摇头,“当年若非公子将我们二人从罗裳门的手中救出,我们才重获新生。宝大人这次要我们来,是要我们护送“红颜”商队去万圣,保证安全通行。至于公子,这些年一直寻找毫无音讯,他或许可能”。   “不,不可能”,萧流星摇头,群蝶因为她的情绪变动而涌动“五年前,听说他最后出现是在苏门手中,从此毫无音信。五年前还发生了另一件事,几乎从未在江湖露面的夜罗刹袭击万圣皇宫,从此一战成名,奠定了杀手天榜第一的名号,或许,我该往万圣皇宫一探”。   “第二是谁?”残心好奇地问道。   “他叫莲华妖刀,因为此人善恶分明,只杀恶人,因其江湖名声很好,才将他排在第二位”,萧流星道,“若有机会,我定要一会,看他是否名副其实”。   。。。。。。   凌尘带着面具,走在喧嚣的大街上,现在,他要去见见他的皇兄,那位传说中已经成为废物的皇兄—凌乐。   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最近老睡不好,梦里,老是出现莫名其妙的画面,甚至惊悚。他梦见自己变成一个女人穿着裙子,他梦见红叶漫天,他梦见一个古老的城池。   哎呀,他是撞邪了吗?   拐了几个弯,人行越来越少。   突然,一个狼狈的身影飞奔而来。   一个柔和的声音传来,“快让开,有人追杀我!”   来人衣衫素净,头顶冠帽,手中拿着和全身打扮反差极大的金算盘,看到凌尘之后,立马躲在他身后。   “小子,快让开!这是私人恩怨,否则,连你一起收拾”,拿刀大汉恶狠狠地威胁道。   “好”,凌尘立马让开,现出藏在身后的人影,靠在墙上看戏,摊手,“各位,我只是路过,不关我事”。   来人咬牙,眼看一计不成,似乎认命叹气,“我命休矣”。   大汉喝道,“月追缘,你这个黑心的医生纳命来!”说罢,便毫无顾忌地冲了上去。   “救命啊,救命啊”,月追缘抱头鼠窜,有意无意往凌尘这边引,“大哥,救命啊”。   大汉啐了一口,“看你往哪儿跑”。   一人提刀朝凌尘砍去,另几人朝月追缘砍去。   几个人气喘吁吁,砍了半天,连根毛都没拔到,气死人了。月追缘在躲闪间,已知道凌尘不会管自己,咬牙,趁着混乱,拿起手中的金算盘就往那几个人身上揍。   哎哟,哎哟,几个人倒在地上惨呼,她断腿卸手的功夫还是有的,拍拍手。突闻一声惨呼,所有人看去,一个黑衣人出现在凌尘面前,一剑洞穿了那个大汉。   只听到黑衣人雄浑的声音道,“敢动他者,死!”   眼神扫视,所有人都感觉到冰冷的寒风,不敢与之对视。而凌尘早已知晓他身边一直跟着一个人,所以借此引出他。   月追缘在晃神后,很快恢复过来。马上检查那被洞穿的大汉,飞针诊脉,摇摇头,“死了”。   在所有人诧异间,只见月追缘从死人身上拿出钱袋,欠揍地说了句,“哎,我尽力了,算你诊费”。   让凌尘更诧异的事接着发生,月追缘笑意盈盈地走向倒地的大汉。   “你,你想干什么?”男子忍不住往后退,见到同伴的死状,已经心生哀切。   “我是医者,当然是医病人”,随着惨叫声和骨头错位声,刚才还倒地的几个人瞬间活蹦乱跳。   月追缘拿出金算盘,噼里啪啦,“诊金一人一两,草药一人一两,总计十二两”。   “什么,你把我们打残了再医好,你真是黑心”,大汉愤愤。   “哦,不给也行,我再把你们打断骨头,然后再医,这样,双倍”,月追缘作势扬扬手中的金算盘。   “好,好,我们给。你放了我们,我们主人会继续追杀你的”,说着,抱起死亡的同伴灰溜溜走了。   “对不起”,凌尘道。   “你们杀了那个人确实给我添麻烦了,不过现在扯平了”,月追缘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凌尘身边的黑衣人若有所思,上前问道,“医圣竹音是你什么人?”   “没关系”,说着,人影已经消失。   凌尘仔细瞧着身边的人,“从我回宫你就跟着我,你是谁的人?”   黑衣人雄浑沧桑的声音带着一丝温柔,“我是你母妃的人,刚才那个人,你可与她相交,不可与她为敌。她是江湖闻名的医仙,据我观察,和医圣竹音有着密切的关系,或许以后还要有求于她”。   “恩,我记下了。你保护我,谁来保护母妃,回去吧”,说话间,转身,往大皇子府而去。   凌尘没有发现,黑衣人罩在衣衫内沧桑的手想要拍上凌尘的肩却收了回来,一种枷锁紧紧地卡在黑衣人身上,只留下一地叹息,一声低喃,“我不配啊”。   ? ☆、大皇子凌乐 ?  颓废,这是凌尘第一次见到凌乐的感觉。   歌女轻歌曼舞,扭腰摆臀,极尽魅惑。   凌乐左拥右抱,好不风流,饮酒作乐,神态萎靡放浪。   可不知为何凌尘并不讨厌他,虽然凌乐的外貌和父皇有七八分相似。   “你是谁?”凌乐醉眼朦胧间看到一个人影在自己眼前晃荡。   “臣弟凌尘见过皇兄”,凌尘挥退下舞姬,扶住摇摇欲坠的凌乐,“皇兄喝多了”。   凌乐很不配合推开凌尘,嚷嚷,“本宫没喝多,谁说本宫喝多了。你是谁啊?你让本宫看看,尘儿!是你!”说完就给了凌尘一个熊抱,大掌拍拍凌尘的肩背,神情复杂地看着凌尘,“路上安否?”   “出了点小问题”,凌尘道。   “尘儿没事就好”,凌乐颓废地坐在贵妃椅上,这一刻,脸上却未有醉态,神情间充满了苦涩。   凌乐有些不解,“皇兄何故于此?”   “为什么?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凌乐向凌尘突然咆哮起来,见凌尘呆愣,又神情沮丧地抱着双腿窝在贵妃椅里,“我不想这样,可是我没有办法,你可以说我懦弱”。   “皇兄,到底发生什么事?如果你把我真正当成你的弟弟,可以告诉我吗?”凌尘蹲下,看到此时的凌乐,完全不是他想象的皇子模样。   凌乐抬起头,一双无神的眼望着凌尘,“你爱过人吗?”   凌尘愣了,他从五年前醒来,就没想过爱一个人的问题,这对他太遥远了,况且他身上还有疑团未解,摇了摇头。   “嗯,看你样子就没喜欢过一个人”,凌乐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你知道吗?我很爱她,她虽然不漂亮,但是她很善良”。   “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她出现了,虽然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和她在一起,做着最开心的事,无论是缘还是劫,我只想做一个美梦,可是它碎了,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凌乐眼角流下一滴泪,眼中显得柔情,却充满狰狞的恨意,“她死在那个人为我选择的未来,可我偏偏不如他意”。   红着眼转向凌尘,“你知道当时我有多恨自己为什么不在她身边?我看到她的遗书,她要我好好活着,不要去恨,我怎能不恨!”   凌乐握拳砸向茶几,“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她是坐在那个位置上的那个人逼死的,嘲讽着我的无能,我的可怜”。   凌尘喉头发酸,绷紧了身体,吐了口气,“后来呢?”   凌乐瘫在椅子上,“我提着剑去质问他?”   “他告诉我”,凌乐笑了,无法发泄愤懑让人痛苦,“帝王无情!好一个帝王无情,多么讽刺,为什么我要生在帝王之家。如果不是母妃和母妃的家族,我早当成弃子扔掉,或许他从来没有把我当做他儿子,只是他的工具而已”。   呵呵,凌乐笑得是如此凄凉无力,那么嘲讽。   帝王家无情,只是凌天自己也没想到,他想要自己儿子也无情,只是物极必反,却生出痴情种。   凌尘放低声音,平视凌乐,“你难道就这样下去?”   凌乐摇摇头,“我的一生都在他的摆布中,我不只是为了一个人而活。如果有一天你爱上了一个人,不要重蹈我的覆辙”。   “谢谢”,凌尘是真心感谢凌乐,他看得出凌乐是为他好。   “如果有一天父皇要我们自相残杀”,凌乐苦涩地说道,“你会杀我吗?”   凌尘摇头,“不会的,臣弟不会杀皇兄的”。   “若有一天,你能放过我母妃吗?”   看着凌乐期待的神情,凌尘感觉总是不好,“我答应你!”   “好!”   凌尘想了想,问了一直以来他想问的问题,“你母妃不喜欢我,为什么你却不讨厌我?”   凌乐盯着他那美丽妖艳的弟弟,“母妃不喜欢你,因为她身后还有一个家族,而我”,凌乐有些怪异的笑容,“你睡了十年,除了你母妃,就我呆在你身边最多,连你胸口有一个胎记我都知道”。   凌尘的脸蹭地红起来,狠狠地瞪了凌乐一眼。   “呵呵呵”,凌乐笑了起来,又复酒醉迷离的神情,拿起酒壶就往凌尘身上砸,大声吼叫,“你少来刺激本宫,本宫不吃这一套,不就喜欢几个舞姬吗?改天皇兄送你几个,还在这儿唧唧歪歪,给本宫滚!”   穿透力的声音震得皇子府都抖三抖,凌尘也顺着酒壶飞了出来,随后,凌尘气呼呼地撂下一句话,“我会再来的!皇兄你忒小气了吧”   。。。。。。   从皇子府里出来,凌尘心里却很凉,很冷,他不是一直都知道父皇是一个怎样的人?   虽然还有许多疑问,但是他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让自己强大起来,强大到父皇也无法掌控他的人生。   走着却被一顶轿子拦了下来,凌尘向他行了礼,就被带进他的轿子中。   “最近,德妃的家族与陈辰大将军走得很近,陛下却充耳不闻,殿下刚回朝,根基不稳,殿下要谨记一定要小心谨慎。若他们敢动,臣可祝殿下一臂之力!”   “不用太着急,父皇正值壮年,他们一举一动都在父皇掌控之中,父皇是不会允许他们走近,陈辰也不会那么傻,盯好他们就行了”   “是,殿下”   “可以叫我尘儿吗?外公,我和母妃都挺想你”   流落青迟疑,“尘儿,是我对不起你母妃,要不是为了家族,外公怎么会,哎,如果有一天你看到什么,不要怪你母妃”。   “我看到什么啊?不管将来如何,她都是我的母妃,我会保护她的”   “你来就是这些事吗?”   “怎么瞒得过外公,我需要一支只属于我的力量,对于父皇,我不放心,我不想受别人牵制,我现在需向外公借几个人保护母妃”   “你母妃身边已经有最好的人保护,不需要,倒是你,我给你随身两个人,可不要小看他们”   “母妃身边有人?是那个跟在母妃身边的黑衣人”   “你已经见过他了?苦了他了”,轿子中的落青有些无奈,也有挣扎,更多有悔意。   。。。。。。。   在一处幽静的宅子内,一个背弓的蒙面少女站在绿树间,穿透茂密的繁枝,依稀可见美好的身材。   “主人,属下经过多年探听,已经探知,当年失踪的玥将军还活着,现在由万圣皇子凌尘负责看管”,秋棠单膝跪地,热切地看着少女。   “你做的很好,这些年苦了你,是你们才让金凤能在风起云涌中立于败之地,一切小心为上”,少女美妙的声音悦耳,充满关切。   “是”,秋棠坚定地答道,转身消失。   “凌尘”,少女念到这两个字,脑海中想起前两天刺杀的那个人,手中拿出□□,身体噼里啪啦扭曲,瞬间变成另一个普通的少女,“让白花和酒鬼守在外面,我该是会一会他了”。   ? ☆、历史的尘埃 ?  一处荒漠,跨过残破的城墙,走向开启的石门,人走之后,狂风抚平一地的脚印。   一声声吱嘎机关开启的声音响起,凌尘出现在一处开阔的视野,   蝴蝶儿飞舞,彼岸花铺满了一路,繁茂的丛林,绿意盎然。   空气中弥漫着浅浅的血腥味,寂静得可怕。   一身黑色锦衣,彼岸花的面具覆面,宽大的斗篷将整个人笼罩。   站在暗门大殿的高台上,没有任何情绪,整个人就如冰冷的石头。   诡异的蓝色火焰无法驱散大殿的黑暗,在黑夜中起舞,狰狞的异兽浮雕让人胆寒,闪着金属般冰冷的光泽。   身后黑色彼岸花王座上坐着同样一身黑袍遮面的凌天,充满俯视众生的霸气。   黑压压地人群匍匐在地,从前往后,三位长老,七个堂主,无数暗门众人,大呼,“参见主人,参见少主人!”   凌天大手一挥,“平身!”   大殿下唯一没有跪得是苏门,面无表情拿出一张纸,大声念着名单,所有人胆战心惊。   每一个名字念出都那么沉重,重重地击打在现场每一个人身上,被念道名字的人很多立即扑倒在地,大声喊冤,有的浑身颤抖,甚至吓出尿的都有,随着名字念完,很多人深深地呼了口气。   “丢下万毒窟!”苏门毫不质疑地下了命令。   哭天喊地的声音消失,凌尘眼神麻木地看着下方还立着的人,这里的游戏规则,他也无能为力。   哐当哐当的铁链声响起,一蓬头垢面的人被推攘地进入大殿,身后两名天狼卫按住那人,砰的一踢,将那人跪在地上,黑色夹杂着白色的头发,虽然狼狈之极,却不影响他的铮铮傲骨。   埋下的头颅用二十五年铭记着一句话,“你的命是兄弟们无数性命救回来的,无论如何你要活下去”。   “你还是不肯说吗?二十五年了,你还不肯告诉朕她的尸骨埋在哪儿?”凌天还是第一次在暗门用朕,可见那人的分量。   凌尘仔细观察起那个跪倒仍然挺直的男人,一直以来,他只以为他看守的是个普通的囚犯。   男人抬起头,一双昏黄的眼充满了不屑,向前啐了口,“你不配!你利用小姐,你毁了她,你竟然杀了她。真是笑掉大牙,谁能想到堂堂万圣皇帝凌天竟然嫉妒一个女子,自己的妻子,残忍地杀害她,你根本连畜生都不如”。   “住口!”   凌天愤怒地向男子打去一掌,只见男子吐血倒地,但仍然挣扎着笔直地站立。   男子讥笑道,“怎么,心虚了,为了藏宝图你忍了我二十五年,怎么这么急不可待了,别忘了他们都还没死,就不是你猖狂的时候”。   凌尘不免对男子敬佩,这一身傲骨可见以前他是怎样的风华。   凌天阴测测地说道,“你说朕要是把当年威武大将军玥满楼还活着的消息放出去,那该如何震惊。三日之后,凌迟处死,朕相信你的那些老朋友一定会很高兴的”。   凌尘震惊,他就是当年那个随玥卿皇后平定万圣的将军,不是征战沙场而死了吗?   还有,父皇提的女子的尸体,如果没猜错,那应该是玥卿皇后的尸体,二十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看父皇神色和所作所为,父皇应该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玥满楼睁大眼睛,“你不会得逞的,忘恩负义的你终会众叛亲离,哈哈哈哈哈哈”。   “三日后,朕想到那些老朋友,朕就非常开心”,凌天开心地说道,视线转向他察觉到有些情绪波动的凌尘,“尘儿,你怎么看的呢?”   被凌天一点,凌尘忍不住心里一突,缓缓转过身来,躬身答道,“儿臣以为可用替身代替”。   “哦”,凌天却未生气,示意凌尘继续说。   “父皇无法从玥将军口中得出什么,觉得没有利用价值,索性用他引几条大鱼”,凌尘转身深邃的眼神看向玥满楼,“用替身代替他,反正父皇的目的达到,而儿臣想试试,能不能撬开他金贵的嘴”。   “尘儿就这么有把握?”   “人都是有弱点,还有恐惧”,便看见玥满楼狠狠的眼神。   “那就按尘儿说的做吧!”   清脆的铁链敲击着地板,渐渐离去的铁骨铮铮被拖行,与跪在地上的一个手指抓地的女子擦肩而过。   凌天站了起来,身上充满了霸气和凛冽之气,雄浑的声音扩散开去,“准备了二十五年,朕不能再等了,朕要九天大陆在朕的脚下颤抖,君临天下的征战开始吧!”   “万岁万岁万岁!”群情激昂地呐喊,压抑地狂热在疯狂着。   “该是让我们的人动起来了”   这一切已经无可阻挡,就如历史的脚步谁也挡不住。   。。。。。。   过去的一年,大陆风起云涌,南朝多个皇子宗亲无故离奇死亡,龙擎天被闲赋在家;赵国皇太后垂帘听政;金凤国太子君逸风监国,大权在握;最北方达纳国却无动静。   还有两件事,凌尘特别关注。万圣一个叫月儿湾的地方爆发了一场致命的瘟疫,死了三万七千多人,在一年后军方出动兵力去开垦那片荒芜,竟然发现大型矿脉。   第二件事,神秘的“红颜”商号出世,这个经营范围横跨几个国家的商号在金凤爆发瘟疫时,伸出援手,不过却没有公开表示支持金凤国。   两件事都是关于瘟疫,是巧合?还是必然?   凌尘在密室中翻紧捏着情报,当看到龙擎天名字时,心里忍不住不舒服,好像很久之前他就记得这个名字,模糊看不清。   “我似乎应该认识他,还有他的妻子风舞蝶,那个南朝前丞相总觉得怪怪的,情报上说他神秘失踪,感觉很奇怪,又不知怪在哪儿?”   收起情报,练起“逆天诀”,不知道为何,在他醒来时,这部修炼法门就印在他脑海中,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他练了很久,可是“逆天诀”却半点反应都没有。凝望着对面墙上的美女图,不知为何,却很安心。   “你就是玥卿,当年搅翻整个大陆的女子,该是怎样的人才配得上你?我对你很好奇”   画上的女子明眸皓齿,温柔婉约,肌肤白里透红,却有不输男子的坚毅,一只耳朵上戴着紫色的耳坠。即使只是一幅画,可见当年的风华绝代,倾国倾城,不得不叹服“真美!”   收起画轴,凌尘说了声,“进来”。   一黑衣男子恭敬地捧着一包东西,“殿下,您要的东西已经做好了”,黑衣男子抬头,尖尖的下巴,一双桃花眼让平凡的面貌增色不少。   “你叫什么名字?”   “阿九”   “是老师派你来的?”   “是”   “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凌尘闭上了眼睛。   “属下有一事很奇怪,还望殿下解惑。殿下的□□为何像一个人,南朝前丞相萧若尘”,阿九疑惑地问道。   凌尘睁开眼,“你说的是真的?他是萧若尘,萧若尘”,摇摇头,“下去吧”。   萧若尘,他脑海中时常出现的一个面孔,对他说,你就是我,我就是你的荤话,凌尘纠结了,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缠着他不放?   。。。。。   在暗门,不仅有高高在上的门主,还有低贱的下奴。下奴中有囚犯,有逃亡的流民。他们中运气好的,被地位高的人看上,摆脱下奴的身份,运气不好的,一辈子只是一个生死无法掌控的人。   可惜,柳柳是一个运气不好的人。   泥泞的山道上,肩被磨破了一层又一层,手脚慢,迎接的是毒打。脚下的突然打滑会随时要人命,没人在乎逝去的生命。   这是个残酷的地方。   闷热的作坊里,一锤一锤地挥下,火红的铁被磨砺。柳柳日复一日捡起即将完成的箭矢,手中的刻刀雕刻着花纹,眼神凝重而认真。双手早已变成黑色,布满老茧,肤色变成铜色,原本俊俏的模样,早已分辨不清。   这是一阵骚动,一个红色披风的女人走了进来,带来一阵清爽。   柳柳似乎没有察觉。   秋棠清脆的嗓音响起,“大家动作快点,长老交代了,如果提前完成,你们将有半天的休息时间”。   临走前,她多看了一眼,那个从未所动,老实的柳柳引起她注意,她走了过去,拿走了一只雕好的箭矢。   夜晚,一个人影心急如焚地将要离开暗门。   一个人挡在她面前。   “秋堂主这是要去哪儿?”三长老猥琐地笑容,让秋棠十分厌恶。   “我无事到处巡逻,倒是三长老,你这么晚,这么好心情”,秋棠瞬间拉开几步。   “门主有令,多事之秋,谁也不能离开。看你形色匆匆,似乎要出门,不过只要我在,谁也不能离开,包括你”,三长老道。   “那我就回去了”,秋棠心中虽然心急,只能另找机会了,转身离开。   三长老看着离去的秋棠若有所思。   ? ☆、被吃豆腐了 ?  玥满楼还活着的消息瞬间引起轩然大波。   那日的刑场充满了凄凉,许多人来为玥大将军送行,尽管他被判处叛国罪,但在很多人心中他就是那个铁骨铮铮地玥满楼。   可是在更多不明事理的人眼里,这是一场残忍的视觉盛宴。   整个皇城都压抑着,就像被禁锢已久的野兽。   “阿九,你说是父皇更胜一筹,还是那些人?”凌尘忍不住想这个问题。   “当然是陛下,陛下神机妙算,没想到玥满楼竟然有这么多惊喜,幸好殿下将之留下,将来必有大用处”,阿九自信满满地说道。   “最后谁胜了?”   “来了五个人,死了两人,现在整个皇城戒严搜查,相信一定能将之斩草除根”。   凌尘站在高楼眺望整个皇城,叹了口气,看着跪地的阿九,脑海中感觉到熟悉,“之前我们见过吗?”   阿九抬头,有些疑惑,恭敬地答道,“属下在殿下沉睡之时见过您,那时阿九觉得殿下是世上最美的人”。   “呵呵”,凌尘不想纠结阿九给他的熟悉感,不是他的忠诚与否的问题,总是自然而然与他之间的疏离感,随手指了一个方向,“那里有什么?为什么连本宫都不让进呢?”   阿九闪过深思,“那里是玥卿皇后当年住的挽清宫,自从玥卿皇后死后,那里就成了禁地。殿下还是莫要探究,惹陛下生气”。   “本宫省的”,凌尘心里却有不同的感觉,直觉告诉他一定要到那地方看看。   轻拈起挽清宫门前的彼岸花,开得如此妖娆似火,避开宫门前的两个守门人,凌尘进入了一个开阔的视野。   宫里没有人迹,没有外面花开得喧哗,只有宁静。   一身红袍的凌尘反而显得突兀,在这寂静中更加夺目。   珍稀木材制成的秋千因为岁月的腐蚀变得和普通木头一般无二,在风中摇摆。   满园桃树早已成枯枝。   地上铺满了岁月的尘埃,蜘蛛结成的人生的网,沾满灰尘的桌椅残骸随意丢弃。   心里不由控制不住地悲伤,这里曾经住着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   他这是怎么了?看到满目疮痍,却升起了逃跑的想法,有种来自灵魂的沉痛让他想逃跑。   喘着粗气,一手撑在假山上,回望了不远处的挽清宫,慢慢平息心中的异常。   “谁?出来”,凌尘暗骂自己大意,竟然有人出现在附近,没有发现,幸好没有敌意,否则自己不知道怎么死的。   一个怯生生的脑袋从假山后探出,一双灵动的双眼呆愣地看着凌尘,就像被人点穴了。   凌尘看到一个很普通的十四五岁的小宫女正痴痴地看着他,好心地用手在她眼前晃晃。   “啊”,小宫女吃惊地扑进凌尘的怀中,手无意间袭上凌尘的胸口,然后惊恐地站起来,把头埋得低低的,“奴婢见过尘殿下,奴婢不是有意冲撞殿下的”。   凌尘懵了,只觉地一股幽兰般的清香扑鼻,竟然没察觉到自己被吃豆腐了,冰凉的触觉很舒服。   好不容易反应过来,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有点结巴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尘殿下,而非乐殿下?”   宫女眨眨眼睛,痴痴地看了眼红了半边脸的凌尘,又羞怯地埋下头,“殿下是宫里最好看的人,所以很好认出来”。   摸摸自己的脸,凌尘觉得有必要把这张脸遮起来,自嘲地笑笑,“原来长得好看也还是有用的”,自然打量起眼前的宫女,虽然眉眼很普通,但是身上确有一番气质,“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小风”   不得不说这个名字让凌尘喜欢,他也喜欢这个怯生生地丫头,“以后你就来锦绣宫吧,跟我来”。   凌尘牵着小风的手,柔弱无骨,很舒服,心里觉得满足,只是他在前,却没注意到小风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机,那只柔若无骨却要人命的手缓缓抬起,随后放下。   “殿下,殿下”   凌尘才发觉小风委屈地想挣开他的手,尴尬地缩回自己的爪子,才想起男女授受不亲这回事,有些脸红,捏着手指,凌尘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只是”。   说道后来支支吾吾,凌尘发觉自己都不是自己,在一个青瓜似的小姑娘面前紧张啥。挠挠头,恢复起平时的神情,“走吧”。   被凌尘以为是很“怯生生”的小风却在懊恼,刚刚那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出手杀了他?她这是怎么了,她不会被美色所迷吧!盯着凌尘一头青丝,暗骂一声红颜祸水。   一个晃神,小风感觉自己衣袖被人拉着,对上一双关切的眸子,很温暖,就听到“红颜祸水”打趣的声音,“难道本宫竟比不过地上的花草,看看这些花花草草被你□□的,它们没得罪你吧。再这样心不在焉,本宫就赶不上母妃的爱心晚餐了”。   他在关心她,她刚刚忘了,自己烦躁时的小动作了。看到凌尘提及母妃脸上幸福的笑容,也有些想家了。   刚跨进锦绣宫,便感到一阵香风向自己扑过来,凌尘就感觉身上压着个重物,“哈切”打了一个喷嚏,板着脸骂道,“给我下去”。   小风呆愣地看着脸色不爽的凌尘,还有像无尾袋鼠的青羽,风中凌乱,这两个人,这姿势,很容易让人想歪。   “诶哟,小尘尘,你总算回来了,一回来你就欺负我”,某人像个怨妇似的,却坏笑地勾起嘴角,只是看到凌尘背后的玥风,一瞬间惊愕的神情闪过。   凌尘好笑地勾起某人的下颚,凑近说道,“哦,那本宫哪里坏啊,小羽子”,哈哈,看青羽还敢逗他,于是,慢慢凑近。   “你们在干嘛!”婉转的女声高声喝道。   凌尘和青羽同时朝里望去,两人像触电似的弹开,便看见淑妃落流云美目在发着熊熊大火,两人尴尬至极,凌尘见状马上撒娇道,“母妃,我和青羽是闹着玩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不是这样还是哪样”,落流云莲步生风,抓起自家儿子的耳朵,吼道,“还是向你们刚才那样”,两个人嘴都凑在一起了。   “母妃,母妃,轻点”,凌尘心里无比悲催,看向幸灾乐祸的青羽,心想青羽你别怪我,谁叫母妃发脾气太吓人了,使出对付母妃百试不爽的绝招-撒娇,“都是青羽弄的,母妃你看,儿臣不喜欢他身上那味道,才打算教训他一顿的”。   配上乖巧的表情,全天下的父母都会心软,落流云的眼刀子向青羽奔去。   青羽感觉凉风嗖嗖滴,迫于落流云的眼刀,收起了吊儿郎当之态,恭敬地向淑妃行礼,“草民青羽拜见淑妃娘娘!”   “免了,你的礼不敢当,少庄主”,淑妃僵硬地语气,显示主人的不爽,虚扶起青羽,“年轻人,精力好是很好的事,别太用力了”。   噗,呵呵,压抑的笑声从凌尘身后传来,这时淑妃才发现凌尘背后还有一个人。   “尘儿,她是谁?”   把小风拉到身前,“她是儿臣路上捡的”,压低声音,“快给娘娘请安!”   “奴婢小风拜见淑妃娘娘”   “真乖巧,怪不得尘儿喜欢”,说着眼光打量着小风和青羽,似乎在比较谁更好,最后在小风身上停留,心里暗道,还是女孩好,虽然不漂亮,但也可人,她可不许她儿子喜欢上男人。   而被叫住的小风心里百回千转,这该死的情报,这凌尘难道喜欢男人?为什么残暴无情的凌天,多年之后却有如此温情的画面?凌天也不会想到吧,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而这个尘殿下看上去很容易被人骗的样子。还有青羽,这个传说中铸剑山庄少庄主竟然出现在皇宫,看来有大事了。   不得不说,小风的分析很快,不过,要是让凌尘听到关于他的评论,一定会大呼冤枉。   凌尘嗯了一声,瞟了眼小风,说道,“母妃,儿臣先去沐浴”。   “嗯,去吧,你瞧,母妃这给忘了,母妃可是给你准备好你最爱吃的”,温言细语间透露出溺爱。   落流云的温柔让青羽羡慕不已,有些失落,落流云看出他的尴尬,“青羽公子如不嫌弃,就到本妃宫里坐坐吧,以尽地主之谊,正好晚膳已经做好,还愣着做什么”。   说着回头温柔地摸了摸小风柔顺的头发,“丫头,跟我进去吧”。   ? ☆、可以叫你小风儿吗? ?  晚膳之后,凌尘发现母妃和青羽之间关系变得很好,一个吃菜一个布菜,看得凌尘都有点吃味。离去前,便听到母妃在他耳边低语,“青羽这孩子也挺可怜的,以后别欺负他了”。   凌尘刚想说什么,便瞟见青羽得意地神情,真很想揍他一顿,嘟囔,“哪是儿臣欺负他”。   “好了,小风是你带回的人就归你了”,说着落流云就把凌尘一众人推了出去。   “母妃”,凌尘还想说啥,奈何母妃已经赶人了,青羽这家伙向来来无影去无踪,只好带着小风离去。   月光下树影婆娑,柔和的光照在小风脸上,竟然让那张脸带上朦胧的色彩,让人感觉那张普通的脸不是小风本该有的。   凌尘走在前面,走在黑白背景的花园,后面跟着乖巧的小风。   “小风,母妃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娘娘只是问了问奴婢的身份,就让奴婢好好伺候殿下”,小风抬头看着凌尘的背影,真想不到堂堂皇子,爱好很特别,让他刮目相看。   淑妃特意告诉她,这人喜欢赖床,还有床气,每天都要沐浴,还特爱撒娇,怎么看也是未长大的孩子。   “小风不是你的本名?”   “奴婢名叫玥风,我”   “以后不要自称奴婢了”   凌尘突然转身,吓了玥风一跳,赶紧把头埋低,心里直犯嘀咕。   “把头抬起来”,凌尘误以为玥风胆子太小了。   玥风吃惊地抬起头来,这一刻她差点以为凌尘识破了她的伪装,眉宇间有将本来情绪收敛,也幸好这是夜晚彼此都看不到彼此的表情。   要是能看到的话,一定会看到凌尘纠结的表情。   玥风,在哪听说过,名字好熟啊,为什么每次见她都会那么安心,就连怀疑她也不愿去想,很多时候不由自主地想亲近她。   夜很静,虫儿低低地浅鸣,花香夹杂着青草的香味让人有些沉醉。   亦步亦趋地跟在凌尘身后,她听到一句差点让她摔在地上的话,“我可以叫你小风儿吗?”   玥风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曾几何时,也有一个人这样问她,只是那人已去。   凌尘不是他,他总是宠溺地看着她,总爱把她当小孩,她还自得其乐。   一声不确定地很有磁性地声音传来,“小风儿,可以吗?”   鬼使神差,玥风竟然回道,“可以”,刚说出,玥风就懊恼不已,她这是怎么了,心里道,哇靠,又中了美男计。   只是,玥风没注意到,她说这话时语气是多么自然,可把凌尘乐坏了。   。。。。。。   锦绣宫烛火熄灭,落流云静躺在床上,良久,落流云压低很温柔地声音,“你觉得那个小风可靠吗?”   黑暗的室内很静,给人一种错觉落流云在对着空气说话。   一声浑厚地男声不知道从何处传来,“我查不到她是谁,可是应该和我的师门有关,在她身上我发现只有本门才有的敛息方法,才瞒过了尘儿”。   “阿剑,我只是害怕她给尘儿惹麻烦,现在皇帝戒严抓那天劫法场的人,你应该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没想到她胆子那么大,竟然藏进皇宫了,我有点怕”,落流云忍不住担忧。   “有我在”,说话的男子忍住想抱住佳人的冲动,心里一阵苦涩。   “嗯,阿剑,这些年苦了你”,落流云忍着泪水,叹了口气,“如果当初我在坚持一点,或直接跟你走,或许我们的结局就不同了”。   “别想了,当初你若不这样选择,你的族人会死的,你心里不是一直爱我吗?这就足够了”,男子安慰道。   “是我太自私了,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放不下尘儿,要是尘儿知道我们的事,他会厌恶我吗?还有父亲,我不想他因我而死”,落流云的心在痛,也在犹豫。   “放心,尘儿已经长大,他也想保护你啊,我也一直在你身边”。   “我是不是奢望的太多了,我觉得我好贪心”,淑妃沉沉睡去。   一个男子出现在女子的床边,手颤抖地抚摸着女子的轮廓,在女子额头上轻如鹅毛的一吻,一声苦涩的叹息,说着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话,“云儿,十五年了,你知道吗?我的心在痛,痛得无法自拔,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坚持下去爱你,只要我活一天,我就会爱你一天。我一直都在等你,等你不顾一切地跟我走”。   。。。。。。   凌尘的双眼睁开,劲风一指,阁内的烛火亮了起来,一身睡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慵懒地半倚在床上,“出来吧”。   两条人影单膝跪地,齐声道,“参见主子”。   这两人就是凌尘向他外公要的热人,凌尘懒得很,直接命名墨狂墨痴,墨狂擅长易容墨痴擅长用毒。   “有什么收获没?”   墨狂恭敬地答道,“并未有异常”。   “嗯”,凌尘打了个哈切,眼睛眯起,“不要打草惊蛇,去吧”。   随手熄灭了烛火,重归沉寂。   玥风,你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是他多疑了?   。。。。。。   夜微凉。   另一边,玥风一身夜行衣刚回自己的卧室,便看见一个黑衣人挡在自己前面背手而立。   玥风立即警戒起来,收敛自身气息,埋下头,“你是谁?”   黑衣人浑厚的声音传来,“小丫头,不管我是谁,在皇宫里最好收敛,我不想知道你来皇宫是做什么,但你千万不要伤害到凌尘,这是我的底线。你想做的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就算你和酒鬼有关系,我也手下不留情”。   玥风内心震惊,他竟然知道她和酒鬼有关系,那他到底是什么人,“前辈和酒鬼是什么关系?”   黑衣人转身看向玥风,心里不得不感慨酒鬼收了一个好徒弟,便有一个念头。突然,黑衣人将自身的气势放开,却巧妙地控制在这个小院。   玥风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感觉到了锋利磅礴的剑气,这是非剑之宗师不能使出来的,这剑气哪怕正常发挥一丝,玥风都感觉自己要被撕裂,额上都冒出虚汗,咬牙坚持,心里想到黑衣人的身份,没想到这里竟然能遇到故人。   气势转瞬虚无,黑衣人忍不住说道,“不错,看来酒鬼收了一个好徒弟,按照辈分,你可以叫我一声师叔”。   “师叔”,玥风当然顺着杆往上爬,“您是小师叔吧”。   “以你的聪慧也应该想到,若是遇到你师父,带我向他问好”。   “师傅就在圣城”,玥风犹豫还是告诉他,“他受伤了”。   黑衣人笑道,却破口大骂,“这小子真不让人省心,尽惹麻烦,二十五年前事都过去了,他还是放不下啊。不过,这小子滑的像条泥鳅,他不想被人发现,谁也发现不了他”。   玥风听到他的话,知道他一直没变,只是每个人追求的不同。剑苍穹,天级以上的超级高手,却为情所困。   一声飘远的声音传来,“丫头,宫里机关重重,处处小心。尘儿已经怀疑你了,小心为上,不要让我为难”。   坐在万圣皇宫的屋檐之上,忆起了往昔,叹岁月沧桑,仇人仍然快活,在她的生命里,只留下复仇。   手捂着胸口,看向挽清宫方向,她看到一红衣女子,“卿儿,这桃花真美,别再为凌天愁了,愁多了会变丑的,一切我都会解决,陪我赏花吧”。   直到那一天,她死在自己手上,她才知道失去才知道珍贵,她才知道默默守护自己的女子早已爱着自己。   为什么到最后她才明白。   她恨这个地方,总有一天她会毁了这里,去祭奠她。   她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保护好她生命中重要的人,她不要再来一次了,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失却无能为力,她是,萧若尘也是。   这一刻,玥风的眼中充满了沧桑,没有装出的天真无邪。   她从来不是好人,她不介意去伤害,只要达成目的,别人的死活关自己什么事,忍让和仁慈只能让自己丢失更多的东西。   所以,小师叔,可能要你失望了。   玥风沉思间,忽然听到一声破空声,一个旋身便接住了一件东西,竟然是根新鲜的中指长的青竹筒,警戒地查看四周,无一人。   小心谨慎地打开竹筒,玥风面带喜悦的笑容。   上言:玥未死,现于凌尘手中,藏于皇宫。落款画着一朵海棠花。   虽然几天前的营救失败,秋棠未及时送出消息,不过还好,终于有了消息。   ? ☆、杯具的夜罗刹 ?  “小风儿,快来给我捶捶,我的腰好酸啊”   “小风儿,我饿了,你怎么这么慢啊”   “小风儿,怎么还没来,我想睡觉了”   ……   玥风一大清早就听到某人对自己呼来喝去,真是麻烦,一大堆要求。   哎,玥风无语地哀叹自己的命运,自己现在的身份只能老老实实地给那只妖孽做饭。   可是,要怎么做?   要她舞刀弄枪,杀人放火,她眉头皱都不会皱一下,可看到厨房的灶台犯难了。   当初她就不该答应叫她小风儿,那是她的专有称呼,怎么能让别人亵渎。   愤愤地一跺脚,抓起一根黄瓜,抡起菜刀一刀两断,咔吧一声,门外无良偷窥者精神突然紧绷,逃遁似的离开,这丫头太暴力了。   刀影飞舞,玥风把菜刀直接当武器使,一阵菜板的□□消失,华丽丽地躺着五颜六色地“尸体”。   玥风坏笑地勾起红唇,“叫你使唤我,从小到大,还没人敢这么对我,哼哼,尝尝我的五味大杂烩”。   “你确定这能吃”,凌尘为难地看着桌上的一大盘五颜六色的“菜肴”,勉强试了一口,噗,吐了出去。   这丫头故意整他是吧,他确定是。   “算了吧,看来,是我为难你了,过来”,凌尘拉过玥风。   还没反应过来,玥风就被人拉了过去,刘海被撩开,本能想躲闪,身体却腻在这熟悉的感觉。   只见凌尘从怀里拿出一支玉露膏,温柔地涂在玥风还残留有黑灰的脸上。   看着玥风虽然洗过,但仍然花着的脸,刘海还有一小戳烧黄了,凌尘忍不住轻笑出声。   冰凉的触觉让玥风反应过来,她才意识到自己被吃豆腐了,作为杀手界传奇人物,夜罗刹还从来没有让人毫无防备地靠地这么近,当然除了第一次她策划的“投怀送抱”,本能地抬起了手。   可谁能告诉她,那脸上的触觉和某妖晃眼的笑容让她的手竟然动不起来。   这种感觉真不好,心跳竟不受自己的控制,她怎么能让除了她之外的人轻薄自己,有些厌恶地打掉凌尘的手,发现对方委屈地看着她。   “小风儿,是不是还在怪?”,凌尘可怜巴巴地做委屈样问道。   “殿下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哪是奴婢所能怪罪的”,玥风低下头恭敬地说道,不动声色地与凌尘拉开安全距离,可为什么看到那可怜巴巴地样子,心里有异样的感觉。   凌尘心头一动,不爽地说道,“我不喜欢你这样对我,感觉很疏远,做回真正的你,扮成胆小的宫女不适合你”。   玥风心中一惊,他识破她的伪装吗?怎么可能?   瞧到玥风微不可查的小动作,凌尘道,“你到底是谁?”   玥风脸色一变,“你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原本的胆小怯懦消失,玥风脸上只剩下警惕。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凌尘认真地说道,手里摩挲着玉露膏的玉瓶,“挽清宫是万圣皇宫的禁地,你却出现在那儿,任一个胆小如鼠的宫女,怎么可能去那个地方,这是其一;第二,你很胆大,很镇静,放做任意个冲撞我的宫人绝不会向你那么镇定,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第三嘛,直觉,说了你也不会相信,我自己感觉出你不是一般人,而且你也没有掩盖你的本性,你在让我故意发现,你就不怕我把你抓起来”。   “殿下要抓我,早在怀疑我时,就已经动手,何必等到现在”,玥风勾起唇角,随意坐在一边,像从不把这当回事。   “你真镇定,既然你入宫,那便有所求,或许我们之间有合作的可能。如果我没猜错,你和前几天劫法场那几个人是一伙的”   一把明晃晃的剑横在凌尘的脖颈前,很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剑上所散发的寒气,有些玩味地说道,“女人玩这个不好,要是伤到哪儿,我会心痛的”。   “他在哪里?”玥风平凡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狠辣的神情令人心悸,手里的剑又朝凌尘的脖颈靠近了几分,使得凌尘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寒毛与剑的触感。   凌尘的眼神凌厉地与玥风对杀,嘴里却酸溜溜地说道,“你真舍得辣手摧花,难道我这个美男还比不过他吗?”   凌尘发现自己越来越具有成为某人的潜质,被青羽那娃带坏了。   玥风头上冒几个问号,“花”?确实是一朵漂亮的花,漂亮的脸庞,撒娇地神情,深刻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男人?   玥风都没意识到自己何时会没了女儿家的羞耻心,罪过,一句话不经大脑冒出来,“你不会是女人吧!”。   “女人?”被玥风这么怀疑地一瞟,凌尘登时脸红了,这丫头怎么明目张胆地看他,还怀疑他不是男人,腆着脸说道,“要不你试试”。   “哼,去死”。   哐当,将剑收回拍在桌上,身上散发着无可比拟的气势,这才是真正的她吧。   “我们可以谈谈了吧”,凌尘看着玥风,一张俊脸显得邪魅,“首先你可以告诉我你是谁?”   “玥风”   “今年多大?”   玥风狠狠地瞪了眼,吐了一句,“十五”。   “真看不出来,你这小身板怎么看也是有十三四岁”   “爹娘生的没办法”,无语地回了句,要不是为了潜入,她才不会缩骨成这么矮小。   “你可以给什么条件或者我要付出什么”   玥风看着某只妖孽,心里却想着刚才那一瞬间房间里针对她的杀气,余光瞟过,却无一人,眯起眼,莞尔一笑,“不知殿下想要什么?”   额,不要笑得那么奸诈嘛,某妖感觉真不好。   “我要知道玥卿的故事和藏宝图,不过,想要那个人,靠你自己的本事”   “殿下不觉得你的条件太苛刻了吗?当年的事怎么是我一个黄毛丫头所知,还有什么藏宝图,不就是捕风捉影的是吗?”玥风暗叹凌尘真狠,一开口就是藏宝图。   “别把话说的太绝,想来以你背后的力量知道当年的事是非常容易,玥满楼就在我手中,至于你能不能将他将他救出来是你的事,我能不能得到藏宝图是我的事,这对于我们都很公平”,凌尘心里却在想自己的条件是不是太少了,这引狼入室的概率很大啊。   玥风灵光的脑子一转,这条件实质上不是对她有利吗?   有些探究地看向凌尘,她有些不明白,“我答应,只是我很好奇,殿下为什么想知道当年的事,按道理你自己应该能查,为什么还要从我这儿了解,和我做这交易,殿下很亏”。   明白玥风的意思,凌尘叹了口气,“原因很简单,历史会被人篡改的,早已不复原貌。我想知道真相,人总有点好奇心”。   “殿下难道不怕我骗你吗?”玥风灵动的双眼嘀咕直转,心里转过很多心思,若是她想的那样,她到可以利用一番,或许万圣并不如她所想的那么固若金汤。   凌尘盯着玥风的眼睛,很认真地说道,“你不会骗我!”   玥风心里一惊,他信任她吗?他哪来的信心。   怎么可能?才认识几天,没有人会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何况是很有可能是敌人的人?   只是,殿下,你知不知道,命中注定,我们这一生只能是敌人,生死都是敌人。   要是凌尘知道,一定会直接找块豆腐撞死,以至于凌尘以后的追妻路布满了荆棘,甚至最后横跨了一条生死难越的银河。   一时间,玥风想得很多,既然都在演戏,那何不演的逼真点,“我当然不会欺瞒殿下”。   不知道为什么,玥风说完这句话,心里却松了口气。   凌尘看不出玥风板着的脸到底有几分真诚,连她笑起来,那脸也总显得怪异,说不出来,当听到这番话,他心里怎么向吃了糖一样甜。   他这是怎么了?连个小姑娘的话莫名其妙的信任。   “殿下”,玥风看着某妖突然如此深情款款地盯着她,心里发毛,忍不住提醒道。   额,凌尘不好意思挠挠头,尴尬地说道,“本宫要沐浴了,你准备一下”。   说完就大步流星地朝外殿走去。   凌尘小孩似的举动,让玥风很受用,只是心里嘀咕,这家伙也太爱干净了,没事一天能洗个两三次。   正当玥风沉思时,一声飘渺的声音传来,“记得本宫最喜欢用的花,要清晨露水滋润过新采的;还有本宫最喜欢的云雾茶,一定要你亲手烹制;那糕点,……”   啊,玥风那一瞬间差点没控制住杀气,丫的,真当她是宫女,她还没受过这么好的待遇,要是有一天落在她手中,看她怎么“□□”他。   不过想起那张比女子还美的脸,若是他穿上女装,那该多美啊!下意识忽略自己本来比凌尘不遑多让的容颜,她手中有着很多势力,把这么美的人随便放在哪儿,那银子绝对像流水一样进自己口袋。   想象归一码事,实施起来难度系数太大,哪个男子会容忍这样的事,谁叫那只妖让她牙痒痒。   玉足一跺,认命地当起宫女,谁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想她,真是杯具了。   。。。。。。   暗门像平时一样忙碌,运作。   柳柳低头不敢看前面站立的女子,心中充满疑问。   秋棠拿着那只箭矢左右查看,其实是在暗中观察柳柳,不错,是个好苗子。   “你的这只箭矢很不错,可惜,为什么要在收尾多刻一笔,不是行家不知道,你这一笔虽然平常人看不出来,但是一旦射出,将偏离轨道,即使偏差微小,但是误差就是误差,你是故意的吗?”秋棠眸子闪出厉光逼视柳柳。   柳柳彭通跪下,不知所措,被发现了吗?难道他要死了?他还不想死?   “别害怕,注意以后不要出现这种问题,你的心慈确实可以让很很多人在战场活命,可是可能死的人就变成你,收起你的善心,在这里不需要”,秋棠警告道,将箭矢还给柳柳,“下去吧”。   只留下劫后余生的柳柳。   ? ☆、女儿泪 ?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出现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三位翩翩公子出现在拥挤的街上便吸引了很多人的注目礼。   “我说青羽公子,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本姑娘,本姑娘招你惹你了?”   平凡面貌的白衣公子向另一边的青衣公子抱怨,却收到青衣公子的眼刀。   “您确实招我了,我说姑奶奶,我们家小尘尘确实人见人爱,你也用不着时时刻刻都黏在他身边吧,害得我都不能一解相思之苦”,哀怨的神情说不出是嫉妒还是别的情绪。   玥风似乎听到这酸溜溜的话,像宣誓主权似的靠近凌尘,瞪向面容显得有些悲苦的青羽。   青羽同样毫不示弱地瞪回去,爪子抓紧了凌尘的衣袖。   围观人群一阵吸气声,很多人眼珠子都掉出来了,看着这两男争一男的戏码,直叹世风日下。   “你们俩可以先放开我吗?这样被人看着有失体统”,虽然被人喜欢是一件很开心的事,但是夹在中间是在难受,心中直叹,“我真有种想死的冲动”。   “不行”   “不行”   两人异口同声,连动作都一致。   三人行,必有痛苦焉。   凌尘心里非常开心玥风对自己的在乎,手紧了紧玥风的小手,感受着温暖的体温,很舒服。   清香的气息喷在凌尘的耳边,一阵好听的声音让凌尘浑身酥麻,“殿下,你在前面醉风楼等我,我去去就来”。   朝向青羽的脸眉毛一挑,挑衅之意可见。   青羽似乎得到暗示,前一刻还粘着凌尘的两人,这一刻杀气腾腾,两人三转五转就不见人影。   一身灰衣,带着普通面具极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凌尘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他们不会去决斗了吧,难道他真有红颜祸水的潜力。   好奇地在街上转了转,往来的人急匆匆来,又急匆匆去。   他看见一群人围在那里似乎在议论什么,还听到男人的谩骂声。   拨开人群,便看到刺激的一幕,一衣衫不整面色枯黄瘦弱的女子无力地躺在地上,双目呆滞,暴露在空气中的雪白肌肤在冷风下竖起了鸡皮疙瘩。   一个面容粗犷的男子揪住她的头发,骂骂咧咧,踢打着女子,满身酒气,骂道,“你个贱蹄子,还装什么清高,你以为你是第一才女李婉茹,叫你干个活还装娇贵,竟然还想逃,老子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想跑,等我玩腻了,再把你卖进楼子里,看你还敢不听我的话”。   被扭打的女子无力地留下凄惨的泪珠,她这辈子难道就这样完了?   人心薄凉到这种地步,她麻木地看着对她拳脚相加的丑男人,四周冷眼旁观的路人,对她指指点点。有些男人还明目张胆地用有色的眼睛盯着她雪白的肌肤,咽了咽口水,旁边的小媳妇揪了男人的腰间软肉,狠狠地对着她啐了一口,骂了一句,“不要脸的贱蹄子!”   她不是预料到今日的结局了吗?   曾经的她高高在上,纤尘未染,现在的她像泥泞般让人作呕。   一大婶实在看不过去,忍不住劝道,“别打了,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这位相公就可怜可怜你的妻子吧,她快不行了”。   男人愤怒地看着推开扶起女子的中年女人,怒气冲冲地说道,“这是我的家务事,要你多管闲事,这是我买的女人,关你什么事,我要杀要打我开心。她不过是我买来的东西,你们想要,双倍价钱”。   说完,还趾高气昂地一脚踩在女子的腿上,很高兴地打着酒嗝,呃呃~   他这么一闹,再没人对地上的女子抱有同情心,那位大婶在男人凶神恶煞的眼神中退缩在一边。   这时,一片惊呼声响起,刚刚还趾高气扬地男人脸色变得铁青。   本来还如死尸似的女子像回光返照一样,竟然爬了起来,一个冲劲,冲向旁边的石柱,她这是要自杀?   凌尘拨开人群正好看见这一幕,想也没想就挡在女子身前,一阵剧烈的冲撞,痛的凌尘倒吸了口气。   “姑娘没事吧?”   凌尘一手扶住女子,一手揉揉自己被撞疼的肚子,差点苦水都撞出来了,可见女子寻死之心是如何决绝。   李婉茹觉得自己的人生再无阳光,索性一了百了,只是没想到撞着一个软软的东西,她还没死。   抬头便看见一双潋滟的双眼盯着自己,眼中充满了关切,还听到负有磁性的嗓音。   她觉得这个怀抱很温暖,难道他是上天派来拯救她的?   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前,听到急切地呼喊,“姑娘,姑娘”。   有谁告诉他,他该怎么处理这个烂摊子?   小心地抱起女子,便看见之前那男人像看金主似的看着他。那男人兴奋地搓搓手,说道,“这娘们是我的,不过,公子若是喜欢,”做了一个“钱”的动作,配上那猥琐的笑容,怎么令人讨厌。   厌恶地皱着眉头,随手从怀里抓出一张纸,扔向那男人。   男人扑倒地上,捡起银票,使劲地搓揉眼睛,看到上面竟然是一千两时,拼命地咽了咽口水。他还没看到过这么多钱,小心地余光扫向四周,对着银票偷偷地笑,像命根子一样对待,偷瞟四周,对着银票像对情人似的又亲又咬。   这一刻,他觉得他是世上最最幸福的人。   啊~   只听见男人一声尖叫,那银票就如飞雪似的,眼睁睁地看着它成灰,悲喜交加之下,翻了个白眼晕过去了。   众人见已落幕,该散的都散了,没人理会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男人。   看着怀中的女子说不出心疼,这女子却让他感觉命运的悲恸。   “百草堂”古朴的牌匾悬挂在朴素的房舍上,牌匾下一个总角之年的药童撑着下巴,坐在百草堂门前的石阶上,手里拿着个蒲扇,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身前的药炉。   哎,这不知道是药童多少次叹气了,他一天的生活除了药还是药,百草堂里就只有师傅和他,对于小孩来说,不免有些寂寞。   他看到有一个穿着灰衣的男子抱着一个女子急匆匆地向他跑来,他丢下蒲扇,兴冲冲地跑进店内,大声呼叫,“师傅,有客来了”。   凌尘将李婉茹抱进屋舍内,一个白胡须的青衫老者迎了上来,食指和中指娴熟地搭在李婉茹的手腕上,本来长满皱纹的脸皱了起来,神色越来越凝重。   “大夫,她到底怎么样了?”凌尘忍不住担忧地问道。   “快把她抱进去”,老者急切地交代了药童几句,便带着凌尘将李婉茹放在床上。   老者熟练地喂起汤药,凌尘在旁边笨手笨脚的帮忙,老者看着床上毫无血色地女子看凌尘的眼光越来越不善。   凌尘被那眼神看的有些不舒服,除了小风儿,他从来没容许谁对她如此无礼,可是他忍下来了,忍不住担忧的指了指李婉茹,“她怎么样?”   老者吹胡子瞪眼,骂道,“还能怎么样?有你这样对自己妻子的吗?刚刚初经人事,你就这么对她,看你人长得人模狗样,心肠怎么这么黑”。   凌尘瞬间脸黑了,还从没有人这么骂他,这属于躺着也中枪。看着老者的瘦身板,告诉自己要尊老爱幼,忍住怒气说道,“我不是她的丈夫,是我救了她”。   老者讪讪地收回目光,有点尴尬,“小伙子别介意,你看我这老糊涂了。这姑娘脉搏无力,体质阴寒,虚弱无比,长时间受到虐待,以至身体变成如此糟糕,若是不好好调理,会出现早夭之兆”。   没想到这么严重,凌尘还是有些担忧,不过看到老者胸有成竹地抚着胡须,就知道老者是在卖关子,“只要能救她,要我出多少我都愿意”。   老者立马瞪眼,冷哼道,“老夫是医者,在乎你那点钱吗?未免太小看我了”。   凌尘红着脸,意识到自己地错误,躬身行礼道,“是小子怠慢先生了,请莫见怪”。   接过老者的药碗,便听到老者要他好好照顾病人的忠告,认命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喂药,幸好她还能自己吞服,不然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仔细地用温热的清水洗净女子的脸,白皙有些病态的面容因为服药红润了几分,皮肤因风霜显得粗糙,精致的五官,长长的眉毛很柔顺,憔悴柔弱姿态足以引任何男子怜惜。   这时闯进一个不速之客,目瞪口呆地看着正在为女子洁面的凌尘,有些怒意地低声说道,“原来殿下在这儿啊,没想到才过这一会儿,殿下就勾搭上另一个女子,真是个负心汉啊”。   听到这“酸溜溜”的话,自动忽略了某些话,心里松了口气,刚才他还在纠结怎么给这女子洗净身子,有人送上门来了,把毛巾扔给青羽,“既然小羽子吃醋了,那这活就交给你了,她是我刚刚在大街上捡的,不想让她死,就别那么多废话”。   苦着一张脸的青羽刚想说什么来着,就被凌尘瞪回去了,像仇人似的盯着毛巾,一转身发现凌尘已经不见。便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玥风有些暧昧地看着他,眼珠一转,“这女人就交给你照顾了”,说完,没人影了。   “为什么”   玥风还没明白过来。   “因为你是女人,她也是女人,她是小尘尘捡回来的”   听到小尘尘时,玥风看着床榻上的女子不免有些不舒服,刚刚还在担心秋棠为何没有按约定到指定的地方,现在被这个女人吸引。   这女子生的很美,当她看见女子身上的伤痕,心里涌起了怒意。只是越帮女子擦拭身子,越触目惊心。除了脸之外,全身青青紫紫,各种各样被虐待的痕迹,有新有旧,不觉得为同为女人的李婉茹愤恨,这到底是哪个禽兽干的   活了两世,玥风一直知道女子的生存境遇,她一直尽她所能帮助女人改善境地,可惜收效甚微。   她一个人如何和千年来女子生来低贱的命运对抗,她在复仇,她也在看这个世界。   她躲在门外偷听着凌尘和老者的对话。   “那姑娘不知公子日后怎么安置,毕竟一个清白已毁的女子,一个人是无法生存下去”   “那先生觉得我该怎么做”   “最好公子娶了她”   听到这里,玥风心里紧了紧,便听到凌尘说道,   “在下并不喜欢她,若真喜欢,我必会娶。我只在乎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而已”   不觉得加重语气,似乎在特意那样想让某人明白自己的心意。   “哈哈,真难为有像公子这样真性情的人,看来那女子无福了”   “我会给她一条路,或许有一天,世上的女子都可以像男子那样自在”   “老夫眼拙,公子非常人,切莫怪罪”   吱嘎   凌尘推开门便看见玥风笑意盈盈地看着他,那笑容很明媚,“你都听到了?”   “嗯”   手抚上凌尘的面具,顺手摘下,在凌尘脸上印上一个吻,看着凌尘刹那红着的脸,无厘头地说了句,“你真美”。   竟然被调戏了,脸不争气地红了。虽然那是形容女人的词,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欢喜竟然没生气。只是她说这话啥意思?   可是他俩这发展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某人真想不明白,接过面具,被玥风娇嗔地瞪了一眼,好怕怕啊。   男装的玥风脚一跺,留给凌尘华丽丽地背影,这让凌尘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女人是咋了?   还没来得及戴上面具的凌尘一转身就看见目瞪口呆的老者,摆摆手,无辜地眨眨眼,“那个,不是你想的那样”。   。。。。。。   “小风儿,等等我,回宫也不用这么着急吧”,凌尘搞不明白这玥风是怎么了。   走在前面的玥风却是内心翻腾,刚刚她是怎么了?鬼使神差地就做了,哼,肯定是为了迷惑凌尘,这次亏大发了。   一路走一路不断地肯定自己的想法,来往街道上,不知不觉撞到一人。   “姑娘,算一卦如何?”一老者拦住玥风。   “没兴趣”,对神棍,她向来没兴趣。   “姑娘是一个沉湎于过去和仇恨的人”,老者道。   “既然能看出我女扮男装,那就不要多管闲事”,玥风想要越过老者,却被挡了下来。   “我的话姑娘若不听,会后悔终生的”   “哦,那我就听听”,玥风停下脚步。   老者说道,“若姑娘仍执着于过去,执着于仇恨,你将忽视眼前的风景,你的守护将因你而死,爱你的人将为你而死”。   “危言耸听”,玥风像看神经病看了眼老者,拂袖离去,心中莫名不平静。   “哎”,老者叹了口气,看到一追过来的灰色人影,急忙拦下,“年轻人,算一卦如何?”   凌尘着急追人,随便在老者摊子上写了个字,便听到老者叹息,“可惜啊,你命中只有二十二”。   凌尘一听,莫名其妙,“你咒我短命啊,哼”   “诶诶,年轻人别走啊”,老者招手却没法把凌尘叫回来,“还是自己研究研究吧”。   老者翻开晦涩的算命书,手却开始颤抖,“克母,克兄,克妻,弑父,命格极尊贵反低贱,一生孤苦,天啊,这是。。。。。。啊”。   一辆飞奔的马车驶过大街,行人避之不及,只留下风翻阅着一本染血的书。   ? ☆、飞蛾扑火 ?  一盏昏黄的烛火在风中摇曳,颤抖。   噗噗噗   白色的飞蛾拼命地伸展着翅膀,扑向烛火,光亮拉长了它的影子。   它像举行死亡的祭礼,拥抱了温暖,燃烧了生命最后的光华。   李婉茹闻到了糊味,将灯罩罩在烛火上,灯火不在摇曳,她紧了紧身单薄的衣衫,沉下略显的疲惫的眸子,她在焦急的等待。   等待一个不可知的命运。   门随着一阵冷风开启,让李婉茹一阵哆嗦。回过神来,她看见一个男人坐在她眼前。   火红的衣袍上开满了彼岸花,长发随意束起几缕,面具遮住了半边脸,显得霸气而神秘。   “有客来临,怎么,不欢迎”   熟悉的磁性嗓音让李婉茹浑身一颤,是他救了她。   “民女拜见殿下,多谢殿下的救命之恩”,她急忙跪在地上却被一双温暖的手拦住。   当她被告知救她的人的身份时,她震惊了,她当时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他要救自己?   一个高贵无比,一个低贱的如地上的尘埃,他救她有什么用?她有什么利用价值?   凌尘一手虚扶李婉茹,说出了一句让李婉茹一生都难忘怀的话,“女儿膝下有黄金,你不该跪我”。   李婉茹惊讶地看着凌尘,更加恭敬地跪在地上,“民女该死,不该冒犯殿下”。   “难道要本宫亲自扶你吗?”   凌尘加重了本宫二字,显得有些恼怒,李婉茹这才站了起来。   “坐吧”   得到指令,李婉茹才放心地坐下。   凌尘有些意外,不是第一才女吗?怎么这么胆小?   只有李婉茹自己知道,那种虚无的赞美和头衔抵不过现实的残酷,经历了可怕的人事变迁,才明白世上有些东西是很可怕。   凌尘潋滟的眸子扫过李婉茹,看出了她的紧张,“你似乎很怕我,我不会让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也不会有什么企图”。   “不”,李婉茹站立在凌尘面前,“殿下的恩情李婉茹无以为报,我的身子已残破不堪,若殿下不嫌弃,我愿意”。   蓝色的外罩衫落在地上,露出雪白的肌肤,素手拉扯着衣带,只是清泪不知为何滑落,为何她心不甘。   “你不是那样的女子”,轻轻为她披上外衣,看她倔强的眼神,他或许知道他救她的理由,他似乎曾经见过同样倔强的眼神。   “殿下,民女自问没有什么价值,值得殿下为民女奔劳,若是报恩,民女只有一条命报答”,夹杂一丝泪花的双眼正凝视着凌尘的双眸,无惧,无畏,这时的她才是真实的她。   “你想过你以后的生活吗?”   “既然殿下不肯收我为侍女,那民女只有拿着羽公子给的银两在乡下置一处房产,静静地过日子,或许找个老实人嫁了”,说着这些,李婉茹一片坦然。   “哦,我怎么觉得你不甘心,空有满腹才华,却只能这样一辈子”,凌尘忍不住提醒道。   李婉茹黯然神伤,苦笑道,“女子再有才华有何用,只能呆在闺阁内,才华只会让自己的夫君有所忌讳”。   “如果我给你呢?”   温润的声音不大,可在李婉茹心中如五雷轰顶,她觉得那位美丽的殿下肯定在和她开玩笑,女子怎么可能?   看着被雷炸得呆滞的李婉茹,他知道她的担忧,重复了一次,“我给你机会,让你施展你的才华,和男子一样的舞台,你愿意吗?”   李婉茹呆滞了,确定了凌尘没有在骗她,他在说什么胡话?   让女子如男人一样施展才华,他疯了吗?   在过去几千年的历史,从没有人允许女子施展自己的才华,女子的才华是随嫁的附赠品,或者家族的装饰品。就算是金凤国的开国皇帝也只是垂帘听政,他难道不知道吗?   是她在做梦,还是这位皇子脑子出了问题?   这美好的梦太吸引人了,她想试一下,赌一把,“殿下说的是真的吗?女子真的可以”。   为了肯定这件事,凌尘认真答道,“真的”。   “殿下疯了,殿下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李婉茹觉得十多年来没有今天这么激动。   “我知道”,凌尘透过窗外,看向不知名的远方,“我也不知道,为何我看到这个世界女子的遭遇会难过,那些美丽的女子不该命运如此凄惨,可是,我现在无法做这些事,而你可以,我给你机会”。   李婉茹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眼前的男子,她有一刻怀疑他不是男子,哪有男子会这么想的,他们不是视女子如草芥吗?   “殿下”,看到凌尘的眼神,李婉茹竟然觉得自己会去信任他。   “你看过烟花吗?”凌尘问道。   李婉茹陷入沉思,缓缓到来,“我看过,烟花在绽放最美的光华后消弭,虽短暂却美好”。   “你愿意做烟花吗?烟花虽然短暂,一瞬间的绽放后消弭。可是那爆炸声会敲击人心,那许久不散的白雾会照亮天际,若不只是一只烟花,若成千上万的烟花同时绽放,你猜,会不会冲破天穹?你愿意做日后觉醒的第一支烟花吗?”凌尘道。   这一刻,她坚定地下了决心,“如果殿下肯给我这个机会,那我李婉茹舍命也会去做”。   凌尘看着坚定的李婉茹,赞赏地看着她,“你确定?我给你选择的道路,一条是去乡下,平平稳稳地过一生;另一条,从此脱下红妆,做男子才能做得事”。   “而如果你选第二种,你最后的结局最可能是如那飞蛾扑火,十死无生,因为我不会帮你,你一个人要在残忍中伪装自己,学会摒弃妇人之仁,你可能会被指责,会被恶意中伤,你还愿意吗?这是我给你的残忍选择”   “我愿意!”李婉茹坚定地宣誓,对着凌尘莞尔一笑,“不就一条命吗?在殿下救起宛如时,李婉茹就已经死了,若有希望,愿飞蛾扑火”,即使只是一张画饼,即使只是利用。   人生若没有坚持下去的理由,还是人生吗?若是平淡,宁愿像烟花一样绽放。   凌尘做了一个手势,墨痴拎着一个男人扔在地上,嘴里被塞了破布的男人咿呀大叫。   一把匕首递给了李婉茹,“现在给你一个选择,杀了这个伤害过你的男人”。   李婉茹手有些颤抖地接过匕首,有些害怕地朝那个男人走去,男人似在哀求,呜呜地想远离李婉茹。   越来越近,李婉茹却像变了一个人,神色变得狰狞,狠狠地□□了男人的心脏,拔出,妖艳的鲜血如梅花洒在李婉茹脸上,她瘫坐在地上,快意地笑了出来,昔日折磨她的仇人终于死在她手中。   “这是一封推荐信,墨痴会保护你,拿着这封信去找我的外公流落青,他会帮你”,凌尘真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否正确,这个冲动的决定或许只是看到她那倔强的眼神。人生路太艰辛,是他亲手把她送上这条残忍的不归路,他想到李婉茹的名字,“李婉茹这个名字不能再用,你以后就叫李行健,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   说完,扑进了黑夜的冷风中。   “李行健,自强不息,这是殿下对我的期待吗?”李婉茹喃喃自语,“不管殿下是否真心,但是我愿意拼一次,为女子的命运拼一次,就算最后失败,我也无怨无悔,从这一刻,李婉茹这条命已不再属于自己”。   灌了两口凉风的凌尘很清醒,他想起了今天他说了两句胡话,为什么他脑子里会有这些话,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怪。   最近老是做梦,似乎老有些莫名其妙的画面和想法,让他有一瞬间如世外客,百年身。   弯月悬,城墙下,投射一地黑色杂乱的柳影。   有一个人在宫门静静地等待着他。   “小风儿终于舍得见我了,该不会思念本殿下?”,凌尘故意委屈调侃道。   “殿下想多了”,玥风板着脸并未有什么异常,以前只是逢场作戏,今天她竟然不受控制做那种事,这是危险的信号,看着若有所思的凌尘,“殿下似乎有心事?”。   凌尘挠挠头,“我在想我今天说了两句胡话,“女儿膝下有黄金”“天行健,当自强不息”,我从未想过这两句话,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玥风诧异地看着他,凝眸盯了他好一会儿,“你和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一样,喜欢说很奇怪的话”。   凌尘看着玥风盯着他,摸摸脸上,“我脸上有花儿吗?”   玥风轻笑一声,眼中藏着莫名心思,“你今天穿着红衣真好看,已经把小风迷倒了”,心里却想起另一个身穿红衣的身影,似乎她在透过凌尘思念那早已不存的影。   “真的?”凌尘心中雀跃,那他以后天天穿。   “真的”,玥风肯定道,她穿上红衣也这么美。   得到答案,凌尘笑眯眯凑近玥风,头微微一歪,揶揄道,“小风儿,我好想你,自从今天你对我做了那事之后,我辗转反侧,夜不能眠”。   “我能做什么,我,我忘了”,玥风脑子有些打结,他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竟然不记得了?你个负心人啊”装着委屈地瘪嘴,说不出可爱,心里却忍着爆笑的冲动。   玥风身体不自主地退了一步,复上前,温暖的手抚上凌尘的额头,“没事啊”。   凌尘把玥风手扒开,疑惑道,“什么没事?”   “脑子还正常,最近还以为你被青羽附身了,果然,人呆久了总是会互相传染”,玥风盯着凌尘一本正经道。   “小~风~儿~”,凌尘咬牙,拉长音调,作势举起爪子。   玥风立即抓住那爪子,“殿下莫气,莫气,这个动作有损殿下的形象。殿下人比花艳,风华绝代,聪明绝顶,脑子怎么会有问题呢?”   “小~~风~~儿~~”,拉长地颤音,看着那双无辜的眼,凌尘有气无处使,咬牙道,“青羽,你个祸害啊”。   “好啦,殿下难道不想和我分享今天那个女子的故事,我想听”,玥风安抚道,期盼地看着凌尘。   刚刚还装着生气的凌尘立马严肃起来,“好,我路上慢慢讲给你听”。   “你给了她选择命运的机会?”   “她的命运日后便能揭晓,现在咋们回去吧”   两个人在月光下拖着长长的影,谈笑间,凌尘欣赏着玥风的一举一动,明明很普通的容颜,可能敌对的人,却在他心中一点一滴留下印记,一点一点消磨着他的防范之心。   一只流着溢彩的黑蝴蝶扑腾着翅膀飞向万圣皇宫,似乎感觉到巍峨皇宫里的危机,收敛起一身光华,化作普通的黑色蝴蝶,趁着夜色飞入那未知的境地。   ? ☆、迷茫 ?  暗门   清脆的铁链声敲击着地面,一束亮光投射在一个长发披散的囚徒身上,手中的石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咯咯的闷声,一声沧桑的叹息,“第九千二百三十五天”。   石子落地的脆响声,在地上蹦跶几声后,归于寂静。   人懒懒地靠在墙上,眼从杂乱的长发迎上那阳光,片刻,眼无法适应闭上,舌头舔舔皲裂的嘴唇,玥满楼心很平静,却有几分开心,他终于可以在死之前重见天日,“没有多少时间了,没想到小姐的遗愿有人继承,那个潜伏在暗门的女娃娃不错,只是还有些嫩,希望一切都顺利吧”。   闷闷的机括声响起,两个黑衣人扶起他,就带他往外走。   穿过层层防守,一路不语,来到一处花园。   一个红色的身影负手而立,衣带飘飞,在玥满楼来之后,转身迎上。   “将他的镣铐都去了吧”,凌尘说道。   黑衣人略迟疑之后,解开了玥满楼的镣铐,退开。   玥满楼只是沉思,似乎对外界的一切变化不闻,他站在那里就是一方天地。   “请吧,玥将军”,凌尘靠近玥满楼,扶住他,玥满楼瞟了眼那扶着他的手,顺着那双手,迎上一双真挚的眼神,一身红衣,陌生而熟悉的感觉在心中酸涩,他怎么会产生错觉,摇摇头,难道人要死了会勾起以前的回忆。   顺从地跟着凌尘坐定,一壶酒,一只鸡,几碟小菜,还算丰盛,最让他不解的是凌尘的态度,他心思百转,埋首一饮而尽,“殿下可知刚才我若动手,你会变成我的人质或者被我杀死?”   “你不会,因为你是玥将军,值得尊敬的人”,凌尘非常自信,也饮尽杯中之酒,“你不怕本宫在酒里下毒?”   “哈哈,何必多此一举”,玥满楼拿起碗筷尽情享用,凌尘轻笑一声,为玥满楼布菜,丝毫没有因为玥满楼的狼狈而嫌弃。   从远远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老朋友叙旧。   “我吃饱了,殿下有问题就问吧,看在这一顿的薄面上,我会非常配合”,玥满楼饱腹,懒懒靠在椅子上,到有一番不同的气势。   凌尘挑眉,“你怎么知道本宫有疑问?或者你怎么就料定本宫会找你?”   “额”,玥满楼打个饱嗝,“殿下若无所求,怎么会咬上我的鱼饵?”   “这么说本宫是鱼咯,那你又是谁?”凌尘问道。   “殿下怎么想我无从猜测,因为我也只是一颗即将无用的棋子,殿下找我,到底有何图谋,到勾起了我的好奇心”,玥满楼反问。   凌尘再为玥满楼和自己满上酒,手摩挲的酒杯,轻笑,“本宫只是好奇心作祟,想知道你这颗无用棋子背后的故事”。   “呵呵”,玥满楼举起杯,“小心好奇害死猫,殿下想听,我就说就是了”,一饮而尽。   “曾经有一个女人救了一个即将死去的人,从那时开始我就跟着她。跟着她走了很多地方,遇上了一个人,去了皇宫。一切的算计从遇见就已经开始。你的父皇是一个天生的戏子,眼泪和可怜的身世是最好的伪装。他骗到了玥卿,骗到了我,骗到了夙隐,骗到了所有的人。给了所有人美好的画饼,实际只为他权力的王座,排除异己,对外扩张,因为一个女人嫉妒之语,多疑的他设计害死了夙隐,逼死了玥卿。。。。。。”   ---------   同一时间,一个蒙面人偷偷摸摸进入了凌尘在暗门的书房。   蒙面的秋棠小心翼翼地走在书房之内,戴着手套的手摸索着房中的物品,避开机关,摸了半天也没发现要找的东西,“图会藏在哪儿?”   秋棠继续翻查一切可疑的线索,忽然,在书架上发现一个不寻常之处,“其他书都覆满灰尘,唯独这本书没有灰尘”。   缓缓拿起书,翻开书页,瞬间欣喜,“找到了!”   突然,机括声响起,整个密室射出无数光亮,书架移位,密室光亮闪烁,无数箭矢飞射而出,嗖嗖地摩擦着空气,亮出噬命獠牙。   秋棠手中剑转快,在剑雨间移形挪位,秋棠边退边打飞迎面而来的箭矢,飞射出去的箭矢躺卧一地,眼看一轮剑雨之后,秋棠稍舒一口气,一柄比平时大一倍的箭矢飞射而来。   “丫的,暗门最新的研究怎么会出现在这儿?”箭矢带着巨大的巨浪飞向秋棠,直接绞碎了一路的书架。秋棠横举手中剑,挡住箭尖。巨大的推力压迫着剑连着人不断后退,擦出火红的火花,秋棠脚不住的后退,背直接和密室门重重撞在一起,秋棠沉声一吼,一运气,被箭矢压弯的剑一个反弹将箭弹了回去,穿破几个书架,射进密室墙壁上嗡嗡作响,墙上瞬间蜘蛛网密布。   就在这时,第二轮箭雨飞射而来,直指秋棠。   秋棠瞬间身影翻飞,打开机关,冲出密室。   随着秋棠飞出的箭矢急射而出,将密室外埋伏的暗门众人射伤了一大半。   一个人影从人群中走出,三长老在众人簇拥下盯着蒙面的秋棠,“你,到底是谁?拿下!”   一众暗门杀手一拥而上,刀光剑影。秋棠游刃有余,趁混乱丢下特殊的烟雾弹。几道白光闪过,鲜血迸射,人头抛飞,哀吟遍地。手中的剑不能停,人不能留,没想到有人布局等自己落入陷阱,她也不能暴露。血顺着手中的剑流下,冰冷的眼让杀手胆寒。   “一群废物”,三长老一跺脚,震开身边簇拥之人,一掌袭上疯狂杀出血路的秋棠,掌风凌厉,招招致死,秋棠勉力以对,剑光与掌风交错,三长老再运内力,压迫秋棠不断横剑后退。   “呃”,秋棠内息翻涌,血从嘴角流出,一股坚定的信念让她支持下去,雪白的脸昭示着她的败迹。   就在这时,秋棠冷眼抬首间,只见三长老冷冷的阴笑,抬起的掌重重击在秋棠剑上,剑不堪折断,铿然落地,秋棠,败!   打斗的喧嚣停止,被击飞的秋棠勉强挣扎单膝半跪,手抓地,冷汗打湿了额前的发,面纱因为急促的呼吸顿起波澜,血一滴一滴在脚边绽放。   一双脚缓缓靠近秋棠,顺着视线向上,一只苍老的手正缓缓靠近秋棠的面纱,“不说话,藏了这么久的猫儿,今天总算抓到你的尾巴了,我倒要看看你是谁?”   就在那只苍老的手即将拉到面纱时,突发惊人一幕,无数黑色烟雾四起,秋棠手中沙土趁机迷住三长老视线,趁乱逃跑了。   “该死,被跑掉了”,三长老发泄似得朝秋棠逃跑的方向发出一掌,胡须抖动,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   在收拾战场后,只剩下三长老和阿九。   三长老扭扭脖颈,掏出手绢擦擦手,脸上奇异地笑起来,“老啦,不中用了,演个戏就把老骨头累成这样。阿九,你不用这么冷漠,放心,我对你没有性趣,这么硬邦邦的,怎么有那柔软的腰姿销魂”。   阿九依旧冷漠,平凡的面容,桃花眼流转,抱剑而立,“国师交代的事不容有误,我会继续关注殿下的动向,别因色误事”。   说完,冷冷地离开。   “哼”,三长老一甩衣袖,负手身后,看了眼阿九离去的方向,“如果不是因为你是国师的人,怎容得黄口小儿对我指手画脚,你早已是我胯下求饶的禁脔,哈哈”。   。。。。。。   花园中,用血和血肉浇灌的花凄艳的开放。   “我的故事已经讲完,应该让殿下失望了吧”,玥满楼饮尽最后一壶酒,酒壶倒了倒,“恩,没了?”   “失没失望在本宫的判断,你对本宫竟然会“坦诚相告”,甚至说出当年许多秘辛,这让本宫很费解,你对父皇的态度和对本宫的而态度?”凌尘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么说来你是相信我说的话?”玥满楼看着凌尘的眼。   “你的话值得相信?”凌尘同样凝视对方的眼。   “呵呵”,玥满楼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伸手指着桌上早已空空的酒壶,“再给我一壶酒”。   “好”,凌尘一运气,从不远处飞来一壶酒。   “咕噜咕噜”,玥满楼畅快地一饮而尽,“痛快!”   酣畅大笑之后,沧桑的手指着自己,撒哑的声音道,“因为我是老实人,可我也不是老实人,真想看以后凌天被最信任的人背后捅刀的表情”。   “所以这是你吸引我的目的?我。。。是这样的人吗?”凌尘目送着玥满楼离去,缓缓坐在花园中,一杯一杯喝着愁绪。   没想到风光的皇座背后竟然有如此肮脏的过去,那个位置真有那么好吗?   好到牺牲朋友,牺牲恩人,牺牲兄弟,牺牲妻子,牺牲父母,那他又会不会成为下一个被牺牲的对象?   “我现在所站的位置看似风光,其实危机四伏,不想沾染,可为了我在乎的人,我必须争取。我常常做梦,脑中似乎有一层我触摸不到的地方,那会是真相吗?”凌尘心中所想,却有丝烦躁之感,不了解过去,看不透未来的迷茫,这么走下去对吗?他付得起承受得起这个代价吗?   ? ☆、成人礼 ?  梧桐抽新芽,秋风挽落叶。   一个人,抬头看着片片落叶,感受着落叶在手中跳动的余脉,心中浮起感慨。   “为什么落叶总是这般无情?消弭之后再也无法回头”,落叶在手中滑落,载着一个人的感慨,玥风一身清冷,等待着。   突然,一阵带着淡淡血腥气的风飘来,一个人已跪在玥风身前。   “秋棠见过主人,让主人久候了”,秋棠跪地动作有几分不适,压抑着自己的伤势。   玥风立即扶起秋棠,担忧要查看她的伤势,“你受伤了?谁伤了你!”   “属下无事”,秋棠推开玥风的手,退后一步恭敬道,“属下已找到机关图,上面有关押玥满楼的具体方位,明天是凌尘的成人礼,是最好动手机会”。   “恩,你辛苦了”,玥风走进秋棠,抓住她的脉搏,“你要记住,我不能容许你们离我而去,这样我会很愤怒,所以你要小心,不要惹怒我”。   “是,主人关心属下的方式一直都这么特别,属下哪有这个胆子”,秋棠笑嘻嘻扯开话题,“主人,属下在暗门发现一人,似乎不是您的人,也在为金凤国搜集情报,多亏属下机智,帮他遮掩,才让他顺利过关,那个人叫柳柳”。   “柳?”玥风沉吟,“在金凤姓柳的恐怕只有丞相和皇后,会是他们吗?不会这么凑巧,你”。   便见秋棠双膝跪地,还没来得及阻止,秋棠往地上磕三头,“主人,这三拜是属下一直想对主人的敬意,您也受得起。没有尊严的过去因为您的一句话,让我对未来燃起希望,我不在迷茫,活在自卑自贱中,如今我为自己而活着,我也将为自己将来画上终点。主人一直看不破生生死死,何不潇洒一点,不后悔就行了,这是我一直告诫自己的话”。   说完,秋棠默然转身离去,脚踏着落叶,红色的披风翻飞,带着一丝凄凉和悲壮。   阖上眼眸,玥风紧握手中机关图,低沉的声音叹息,“碧血桃花是我一直看不破的迷障,如何能放下?放不下,我放不下,也不能放下”。   。。。。。。   锦绣宫张灯结彩,因为今天是他的成人礼。   “痛痛痛”   凌尘摸摸额头,委屈地看着漂亮娘亲。   他都多大人了,还赏他爆栗。   “来,试试这新衣服,这可是娘亲亲手做的,这料子可是玥风挑的,这上面的绣花,玥风可是有帮忙哦”,流落云展开红衣。   一听到玥风二字,凌尘双眼发亮,喜滋滋地拿着衣服,捧着贴在脸上,很温暖,“真是她?”   “你啊,以后有了媳妇忘了娘,都说女孩子外向,我看我家尘儿还没娶妻,就开始外向,要是娶了,我该怎么活啊”,故意控诉着自己儿子,装着抹把不存在的眼泪,顺便又赏了个爆栗。   “饿哟,母妃”,撒娇地蹭上去,抱住流落云的细腰,甜甜地说道,“娘亲对我最好了,尘儿长大了,以后就可以保护娘亲了”。   “你啊,来穿上试试”,手抚上凌尘的脑袋,散发着母爱的光辉。   凌尘很享受地蹭蹭,穿上那件鲜红妖艳的蟒袍。   凑在镜子前,淑妃娘娘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鲜红衬得凌尘威严大气又不失妖艳,落流云顿时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   刚刚进门的玥风看见凌尘,眼中闪过惊艳。   凌尘看到玥风到来,高兴地拉着她,“小风儿,好看吗?”   “嗯”,玥风下意识地点头,便见凌尘因为她一句话高兴的样子,心渐渐沉下去。若有一天,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他还能笑得这么灿烂吗?   有些事不是注定了吗?   玥风咬唇,埋下眸子,遮盖自己的心绪,“殿下,奴婢还有事要做,就失陪了”。   看着转身离去的身影,凌尘有些失落,手抬起话到嘴边咽了下去,突然,感到背后轻轻一拍,便见娘亲对他挤眉弄眼,“快去瞧瞧,大典马上开始了”。   “恩”,凌尘飞奔而出,留下一脸沉思的流落云,流转的美眸朝着心中的方向望去,露出欣慰的笑容。   花园中转过几个弯,玥风已追之不及。   却见一青衣人悠闲的倚躺在一块大石之上,一把纸扇遮住脸,交叉伸直的双腿左右摆动,好不悠闲。   啪嗒,青衣人惊坐起来,吊儿郎当看着凌尘。   青羽捡起纸扇,缓缓展开,“敢问阁下是?”   “青羽!”凌尘看着装蒜的青羽,想绕过他。   “你是青羽,那我这天下第一风流公子是谁?”青羽用折扇挡住凌尘。   “你,哎,别装了,你看到小风儿了吗?”凌尘有些着急道。   “没想到伟大的皇子殿下也有着急的一天,俗话说每个美丽的女人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在她们需要的时候,要随到随叫,当然,现在是不需要的时候,是好男人就要学会当透明人”,青羽手中纸扇轻摇,非常得意说道。   “你看上去很有经验?”凌尘道。   “当然”,青羽自恋道,折扇一收,指着凌尘,故作惊讶,围着凌尘左看右看,“啧啧啧,殿下这一身喜庆,很像。。。”   凌尘疑问一瞪。   “像新郎官,哈哈哈”,青羽捂着嘴偷笑,毫不介意损损他殿下。   凌尘袖中拳头一握,咬牙轻声道,“那小羽子就以身相许吧!”   说着凌尘朝青羽靠近,青羽马上一惊,瞬间向后蹦跶几步,手向前做着防备的手势,“殿下不会来真的吧?”   “本宫什么时候说过假话。。。啊”,最后一个字从嘴里蹦出,凌尘已经“邪恶”伸出爪子。   “我只是说笑而已,殿下怎能当真?!”青羽立马“谄媚”地说道。   “哦”,凌尘一手负身后,戏谑眼神看向青羽,“不知道谁一见到本宫就送本宫一大捧苦情花,还说要和本宫约定三生三世来着,什么本宫是最耀眼的星辰,你还说亲夫什么什么,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我,那不是我看走眼了吗?”青羽真想找块豆腐撞死算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殿下,千万可别乱说,我娘还指望着我今年带个媳妇回去,我。。。。。。”,越说越小声,底气不足。   突然,一声雄浑的钟声远远飘来,凌尘意会。   “哎”,凌尘叹气,拍拍青羽的肩,“本宫明白,小羽子一片赤诚,可昭日月,本宫会替小羽子保住秘密的”。   凌尘挑眉,拂袖转身,看着凌尘渐渐离去,青羽猛地回过神来,大嚎,“殿下,不是那样的!我完了,完了”   “哎哎~哎”,青羽纸扇敲打着头,有些烦闷地走过去走过来,索性躺会大石,鲜花草丛遮掩,黑色的蝴蝶蹁跹,身体翻转。突然,他一坐而起,一脸哀怨,望着天,“苍天,赐我一个美人吧,要女的,要活的,我现在需要美人的蹂躏啊!”   。。。。。。   “风儿,准备好了吗?”,一蒙面女子出现在玥风面前。   玥风欣喜地看着来人,“白花师傅,一切就绪”。   蒙面女子激动地压低声音道,“那就好,接应的人也准备好了,那就准备今天动手,趁着凌尘的成人礼来个瞒天过海,就算凌天也想不到我们早就知道那天刑场的玥满楼是假的”。   白花却看到玥风欲言又止的神情,她听到了让她惊讶的话。   “师傅,可以不伤害凌尘吗?”   白花凑近了玥风,“你不是心慈手软之人,你该会喜欢上他了吧!”   “我当然不会,我。。。。。。只是做戏而已”,玥风肯定道。   白花眼神一闪,似乎想听出话中真假,“不要陷进去,你的身份注定不能和他在一起”。   “我知道了,师傅”,但为什么她心里难受呢?   白花心里叹道,真是冤孽,趁着玥风还没陷进去,她一定要把她拉回来。她看出了玥风有些心口不一,但是她相信玥风的能力,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瓷瓶,“这个给他服下”。   玥风本来还有些犹豫,脑子一转,接过了瓷瓶。   白花看出了玥风的迟疑,神色微冷,说道,“放心,死不了人,最多让人昏睡”,这更坚定了白花的决心,绝对不能让那小子有机会动摇她的宝贝徒弟。   。。。。。。   焚香,沐浴,更衣。   钟鼓齐鸣,一路黄金甲。   拾阶而上,站在高处,回望来时,却有些迷茫。   他是凌尘,却又感觉不是,虚虚实实,他看不到回去的路,只能往前。   他不知道他跨入这道殿门的未来,但他知道跨入这道门,一切的一切将会开启,不管他愿意不愿意。   有太监唱到:“皇子殿下到”。   大殿上黑压压地跪了一地,凌天威严地坐在龙椅上,霸气凌人。   凌尘撩起衣袍,单膝跪地,“儿臣参见父皇”。   凌天示意太监宣旨,宣道:   “尘殿下惊采绝艳,智勇双全,忠孝敏慧,朕念皇儿多年未归,特许留居皇宫,封为尘王,封为南路行军监军,成人礼后立刻带天狼卫赴任,钦此”。   “谢父皇!”   翁,下面跪倒的群臣一片哗然,什么?皇子成年竟然还住在宫中,甚至还将天狼卫给凌尘,这是不是表明皇帝的意愿?官员们开始噼里啪啦地在心里打小算盘。   站在大殿中间的凌尘感到了来自四方火辣辣的眼神,有惊艳,有鄙夷,有观望,还有来自大皇兄党的恨意。红唇一勾,怕是接下来找他麻烦的将会更多,真期待他们的新花样。   武状元纪月朝他释出善意的笑。   视野向皇兄凌乐看去,凌乐对他友好地一笑,没有不甘,也没有记恨,他怎么能这么云淡风轻。   大皇兄党的人坐不住了,有人立即上前奏道:“陛下,尘殿下尚还年幼,如此大任,恐难以担当”。   凌天坐在高位,一手轻敲龙椅,虎目盯着跪倒在地的大臣,霸气地说道,“他是朕亲封的尘王,朕说有资格就有资格”。   跪在下面的大臣冷汗蹭蹭,他怎么忘了皇帝是不容许任何质疑。浑身颤抖,趴在地上的身子几乎没有知觉,用乞求地语气说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拉下去吧”,摆摆手,凌天但笑不语。   那个臣子认命般任侍卫将他拖下去,官帽掉在地上滚了几圈,正好滚到一个人的旁边。   “他”站在大殿的最后列,英俊不凡,却隐忍收敛,“他”是李行健。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正好对上皇帝的双眼。忍住皇帝地威压,站直了身子与他对视。   凌天莫名其妙地笑出声来,“皇儿可还满意?”   “谢父皇!”   凌尘不知道皇帝在卖什么关子,他坐在龙椅之上,一句话就能决定别人的命运,这就是权力吗?高高在上,却坐尽一世寂寞。   站在大殿中央,凌尘感觉到一道目光特别火辣,差点都让凌尘觉得那是一个爱慕多年的“情人”。   宋福,德妃的亲爹,大皇兄的外公,与陈辰关系很好。此时的他,借着前面的大臣挡住了自己,紧握双拳,却不敢发作。   陛下,您到底怎么想的?今天您的暗示,凌尘轻而易举就拿下了半数朝廷的人,这是您的决定吗?   老臣这么多年的辛苦岂不付之东流?   凌天恢复威严,“皇儿,按照祖制,成年礼狩猎,摆驾斗场”。   换上紧身黑色飒爽的劲装,凌尘从马上翻身而下。   这是一个宽阔的场地,至少可容纳上千人,四面环着层层高台,坐北朝南是明黄色的帷幕,里面坐着皇帝,另外三面坐着很多熟悉的人。他远远看到一个钢铁般的身影站在凌天的帷幕前,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就是大将军陈辰,只是太远看的不是很清楚。   高台上装点着火红的彼岸花,红的似血。下面的斗场边沿竟栽种着彼岸花,白色的纯洁无暇,形成强烈的反差。   走上一处高台,那里就算有凶兽也无法企及,凌尘暗想以他的实力射杀几只应该不成问题。   只是他傻眼了,进来的全是黑压压的人。他们就像被赶上刑场待宰的牲口。衣衫褴褛,身上伤痕遍布,他没有眼花,他看到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躲在大人的后面,一双纯净不见任何污垢的双眼好奇地看向这个世界,尽管她身上很脏。   一侍卫恭敬地埋下头双手齐肩奉上弓箭,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殿下,狩猎开始,请上弓”。   凌尘忍住心中的疑问,转头问道,“他们是什么人?有多少人?”   “他们是南朝战俘,这次的猎物有两千人”   他心里很抵触,他看到斗场四面的百姓官员无不欢声大叫,吓得下面两千人聚一团。   看着那些麻木地面孔,凌尘问道,“今天狩猎谁出场?”   “有您,武状元纪月,宋福大人的儿子宋忠,乐殿下因身子不适不能来了”   无意间对上小女孩懵懂地眼神,心中不忍,脑中急速转动。   黑色的箭矢飞进了人群,凌尘看到了宋忠的挑衅。搭弓上箭,一气呵成,白色的箭矢从自己手中飞出,激起一阵白色气流。   小女孩很好奇,为什么叔叔会把她抱得紧紧的,她其实想告诉叔叔,她看到一个漂亮姐姐,姐姐好美,就如画中的仙子,以前听叔叔说她的娘亲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应该是长得像高台上姐姐那模样吧。   她很不喜欢这里,为什么这么吵?冻青的小脚丫踩在地上,湿湿的,软绵绵的,有点粘稠的感觉,有种她记忆中很不喜欢的味道,就是这种味道,她没有了娘亲。   她没感觉到危机,他的叔叔也没感觉到,她记得今天叔叔答应要给她吃甜甜的草饼。   一道黑线划进了人群,在白练的眼中扩大,他还没反应过来,另一道白线与黑线相撞,碰,黑色的箭矢被应声折成两半,白线狠狠地扎进软软的泥土中,嗡嗡作响。   人群马上传来叫好声,更有人直呼“千岁,千岁”。   刚才还拥挤在一起的人群顿时如鸟作散,白练立即将小女孩挡在身后,作防备姿态。   白练瞳孔一缩,他一阵后怕,低头看着还在作响的白色箭矢,顺着箭路过去,他看到一个漂亮的的男人,他就是万圣的皇子吧。可是,他为什么要救他?他有什么图谋?   脏脏的脸蛋从白练的身后伸出,有些迷茫地看着叔叔,然后脸上浮起了笑容,扯着白练的衣襟,小手指指着凌尘的方向,“叔叔,快看,那个姐姐在对我笑,我好喜欢,你说,要他当我娘亲好不好?”   白练脸上立马浮上哭笑不得的表情,只有他家小祖宗才敢这么说。心里却浮起苦涩,都怪他不好,是他没保护好夫人,不然小姐怎么沦落到现在这样朝不保夕,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摸摸孩子瘦弱的身子,宠溺地说道,“那是哥哥”。   “怎么是哥哥,明明就是一个姐姐,哪有哥哥长那么漂亮”   小女孩像是遇到人生大事一样,苦着张脸,小嘴嘟起,嘟囔,“明明是姐姐啊”,盯着那张脸,“那还是姐姐啊”,揉揉眼睛,小手指着台上,“叔叔骗人,那真是姐姐!”   有些不解地想问个明白,就看见叔叔挡在自己面前,手中握着一只黑色的箭矢。   高台上的凌尘拉弓射箭不知道多少次,每次一箭就将宋忠的箭折断,气得他跳脚。不过唯一不明白的是纪月,每次射箭看似神勇,却一个人也没伤着。   宋忠从来没这么憋屈过,心里回想起爹爹的话,一定要凌尘难堪。冷冷地一笑,三只黑色箭矢上弦。他虽有显赫的家世,但是在军中做个将军也是有真才。   嘣,三只箭矢对准了一个目标,那个小女孩。挑衅地看向凌尘,竟然也是三箭齐发,一阵惊讶。他才多大,怎么可能如他一样生死间练出来的。   凌尘放下弓对着宋忠扬扬眉,眼中充满不屑,将弓指向宋忠,宋忠浑身冒冷汗。凌尘好笑地将弓指向场中,宋忠险些吐了口血,黑色的箭折断,三根白箭明晃晃的让他刺眼,盯着凌尘眼睛眯了起来。   在众人被挑起情绪时,凌天打开了一封急件,他脸上露出了运筹帷幄的自信。   将纸递出帷幕,陈辰同样震惊,随即便是惊喜。   万圣以南朝挑衅速战三城,一夜之间占了南朝北部十几个县,不可谓势如破竹。   凌天将自己躺卧在软榻上,唇角勾起,深邃的眼神似乎透过帷幕看向凌尘方向,摇摇头,喃喃自语,“还真个孩子,是不是朕逼得太急了”。   对着帷幕外说道,“结束吧”。   “遵旨”   陈辰示意,一排整齐的黑色铠甲的甲士出现在高台,一声示下,箭矢如蝗虫般扑向场内。? ☆、拈花,利用,牺牲 ?  凌尘看着突然出现在高台的甲士,顿时觉得不对劲,便看到漫天箭雨朝广场噬命而去。   鲜红的血染红了白色的彼岸花,就如堕落地狱的灵魂,红的凄艳,残忍。   凌尘身姿轻盈,似一朵黑色的花朵绽放。徐徐落下,扫掉射来的几箭,目光直视那明黄的帷幕。   万籁寂静,高台上的前一刻还兴奋不已的人,瞬间傻眼,不由瞪大眼睛,捂住嘴。   这一刻的黑衣少年就如黑夜里的明珠,让所有人都移不开眼。那些战俘用着复杂的眼神看着凌尘,大多数人只是想到这个少年让他们劫后余生。   白练急忙捂住小女孩的小嘴,刚才差点就喊出姐姐二字。   陈辰皱了皱眉,下了一个从帷幕后传来的难以理解的命令。   他看着黑衣少年,雄浑地声音回响在斗场,“殿下想救这些肮脏的贱民”。   少年并未言语,但是那桀骜的神情已经说明了答案。   陈辰一声示下,甲士都震惊不已,下面可是皇子,但是将军的命令他们不得不服从。   凌尘笑了,抓紧了弓,箭影在瞳孔渐渐清晰,由点放大。他应声而上,衣袖猎猎作响,将弓掷出。   所有的人都震惊了,甚至有人站起来不顾尊卑看向那明黄色的帷幕,谁也不会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皇帝要杀自己的儿子。   宋忠泛起了快意的笑容。   箭雨虽之而至,连白练不知为何担心起凌尘,这么凶险他竟然笑得起来。   凌尘向前走了一大步,无数剑影从他身上飞出,剑影并非朝着箭矢飞去,而是向着开的正妖艳的彼岸花。   无数的彼岸花卷动,漫天花雨飘向了空中,就如美丽的精灵翩翩起舞,血腥与唯美的交映,精灵与魔鬼共舞,身若翩鸿,美人如画。   借用彼岸花改变箭矢运行的轨道,游走在箭雨中,凌尘这时非常感谢五年来在暗门所受的魔鬼训练。   轻易地打掉飞来的箭矢,脚下借着箭的冲力飞上半空,身影在空中虚幻起来。在其他人看来这便是惊险万分,不知不觉很多人捏紧了手。   暗处猫着身子的玥风一边骂着多管闲事,一边用灵动的双眼时刻注视着场中的情景,眼神不住地担忧。   箭雨落幕,凌尘随着花瓣缓缓飘落,足尖轻点落在地上。场中呼啸声起,血腥味掺杂着泥土的味道,这些似乎都没有影响到凌尘。   他只是闭上的双眼,侧着阳光,有些苍白的脸衬得彼岸花的妖艳,睁开眼,指尖的花朵蹭了下有些苍白的唇。   然后,拈花一笑。   这一刻,在玥风心中留下了永恒,她无法忘记这个比花还美的男子。她看到彼岸花从他手中滑落,躺卧在腥湿的泥土上,只留下一身的清冷。   凌尘忍着心中的不快,冷冷道,“满意了吗?”   威严的声音传来,“皇儿太让朕惊喜了,他(她)们就是皇儿成人礼的礼物吧”。   “那儿臣想要所有的战俘呢?”凌尘挺直身板,看向高台。   帷幕略微沉吟,马上传来凌天的声音,“皇儿想要就都给你吧,朕怎么能不满足?”。   凌尘只是笑了笑,在所有人的注目礼下走出了斗场,一出斗场,他就感觉有些疲惫。   一个人影出现在他身旁扶住了他,嗅着香味,他勾起唇角,脑袋安心的靠在她肩上。   玥风看着顺势靠在自己身上的凌尘,使了吃奶的力都没推开,语气微冷,“殿下,男女授受不亲”。   安逸靠在玥风肩上的凌尘才不管,蹭蹭,闷闷带着撒娇的口气,“作为本殿下的贴身宫女,在我累的时候,你是不是该借我靠靠”,说着,得寸进尺,顺便伸出双手抱住玥风的腰,哈哈,他竟然才发觉玥风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好安心的感觉,心中道,小风儿这么可爱,要是以后一直陪着他多好。   “你。。。”,玥风别扭地想推开之时。   凌尘若有所感,急忙苦着脸道,“小风儿,我腰疼”。   “恩”,玥风瞪了眼,瞄向凌尘的手,下吧抬了抬,“殿下捂着臀部干嘛?”   “我”,凌尘收回爪子,装可怜,“现在,我腿疼了”,说着把身体重心往玥风身上靠。   玥风现在又气又恨,这人怎么脸皮越来越厚,以前怎么觉得他是小白兔。眼珠灵动一转,腰微沉,腿微屈,一手抄起凌尘双腿,还掂了掂,非常认真地说,“还挺重的”。   刚才还装委屈的凌尘一瞬间失重,马上意识到,吼道,“快放我下来~”。   “就不放,殿下有本事就喊出来呀”,来气的玥风什么也不顾了,抱着凌尘穿梭在御花园中,途中不断宫女太监指指点点,羞得凌尘埋在暖和软软的怀抱中。   待到稍僻静之处,凌尘咬牙,“小风儿,玩够了没,本殿下的形象都被你玩完了,我的男子气概,我的清白”,欲哭无泪,把脸别过去,就看到迎面而来的树枝,瞬间把脑袋窝进玥风怀抱中。   “好啊”,玥风突然撒手,凌尘急忙轻轻一掌拍地,回旋翻身,才避免了与大地轻吻的惨剧。   凌尘拍拍身上的树叶,将胸前的秀发往后一抛,头一甩,看都不看玥风一眼,转身就回锦绣宫。   只不过那脸上怎么写着快来安慰我的表情。   锦绣宫内凌尘已经换回红衣,一手撑着下巴,躺卧在软榻上。   “你怎么才回来了,怎么不说话?”,凌尘故意埋下头,压低声线,手指轻轻敲打在腿上,心里告诉自己,装生气一定要装的像模像样。   玥风有些好笑,心底却陷入挣扎,片刻之后,手中出现了一杯茶,拉拉凌尘的衣袖,“殿下,别生气了,都是玥风的错,原谅我好吗?”   “这还差不多”,凌尘瞬间春暖花开,从软榻上起身,端过茶杯,刚要饮下,便看出玥风的迟疑,“小风儿,怎么?是不是太难喝了?”   说罢,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接过茶杯的玥风眼底渐渐冷了下去,“殿下这样囫囵吐枣,怎么饮得出茶中滋味?”   “只要是小风儿给的,我就喝。哎,看来我还是真错了”,凌尘轻轻摇头叹气,“我后悔了,小风儿的茶艺可谓无双,刚才真是浪费,不知道我还有幸再喝吗?”   玥风摇头,“没了,这样的茶,今生只此一杯”。   “真是可惜啊,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凌尘轻轻抚上玥风的面庞,温柔滴看着玥风的眼,心中喃喃道,你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这么平凡的面容,却让我渐渐迷了眼,乱了心。   不知不觉中,他觉得头越来越沉,眼前越来越模糊,玥风的眼也越来越冷。   啪   凌尘倒在玥风较他瘦弱的身体上,玥风身上再无一丝天真和活泼,手缓缓温柔地抚摸上凌尘的头发,顺着乌发,顺着脊背,感受着温暖的热度,回忆着相处的这段时间,深深叹息。   将凌尘抱在软榻上,玉手往脸上一撕,露出一张雄雌莫辩的脸,双眼中透着智慧,坚毅的眉头承载着沉重。身子噼里啪啦的声响传来,整个人可以与凌尘齐肩。   可惜这一切凌尘看不到了,若看到,他或许能更加深刻感受到那份熟悉。   。。。。。。   暗门   灼热的工坊内,打铁声不绝于耳,干燥,炎热散发出一股让人呛人难受的味道。   这里出产着万圣最精良的兵器,每年有成千上万亡魂死在这里的兵器手中。   万圣一代代传承最核心的技术只有铸剑山庄和暗门掌握,这里也成了最严密的地方。   柳柳流着汗水,身上散发出难闻的味道,粗糙的手雕刻着箭矢上的暗槽,不要小看这小小的细节,会让中箭者更难治愈。   火红的火光映在脸上,温暖着柳柳的心。   一袭火红的衣摆出现在他的视野,清冷女声说道,“柳柳,跟我走吧”。   柳柳跟着秋棠来到一处废弃的工坊,昏暗的空间,散发阵阵霉味,一看就知道被废弃很久。   他低着头,手握紧衣袖,不知道这个女人找他何事,不过,肯定她不会害他,因为他们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在她身上可以感觉来自故土的温暖。   “到了”,秋棠凝视着柳柳,那俊俏的模样早已不复,玉手抬起柳柳下颚,靠近他,吐气如兰,“我要你做我的男人”。   柳柳被惊住了,浑身一颤,不可置信盯着眼前美丽的女子,感受着那美好的身躯在往他身上靠。   一层层衣衫落下,秋棠缠上柳柳的脖颈,在他耳边说道,“你要记住我身上的每处特征,每一个细节。作为暗探,我今天要教你一项重要的课程,就是出卖。暗门有特殊的摄魂法探知一个人的忠诚,当年我是通过药物蒙混过关,我要你揭发我是金凤国的暗探。现在,让我尝尝做女人的滋味”。   柳柳睁大了双眼,粗糙的手缓缓抚上温暖翅果的躯体,身在颤抖,心也在颤抖,一滴泪打在秋棠光洁的背上,嘴咬在秋棠肩上,所有的语言只化作蛮横的发泄。   剧烈的喘息声掩盖了所有一切,柳柳只想将这个女人揉进他的身体,每一刻都是值得珍惜。   “记住我的名字,我叫秋棠”   ? ☆、恋风 ?  恋风楼   在一处宁静的世外之地,烟雾缭绕,亭台楼阁,参差环抱,回廊环绕,飞檐高耸。高楼之上,可放眼俯瞰四周景色,可谓一览众山小。   一个竹子做的风铃挂在阁楼的飞檐之上,独奏着历史兴衰,感叹人世沧海。   朱红的柱子挺立,梁上绘着彩画,红色的纱幔随风起舞,偶尔雪白的飞鹭飞过,增加几分仙气。   高楼之内,宽阔的楼阁出奇的简洁,薄薄的轻纱独舞,没有过多的装饰,却显出大气。   楼阁内,盘膝对坐着两个人,女人身穿白色镶金边的长袍,茶几对面席地而坐同样白色长袍的白发男人,只是上面绘着触目惊心的红莲。   炉烟袅袅,清醒着疲劳的神思。白气渐升起,茶水渐渐沸腾,女人左手扶起右手衣袖,右手执起小勺,将配好的茶叶放进茶壶。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留下阴翳,嘴角含笑,雄雌莫辩的五官显得更加柔和,偶尔一两丝乌发调皮的跳到胸口,眼角却偷偷注视着对面有些局促不安的男人,闪过一丝疑惑与哀切。   “你不用紧张?今天只是请你来品茗,你知道这是什么茶吗?”女子小心搅动着茶壶,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然后盖上壶盖。   男子摇摇头,双眼无神。身子非常清瘦,好像刚刚大病一场,一头白发顺着脊背铺散到小腿,闻到那股茶香,不安的情绪也平静下来,“在下相信您不会对我做什么?您身份高贵,怎么会为难我这种病弱之人?”   女子美目紧盯着男子一言一行,似乎要将他看透,她不想将最后的希望打碎,“你应该知道我见你的原因,你。。。真不是他?”   小心翼翼带着颤音,看着一模一样的容颜,她该开心还是该痛哭。   她用了三年时间接受他已经死的事实,接受一个荒诞悲苦的故事,一个人与她生生世世别离只为她一世安乐,他自私地希望她幸福,为何最后的结局没有他,为何把她一个人留下?   如今,近在咫尺,不敢抚上那苍白的容颜,这真是梦吗?   如果这是梦,她宁愿永远不要醒。   眼盲的男子似乎没注意到女子的异常,松了口气,他好好一个五好少女变成男人已经够郁闷了,还是个瞎子,最近很多人把他当成另外一个人,有些不耐烦,清润的嗓音随口说道,“我解释了多少次,我不是他,虽然我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我们确是不同的人,我来自不同的时空。听说那人是你的夫君,还是曾经万圣的帝王,我怎么可能是他?你知道吗?我怎么可能是他?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听闻坊间传言,您的夫君不仅弑父,还亲手覆灭南朝,一夜之间杀了金凤国一个家族几千条人命,屠杀赵国皇室,这种手段,您觉得会是我这种杀只鸡都感觉恶心的人吗?”   他看不到女人越来越绝望的眼神,他看不到她颤抖的身子,撕裂的痛在心口搅动,无法呼吸,指尖掐入肉里,或许疼痛能让她清醒片刻,好半天,她才重重吐出一口气,一个字一个字咬出,“看来,你真不是他!原来一直都是我自欺欺人罢了,呵呵”。   话出口,眼泪滑下,幸好对面的男子盲了,很快控制自己的情绪,偷偷将眼泪擦干,她不需要眼泪。   “对不起”,虽然沸腾的水声遮盖了女子的哭泣声,他看不到,他感受到了,她在哭。捂着心口,莫名酸楚,莫非这具身体和她真有关系,他有些不知所措。   “你确实不是他,你没有他的狠心,没有他的算计,为什么你却和他张的一模一样?”女子眷念着那张脸,一声叹息,揭开茶盖,又加入一味,再将茶水倒掉重新烹煮。   男子沉默,难道告诉她他是借尸还魂,以前还是一个女人?他还记得他穿越那天从冰冷的棺材里爬出来,被当做白毛妖怪追着跑,这身子不好使,悲剧的是眼睛还看不见。这还不是最倒霉的,接着,一群人追着他叫“尘陛下”“凌尘”“尘哥哥”,还有个小屁孩在屁股后叫爹爹。   神啊,他要回去。   尴尬的气氛蔓延,只闻茶香扑鼻,水声沸腾。   很久之后,女子撒哑的嗓音打破沉寂,“你愿意当一个听众吗?听我和他的故事”。   “好!你愿意说,我会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男子说道,“不过,我很好奇,我虽看不见,我凭自己的感觉,你是一个不平凡的女人,到底什么样的男人才能让你动心?”   白衣女子一怔,她到底什么时候动心的?   她也说不清了,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郁结,埋下眸,淡淡说道,“或许在他不顾一切挡在我身前的时候吧。可惜,在我复仇的路上,一步错,步步错,最终天人两隔”。   -------------------证明作者君还没死---------------------------   紫金色的马车缓缓驶出圣城,马蹄声响,车轮咕噜转动,玥风深呼了口气,总算逃出了那个牢笼。   马车内,躺着昏迷的凌尘和被裹得粽子般的墨狂。   身形残败的玥满楼深情注视抱着他的玥风,再也挪不开眼,紧紧抓住玥风,似被沙磨过的嗓子有些梗塞地说道,“这易容术是谁教你的?”   玥风有些心虚,或许是近人情切,掌中输入内力,“当然是我师傅教我的”。   玥满楼悲伤中带着惨笑,情绪激动,残废手紧紧抓住玥风,摸上她的脸,“你不用骗我,乐逍遥易容术虽高,可有些独门易容手法只是一个人会,只有一人独有那种味道,你。。。还不承认你是她吗?”   他竟然认出了她,她瞒过了所有人,独独瞒不过他。   前世的她善良的令人作呕,如今的她是地狱修罗,就算当年的旧人也是她自承身份才认出她。   玥风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手紧紧抓住玥满楼,心痛地看着当年神采飞扬的青涩少年如今满头枯发,不成人形,心中酸涩翻涌,眉间紧皱,不断加大输入内力,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滑落,“你。。。。。。不要说话”。   玥满楼轻笑一声,嘴角流下黑血,无力说道,“小姐,您终于认我了。我是你的小楼,小楼,喜欢偷吃小姐做给门主桃花酥的小楼。今天,我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等到您,既然上天给了。。。。您。。。重生。。。。你过得好。。。。我就能放心了”,黑色鲜血大口呕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慌神了,当年那般痛苦撕咬着她的心,拼命输进内力却毫无作用。   “不要为我。。。费心了。。。我活不了了。。。现在让我把话说完”,玥满楼制住玥风将要说的话,“我太幸福了。。。你还活着。。。。。。。活着就好。。。。呃噗,当年的事我要告诉。。。你。。。。。。。。。当年害。。。情奴。。。是她。。。在凌天耳边说你要取而代之。。。凌天早就想除掉。。。我。。。。。们,他设计让你杀死门主,让你痛苦。。。,在我们。。。还没反应过来,摧毁了我们。。。情报网,我们暗卫。。。来迟了,我们没有抢下您的身子。。。最后拼死让小黑。。。”。   “你不要说了”,玥风已经完全感受不到外界,手不断擦着玥满楼嘴角的血,抓紧他的肩,泪流满面,几乎嘶吼说道,“我不能忍受你们一个两个从我身边离开,不许你死,不许”。   “呵呵,呃。。。。”,玥满楼脸色泛青,嘴唇酱色,身体抽搐,却勾起微笑,“他们。。。你的骨灰撒在湖海。。。说。。。这样你。。。魂上不了岸。。。死不瞑目,呵呵。。。。藏宝图。。。情奴抢走了,小。。。无能。。。。情报网毁。。。或许还有人活。。。有一个白发人。。竹。。。桃花。。。门主。。。尸体。。。,有句话。。。”,说着越来越小声,似呢喃,玥满楼抽搐越来越厉害,玥风将玥满楼身体紧紧抱住,希望自己的体温能让他好过些,似乎是回光返照,玥满楼突然有些精神,深情深邃温柔看着玥风,嘴无意识动了几下,欣慰缓缓阖上双眼。   啊~~~~~~~~~,玥风悲怆扬天长吼,黑色长发无风自起,马车周围的树枝无端折断,玥风喘着粗气,痛苦哭泣,悲伤中却带着渗人的笑,眼神凌厉,双拳紧握,咬牙切齿,“凌天,又是一条人命,当初你若恨我,为什么要说以天下为聘?还是你终究只爱江山?我要你的皇图霸业化成泡沫,当年你害我的罪名,污蔑我会让凌氏改朝换代,今生我就让凌氏断子绝孙,我要让你绝望,让你后悔你当初的决定!”   玥风紧紧抱着玥满楼的尸身,用脸贴在他身上,想起某日午后那个叫自己小姐的小鬼,喜欢偷吃的小家伙。   原来,她前世又负了一人。   伤心之后,她才惊觉有几分不对,为什么她能这么顺利带走玥满楼?   瞟了眼还在昏睡的凌尘,“该出戏了,我不可能爱上任何人,我只属于复仇,所以,不要怪我,怪就怪你是他的儿子”。   哒哒的马蹄声响起,玥风耳朵一动,放心下来,是酒鬼和白花。   “小风,你怎么了?”白花一进马车,抱住栽在她怀里的玥风,用披风盖住已死去的玥满楼,温暖的手擦拭玥风的泪花,抚摸着她的背,“没想到还是来迟了”。   酒鬼在马车外使命喝着闷酒,喝了几口,拳头重重捶打着树,一下一下发泄着内心的遗憾。   玥风擦干眼泪,红肿着眼说道,“白花师傅,我们快走!”   酒鬼一跃而上,驾着马车飞奔而去。   就在这时,林间突发意外。   一只羽箭射向奔跑的马,痛苦的嘶鸣声响起,前蹄高高跃起,带着马车翻滚在地,三个人带着尸体和昏迷的两人从马车飞了出来。   可怜的凌尘被乐逍遥提在手里,被刺鼻的酒味熏着。   三人暗自戒备,玥风急忙将脸蒙了起来,便见百名天狼卫围了过来。   一张平凡而熟悉的脸出现在玥风的视野中,千年不变的蓝色布衣,梳着个书生头,背着柄长剑,冷声道,“你们走不了”。   密密麻麻地天狼卫向这边靠近,真是厚礼!   玥风手中握着长剑,慢慢地退后,三人背靠背,顺便拿凌尘和墨狂当盾牌。   一个明黄的銮驾出现在队伍前沿,身影隐藏在帷幕之后。   玥风闪过一丝恨意,她从来没有小觑他,可这么多年,这人越显得威严和无情。   “没想到还能见到老朋友,嫌朕招待不周吗”,凌天似笑非笑,眼中透着阴冷,“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   白花恨不得上去撕掉那张嘴脸,骂道,“你丫的忘恩负义,有爹生没娘养的人渣,二十五年了,你怎么不去屎,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什么德行,连皇位都不是自己的,你丫的得瑟什么”。   “咦,小白花还是和当年一样牙尖嘴利,真够味。成王败寇,朕就是皇,只有败者才用指责胜者显示自己的无能”,凌天冷笑。   玥风看着越来越逼近的天狼卫,突然想起秋棠,她不可能背叛,那只有。玥风紧握长剑,转瞬抓过凌尘,手一紧,在凌尘的脖子上划了个小口,凌厉看向凌天,“不想他死就退回去”,疼痛让昏迷中的凌尘皱了皱眉。   看到凌尘被挟持的天狼卫犹豫起来,原地不动。   如此近的距离,玥风能感受到他的脉搏,她只能强迫自己不去看凌尘,死死地盯着凌天,冷冷吐出一句话,“卿儿,我用这万里江山为聘,娶你可好?”   坐在帷幕后的凌天神色一惊,大骇,拉开帷幕跳出来,紧紧盯着蒙面的玥风,“你到底是什么人?!”背负身后的双手竟然颤抖起来。   玥风冷笑,“怎么,心虚了?”   苏门明白了凌天的恐惧,背后轻握凌天的手,轻轻耳边说了一句,“她已经死了”,凌天神色才放松下来,死死盯着玥风,似乎想找出蛛丝马迹。   苏门一步上前挡在凌天身前,看着玥风怀中的凌尘,戏谑地说道,“你到底是谁?以为一个皇子就能胁迫我们吗?你下的了手吗?”   玥风似被说中心中事,有些迟疑,不过,“你以为我下不了手”,说着手中的剑又加了分力道,鲜红的血顺着剑槽流下。   苏门眼中精光一闪,扫过凌尘的微颤睫毛,道,“你下不了手,因为殿下喜欢你”。   所有人都看着玥风,玥风一手抓紧了凌尘,当她对上苏门的双眼,瞬间被吸了进去,无神空洞,她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我怎么会喜欢上他,他只不过是一个蠢蛋,活该被我骗,如果不取得他的信任我怎么救出玥满楼,你们再过来他的小命就没了”。   这话不仅没让苏门投鼠忌器,反而笑了起来,盯着“昏迷”的凌尘,“殿下,你都听到了,你还要救这个女人吗?”   在玥风还没反应过来,凌尘睁开了眼,一掌拍开了钳制自己的剑,退到一边,伤痛地看着玥风,眼中弥漫着委屈和难过,可是却唯独没有恨,他不是早怀疑了吗。   其实他在玥风拿他威胁的时候就醒了,从小就被喂毒,对毒已经有些抵抗力。   心在痛,就像一把剑在自己的胸口绞动,远远超过了脖颈上的疼痛,默默地留给玥风一个背影走回苏门身边。   今天都是他自作自受,呵呵,凌尘心中凄凉。   刚才她说了什么,玥风一阵恍惚醒过来,糟了,她又中计。   没有了人质,大军就像蚂蚁过境的碾了上去。   凌尘紧紧地握紧拳头,别过头去,他真可笑,竟然真动心了,还傻乎乎想帮她。   止住脖颈上的血,他旁观着这场厮杀,脚如灌了铅,千般重,心更重,一阵腥风吹在身上,刺骨的凉。   那个叫白花的女人就像暴龙似的,杀人就像砸西瓜,暴力之极。   那边玥风险象环生,让凌尘揪起了心。   他突然醒悟,刚才被抛弃还像小媳妇似的自艾自抑,现在怎么又担心起来。   短短几秒钟,苏门的攻击到了,招式狠辣,掌风中带着压迫和志在必得。   玥风坚定地迎了上去,剑剑带着决绝的味道,就算死她也要这个恶魔入地狱。   她的身上已经不知道被划了多少伤痕,自己的血混杂着别人的血顺着剑流下,她没有倒下,睥睨地立于天地之间,将谁也不放在眼里。   出剑,剑刁钻地吐向苏门,每每都能给他造成麻烦。   可是,苏门太强了,玥风被狠狠地撞在地上。   在苏门惊讶地眼神中,玥风支起剑缓慢地站了起来,腿在轻颤,勉强靠着剑站了起来。将散发甩到身后,撕掉血色的纱巾,擦掉嘴角的血,轻蔑地看着苏门,似乎在嘲笑他只有那么点能耐,即使玥风现在的面容很普通,但那如帝王般的神情让苏门一滞。   他补了一掌,玥风又继续倒下,又在苏门惊讶地眼神中站起来,又倒下,又站起来,又倒下……   所有的人都震惊了包括凌天,躲进帷幕后的他不寒而栗,那笑容太像那个死不瞑目的女人。   这时苏门心中竟然闪过一丝慌张,这个人不是女人,是魔鬼,缓缓地举起手来,说道,“结束了”。   “不要”,白花和酒鬼想拼命地想突破那该死的困阵,双眼发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凌尘看着玥风不要命地一次次站起来,心里痛的要命,当他看到苏门的杀掌,脚竟然奇迹般地轻快,扑到了玥风身前。   随后,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痛从身体上传来,红色的血染红了他的视线。   他听到了玥风的惊呼,模糊间看到一支神秘队伍从天而降出现在玥风身边,保护着她。   “噬魂!”   他听到父皇的怒吼声,从没听到父皇如此发怒,心里竟然有些开心。   她没事,她在哭,她不会是在为他哭吧?   真是自作多情!   他闭上了眼睛,像一只折翼的鸟摔在地上,狠狠地吐了口血,失去了知觉。   在黑暗中,他看见了一个人,阳光俊朗,他说他叫萧若尘。   从黑暗中又汇聚成一个女孩,她说她叫凌尘。   情景一转,在一颗桃花树下,一个红衣女子闭上双眼嗅着桃花,她说她叫夙隐。   他们温柔地看着他,不过马上却神情狰狞,三人大叫,“我是你,我才是你”。   争夺无果,凌尘发现他们脸上带着不怀好意地笑,冲进了他的身子,他吃痛地抱着头,脑海中多了很多断断续续地东西,似乎只要一捅就破。   疲累的躺在黑暗的空间,冰冷,心更冷。   他听到蛊惑地笛声,一声低喃,很温暖带着诱惑,“凌尘,她骗了你,杀了她”   “不,我不要杀她”   那道声音更加温柔,似母亲的温暖,继续蛊惑道,“她让你这么痛苦杀了她,杀了她,你就不会痛苦了”。   凌尘双目无神,嘴里不住念道,“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   暗门   一如既往的忙碌,领头的工头呵斥着正在工作的工人,一阵喧闹之后,一个尖叫声求饶声响起。   这些没有惊动一个认真劳作的身影,柳柳仔细刻着箭矢的暗槽,这次他没有心软,非常安静地做着他的工作。   忽然,一片嘈杂声越来越近,一个尖锐的嗓音站在工坊高处吼道,“上面有令,暗门机密遭窃,窃贼已经被三长老打伤,过不了多久,三长老就会过来查看,每个人必须脱衣检查”。   哄,人群中窃窃私语,沉浸在刻画中的柳柳手中刻刀突然一顿,割破了一个手指,他没在意。   缓缓放下手中刻刀,抬头看了眼站在高处那人,低下了头,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这个熟悉的工坊。? ☆、失恋了 ?  暗门   紧绷的气息压得人无法喘息。   柳柳恭敬地朝高台之上的两人俯首,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拳,额角滴下冷汗,敲打在冰冷的石板上。全身紧绷,尝到一股铁锈的味道,是苦还是涩,已分不清。而在他的身边躺着一具冰凉的尸体。   一朵海棠花在他手中凋零,再也握不住。   “你是他的情夫?”高台上的苏门冷冷地问道。   “是的”,柳柳身体一颤。   “抬起头来”,柳柳紧张地抬起头,苏门继续道,“你做的很好,从今以后,你接替她的位置”。   说完,一个手势,来人将秋棠的尸体拖了下去,在与柳柳错身的一刹那,他的心痛了。   三长老见状,捧着红色的堂主服走到他身边,不忘奚落一番,“真是便宜了你小子,要是跟着我,怎么会是这个下场?你真够狠”。   柳柳微颤的手接过这和秋棠穿的一模一样的衣服,镇静地缓缓打开崭新的衣服,捧起红色的帽子,时间好似这一刻他手上停止。   在这停滞的一瞬间,他看到三长老猥琐的笑容,苏门的冷笑,凌尘面无表情。   他紧握拳头。   缓缓带上大红的帽子,将帽绳系上,朝高台上站的两人恭敬一拜,撒哑的声音高声喊道,“属下拜见殿下,拜见国师!”   昏黄的光遮盖不了凌尘苍白的脸色,双眼无光,魂不守舍,根本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脖子还在隐隐作痛,似乎提醒着他那天发生的一切。   感觉世界变成一片苍白,脚不听使唤,随着心的感觉而动,在其他人讶异中突然离开了。   。。。。。。   寝宫内   凌天卧倒在龙榻上,手里拿着一本兵书,正享受着苏门的按摩。   龙涎香让他有些昏昏欲睡,放下兵书,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事情办得怎么样?”   “一切办妥,终于揪出了扎在陛下心口的钉子,那个女娃娃老夫不得不佩服,硬骨头,但更加佩服的是那位金凤太子的手段,竟然能收拢一个对他如此忠心耿耿的人”,苏门道。   “哦,那你确定那个柳柳可靠?”凌天问道。   苏门一挑眉,有几分受伤,“臣用摄魂术看到了他对权势的渴望,其他都没有问题。臣一直对自己的摄魂术很有自信,当年陛下不是亲眼见到那个中了摄魂术的女人亲手杀掉您的大敌夙隐?”   “哼”,凌天突然发怒,推开了苏门,“朕说过,不要在朕面前提起那两个人的名字,尤其是夙隐这两个字”。   近乎咆哮的话苏门已经见怪不怪,他知道凌天对这两人的忌惮,否则当年怎会处心积虑除掉这两个女人。   “陛下息怒,她们都已经死了”,苏门抚上凌天的手。   得到安慰凌天情绪稳定下来,喃喃,“朕一直奇怪,当年,朕明明看到她的尸体被埋在挽清宫桃花树下,怎么后来不翼而飞了”。   “可能是当年趁乱被人带走吧”,苏门沉思,皱起眉头,不过立即舒展,“她已经死了,否则以她的脾气早就回来报复了,若陛下不放心。。。”。   “好啦,这事不提了”,凌天道,“铸剑山庄的事办得怎么样?”   苏门双手拍了两下,两个士兵抬着一个箱子进来,苏门打开箱子,“陛下,铸剑山庄的铸造图纸都在这里,恭喜陛下终于如愿”。   “办得好,就赏铸剑山庄一个全尸吧”,凌天眯着眼,“至于青羽,等他出了皇宫,再送他上路”。   “是,这事我让阿九去办”,大殿之内再复刚才的昏黄,苏门尽心地揉捏着凌天穴位,让他舒服,能这么靠近他,他很满足。   “这些年,只有你最尽心了”,凌天说道,“有朕一日就有你一日,若朕死了”,就把你带到墓穴中。   苏门突然停手,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伏在榻边,喜极而泣,“陛下万岁,能伺候您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臣誓死跟随”。   “快起来吧,让别人看到还以为咋们君臣不和”,凌天竟然破天荒摸了一下他的头发。   这一刻让苏门有种做梦的感觉,心中窃喜,他是不是对他,他还记得那个承诺吗?   小半日之后,   苏门说出了他一直以来的疑惑,“陛下对尘殿下似乎不同?”   凌天眯在龙榻上,道,“怎么,吃醋了?其实,他只不过朕手中的一件艺术品”。   “艺术品?”苏门诧异。   “不过现在只是一块顽石”,凌天自信道,“王者之路注定用寂寞和血来铺成。时间是朕手中的刻刀,那美味的鲜血是磨去他棱角的磨砂,抹掉他的情”。   “陛下不怕日后被反噬?”   “朕会怕吗?他若反噬成功,这件艺术品也就成功了”,王者之气从凌天身上展漏无疑,让人臣服。   。。。   暗门内   一个人在哭泣,无声有泪。   身上鲜红的衣似那人的血染上的,非常刺目。   暗门堂主都有自己单独的卧室,回到卧室的柳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扔掉鲜红的高帽,任长发凌乱,颓废的靠在墙边,黑夜似乎只剩下最后一缕阳光。   颤抖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不要命地锤在墙上,直到双手伤痕累累,才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哭腔带着鼻音,“她是我的第一个女人”。   脑中翻涌记忆的兽,那时,他还是个小孩子,瘦弱无助,在性命危机时,他第一次拿起刀杀掉了另一个孩子和大人,第一次杀人溅了一身红的他,很难想象一个狰狞的面容会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就如今天这般无助,他发誓要做一名强者,他要成为人上人。   画面一转,在一个很美丽的花园里,他迷路遇到一个醉酒的女孩,她说,“风儿长大了嫁你可好?”   从那,他知道了金凤国只有几个人知道的秘密,也正是因为这秘密,为了能站在她身边,他选择了这条路。   闭上双眼,躺在角落无语,流泪,任凭地上的寒气往身上窜,一种不明的情绪在酝酿。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快地脚步声扰乱他的沉思,堂主的卧室是不可能有人进来的,正当他打算出手。   他看到一双漂亮的绣花鞋,一袭白色的裙摆,抬头望去,一个长着娃娃脸提着篮子的可爱姑娘出现在他眼前,二八年华,平凡的面容,可那笑容就如冬日里的阳光,隐隐刺痛他的心。   “大哥哥”,白茶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有些腼腆说道,“该吃饭了,我叫白茶,以后,我都会来送饭”。   柳柳淡淡道,“放在那儿吧,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进入我的房间”,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眼见白茶走了,柳柳总算疏了口气,没走几步,那脚步声又回来了,柳柳不耐烦,“你,怎么?”   只见那小姑娘在他面前蹲下,天真语气还带着几分揶揄,“大哥哥,你该晒晒太阳了”。   柳柳惊讶抬头,“为什么?”   小姑娘苦恼道,“因为我娘亲说过,白茶花要有阳光才灿烂,所以你也要晒晒太阳了”。   “呃。。。”,柳柳哑然,把他当花养啊。   “不和你说话了,再不回去,管事的大叔肯定会扣我银钱的”,白茶提起裙摆跑掉了。   柳柳回过神来,还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梦。   。。。。。。   “你知道朕为何要带你来这里?”   “不知道”   “你看到下面熙熙攘攘的蝼蚁了吗?”   “他们不是蝼蚁,是万圣的子民!”   “他们视朕为信仰”   “可惜,你不是”   “恩,你在恨朕?”   。。。   “你是在为那个女人恨朕,还是为了利用了你?你要记住你的身份,作为皇室成员,随时要为帝国牺牲的觉悟。你所享受的荣华决定你的责任,带着弱者生存的责任,成为他们信仰的责任”   。。。。。。   “呵”,凌尘轻摇头,一声叹气,无奈,执起红伞在雨中漫步。   雨越来越大,行人因雨而退散,收摊地人手忙脚乱,关上木门叫骂着天气,支在外的招牌在雨中摇晃,岌岌可危。   伞面的压力越来越大,滴答滴答敲打着伞面,伸手感受着雨水的冰凉,心更凉,“人行走在雨中,雨声掩盖了一切的声音,似乎天地之间只剩下我一个人,这是雨为我的独奏吗?孤独而至美,哎,什么时候我也变得如此多愁善感?”   雨渐渐遮挡了视线,天渐渐暗了下来,天与地似乎连成一片,打湿了衣衫,沁透鞋袜,索性赤脚,趟着漫过脚背的积水,寻找记忆中的小酒馆。   一盏小烛,在这鬼天气里散发着一丝温暖。七八个酒鬼,吵吵闹闹,一个埋头算账的酒保,一个借酒消愁的人。   “举杯消愁愁更愁。。。后一句是什么来着,真烦,老是冒出莫名其妙的话,额”,凌尘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壶被他扔的到处都是,人还有三分清醒,“没酒了”,凌尘晃晃手中的酒壶,人刚站起来就觉得天旋地转,摔倒在地上,挣扎地爬起来,双眼迷离,趴在柜台上,眼神很诚恳,“老板,酒”。   “哎,要不是看在这鬼天气,早把你”,酒保转身拿酒,刚一回身,便大叫,“你给我回来,那是百年陈酿啊”。   凌尘拎着不知从哪儿顺来的一坛酒,靠着柱子,坐在屋檐下,听着雨的声音,消遣着自己的愁。   “我不想玩了,什么皇子?谁喜欢谁当去,我只想带着老妈过日子去。每天不是提防下毒就是刺客,还有那个讨厌的老头子”   粉红爬上了脸颊,迷糊的眼望着街边的水凼,水中出现了一个人影,喃喃“真好,我醉了你就能入我的梦乡。在挽清宫外,当我遇见你时,我便有了猜测,那胸口的痛让我觉得这或许是前世今生的美梦”   “一切都是我的错觉,哈哈”,凌尘苦笑,拨了拨水,“怎么会不见了?”   凌尘有些失望,将手中的酒倒了进去,只见水被手搅浑,又继续倒酒,“还是没有?怎么会没有?原来这真是梦”。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我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要是我喜欢你,我跟你姓!”凌尘喝的稀里糊涂,不知道自己身处,偶尔凉风吹过打了两个寒颤,嘴里胡言乱语,“醉了,梦里或许就有那场前世今生的美梦了”,睡梦中露出满足的微笑。   大雨似乎奏出了最美的独奏,掩盖不了雨中的杀机,天际响过一声闷雷。   雨中就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现了地狱的勾魂使者,雨水顺着斗笠不断滴落,牛头人小心谨慎地靠近凌尘。   雨稀里哗啦地咆哮着。   一个同样身穿斗笠的女人立于不远处的屋檐之上,看不清具体的容貌,只看到如蔓藤一般的白发掩盖了半张面容,阴险的笑容,烈焰红唇轻启,“天儿,这份礼物你喜欢吗?游戏要开始咯,哈哈哈”。   同样在雨中,在天桥之上,还有两个人一直关注着凌尘。   “主人,雨大了”,柳柳忍不住提醒玥风,撑着油纸伞为她挡住风雨。   “恩”,玥风好似没有听到,眼睛直直看着远处睡着的人,雨中朦胧的身影让她有些烦躁,在牛头人出现的瞬间,竟然有冲出去的念头。   她还是克制了。   她拉住了欲冲过去的柳柳,“别急,再等等”。   柳柳疑惑。   在牛头人自以为能完成任务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群暗卫保护着凌尘。   上次凌尘被绑架,被骂的狗血淋头的墨狂使了吃奶的力,一定要保护好凌尘。   兵器在雨中的敲击声被雨声淹没,地上被溅起无数水花,天地的雨幕被剑气不断分割,撒上泼墨。   这一切,凌尘都不知道。   “主人,再不去,恐怕暗门的人撑不下去了,如果我出手,绝对是取得信任的好机会”,柳柳拿出暗门的联络工具。   “还有人?”玥风低语。   “人?”柳柳看了四周并未发现什么。   “情奴怎么会在这儿?上次,在南朝,我们联手打败了她,她为什么要针对凌尘?还是针对凌天?而且还埋伏着另一批人,带着面具,恩”,玥风注意到埋伏的那几个人,那面具,有几分熟悉,在看到牛头人动手之后,竟然离开了。   那边似乎来人非常了解暗门的暗号,每次求援都会被打断。墨狂一个人苦苦支持,身上挨了几刀,越发危险。   就在白发女人将要出手之际,她感到一道锐利的目光和杀气,陌生而熟悉。   她看到在一个天桥之上,雨水冲刷着一个撑伞人的身影。   她会是谁?   与此同时,冰冷的刀被雨水冲刷的越发锃亮,死神之光一步步朝凌尘靠近。   ? ☆、当历史湮灭了真相,我还是我吗? ?  就在凌尘危急时刻,一道剑光划破了持刀人的脖颈,鲜血挥洒,持刀人捂着脖颈躺倒在雨水里,一剑毙命。   一把剑横在牛头人与凌尘之间,发着寒光,那瞬间成为无法跨越地壁垒。   牛头人惊疑间,小心张望,雨一直咆哮着,雨水顺着牛头面具流进衣衫也不知道是水还是冷汗?   一把黑伞渐渐出现在这幅画里,画中人有双锐利的眼,就如那把剑一样寒冷。一步一步形成压力,越来越近,每一步溅起水花,踩在人的心上。   他很年轻,黑色的长发顺服地贴着,还有几分稚嫩。着白衣,左手臂和腰上系着黑绸丝带。   一运气,锃,白色的剑光带走一个牛头人的生命,剑在他手中就如有了生命。   他大步踩出,一步一吟诗,一步一杀人。   泪添九曲黄河溢,恨压三峰华岳低   诗是悲愤,剑是无情,一剑剑下去,杀的牛头人胆寒,墨狂震惊。   一只信号弹升空,一个人影随之站在暗处保护凌尘,越来越多的暗卫赶到,白发女人发现不对,下了撤退的命令,临走前还狠狠地瞪了那个天桥上撑伞的人影。   持黑伞的白衣人收剑,靠近凌尘,“殿下,醒醒”。   “恩”,凌尘缩了缩脖颈,翻了个身,继续睡。   “哎”,纪月将凌尘背在身上,带了回去。   雨还在下着,压过了一切声音,冲洗着石板上的血腥,似乎这里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   天桥上朦胧的持伞身影也消失在大雨中。   。。。。。。   “恩,哼,阿丘”,凌尘躺在床上打着喷嚏,喝着母妃的姜汤,看着母妃为自己担忧,他真不该任性。   “来来,把药喝了,尘儿,以后别傻了,幸好没事,不然,看老娘怎么收拾你?”流落云已经非常努力做了一个恶狠狠的表情,看到凌尘搂着自己撒娇,什么气都没了。   “母妃,我再也不敢了,我已经从梦里醒过来了”,凌尘靠在流落云手臂上。   “好啦”,流落云拿着一个香斗,在凌尘身边熏着。   “这是什么?”凌尘躲开。   “别动,这是驱邪的,最近尘儿一定是被妖邪侵体,才会遇上倒霉事的”,流落云慈祥地看着凌尘,一切都很满足。   凌尘只有耷拉着脑袋任人摆布了。   好不容易逃脱了母妃的魔抓,逃开了那熏人的香味。   伸了个懒腰,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那天他就去喝了个酒,就碰上人刺杀,真是倒霉啊,幸好武状元纪月救了他,那个罗裳门为什么会针对他?   随意漫步在皇宫的花园里,欣赏大片的彼岸花,心旷神怡。   只是如果没有那有些熏人的香味,就会更好,他好像不记得皇宫里有这项习俗吧。   唇角一勾,他躲在花园的假山后,听着两个蒙面宫女的窃窃私语。   “掌事的为什么每年这个时候要我们熏香?”   “嘘,小声点,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   “玥卿皇后的死祭,听说,她死的惨啊,化作厉鬼,每年今天都会回来索命”   “啊~~~~~~~~”   其中一个宫女捏着嗓音,阴深深说着,心满意足看着被自己吓跑的新人,低声道,“青天白日的,哪来的鬼,恐怕是心里有鬼吧”。   玥卿,又听到这个名字,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名字。   那在历史记载中玥卿是一个怎样的人?   凌尘爬上一层层布满厚重灰尘的书架寻找历史的记载,“找到了”。   坐在大书房的高脚凳子上,凌尘将史书上的灰尘拍去,从最后一页打开,却发现奇怪一幕。   这本书是前任史官记载的,在史书前面记载玥卿的部分,全被撕掉了,只记载了凌天如何战火征服了几十个小国的故事,翻到后面,只在一页明显和前面字迹不同的书页上发现了玥卿的记载。   “玥卿,祸国妖姬也,狐狸化身,喜爱美色与权势,蛊惑帝王,妖言惑众,祸害百姓,终帝醒悟,诛之,火焚,弃于江中。后世引以为戒,每年此时,以香叶熏香驱赶妖邪,敬仰帝之英明,保民万世平安”。   短短地一段话,迷惑了凌尘。   在历史记载中,她是祸国妖姬;在玥满楼的述说中,她是一个善良的如菩萨一般的人,是一个受害者;在凌天眼里,她是一个令人感觉威胁的存在。。。。。。,她是好人?坏人?受害者?妖孽?野心家?阴谋家?   到底谁才是历史的真相?   他想起有次他问母妃关于玥卿的事,母妃没有回答,只告诉他,“有时候,眼睛看到的并不是真相”。   “如果揭开这个真相,是不是可以威胁到那个老头子?真想看到他被气得上蹿下跳的模样”,凌尘笑道,他发呆,看着窗外透进的微光。   “或许我只是想知道为何对这个名字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   宫殿内,烛火明灭,一个人,一张矮桌,两个杯子,一壶酒。   凌天满上了两个酒杯,盘膝而坐,自言自语。   “为什么你死了那么久,还是阴魂不散?你知道我有多爱你,我就有多恨你,惧你,因为你太像我母妃了。我嫉妒你的才华,嫉妒你身边总是围绕着一群为你出生入死的人。我抗拒你对我的影响,却又不由自主被吸引。我喜欢你的温柔,却又憎恨你拒绝我的无情。我到底是爱你还是恨你?哈哈哈,不过有一件事我却做对了,杀了你。你永远只能留在我的心里,只能属于我。你在那个世界看着我,看着我征战天下,战争才是君王的荣耀。你安息吧!”   一杯安魂酒被君王撒在地上。   。。。。。。   戏台上上演着人世的悲欢离合,时不时发出叫好声。   正上演凌天帝如何如何爱民,如何诛杀逆贼,演到振奋人心时,观众忍不住潸然泪下。热闹的锣鼓声却感动不了她,玥风手中的茶杯砰然碎裂。   “主人,你没事吧”,柳柳心疼地将玥风的手用手帕包好。   “我没事,秋棠的尸体找到没?”玥风沉声问道。   “我已经将她厚葬,以后,我来替代她为帮主人做事”,柳柳诚恳道。   玥风看着眼前的人,将他记在心里,“秋棠已经被苏门找出来了,你要小心,我不希望再失去任何人”。   “是”,柳柳非常激动,她在乎他。   “你先回去吧,万事小心”   柳柳退出后,玥风掩下窗户,注意到手中的手帕,“这手帕好像是我小时候遗失的,可能是巧合吧?”   甩掉疑惑,反复地摸着情报,脑海中又想起小时候和秋棠一起玩,教她识字的日子。   她主动请缨去万圣潜伏的时候。   她就这样没了。   在江中魂魄被封禁的日子,她想过无数恶毒的报复,可是,在看到自己曾经的理想,那些人,有些东西她无法舍弃。   “我不会让你们的牺牲白费的”,玥风握紧拳头。   仔细看着情报,玥风露出灿烂的笑容,“没想到,南朝,龙家”。   穿着斗篷,走在自己无比熟悉的万圣街道上,看着巍峨的城墙,那块砖或许曾经撒着自己朋友的血,如今站在这里,却是隔世的凄凉。   她的封后仪式从皇城的中轴线驶入,她在那个被封后的大殿,被下了致命的毒药,凌天冷漠地从她身上踩过,情奴揪着她的头发,燃烧着嫉妒的火焰,点燃了整个宫殿。   “你帮他打下了江山,他是怎么回报你的?”   “玥卿,你知道你这辈子最大的错误是什么吗?你不该这么聪明”   “不,你最不该勾引他,为什么要和我抢他?他眼里只有你,他是上天赐给我的,我的”   “为你的愚蠢下地狱吧”   “我忘了告诉你,他下了命令,将你的魂永远拘禁在湖海里,让你永远上不了岸,就算变成鬼,你也报不了仇”   “去死吧”   玥风揪住自己心口,勉强让心绪平复,拿出怀中紫色的耳坠,“你在哪里?你还没死对不对,我知道你一定回来找我的,我一直在等你”。   “不要怪自己”,她咽气时唯一的一句话。   怎么能不怪她,她身上背负着太多人命,她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若是能报仇,化成地狱修罗又何妨。   玥风看了一眼这让她曾经快乐并痛苦的城,“我还会再回来的,那时,我会将复仇的剑刺穿你的胸膛。即使历史湮灭了真相,我还是我”。   。。。。。。   “殿下,大事不好了,乐皇子出事了”,墨狂慌忙禀告。   “皇兄”,怎么会。   当凌尘赶到时,一大群太医围着不知道商量出什么结果。   随手拎起一个太医的衣领,吼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殿下,大殿下中毒了,目前还没找到解决的方法”,太医好不容易说完,凌尘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抱歉”,凌尘安抚了太医,挤进了凌乐的卧室。   床上的人容貌依旧,只是头发却开始泛白,身体十分衰弱。   凌乐的母亲德妃端着汤药进来,看到凌尘就把他推开,敌视目光盯着凌尘,“是你,肯定是你下的毒,哼,人面兽心,毒死了你的皇兄,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不管你信不信,本宫没有”,凌尘一甩袖,心中有些气愤地离开了。   在他走后,只闻嘤嘤地哭泣声。   “凌乐病危,受益的人只有我,到底是谁针对我?”凌尘挠首,“连万圣最好的太医都没办法,还有谁?”凌尘一拍脑袋,“对了,她!”   。。。。。。   月追缘已经一天一夜没休息了,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她可能是这世上最狼狈的医仙。   穿着不知从哪儿顺来的大褂,扎着一个高马尾,手里拎着金算盘。   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是逃命。   这不,一个徐娘半老的女人带着一群人追了上来,“月追缘,你跑不了了”。   月追缘捂着腰,喘着粗气说,“我已经解释过很多遍,为何你不肯听?”   “我为什么要听?你医死了我儿子,你为什么不死?”老板娘插着腰,有序地指挥着家丁将月追缘围起来。   月追缘索性不逃了,和老板娘对峙起来,“当初,我们约定好了,我已经尽了我最大的努力,我还是没能救回他”,一滴滴委屈的泪水落下。   “别装委屈了,我忘不了我儿子死前痛苦的呻吟,我忘不了你说,你会救回我儿子,你却让他痛苦的死去,你这个凶手,我要你为我儿子偿命”,老板娘气愤地指责月追缘。   “我解释过多少次,当时在那种情况下,我只能用那种方法,也是唯一的方法,但是失败了,看着他死在我面前我却救不了他,你以为我不痛苦吗?”月追缘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痛苦,我怎么看不到你半分的悔意?今天,就把命留下”,老板娘指挥家丁一拥而上,月追缘握紧手中的金算盘,岌岌可危。   月追缘虽然会点武功,双拳难敌一群人的围攻,很快被几个家丁按在地上,吐了口血。   老板娘拔出一把匕首靠近月追缘,手微颤,渐渐靠近月追缘,“如果你承认是你的错,我就给你个痛快的死法”。   “呸”,月追缘吐出一口血,瞪着老板娘,不见半分低头。   就在老板娘下决心要杀月追缘时,一个沧桑的声音叹道,“够了,桦儿”,一个温和的中年男子握住了老板娘的手,扳下匕首,“够了,我们的儿子已经死了,死了,如果没有月神医,他也不能多活那么久,月神医是我们的恩人,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不,他没死,都是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还活着”,老板娘情绪激动,手脚不断挣扎,中年男子当机立断打晕了老板娘,放了月追缘,愧疚道,“非常抱歉,我们以后不会再找你的麻烦,谢谢你为颜儿所做的一切,你是一名好医者”。   看着中年男子抱着老板娘离去,月追缘泪水盈眶,心中酸涩,用袖子摸了把泪,不知该往何处。   一辆马车挡住了她的路,车旁还随从侍卫,应该是大富之家。   墨狂下马,看到如此狼狈的月追缘不敢相信,这还是名震天下的医仙?殿下没找错人吧。   “您就是医仙月追缘吗?”墨狂行礼,“我家公子有请”。   “我月追缘有自己的规矩,没钱别看病,就算被我医死了也要给钱”,月追缘扬扬手中的金算盘。   “好,我答应,黄金已备好”,温和的声音从车内传出,有几分熟悉。   “请”,墨狂行礼。   月追缘爬上马车,看到刚刚和自己说话的人,惊讶,“怎么是你?”   凌尘笑道,“没想到我们再次见面了,只要你帮我医好一个人,条件随你开”。   咕嘟咕嘟   月追缘肚子不合时宜地响起来了,瞬间尴尬起来,“我饿了”。   ? ☆、行医的意义 ?  福来楼   凌尘无奈地看着正在进行“光盘”行动的某姑娘,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温和说道,“慢慢来,别急”。   “谢谢”,喝了口水,继续消灭食物中。   “听你的口音,你是南朝人?”凌尘浅饮一口,试探道。   “恩”   凌尘注意到月追缘手中的金算盘,饶有兴趣,“第一次遇见你,你被人追杀,第二次遇见,也被人追杀,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   “你的金算盘是用来收钱吗?”凌尘好奇地审视着月追缘。   “我这样子很像有“病”的人吧”,月追缘苦笑。   “你生病了?”凌尘诧异,放下茶水,认真瞧着月追缘。   月追缘放下最后一个盘子,摸了摸肚子,被凌尘盯得有些不自在,“大公子,就不用好奇我了,不是要救人吗?”   “恩”,凌尘收起自己的好奇,带着月追缘去了皇子府。   。。。。。。   “怎么样了?”凌尘焦急地问道,旁边立着同样着急的德妃。   月追缘用手指探索着脉象,检查着凌乐的身体,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叹了一口气,放下了他的手,凝重的神色让一旁的人有不好的预感。   她站了起来,转向凌尘,眼神一亮,“哎,恩,怎么会?”   凌尘怎么也不会想到,两根玉指突然搭上了他的脉搏,眼神凝重地看着他的脸,凌尘安抚了差点冲动的墨狂,任月追缘探脉。   只见月追缘紧锁的眉头疏开,又摇摇头,盯着凌尘的眼睛,“怎么会如此?你为什么没死?”   “大胆,竟然诅咒殿下”,墨狂早已忍不住。   连德妃忍不住皱了皱眉眉头。   月追缘似乎没看到这些,手指摸着自己的下巴,在凌尘和凌乐之间来回巡视,“你和他中了同样的毒,这种毒叫白发红颜,是一种极其罕见的毒,中毒者容颜老的慢,身体衰弱的异常,潜伏期至少十多年,他毒发,为何你却没事?”月追缘像发现了一块宝似的,双眼贼亮。   “如果你想知道,本宫会告诉你,现在请你救救皇兄,恳求你”,凌尘弯腰行礼。   德妃也不顾什么礼仪,恳求月追缘,“求你救救我孩儿”。   “你们不用多礼,救人是我的职责,不过,我必须告诉你们,我无法救他”,月追缘话刚出口,德妃就昏了过去,众人急忙将她扶了出去。   看着混乱的场景,凌尘说道,“月姑娘,能否换个地方说话?”凌尘做了个请的动作。   月追缘点头,跟了出去。   花园阳光明媚,两个人并行。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凌尘问道。   月追缘看着他,“你不是下毒的人?”   “你真直接”,凌尘苦笑。   “我知道你不是,因为我知道是谁下的?她的毒连我师傅也很棘手,其中就有白发红颜这种毒,不过,我看到了希望,就在你的身上,你为何没死?”   凌尘疑惑道,“我从出生就莫名其妙沉睡,睡了十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月追缘笑眼,一拍手,“或许这就是原因了”。   “那本宫需要做些什么?”凌尘停步,转身恳切道。   “你的血”   。。。。。。   “怎么样?”凌尘好奇地看着月追缘非常认真地摆弄着瓶瓶罐罐。   月追缘抬起头,“你还真关心你皇兄,这么舍得”,扬眉示意凌尘因放血染红的包扎,看着自己手中的瓶罐,摇摇头,“不行”。   凌尘瞬间失望。   “那就”,凌尘还没说完,月追缘认真看着凌尘,“或许还有其他方法,只是我没把握”。   “那太好”,凌尘算是体会了过山车的心情,“那现在就去试试”。   “不行”   “为什么,有一丝的机会就要尝试!”凌尘恳求道。   月追缘神眼一变,突然情绪变得激动,“我说不行就不行”,接着,她放下手中的瓶罐,扶额抓了把自己的头发,一手紧压着桌子,认真地说,“抱歉,我真的不行,我不能冒险”。   凌尘意外她的异常,难道这就是她说的“病”?看她极力压抑自己,身体竟然有微微颤抖,急忙倒了杯水,“不急,不去,放松”。   “谢谢,我没事了”,月追缘喝了水,松了口气。   凌尘温和地说道,“你看上去你在害怕,你连我的身份都不怕,你在怕什么?”   月追缘瞪了凌尘一眼,“你就算是个皇子,也不过一双眼睛,一张嘴,有什么好怕的。我只是,哎”。   “你不想说,那就不说了”   “哎”,月追缘叹息,看着凌尘的眼睛,认真问道,“你觉得行医的意义是什么?”   凌尘一歪头,想了想,说,“不就是悬壶济世,治病救人,我非常佩服这世上的医者。”   月追缘侧头看着窗外,思绪却穿越到不知名的地方,“这是世人的看法,可是,他们不知道,医者在治人,也在杀人”。   凌尘惊讶她的言论,不过还是静静听她掀开心中窖藏的那坛酒。   “当初,我为了逃婚,离家出走,我反抗着命运,希望有一天能用自己的医术救死扶伤。   那年,爆发的瘟疫却让我无能为力,每天听着哀切的悲鸣,却无能为力的痛苦你懂吗?看着刚才还和你打招呼的人突然就没了,他的尸体被烧毁,埋在土里,连个墓碑都没有。   幸好出现了一位白衣仙人,他白发童颜,医术高超,在他帮助下,终于控制了疫情,他不愿暴露于世人,就推出了我,在那场瘟疫之后,我成了世人敬仰的医仙,他成了我的师尊。   随着在我手里死去的人越来越多,我渐渐麻木了,生命就是如此脆弱。   可是,世上疑难杂症那么多,为了治病,我开始了试药。”   月追缘停了下来,凌尘小心问道,“不会是用活人吧?”   “是的,我开始了试药,用那些得了重病的病人冒险试药,能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有人骂我,有人理解我,有人杀我。   我遇到了他,颜,他温文尔雅,可惜重病夺走了属于他的光华,他总是微笑的看着我,可却痛苦地死在我的手里,我才发现,我爱他,我”,月追缘看着自己的手,颓然,“这双手布满了血腥,连我自己都无法面对,我不敢再尝试,我不知道我为何行医?我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做了这么多努力,还是救不了他?”   “你已经尽力了”,凌尘说道。   “不”,月追缘否定道。   “其实,你不必追问行医的意义”,凌尘温和看着月追缘,“追寻意义,如佛指月,看不到月,只能看到手指的方向,没有意义”。   “我明白”,月追缘拿起自己的金算盘,“所以,每次救人,我都会记一笔账,替我找寻行医的理由”。   “我理解,你其实不必如此”,凌尘叹道。   月追缘释然,笑道,“和你说话真好,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好”,凌尘想,有医仙做朋友,求之不得。   月追缘埋头就吧嗒起算盘,噼里啪啦之后,“成了,我的出诊费加药费,总计十七万四千三百二十六两七钱”。   “啊”,凌尘苦着脸歪着头瞅着她,“月姑娘,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月追缘调皮摇摇金算盘,“直接人,爽快价”。   。。。。。。   暗门   照常忙碌异常,如今换上了新衣的柳柳巡逻于各个工坊之间,看着一个个低下的头颅,一个个讨好的眼神,曾经欺负自己的人匍匐在自己脚下,心情很好。   回到自己的卧室,突然想起,“那个叫白茶的姑娘怎么还没给我送饭,发生了什么事吗?”   脚步不由自主向外走去,穿过几个甬道就听到不寻常的声音。   几个小罗罗围住了提着盒饭的白茶。   “白茶姑娘,跟我们走吧,以后跟三长老吃好喝好,总好在膳房呆着”,一男子叉腰,猥琐地逼近白茶,挡住白茶的去路。   白茶藏在袖中的手动了动,震静说道,“我是二长老的人,你们能承担二长老的怒火吗?”   “哈哈哈,二长老算个屁,不就是一个整天和毒物泡在一起,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又一男子准备上前动粗。   突然,一个红色的人影如风,啊,几声惨叫,那几个小罗罗倒地不起,口冒白沫,瞬间身亡。   柳柳诧异看着自己的拳头,怎么会,他明明只使了那几个人昏迷的力道,他们怎么会死。   他想到了什么,转身却看到白茶一脸天真的看着他。   惨叫声引来了巡逻的三长老,看着自己的手下惨死,怒火燃起,“快把这两个叛徒给我抓住,就地处决”。   柳柳很自然将白茶拉到身后,与三长老形成对峙,就在危机时。   只听闻拐杖声一声重,一声浅,伴随着拉风箱的咳嗦声,一个佝   偻的老人出现,他头发结了一结又一结,毒蝎是他手里的宠物,撒哑声音,“老三,你不该主意打到我的头上了”。   “毒老二,看在咋们多年交情,把白茶让给我吧,反正你对女人也没性趣”,三长老猥琐地往白茶身上一瞥,让其他人忍不住想吐。   二长老一杵拐杖,“老三,别过分了,她,你动不得”。   说着,就示意白茶跟着,走了几步,停了下来,转身,看着柳柳,“你还不走”。   柳柳这才反应过来,在三长老恨恨的眼神下,跟着二长老离开。   二长老走在甬道前面,似一个慈祥的老者,“你今天救白茶,老三肯定会恨上你。如今,你在其他人眼里,已经成为我的人。白茶对老夫有重要意义,你救白茶,老夫必将重谢”。   说着,来到一处风景秀美的地方,在暗门,这么美的地方随处可见。   “到了,那就是我的谢礼”,二长老指着眼前的一片湖。   此时的白茶突然浑身不能动弹,背对着柳柳,柳柳看不到白茶焦急地神色,但他脚步不断后退,因为那湖水竟然是诡异的红色。   柳柳凭着自己的敏感,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一行礼,“不用了,二长老的美意我心领了,我还有事要办,失陪”。   就在柳柳拔腿就跑的时候,突然,一道打击力,扑通,柳柳被二长老的拐杖打飞掉进湖里。   “救命啊!救命啊”,柳柳急忙呼救,挣扎了半天,喝下几口刺激的湖水,想游上岸,只是,他发觉,似乎有很多东西不断爬上他的皮肤,那蠕动的冰凉,正在拨乱着他的汗毛,扎下毒牙。   ? ☆、让我爱你 ?  “偿命来,偿命来”,鬼影幢幢,阴森渗人的语调,两个张牙舞爪的鬼影若隐若现。   冥河边,柳柳拖着锁着琵琶骨的锁链四处张望,内心恐惧,在看到那若隐若现的两个影子,双眼圆睁,惊恐地倒退几步,“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一大一小,身着华丽的服饰,戴着无价珍宝,目光呆滞,朝柳柳饿狼扑过来,柳柳想逃离,却发现脚如灌铅,那两双手已紧紧勒住他的咽喉,渐渐不能呼吸。   “不要不要”,柳柳只感觉一阵刺痛,从噩梦中清醒,身子被汗湿。   一个苍老佝偻的身影伴随着咳嗽,温和地注视着柳柳:“老身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自己想掐死自己”,干笑了两声。   被吓醒的柳柳放下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彻底摊在床上,望着漆黑的屋顶,粗重喘息之后,观察起自己所在屋子。   一个奇怪地老头站在一个散发着灰色烟雾的炉子边,炉火正旺,锅里不是传来咕噜咕噜的翻腾声。一个奇怪的大勺搅拌着一锅不知道是何物的东西,不过可以肯定,绝不是好东西。因为他看见很多只蝎子在地上乱爬,爬到炉子边就不动弹了。心中顿时胆寒,想起自己昏迷前,毛骨悚然。   蜷缩在床上,屋内静了,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打扰了老头。   不知过了多久,苍老的声音从烟雾中传来。   “恭喜你,通过了老身的考验,你的体质非常符合老身徒弟的要求”   烟雾滚滚,如吞云巨龙,柳柳只是略皱了皱眉,不理会老头。   “年轻人,有了敬畏之心是好事,只有身子放的低才能收获更多”   柳柳不说话,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   “哎,你看我老糊涂了,这拜师也要拜师礼,不过,我这人很好,也不讲究,你只要叫我一声师尊就行了”   柳柳还是不理会,恨不得离毒老二越远越好。   “你得罪了老三,今后,也只有我能庇护你。你出卖你的女人,不就是为了更高的位置。在你泯于众人时,只会被人看不起,你没有尊严可言。如今,你站在这个位置,那些人就像狗一样巴结你,你还看不透人的嘴脸吗?有权力的人,只要轻声细语,每一个人也能听得详细;没权力的人,就算声嘶力竭,也没人听闻。 如今,你的头上还有人,你难道仅仅止步在这里?远远地望着。做了我的徒弟,你将拥有无穷的力量,让人敬畏的力量。让嘲笑过你的人伏在你的脚下,舔着你的鞋子,再像狗一样踢开,来吧,来吧”,蛊惑地话语自烟雾越来越清晰,一句一句敲击着柳柳的心脏。   他颤抖,心中一团火焰被点燃,脑中回想起儿时那一句句刺耳的话,“看那个可怜虫在地上爬,只配给我提鞋”“贱人”“妖精”“他真难相处,个性孤僻,又不和人说话,不和他玩”“你为什么不改正错误,别人骂你是为你好?”“你是魔鬼!”   掀起一幕幕,柳柳抱住自己的头,握着拳,敲打自己的头,感觉到胸口烦闷,低声念念有词,“这些嘲笑的声音已经被你送下地狱,你们才是恶魔,为什么要伤害我,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你们生来含着金钥匙,我却要用生命去拼,不公平!!”。   镇静下来的柳柳看着自己的双手露出诡异的微笑,爬下床,向毒老二跪下,俯首,“弟子柳柳,见过师尊”。   。。。。。。   一辆牛车缓缓行在乡间的小道上,一个身穿最底层官服的“男人”坐在牛车木板的干草上,看着乡间一个个跺起的草甸,青色的庄稼,偶尔飘来牧童的笛声,炊烟袅袅,她沉闷地心情顿时舒展,眯着眼享受这不可得宁静,“如此美景,被贬官也值。只是难为你了,墨痴”。   赶车的男子挥舞手中的鞭子,依旧板着脸,“大人,我只负责保护您,至于您有什么选择,您去哪里,我不管。只要墨痴活一天,我就会在您身边一天”。   “你。。。”,李婉茹(李行健)眼中吹进了沙子,莫名湿润,叹道,“我辜负了殿下的期盼”。   “大人您后悔吗?”墨痴道。   “从不后悔!”李行健坚定语气,吸了一口乡村独有泥香味,享受着颠簸的路途,“当我走上这条路的时候,已经有了觉悟。我想做一个好官,这就是不得不付出的代价。可惜,我太低估我的敌人。宋家那丧心病狂的放浪公子,竟然连小孩也不放过。那孩子的母亲在我面前喊着冤屈,宁愿被打死也要告官。真正触动我的是,看到那孩子片体鳞伤的尸体,想起我曾经受的屈辱,想起将来或许我也有孩子,他在这个年纪却受这般屈辱,我冲动了”。   李行健留下一滴眼泪,将眼泪擦干,“我从来不后悔,但是这次却是教训,为什么我会被如此轻易击倒?是官不够高,还是我的仁心?古贤人曾说,知行合一,那我到底遗漏在何处?”   墨痴噼啪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冷冷地说道,“不是大人您的仁心,是大人眼光局限了。您知道,属下最佩服的就是您的仁心,可是,官场不会因为仁心就能伸张正义。我师父曾经告诉每一个暗卫,要对强过自己的敌人就要比他武功更高,武器更锋利。哎,属下多嘴了”。   可是,就在这一瞬间,李行健却如灵光一闪,她激动转过身看着那个身形并不高大的男人,一直奉命保护自己的男人,“谢谢你,墨痴,是我小看你了,我为以前看轻抱歉”。   “哈哈”,墨痴只是笑笑,挥动鞭子,“驾!”   李行健脑中清明,想明白了,坚定信念,握紧拳头,心中道,“要想成为好官,就要比那些贪官污吏更加狡诈,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在这如淤泥的官场,要想出淤泥而不染是不可能,但要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忘了自己的良心和理想”。   我不悔   牛车还在崎岖的泥路上上下颠簸,一个人却想明白未来所面临的艰难,苦也好,欢乐也罢,都要一个人去面对。   不,是两个人。   牛车穿行在乡野小道,大概行了半日,进了一个村庄,过了这个村庄就是自己办公场所,用脚拇指想想,那帮人都不会让自己过得舒服,不过,她不怕,因为身边总有人陪伴,因为她现在必须忍。   可是,进了村庄却发现空荡荡,偶尔看到有村民向一处集合,似乎发生了大事,李行健指了指那个方向,“去看看”。   牛车跟着人流行到一个晒庄稼的广场,怎么也挤不进去,李行健只有站在牛车上,伸长脖子,看着广场台上发生了什么。   只看到一座高台上,一个残酷的仪式在进行。   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被绑在柱子上,埋下头不知道容貌,脚下堆满了柴火,一个人将油倒在柴火上,举起火把,愤怒地吼道,“这个女人是灾星降临,她克死了自己父母,丈夫,已经被上天抛弃,如今,奉上天的旨意,将这名女巫烧死,抚慰上天的怒气”。   “慢!”就在男子将要点燃柴火的时候,一个清朗的声音高声道,墨痴开道,李行健挤到前面,在自己治下,竟然发生这种事。   围观群众一听到声音,好奇转头看谁这么大胆,在看到李行健一身官服,让出了一个道。   举火把的男子看到李行健出现,看到那一身褶皱的官服,嗤笑,“你凭什么多管闲事?这是我们族内自己的事,要想不被霉运传染,就离这女人远点”。   李行健似乎没听到这句话,看着那女人,说道,“你要怎么才肯放了她?”   “这女人是灾星降世,只要她不出现在这个村庄,反正没人爱她”,男子挑挑眉,瘪嘴,“我是看你是官,才给你面子”。   “那就让我来爱她!”   “你说什么?”男子惊讶看着眼前的“男子”爬上高台,把女人解下来,抱在怀里,在村民的诧异目光下目送走出去,众人无不唉声叹气,“如此好的公子哥就要遭殃了,给我家闺女多好”。   男子反应过来,问自己身边的人,“那小白脸是疯了吧”。   坐在牛车上,李行健看着怀里的女子,“我送你回家”。   “我已经没有家,不过,我不会缠着你的,你让我休息,我会走,不会连累公子”,梅残香只觉温暖,真想依偎在她怀里。   “好吧,你叫什么名字?”   “梅残香”   “好名字,冰雪林中着此身,不与桃李混芳尘 ,只有这么好的名字才配的上你”,李行健真心赞道。   一句话却在另一个人心中掀起波澜,久久不息。   。。。。。。   锦绣宫   凌尘送走月追缘,花园里,躺在躺椅上,一个人呷着茶,身边石桌上放着一个账本,似乎等着一个人的到来。   一阵脚步声,一个人急躁地向凌尘扑过来,差点就把茶水撞在凌尘身上,凌尘差点没受得了这种热情,一个欠揍的人抱着凌尘,“小尘尘,我的殿下,听说了你的不幸遭遇,我作为好朋友竟然没来,要怪就怪那群宫里的工匠,整天缠着我要我给他们指导,害的我来看殿下的时间都没有,呜呜,殿下要体谅我的天地良心啊”。   “好啦好啦,叫你来说正事”,凌尘把桌上的账本递给青羽,好笑地看着接下来的一幕。   “这,这是”,青羽翻看账本,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又变得好笑,讨好地看着凌尘,“殿下,我和您什么关系?这账单太伤我们之间的友谊。。。”   凌尘笑着抢过账单,看好戏似得看着青羽变换的脸,“你在这里住,共用去27瓶天山云露,13斤云雾茶,7缎南海翡翠绸,4块红颜精品香皂,18包红颜贵宾香包,还是红颜商号的金钻会员用户,还有。。。这些零头不算了,总计30万两,小羽子,说好的不赖账”,凌尘笑涔涔向青羽伸出了手。   “给你”,青羽脑子一转,从怀里掏出一幅卷轴,塞到凌尘手中。   凌尘脑中疑问,打开卷轴,白纸一张,摇摇头,“不行,拿钱来!”   被月追缘宰了一笔,正好有人送上门来,不宰白不宰。   青羽委屈地说道,“殿下,这可是无价之宝啊!”   凌尘非常认真地又反复看这张白纸,闻了闻。   青羽涎着脸皮继续忽悠,“您知道这纸产自哪里吗?它产自著名的仙山云雾山,那里,产着天下盛名的云雾茶,集天下之灵气孕育,每一棵树,就是天地的宠儿,吸收日月之精华,夺天地之造化,每一个年轮都是精心养成,每一滴汁液都是天地琼浆。取自这里的木材,必须在日头未出之时,保持木材天然属性,送到万圣最著名纸作坊,几百年老工艺,每一位师傅都是用心烹饪,经过七七四十九天工序,终于成了这一张纸啊,无价之宝啊”。   青羽越忽悠,凌尘频频皱眉。   忽然一个清冷声音传来,接过凌尘手中的纸,轻飘飘一句,“这不是红颜商号卖的最好的画纸吗?”   青羽囧了。   凌尘怒了,“你拿这纸来忽悠我!”   青羽有些怕怕,定神,看着凌尘的眼睛,“殿下,一页纸重,历经百世风霜!”   在眼神对视间,已明白对方的意思。   凌尘躺在躺椅,叹了口气,“算了,你家殿下也不是小气的人,只是为什么这画纸上还有胭脂香气,别糊弄我!”   “这个”,青羽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爱好人体艺术”。   凌尘额头上黑线无数。   “好了,都把纪月纪大人给忘了”,凌尘转向这个脸色微冷的青年,之前的好奇心让他不断探究着他。   纪月单膝跪下,将怀中一物给凌尘。   没想到竟然是圣旨,父皇又想让他做什么?   “殿下,陛下要臣和您一起去南朝,路上我会向您解释情况”,纪月道。   “好,不过,我要先去一个地方”   。。。。。   ? ☆、爱情的奴隶 ?  红颜商号   红颜商号是近五年突然崛起的商号,其发展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没人知道它的掌柜是谁。   商号的阁楼上,坐在轮椅上的残心正在给瞎了眼的缺魂讲诉她看到的万圣街景。   “缺魂,你知道万圣最高的地方是哪里吗?我看见了,是皇宫。金碧辉煌,雄伟壮阔”,残心非常激动,把视线转向低处,有点落寞,“我看见了很多好玩的玩意,平日在金凤看不到。那风筝好奇怪啊,还有那奇怪的车,还有。。。”。   “我感受到了”,缺魂带着平和的微笑,闭上眼,“感受到你说的皇宫,那里的风猛烈,那里的花香刺鼻,只有在你身边,空气充满了甜味”,他的手温柔的抚上残心的腿,漆黑无神的眼望着残心,“我说过我是你的腿,你是我的眼,赶明,我带你去玩”。   残心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依恋,撒娇,“你总不会让我难过”。   “恩”,缺魂抱着残心心满意足。   “哎呀呀”,残心扒开了缺魂的怀抱,“要人看了多丢人”。   “哪有人?”缺魂不满嘟囔。   “说正经,我看到一个奇特的人,他进了我们的商铺”,残心靠着缺魂,“由我女人的直觉,他会给红颜带来不一样的人”。   一把红伞在清凉的天气确实引人注意,一身雪白,唯一的点缀是那妖艳的红莲。凌尘带着白色的斗笠,朦胧了自己的容颜,将自己完全隔离在喧闹之外。   熟悉而又陌生的装修,有些变异的经营模式,还有那长得很熟悉的商品,让渐渐恢复记忆的他感慨万分。   这身怪异的打扮自然引起了注意,伙计非常殷勤的迎了上来。   “我想见你们老板”,凌尘直接说出了来意。   伙计犹豫之后,飞快地回报。   凌尘喝茶,环顾四周,顿时放松了下来。   车轱辘声响起,一个青年推着一个女人从帘子后出来,打量着神秘来客。   凌尘看到他俩,惊喜交加,随即冷静下来,这两个人他认识,当年,是他救了他们,如今,再得见,如见到亲人一般。   他站了起来,他的声音变得激动而急切,“你们大掌柜中毒,现在可好?”   这一般的问候语,在残心缺魂耳中却格外警惕,试探道,“您是谁?”   凌尘已经明白自己说漏嘴,叹了口气,“我是他的故人,也是你们的故人,只是现在还不宜公开身份,我只想知道故人可安好?”   残心紧紧盯着凌尘,谨慎地说道,“大掌柜如今一切都好,您是怎么知道他曾经中毒?”   “真的?”凌尘非常开心,让他挂念的一事终于解决,温和地说道,“我知道的很多,以后,有机会我会详谈,如今,麻烦你们将我这封书信送给他,一切都会清楚的”,凌尘丢下信就走了。   残心狐疑地接过信,“没毒”,与缺魂对视,“宝大人的故人,我们的故人?”   。。。。。。   夕阳西下,黑夜吞噬了光明。   万圣最高的权力统治者正兢兢业业的工作着,朱笔落下,官员奔劳的指令,一道道红叉叉,是犯人即将到来的命运。   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由于万圣重武,在加上兴兵作战。国内的耕种越来越少,近几年的大旱让帝王不知道把气撒在了多少官员身上。他也决不允许半途而废。   突然,一股不明的风吹进了大殿,凌天身边随侍全都昏倒在地,烛火经不住熄灭,只剩下月光照着模糊的身影。   “天儿”,似低喃,似情人的撒娇,惊动了模糊的身影,他随手点燃了烛火,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正立于大殿外,一步步朝他走来。   那如蔓藤般的长发随着主人的曼妙身姿而舞动,烈焰红唇荡人心魂,只是那狰狞的半张脸诉说着主人不堪的过去。   “你还活着真好”,凌天看着情奴,似乎非常开心。   “天儿,想我了”,情奴停步,眼含媚意,却是冰冷。   “是的,朕想你了。如今,活下来的人不多,我老了,有两个老伙计不错”,凌天伸出手,似乎要情奴过来。   “哼”,一声冷笑,情奴可怜地看着凌天,她爱的死去活来的男人,“是想我死吧,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情奴”。   “情奴,情奴,爱情的奴隶”,凌天看着情奴道,“你应该报仇,是朕辜负了你,为何你却不杀了朕?”   玉指划过红唇,邪魅一笑,“因为我发现有比杀你更好玩的,比如怎么弄死你的皇子,比如怎么让你的江山毁于一旦,比如怎么让你记住我给你带来的绝望?”   “你敢!”凌天发怒。   “真替玥卿不值,当初为何没有看透你的虚伪?”   “她该死,她觊觎朕的江山”,凌天说道。   “这是你骗别人的把戏,骗不了我”,情奴嗤笑,“我们是同一种人,得不到,就算毁了也不要留给别人。你不爱任何人,甚至你自己。我早该看透,奈何放不下,我也不想放,你应该只属于我”。   “挑衅的话语只能显得你底气不足,从黄泉归来的你,朕不介意再为你开一次地狱大门”,凌天讽笑。   “你知不知道,我恨不得将你的骨血揉进我的骨血,这样,你就永远属于我”,明明甜蜜的情话却是毛骨悚然。   “你真是个疯婆子”,凌天恨恨。   情奴挑眉,“彼此彼此,你的皇儿就剩下一个了,不过吧,我这人很善良,爱屋及乌,我一定会多多关照他,不会让他早夭,哈哈”。   白色的身影如鬼魅一般消失在大殿,大殿又恢复灯火通明,刚刚还不知道发生何事的随侍,朦胧间已经人头落地。   凌天手中的朱笔不知何时已经被折断,御桌前已经跪着一个哑女正等待着他的指示。   “不用追了”,凌天继续批改奏折,似没发生过,一切恢复平静。   白色的身影行云踏步,如鬼魅一般行在皇宫,终于在那熟悉的宫殿停了下来。   夜阑珊,奏出一曲苍凉。   曾经,鸳鸯帐暖,红浪翻滚;   曾经,万人瞩目,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然而,一个女人的出现,原本属于她的东西全都没有了。   她在她面前失了颜色,失了宠爱,然后,她要报复。   可为什么,当她报复成功,她却感受不到快乐,原来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丑。   哈哈哈   情奴抓住自己的胸口,笑了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粗重的喘息,以为恨就能放下,却是不断收缩着呼吸的空气。   人生哭罢,笑罢,偏执追寻着爱情,没想到陷入其中,无可自拔。   命运之神在吟唱:   可怜的迷失的女人   沉沦情梦没有用   夜更深   只影孤灯   眼泪满盈   一事无成   看世情   男人的虚情   放弃思慕心   改变着软弱女人的本性   潇洒,向前开步,追求自我   爽快,行走江湖,笑看人生。   放不下,离不了,恨不得,爱没了,人生还剩什么?   多少痛,多少爱,多少恨,多少怨,才能成就可悲的她。   黑夜是夜行的人最好的保护,一个黑衣人如矫健的猫,行走于城垣之上。   却落入一双冰冷的凤眸中。   在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白色鬼魅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眼前,瞬间制住她,拉下她的面巾。   “你”,情奴不可置信地退后几步,然后,若有所思摸着她的脸,“太像了,连我都差点被吓到,何况,别人?”   情奴把心一定,心中想出一个恶毒的计策,抓着黑衣人离开了皇宫。   。。。。。。   而在这个时候,一轮明月,一个人横躺在屋檐之上,双手枕着后脑勺。微眯着眼,享受着微风习习,银色的月光洒在他身上,如画中谪仙。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羽。我愿羽化成仙,观玉兔嫦娥画中仙。哎,明月啊明月,你也在嫉妒我俊俏的容貌吗?为什么就没有爱青羽的女人”,正当青羽发牢骚之时,空气中传来微微的颤动。   一只黑色蝴蝶在月下翩翩起舞,在月光照耀下,显得格外美丽。   蝴蝶似乎有灵性,停在青羽的指尖,“你是听到我的话,给我送缘分来吗?”   可是,接着,蝴蝶渐渐越来越多,一只,两只。。。。。。不断在空中飞舞,青羽却闻到危险的气息。   将要起身,却发现浑身无力,然后,全身失控向下面的石板栽下去,青羽惨嚎,他如斯俊美的容颜要遭殃了。   突然,一阵风吹过,他感觉到温暖的躯体,身上醉人的体香,还有压着他脸的xiong口。   哇,xiong好大,青羽还在征愣中。   “还要抱到什么时候?”蒙着黑纱的萧流星冷着脸,把青羽扔在地上。   “哎哟”,青羽翻身,远离萧流星,拍拍身上的尘土,“你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啊?”   “废话的男人最讨厌,快说,凌尘在哪里?”萧流星威胁道。   “你是刺客!?好怕怕”青羽作出害怕的模样,夸张捂着胸口,一手指着月亮,“我才向明月许愿,你就出现,你是上天给我的缘分吗?”   “流氓”,萧流星□□出,瞬间吻上青羽的脖子,“再废话一句,要你小命!”   “别别,女侠饶命”,看着渗人的□□,青羽终于收起吊儿郎当,嘀咕,“可怜的小尘尘,你是怎么招惹到这么凶的女人?”青羽看着萧流星狠狠的眼神,咽了口水,“他去南朝公干了,小尘尘,你要是死了可别怪我,我以后每年记得给你上香赔罪了”。   “哼,不要让我再见到你,还有你很吵!”,萧流星收刀,众蝶伴着她离去。   青羽就像受到打击,痛心疾首,“我有吗?”随即一甩头发,自恋道,“没有水的地方那叫沙漠,没有我青羽的地方那是寂寞啊,人生何处都是题材,嘿嘿”。   那漂亮的蝴蝶终于消失,青羽从胸口掏出一个册子和一支笔,笔戳戳脑袋,写下一个名字《书生蝶妖传》,开篇有云,某年某月,作者游历时,听闻一个奇怪的传说,刻印在石头上,便拓印下来,借书讲诉故事。话说,蝶妖修炼有成,看见一个迷路的书生,便邀请共赴w巫s山,书生乐而忘返,百年已烂柯,如此云云,还配了插图。   此书一出,立即大卖,这是后话。   。。。。。。   匆匆行路,到处都是战后的满目疮痍。   凌尘正打算在帐内煮汤,将从墨狂刚刚打的河水倒入锅里,却发现一样异物出现在锅底,刚刚竟然没注意到。   他定睛一看,突然,捂着自己心口,想呕吐,冲出了帐篷。   他不知道稀里糊涂走到何处,扶在一棵树上。   墨狂始终跟着他,递过一张手绢,“殿下,您怎么了?”   凌尘捂住嘴不住的干呕,却呕吐不出来,心里还回想刚才的场景。那河水中竟然有人的指节和小碎肉。   凌尘一步一步走到水源,那条河平静的流淌,他能感受到无数冤魂在呐喊。   “停止用这河水,用我们自带清水”,凌尘凝重说道。   墨狂不明所以,还是下了命令。   凌尘漫无目的行在帐篷之间,这次他来南朝,除了停战的命令,还有带走他成人礼得到的战俘。   万圣军队果然名副其实,杀敌非常勇猛,以敌人的人头轮军功,有人杀上几万,可以论侯封爵。   那他怎么样才能让这场战争更快的结束,达到政治目的?凌尘穿行,沉思间,忽然,一个甜甜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漂亮姐姐!”只见一个脏兮兮的女孩突然抱住他,黑色的眼睛充满濡慕之情。   凌尘愣了,“呃。。。。姐姐?”   只见小女孩赤着脚丫,想要他的怀抱,凌尘没办法,只有抱起女孩。   凌尘用手捏捏女孩的脸蛋,真诚地笑道,“叫哥哥”。   小女孩咬自己手指,眨巴眼睛,“你说谎,你是姐姐,姐姐,姐姐”。   一声声叫唤,让凌尘囧了,墨狂捂着嘴偷笑。   急忙找孩子的白练看到女孩和凌尘有说有笑,又惊又怕。   凌尘当然注意到他,向他示意,带着小女孩去玩了。   “我是哥哥,哥哥要带你回家”,凌尘哄道。   小女孩委屈,“我没家,我要爹爹,我要娘亲,你当我娘亲好不好?”   “为什么呢?”凌尘黑线。   “因为叔叔说,娘亲是世上最美的女人,姐。。。哥哥也是最美的人”   凌尘哭笑不得,“哥哥带你去玩”。   一盏盏长明灯飘向河心,凌尘带着打扮一新的小女孩,蹲在河边,点燃一盏盏灯,许下一个个祝愿。   愿迢迢逝水,日日潮声,安抚你们死前的惊惧;   愿活着的人,不再悲伤,不再无助;   愿世间再无兵燹,每个人能有尊严的活着。   ? ☆、未来之杀 ?  长明灯随着江海飘向遥远的地方,一个蒙着白纱的女子同样对着江海诉说着感慨,温柔地眸子默默注视着远方的人影,跟随着远行的队伍。   经过多天的行军,整个人都疲惫了。   柴火烧的噼里啪啦,锅里的羹汤已经沸腾,香气扑鼻,喝了几口,身上顿时暖和。   凌尘伏案,密密麻麻的奏章上只有一个意思,“随你玩”。   白起的死逼得久恒只能把龙擎天放出来,龙擎天不愧是南朝的万里长城,折腾了那么久,萧允愣是没在向南朝土地再跨进一步。   伸了个懒腰,凌尘走出帐篷,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凌尘揉揉身上的酸痛,捂着胸口,很烦闷。   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的帐篷,炊烟冉冉,军士来回巡逻,秩序井然。   凌尘一个人在营地之间绕来绕去,终于行到一处林荫之处,已经离军营很远。   红色的影背立于树下,“跟了我这么久,不出来吗?”   寂静的树林走出蒙面的白色的身影。   在白色身影出现刹那,凌尘情不自禁叫出“小风儿”,记忆中那个调皮的小女孩怎么眼前的人重合,难怪他对她有种熟悉的感觉,原来是这样。   玥风诧异,“你怎么可能认出我?”   凌尘嗅着她身上的香味,凑近她,狡黠道,“你不就承认了”。   “哼”,玥风眸子中闪过一丝疑惑,“你还敢单独来见我?”   “你跟在队伍后面,不就希望我见你?”凌尘反问。   “谁要见你”,玥风围着凌尘打量,打趣道,“莫非你喜欢我,所以心心念念来见我?”   “是啊,我心心念念找一个人陪我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我的胸口好痛啊,唔”,凌尘捂着胸口,故作痛苦状。   “你,你没事吧”,玥风紧张地扶住凌尘。   凌尘开心地笑了,顺势靠在她身上,“看来,你还是挺在乎我的。”   “看来你挨了一掌还活蹦乱跳,真是白担心了”,玥风玉指轻推凌尘,脸色凝重,“你应该知道,我们之间没有可能,所以不要做无谓的幻想。对你,只是我的一个值得期待的对手,别无二意”。   “你说这话真伤我心”,凌尘做伤心状,手紧紧揪着胸口,浅浅一笑,“不过,正和我意,我也不喜欢你”。   两人背过去看不到彼此的表情,许久,玥风像是如释重担,淡淡地说道,“这样也好”。   凌尘感觉自己全身说不出的难受,只能任由它沉淀。   忽然,一个浅浅的声音传入,“没打搅二位的好事吧”。   一只黑色的蝴蝶,黑色的薄翼扇动,氤氲着黑色的光亮,每一次扇动就像扇动了一场风暴,优美的舞姿,又似一朵盛开的黑色花朵,美轮美奂,又似盛装的美女翩翩起舞无尽诱惑。   一只,两只。。。。无数蝴蝶围绕着两人翩翩起舞。   黑色的蝴蝶停在指尖,发梢上,就如凌尘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   沉眠在自己情绪的凌尘等反应过来,已经软倒在玥风怀里。   一个黑色的身影脚尖轻点飞舞的蝴蝶,缓缓降临。   她从林间步出,每一步都踏着同样的步子,举手投足间媚态百出,娇小地身子不会觉得弱小,而显得危险。面巾下黑色蝴蝶的纹身在脖子间若隐若现,一双杏眼看着猎物。   “谢谢你帮我解决掉跟在凌尘身后讨厌的跟屁虫,他是我的猎物,把他交给我我,否则,会惹恼我,后果我没法保证”,萧流星威胁道。   “黑蝴蝶,我不许你伤害他一根毫毛!”玥风站了起来,浑身真气散开。   “既然你能认出我的身份,那就该知道我的规矩。杀手有杀手的职业道德,今天他必须死”,□□饮着寒冷的光,一步步朝玥风和凌尘靠近。   “停”,玥风叫到,自信道,“你觉得你能打的过我吗?”   “就算打不过也要打,除非你给我一个理由”,萧流星停下脚步。   “黄金十万两”   “不行,我舟车劳顿,浪费很多保养皮肤的时间,我的蝶儿也饿了好久的肚子”   “黄金二十万两”   “我的手很酸,脚酸”   。。。。。。   “黄金五十万两”   这时候,一个声音吸引她俩注意力,凌尘弱弱说道,“你们俩好像把我这个当事人忽略掉了吧?”   凌尘拍拍身上的尘土,站在玥风身边,看着萧流星,“现在还要打吗?”   “成交”,萧流星咬牙道,“我和蝶儿等你的黄金”。   “不用等了”,玥风掏出一物抛给萧流星,笑意盈盈,“这东西你应该认得,我可是你们东家永久免费的客人”。   “我记得大人只把这个令牌给过一个人,那个人身份尊贵无比”,萧流星震惊看着眼前蒙面的女人,愣了几秒,才勉强吐出一句话,“你,你竟然是女人!”   玥风无语,“有眼睛的人都看出我是女人”。   萧流星眼中带着敬佩之意,行礼,“可天下有眼无珠的人太多,太多人用着囚笼困着别人,也囚禁自己,以为当别人和自己一样同处困境,心里才平衡,实际都是无能为力改变自己的命运,像菟丝草一样攀附着别人,而不敢直视自己人生的悲惨,不敢去反抗,活在自己给自己编织的惨剧中”。   萧流星看了眼凌尘,离去。   玥风踢了一脚还在沉思的凌尘,“回神了,魂就被勾走了?”   凌尘跳开,揶揄道,“怎么?小风儿吃醋了,那就说出来,我保证不笑”。   “你不问我的身份?”玥风瞪了眼凌尘,眸子凝视着凌尘。   凌尘摊手,“你不也没问我刚刚为什么没中招?看在刚刚你救我的份上,咋们扯平了”。   “你还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玥风看着身后跟着的人。   “我也不知道,只是想和你一起走走”,凌尘道。   “无聊”   “你刚刚说的那句是不是真的?”   “哪句?”   “就是那句”   “不要跟来了”   剩下凌尘一个人傻傻地站在那里发愣,他懊恼地说道,“我刚刚说错什么了吗?”   。。。。。。   入夜   凌尘与萧允商量好交换战俘的事就回到自己的帐篷,一个人坐在案几前发呆。   “玥风到底是什么身份?她与金凤太子是什么关系?属下?朋友?为了他,一个女孩竟然不辞辛苦到处跑。哎呀,别乱想”,凌尘趴在案几上发呆。   烛火噼里啪啦响着。   一只蝴蝶扑棱棱地飞向烛火,凌尘不忍见蝴蝶挣扎求生,救了它,“怎么这么不小心?”   蝴蝶似乎明白凌尘的意思,伸展受伤的翅膀,飞走了,凌尘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人声鼎沸,灯火通明。   墨狂掀帐入内,焦急禀报,“殿下,有敌人潜入,烧了我们的粮草,现在萧允将军正带着人灭火,殿下,不要去”。   凌尘一听,立即奔了出去,“会是她吗?”   漫天的火势源源不绝,人声嘈杂,火光映在脸上发烫。   凌尘环顾四周,“墨狂,萧将军呢?”   “萧将军追贼子去了,殿下,我们还是回去吧”,墨狂恳求道。   凌尘似乎在寻找什么,失望离去。   。。。。。。。   荒野上,萧允一个人追着一个白色的影,白色的影鬼魅,身穿盔甲的萧允追了一路,也感觉到疲惫,在萧允打算放弃时,那白影停了下来。   萧允谨慎地靠近蒙面的玥风,“你是南朝的奸细?”   “不是,萧家二郎”,玥风冷冷道。   萧允一惊,一张老脸肌肉抽动,震惊地退后一步,“你叫我什么?你到底是谁?”   玥风转过身来,双眼直视着萧允,“这世上总有人不断掩饰已经发生的历史,可是不代表它没发生过。就如你本来是萧家二郎,却因长子过早死去,而没几个人知道你真实的排名”。   “可是你却知道”,萧允持剑而立,“而且你还出现在这里?你是谁?”   玥风自嘲地笑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对二十多年前玥卿的死怎么看?”   “你”,萧允震惊地看着玥风,似乎想在玥风身上看出什么,拿剑手有几分不稳,缓缓吐出几个字,“她背叛了主上”。   “哈哈”,玥风背负在身后的手紧握,指甲掐的自己手心生疼都不知道,质问道,“连你也是这么认为?”   那双眼紧紧地盯着萧允,搅翻了他早已不愿揭开尘封多年的记忆,多么熟悉的一双眼。当年的他回到万圣圣城,一切都晚了。满地的血腥昭示那场宫斗的残酷,证据摆在他面前,他不得不相信。如今有人问出了这二十多年来他的疑惑,不断在他心中翻涌,急切地问道,“你知道什么?”   “当年活着的人不多,但是有人活下来。当年的御史听说在那场宫变中死去,而我知道的,他还活着。大隐隐于市,世人忘了,他不仅是史官,还曾经是一名妙手回春的大夫”,玥风说完,身如飞鸟消失不见。   年过半百的萧允看着玥风离去的方向,叹息,“都过去二十多年了,就算猜测的是真的,我又能做什么?”   。。。。。。   在萧允叹息时,凌尘也面临杀机了。   刚刚回到自己帐内,却发现一片漆黑,与外面喧嚣格格不入,顿时警惕。   烛火陡然亮起来,一个白衣面具之人出现在凌尘身后,一剑刺向凌尘背心。   凌尘旋身,两指夹着寒光,冷冷地与白衣人对视。   凌尘调侃道,“兄台,我好像没得罪过你吧”。   白衣人不语,举剑便攻。   凌尘信步躲闪,闻声而来的墨狂也加入战团,白衣人见情况不妙,虚晃几招,就消失无踪。   “殿下,您没事吧”,墨狂请罪。   “你先下去吧”,凌尘闭目,把自己藏进阴影里,捂着胸口沉思。   。。。。。。   暗门   柳柳为了生存挣扎,为了更强的力量坚持着。   然而他现在却无时无刻面临着死神的召唤。   千蛊窟   几月的脱胎换骨,万虫噬身,二长老满意地站在千蛊窟洞口看着自己的杰作,“药体已经成功,只待蛊王养成,他就是蛊王最好的养料”,冷哼一声,封住千蛊窟唯一的亮光。   披散头发,身子早已千疮百孔的柳柳握紧拳头,即使神色狼狈,长发下掩藏的是狠辣的眼神和强烈的求生欲望。   这唯一的亮光消失,在柳柳心中留下阴影。黑暗的洞中只余泉水滴滴,滴在柳柳心中成劫。单膝跪在蛊池唯一的石台上,一种无能为力之感袭上心头。耳边回响的是蛊虫在蛊池的弱肉强食,撕裂着肉体。   柳柳锤着石头,企图用着疼痛麻木自己对死亡的恐惧和绝望,脑中竟浮现一个人影,“不行,我要活下去,活下去才有未来,活下去才有与她并肩的机会,我要活下去。以前老天不收我的烂命,谁也收不走!”   柳柳看着蛊池里蠕动的蛊虫,狠狠咽了水,一种恶心反胃的感觉侵袭着自己全身毛孔,柳柳颤颤巍巍伸出残破的手,抓住一只长滑的蛊虫闭上眼睛,狼吞虎咽。   满嘴五颜六色的液体,柳柳已经分不清酸甜苦辣的滋味,这一刻,他只想活下去。   “哈哈哈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要选择这条路?为什么?”陷入哀嚎的柳柳并不知道,当他躺在石头上时,已经有猎人已经盯上他美味的肉体。   他看着自己的身体,恐怕连他自己已经认不出来了,若是她见到,会不会嘲笑他,鄙视他,“我绝对不能让她知道我悲惨的模样,走上这条路,遇神杀神,该偿还我的迟早还我,即使我现在只能对你们跪拜,我永远忘不了在你们脚下如狗的模样,那睥睨的眼神,未来,你们,注定含恨在我手中,尝遍我现在所受的痛苦”。   啊,身上的痛苦让柳柳忍不住惨呼,打滚,猎人已经缓缓爬上石台,滑向柳柳。   ? ☆、慈母手中线 ?  闻到血腥味,池中的蛊虫早已兴奋不已。可是,在一条金色的蛊虫出现,其他蛊虫全都退散。它扭动着自己可笑的身体,钻进柳柳破旧的衣服里,顺着伤口,扎进柳柳身体里,顺着血管一路向上。   受到侵袭的柳柳不断惨呼,双眼看不清一丝亮光,只感觉到一个异物正在他的身体里蠕动,不断吸食着他的生命力。   “我是要死了吗?”柳柳绝望地哀嚎,身体不断抽搐,七窍流出黑血,渐渐失去生机。   不知过了多久,洞口的亮光再次打开,又再次关掉。   一丝浅的不能再浅的亮光打在他身上,似乎是对他的怜悯。   。。。。。。   南朝大营   龙擎天不可置信地听着情报,皱着眉头,万圣的粮草早不烧晚不烧,偏偏在这个时候烧掉,本来对他是好事,可是为什么他偏偏又不好的预感。   他屏退跃跃欲试的众将,一个人站在帐内看着沙盘模型。   在仔细分析战局后,一回身,惊讶发现一个白衣蒙面女子正坐在帅椅,身上的气势压迫人心,瞬间抽剑。   “你不用紧张,我不是你的敌人”,玥风低沉着声音说道。   龙擎天鹰眼目光灼灼,收剑,与玥风对视,“我能感觉到你没有杀意,姑娘来此有何目的?”   “送礼!”玥风笑道,迎上龙擎天的探问,“万圣粮草是被我烧掉的,当然,不止是这一份礼,还有这个”,玥风从怀中掏出一物,扔向龙擎天。   龙擎天将信将疑接过,打开,脸瞬间变得苍白,手不稳,信件直接掉在地上,“你到底是何目的?伪造书信挑拨离间,只要我高声一呼,姑娘今天走不出南朝大营”。   “那你为什么不叫呢?”玥风自信地反问道。   龙擎天勉强让自己镇定,脑中一片空白,双手冒出虚汗,心如被雷击,脑中翻涌着自己曾经经历的一切,他不敢相信,“仅凭一封书信,我不可能相信你,你蒙着脸,更让人可疑”。   “信不信由你,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招你回去,那时,你再知道真相已经晚了。我帮你是惜才,不想你这么一位将才死在阴谋算计上,这里是金凤太子的手谕,将来或许对你有帮助”,玥风诚恳地说道,转眼消失无踪,帐内陷入一片死寂中。   龙擎天将书信捡起,紧紧握在手中,心中一片冰凉。坐在帅椅上的他,回想起小时候,父亲的话。想起征战沙场的岁月,想起戈壁黄沙,金戈铁马,想起皇恩浩荡,想起萧若尘。   可是,如今,一身戎装,坐在帅椅上,他只感受到冰凉刺骨。   铁骨铮铮地男儿流下了眼泪,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   就在这时,一个兵士禀报,“宫里来人了”。   龙擎天接下圣旨,看着上面的每一个字,仿佛每一字都在泣血。   “我怎么能?”龙擎天按下自己的疑问,如今他必须回去,因为他的妻子风舞蝶还在南都。   。。。。。。   而在万圣大营的凌尘也收到消息。   萧允立即问道,“殿下怎么看?”   凌尘凝视着萧允,“萧将军,打仗的事我虽然不懂,但是现在不宜出战,我有自己的计划,只需要萧将军配合”,凌尘在萧允耳边轻声说出计划。   “不行”,萧允斩钉截铁道,“殿下不能去南朝,太危险了”。   “萧将军请相信我”凌尘身上的气势陡升,不容置疑,“换俘的事就交给将军办了”。   凌尘临走前看了眼萧允身边的纪月,然后离开。   。。。。。。   万圣一条很干净的街道上有一家很普通的杂货铺,铺子里有个老妇人坐在大门口,无神地望向远方。与杂货铺连接着一个铁铺,乒乓声不绝于耳。   老妇人头发花白,手里杵着根拐杖。很多人都愿意到这间铺子里买些东西,帮衬着老妇人补贴家用。自从她儿子被征去打仗就再也没回来,她哭瞎了眼。没过多久,丈夫被城里的恶棍打死了,一夜之间,头发花白,本来应该徐娘半老的年纪却如老年般风中残烛。   “许大嫂,俺今天又挣了不少钱,晚上我带我家崽子过来吃一顿,大嫂可不能赶我们走啊,这些钱就当饭钱”,以憨厚健壮的男子傻兮兮地摸摸有些乱糟糟的头发,要把手中的钱塞给妇人。   “王大哥,怎么能要你的钱,毕竟你已经很照顾我这个寡妇了,这钱不能要”,妇人将钱推回王老实手中,只是心里却有一丝甜蜜。   王老实的打铁匠的手僵在那里,长期劳作让他的皮肤变成黄铜色,打铁的右手比其他地方肌肉更加发达,身上还散发着汗液与粉尘味。每天为了完成重负荷的工作,忍受着枯燥无聊的打铁声脾气更显得毛躁。一把抓过妇人的手,不可置疑地把钱拍在她手中,转身便离开,丢下一句话,“我晚上来帮你”。   结结巴巴地说完一句,王老实像逃命似的飞奔回家。   妇人摸着手中的钱,她何尝不知道王老实对她的心意?   收拾起自艾自抑的心情,妇人开始关铺子。笨拙地把门板安上,背朝着大街。她忽然感觉一只手握着她的手,门板很轻松地安上,她很感激地道谢,还未转身,她听到碰通一声。   “娘,孩儿不孝!孩儿回来了,孩儿回来了”   重重地磕在地上,沙哑沉重的嘶吼震惊了左邻右舍,妇人的身子僵硬在那里,手扶着门板不住的颤抖,嘴里喃喃,“儿,一定是娘太想你了”,继续着手中的活。   “娘,是孩儿,孩儿回来了!”   哭腔声让妇人僵住,艰难地转过身来,眼中布满了泪花,颤抖地伸出手,扑向跪在地上的男人,“儿啊,真的是你吗?”   “是儿啊,儿子终于回来了”,男子接住激动的妇人,心疼地抱住自己的母亲,抚摸着那一头花白的头发,哇哇大声地哭泣起来。   邻居街坊被惊动出来,所有人都为这对母子高兴。王老实刚刚把自己收拾干净,听到嚎啕声,便看见小时候来自家玩的那个小崽子回来了,偷偷抹了把眼泪,低声,“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她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娘,地上凉,我扶您起来”,男子扶起仍然抽泣的妇人,狠狠擦掉自己脸上的泪水。   “儿啊,让娘好好看看你”,妇人温柔地摸着男子脸上的伤疤,宠溺地说道,“长高了,长黑了,只是娘老了”,妇人紧紧抓住男子的袖子,生怕自己儿子突然消失。   淳朴的街坊送来米面、生肉、蔬菜,相熟的人已经开始做饭,杂货铺的烟火气更浓。在男子进屋时,他发现了一个人立于屋外,惊喜地叫道,“王叔,快进来啊”。   这样的事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生在万圣的很多地方,有悲有喜,有物是人非也有合家团聚。   。。。。。。   暗门   黑暗的洞口再次放出光亮,二长老看着已经“死”的柳柳,激动抚摸着拐杖手柄,随即,一跃而下。   看着趴在地上柳柳,嗤笑道,“真要感谢白茶姑娘的交易,我才能得到这么好的药体,如今,作为你在这世上的最后的痕迹,当然不能浪费”,二长老一脚把柳柳提下蛊池。   噗通,咕噜咕噜   柳柳慢慢沉入蛊池,无数血丝散发出去吸引无数蛊虫,在蛊虫靠近他时,却飞快逃开。   二长老在池中张望许久,也没看到预料中的万蛊夺食的盛况,更没有看到他心心念念的蛊王,焦急地用拐杖重重杵地。   就在这时,他发现原来满池的蛊虫全都不见了,他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早已死的人爬上石台,身形不稳,朝他走来。   二长老嗤笑,看着在他眼中的死人垂死挣扎,湿漉漉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一定非常难看吧。那个从死神夺命回来的人,抬起头,看着二长老,呵呵呵诡异地笑起来,伸出手,朝二长老靠近。   一声大嚎“畜生”,二长老气炸了,他辛辛苦苦竟为人做嫁衣,“蛊王怎么可能认你为主?”   “哈哈”,柳柳声音沙哑,像金属摩擦的声音,“我就知道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可是,我活了下来,你也该瞑目了”,一阵奇异地声调,刚刚消失的蛊虫全都冒出头,飞速蠕动身体,爬上石台,在二长老还没反应过来,一拥而上。   惨嗥声掩藏在血腥而毛骨悚然的一幕,柳柳无力地跌坐在地上,麻木地看着万蛊食人的场景,露出渗人的笑容,那眼角的虫纹妖异而鬼魅。   。。。   白茶照常送饭去二长老的住所,却发现没有人在。   在她将要离开的时候,一个身影吓了白茶一条,“你没死?”   柳柳无语,闪电之间,柳柳已经掐住了白茶的脖子,默默注视着那张纯真的面孔,“我喜欢你”,一手摸上那张脸,“你笑的真好看,可惜,没有她好看,尽管我已经忘了她的名字”,手渐渐收紧,直到指节发白。   拼命挣扎地白茶咋么也想不到自己身上的毒没有在最后救她一命,紫青色的脸甚是吓人,死不瞑目。   柳柳蹲下,合上她的眼,在她身上搜索,柳柳摸到一物,看了眼白茶,“赵国细作,没想到你死了,还在帮我,感谢你啊”,柳柳抱起白茶的尸体,走出缓缓关闭的石门,叹了口气,“以后,你们改叫我二长老了,哈哈”。? ☆、女人的命运 ?  南朝南都   夜,静悄悄地数着风的发丝;风,吹奏者老城沧桑陨调。   更声过。   一个平时负责打探的太监,脸色苍白,颠颠撞撞爬进丁公公的寝宫,颤抖将情报递给丁公公。   烛火下,丁公公脸色铁青,尖着嗓子,“怎么会?当年的萧若尘已经死了,还有谁知道这个秘密?”丁公公深吸一口气,“当年,我和苏门暗会,没想到被陈叔宝撞破,更让他把盟约抢走,两败俱伤,咳咳,”丁公公扶着椅子,“为今之计,一者通知陛下早作准备;二者由我亲自出马,杀龙擎天”。   当南都的钟声响起,如往常的繁华喧嚣,却弥漫着奇怪的气氛。   “你们听说了吗?昨天晚上都传开了,当今陛下要杀龙将军,还有死去风大人竟然是赵国的人,这怎么可能?”一男子低声对身边的人说道。   “你从哪儿听说的?”旁边醉态伶仃的男子问道。   “现在都传遍了,甚至传的更离谱的”,男子凑到酒友耳边,瞟了一眼四周,低声说道,“有人说,龙家历代家主都是被皇室干掉的”。   “你说什么?”酒友突然醒过来,捂住男子的嘴,瞟瞟其他人,确定没人听见,吸口气,“这话不能乱说,会出人命的,怎么可能?我前两天还听说陛下要嘉奖龙将军。还有风大人,人都死了,还有人这么不要脸往死人身上泼污水”。   。。。。。。   马蹄奔弛在回程的路上,扬起黄沙滚滚,马上的人却是别样的心思。   不知行了多少日,行到一处山口,他停了下来,一路风尘仆仆,畅行无阻,这个山口是最后适合埋伏的地方。   他手中紧紧捏着一张纸条,指挥着侍卫小心翼翼地行进,就在快出山口时,他更加小心。   就在这时,一双窥视的眼,它的主人拉满弓箭,对准龙擎天,在他即将发出一箭时,他背后突然出现一个白衣人,血顺着剑滴在地上,犹如彼岸花。他死前看见白衣人捡起他的箭向下乱射了一箭,模糊间一朵红色的莲花开在裙摆。   以为得到信号,早已埋伏在山顶的人发起了攻击,不久,龙擎天的侍卫“死伤殆尽”,只剩他一人孤身作战。   埋伏的人见状,冲下山谷,将镇定的龙擎天团团包围。   领头的人粗着嗓子说道,“不愧是龙将军,死亡面前还如此镇定?”   龙擎天嗤笑,轻蔑地看了眼他,“因为今天死的不是我”   领头人冷笑,“无知的人死的更快”。   龙擎天似乎无惧任何危险,朝着山顶吼了一嗓子,“山上的朋友,你会让我死吗?”   “山上全是我的人”,丁公公话未说完,一个白衣人出现在山顶,全身藏进白色的斗篷,从怀中掏出一张手绢,细心地擦着染血的长剑。手绢随风落在还有余温的尸体上,渐渐染红。   而早已死的侍卫却爬了起来,形成前后夹攻。   察觉不妙的丁公公早已落入圈套中,身有旧疾,回天乏术,一把剑穿胸而过,死前,他看见白衣人斗篷下恨意地眼神,看到那绝世的容颜,“你是谁?”   龙擎天看着白衣人和他的属下,心中虽然戒备,只能暂时按下,“多谢兄台今日救我,不知兄台可否一解龙某心中疑惑?”   凌尘看着龙擎天,隔世再见,物是人非,“你心中已有猜测,你只需拉下他的面巾不就知道”。   龙擎天将信将疑拉下领头人的面巾,赫然,正是皇宫的丁公公,不可置信地退后几步,“怎么会如此?”   “你还不明白吗?”,凌尘道。   龙擎天面色凝重,身形不稳,闭上眸子,“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   马蹄踏着沉重的步伐向南都奔弛,凌尘一路默默跟在队伍后面,看着越来越熟悉的景致,那熟悉斑驳的城墙,见证了一代代兴亡的历史。那青石板,是曾经踏足过的地方。那街道,还是从前的繁华,只是已经染上阴影。   目送着龙擎天回到将军府,百姓夹道欢迎的热切中多了一丝奇怪的眼神,一丝探寻,一丝疑问。   接着无数双眼神汇集到将军府,随着皇帝的各种嘉奖,似乎吹淡了这股紧张的风。   在万圣暗门的密室,凌尘正听着属下的汇报。   “殿下,南朝皇帝只派人监视将军府,并未有所动作。风清的儿子如今做了他父亲的职位,最近频繁出没于几个官员府邸,已经被我们密切监视。金凤那边倒没什么消息,只是听说一出笑话,最近金凤太子被朝臣逼婚,逃婚去了”,说着,探子忍不住轻声嗤笑。   “恩”,凌尘拉高声调,瞪了探子一眼,“就只有这些”   探子收起懒散地模样,“南朝各路兵马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中,朝堂也早已被我们的人掌控只待殿下一声指令”。   “金凤没有消息才是最坏的消息,速查”,凌尘思索后,“看来必须去一趟龙家”。   。。。。。。   而在这时,龙擎天正仔细看着萧若尘当年交给他的琴,观察无果,想起萧若尘当年那几句话,灵光一闪,把琴摔在地上。   碰   木屑横飞,琴弦崩断,露出一块锦帛,龙擎天拿起来,惨笑出声,将怀中那块锦帛合二为一,冷笑道,“原来如此,哈哈,怪不得当年要萧若尘必死,原来如此”。   握紧锦帛的手直到指节泛白,僵硬地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眼底却是压抑的怒火和恨意。   一个身影早已出现在屋内,身材修长,浑身散发着王者之势,即使是普通的白衣,也无法让人移开双眼。七分自信三分狂傲,眼角含笑略带妩媚,嘴角似笑非笑,好一个风流人物,好一个王者!   龙擎天早已看到这个男子,那不凡的气质让龙擎天惊觉,眼一眯,“阁下不请自来,没把我这个主人放在眼里”。   君逸风自嘲笑道,“还是本宫失礼了,不过,为了龙将军,本宫到宁愿失礼。比如是谁在南都散布消息,龙将军就没兴趣听?”   “你?”龙擎天仔细打量君逸风,虎目凝视着君逸风,“你到底是谁?”   君逸风红唇一勾,明媚眸子凝视龙擎天的双眼,“你不是猜到了吗?所以本太子也不遮掩,与龙将军商谈龙家的未来,南朝的未来”。   “哦,我想到你的身份尊贵,没想到,我就值得一国太子冒如此巨大的风险?”龙擎天自嘲地问道。   “值不值得在本太子心中有杆秤,你的价值值得”,君逸风肯定道。   “也说明殿下对南朝之行稳操胜券”,龙擎天叹息,“我毕竟是南朝人”,说完,整个人似颓废下去,隐于衣袖中的双拳紧握,一点点梅花开在地上。   “龙将军最初从军是为了什么?”君逸风提高声调问道。   龙擎天一愣,艰难咬牙吐出一句,“为了南朝,只是没想到,没想到”。   “为了南朝的百姓,将军戎马一生,即使战死沙场也无悔,可是,你怜惜南朝千千万万百姓,谁来怜龙家?”君逸风冷冷地说道。   “不要说了”,龙擎天快控制不住情绪,吼道。   “龙家代代忠良,却没有想到没死在战场上,死在了阴谋之下,你甘心吗?你还要等到那阴谋再次在你身上重演?”君逸风冷冷地逼视龙擎天。   龙擎天冷笑站起来,与站的笔直的君逸风对峙,“殿下又何尝不是满腹算计,殿下站在这里恐怕只是想南朝内乱,坐收渔翁之利,我说的没错吧?日前给我送礼的人是殿下派的吧,我也不知道何时落入殿下的盘算中。”   君逸风明亮的眸子看着龙擎天,没有躲闪,“本宫确实不安好心,本宫从来没觉得自己善良,红尘一转早已污秽满身,世上何人又圣洁?”君逸风叹息,“本宫并不想要南朝内乱?”   “哦,殿下是大发慈悲之心?”龙擎天嘲讽道。   君逸风道,“本宫要一个完整的南朝,一场让百姓免于战火的战争,这需要将军。将军说,当初从军是为了南朝的百姓,这次为何不为了天下苍生?为了龙家军将军也必须选择,是让他消亡在南朝的历史,还是名扬在历史的长河里?”   龙擎天双眼发亮,收起威视,“为了天下苍生,殿下能做到吗?就不怕我去投靠别人?”   君逸风笑道,“哈,将军不会,因为将军留着龙家的血,局势也不容许你选择其他。对了,本宫来的时候,救了令夫人,她差点被她哥哥掳走”。   “风梓竟然对舞儿下手,哼”,龙擎天冷冷道,“殿下又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所以你现在要和本宫去皇宫,了结这段恩怨”,君逸风扭头就走。   。。。。   凌尘一路夜行,把将军府翻个遍都没有找到龙擎天,“他会去哪儿?”   南朝的钟声悠扬地响起,新的一天将要开始,似乎有什么不同。   凌尘走在大街上,发现一夜之间突然增加了无数士兵巡逻,感觉到有什么脱出了掌控。   一阵琴声破空响起,声波夹杂着内力朝凌尘逼来,凌尘顺势化解。   “这琴声明显争对我而来,其他人好似未曾听到,去看看”,凌尘把心一定,顺着琴声寻去。   没行多远,便至一处竹林。   琴声停,却不见弹琴之人。   一盏焚香,一个石桌,两个石凳,一副茶具,一壶轻烟萦绕的茶水,一把无弦琴。   竹叶纷纷飘然而落,妙曼舞姿,落在眉梢,落在石桌上,落在琴上。   忽然一阵琴声响起,与先前已大不相同。   琴声夹杂着飘飘竹叶向凌尘袭来,凌尘顺势一跃而上,足尖踩在竹稍上,摇晃中稳定重心。   又一波琴声袭来,乱了一林的飘飘落叶,凌尘顺势鲤鱼翻身,好似在竹林上起舞。   吱嘎   三四根竹子被从中截断,凌尘踪迹被显现出来。   凌尘足尖一点,跃身躲过再次袭来的琴音,寻思着找到琴声的源头,可是,琴声似乎从四面八方传来,无法判别。   凌尘一恼,出声携着内力震荡出去,“这就是阁下的待客之道?”   琴声停,一声轻笑,一个白衣人鬼魅般出现在石桌旁,凌尘足尖一点,跃下,与他对峙。   不需要多言,各自心中有了盘算。   斗篷下的凌尘看着白衣人,眉微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萦绕心头,那是什么感觉,他明明是男人。   君逸风负手而立,轻笑,清润的男声,“武功不赖,够资格做在下的客人,请!”   “好!”凌尘坐下,欣赏着君逸风沏茶。   饮过茶,君逸风挑眉,“如何?”   凌尘放下茶杯,“清香扑鼻,入口苦涩,似乎有种说不出的苦,但是回口出奇的甘甜,这是什么茶?”凌尘的双眼似乎要透过君逸风的薄纱看到他的眼睛。   君逸风笑道,“哈哈,这就叫苦茶”,手里把玩着茶杯,轻轻吹拂轻烟,抿了一口,闭上眼,“不同云隐山的茶给人的飘渺,人生如苦茶,刚入口时感觉很苦,只有懂得吃苦,才有回甘”。   “有意思”,凌尘笑道,也学着品茶,放下茶杯,凌尘好奇桌上的无弦琴,“你的琴很奇怪,没有琴弦如何弹?”   君逸风小心将琴身上竹叶抚去,“此琴名为无筝,是受人所赠”。   “无筝,制作这把琴的主人是想表示淡泊名利,无争的意思吗?”凌尘问道。   君逸风手一停,“你为何如此解释?”   “上善若水,水善万物而不争,不争并不是消极度日,而是看淡世情的不争,这琴的原主人定是一位雅客”,凌尘缓缓道来。   君逸风抚琴的手微颤,双眼一亮,盯着凌尘,“她也是这么说的,你身上有种让我熟悉的感觉,却不知道从何而来?”   凌尘挑眉,“彼此彼此,你引我来,不会就是为了品茶谈琴?若无事,我要先行一步了”,凌尘站起来转身欲走。   “慢”,君逸风挡在凌尘身前,“我知道你要去哪,一起去可好?”   凌尘冷笑,“果然,这才是你的目的,也正好,一起吧”。   两人施展轻功,乘风而行,一前一后,暗自较劲。   皇宫内早已杀伐声一片,白色的花早已染成了红色,血流漂杵,只有亲身经历才知道何等残酷。   无法掩饰的血腥味扑鼻,凌尘跨过一具具尸体,忍不住皱眉,而前面行走的君逸风似乎没看到死去的人,闲庭信步,看了眼凌尘,“要快点,不然错过好戏了”。   “你到底是谁?”凌尘皱眉跟在君逸风后面。   “这你不用知道”,行至大殿,君逸风一跃而上,躲在大殿房梁上,招手示意凌尘,凌尘无奈也跟着上去。   站在房梁上,可以清楚看到几个势力乱斗。   曾忠义竟然是赵国的人,他站在风梓身边。龙擎天带着军方站在一边,似乎很平静。南朝皇帝久恒一脸疲惫,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军队和杀手,不惧眼前的宫变。   风梓义愤填膺地骂着久恒,将龙家的事抖出来,群臣哗然。龙擎天的承认更是群情激奋,本来自以为得意的风梓没想到龙擎天竟然站在久恒一边。就在这时,久恒拿出圣旨,南朝将臣服于金凤。   凌尘本来想下去相助,没想到被一物缠住,凌尘看见缠在腰间的白绫,冷笑道,“金凤太子,没想到是你,百闻不如一见”。   “万圣未来的太子,久仰久仰”,君逸风还口。   凌尘震开白绫,与君逸风招来招往,越打越是惊艳,越打越互相欣赏,凌尘一剑刺出,君逸风白绫凌乱人的视线。   刺啦刺啦   飞舞的剑气将白绫切成白色的碎片,凌尘与君逸风对峙。   就在这时,凌尘听见无数惨叫,原来跟在风梓后面的无数将士突然临阵倒戈,杀死身边曾经的伙伴,站在龙擎天身边。   情势一边倒,即使埋伏在一边暗门也无法扭转,凌尘无奈下了撤退的命令。   “我输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凌尘与君逸风又回到了刚刚的竹林。   “南朝我早已盯了那么多年,这么多年的潜伏军方很多人本来就是我的人,即使没有龙擎天,我也能拿下南朝,不过,你到处散布龙家的冤情正好帮我忙,让我不动兵戈就可以拿到南朝大半江山”,君逸风自信笑道。   “还要多谢太子给我留了一点,不然,我父皇可是要被你气死”,凌尘微微歪头,前倾,冷冷说道,“你真奸,这一战,万圣成了侵略者,金凤成了危机时的仁义之师,久恒的禅让名正言顺,即使没有得到所有的南朝,你得到龙擎天,得到民心。没想到被你抢先了,我忙了半天做了嫁衣,太子该怎么感谢我?”。   君逸风轻笑,“殿下夸的我真酸,作为感谢之礼,欢迎殿下来金凤游玩,我全包了”,君逸风拍拍胸脯。   凌尘摆摆手,“我可怕你把我吃了”。   “哈哈,会吃人不是我,而是世道”,君逸风给凌尘到了杯茶。   “我越来越觉得我们俩不该是敌人,何不坦诚一谈?”凌尘笑道。   “时机未到”,斗篷下,君逸风勾起唇角,抿了口茶,“你觉得有古书里说的天下大同的世道吗?”   “有”,凌尘肯定回答道。   “真的?”,君逸风好奇道。   “那里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有自己的权利去选择想做的事,快意追求自己的人生,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凌尘认真道。   “哈哈,我可以确定你在逗我玩了”,君逸风看向远方,“战火从未止休,今天一个姓氏做王,明天又换一个,百姓命如草介,更何况你我身处的位置怎么可能有平等?几千年来,史书都是胜利者书写,布满了血腥和杀戮,女人也只不过是一点柔情装饰,或许文人骚客解花语,或者是权力的操弄者,或许是皇帝风流韵事的笑谈,亦或者是亡国祸水”。   “你的话中带着嘲讽,我可以告诉你那个世界真的存在。史书可以被胜利者修改,扭曲了原样,但是曾经发生过得事是不会被磨灭”,凌尘看着君逸风,“就如曾经有一个女子,在万圣历史上挥洒了浓重的笔墨,却她的痕迹被人抹的干干净净,甚至诋毁。世人不会去了解真相,死去的女子也不会解释,当时日一久,百姓只记得歪曲的言论如何兴波,甚至将这种集体记忆放大,成为了历史事实。”   君逸风掩藏着内心翻涌,袖下的拳头紧握,讽笑道,“那你又是怎么看待这段被扭曲的历史?”   凌尘叹息道,“历史终将呈现她原有的面目,胜利者可以模糊历史原貌,但是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实”。   “哼,那个女子已死,还有谁会去管一个女人的命运,她也只不过是政治的牺牲者,既然进了那个漩涡,就要有殒身的觉悟”,君逸风道。   “她并未死去”,凌尘叹道。   “恩”,君逸风内心一惊,“你怎么会知道她没死?”   凌尘道,“她活在活着的人心中,就如你,玥风,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人呢?”   君逸风好笑地看着凌尘,虽然看不清他的脸,现在他的脸色一定很精彩,“她嘛~~~~~~~~~~她说不想见你”。   “你连我们之间的事都知道,你们关系还真亲密,好好一个姑娘,你竟然派她去完成如此危险的任务,你”,凌尘咬牙切齿不满道。   “噗”,君逸风肩头耸动,用手扶额,“我可以理解你是在吃醋吗?我很奇怪,你是怎么喜欢上她的?”   “是你不想让我见她吧”,凌尘道。   “可能有一天你会发现她并不如你想象的美好”,君逸风道。   “她就像一本书,值得慢慢品读,你又怎知?”凌尘看着君逸风,“你最好好好对她,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凌尘欲走,君逸风缓缓开口道,“我这儿有几个消息不知道殿下感兴趣吗?”   “什么消息?”   君逸风盯着凌尘,“第一,听说赵国送了个公主给你父皇,非常受宠爱;第二,你父皇召回李行健,审理了宋家的案子,最后的结果是抄家;第三嘛,听说宋家和军方来往密切,分析来看”   话未说完,凌尘早已消失无踪。   君逸风接过飘来的竹叶,冷冷吐出两个字“谋反”。   ? ☆、宁负苍穹不负卿 ?  “快,快”这是急忙赶回万圣的凌尘唯一信念,马累死一匹又一匹,他一定要赶回去。   。。。。。   夜色晚凉,黑的夜总是让人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剑苍穹倚在锦绣宫的一角喝着闷酒,喉结耸动,一坛酒咕噜咕噜地就喝见底,迷离在黑色的夜,心中一阵苍凉,无力。胸口泛起一阵热浪,趴在地上干呕起来,嘴里泛起苦涩。再好的酒照他这种喝法也喝不出味,他也不在意能喝出什么味。   冷风袭来,身体不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随手将酒坛扔在地上,脸上蒙上黑巾,逐个岗哨去巡逻。   一黑衣憨厚壮汉跪在地上,竖剑身前,“大人,没有异常”。   剑苍穹拍拍壮汉的肩膀,“辛苦了,不可大意,待会儿给兄弟们送点暖身的”。   壮汉心中一暖,挠挠头,说道,“这几日都没动静,属下觉得,就宋家那几个小鱼小虾,还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重。大人辛苦了几夜,交给兄弟们就好了”。   突然,一阵尖锐的号声打破了锦绣宫的宁静。   剑苍穹和壮汉脸色齐变,壮汉断续说道,“这,他们怎么会这么快”。   剑苍穹立即飞往交战地方,一大群黑衣人围着锦绣宫的侍卫,侍卫且战且退,已出现伤亡。剑苍穹一出现,侍卫明显松口气。   怎么会呢?这些侍卫可是丞相精挑细选的,剑苍穹抽出长剑,岿然不动,对视着黑衣人,当看到黑衣人中熟悉的身影,终于明白了。   一声喝令,“退,保护娘娘!”身体已经滑出去,向人群中熟悉的身影扑过去。   刚才聚在一起的黑衣人立即散开,留下三个黑衣人和剑苍穹。   “竟然是你们,陛下竟如此不念旧情”,剑苍穹怒道,凌天真看得起他,出动暗门压箱底的高手。   “我们只是来杀人”,说着刀剑朝剑苍穹招呼上去,凝聚内力的掌风朝剑苍穹拍去。   这一时间,剑苍穹几乎承受来自四面八方攻击。若要逃遁,他放个大招,顺势退走,谁也奈何不了他。   可是,云儿还在锦绣宫内,他退,她就会死。他不会退!   剑苍穹,一剑破苍穹,记得当年隐门门主给他取这名字的期待,可惜,却为一个女人而折。   要是世人知道,该会嘲讽他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剑苍穹卓尔而立,刀剑临身前,身子一扭,不退反进,一挑一刺,带起劲风,朝三人中其中一人刺去。   劲风硬生生冲偏了一旁另一柄剑,斜斜偏过,带起一片血花,剑苍穹的右肩瞬间染红。他手中的剑早已递进了黑衣人的身体内,噗嗤,剑从黑衣人抽出,黑衣人应声而倒。   随后,剑苍穹扑向另一个黑衣人,在黑衣人悲痛的眼神下,将剑刺入了他的心脏。付出的代价却是第三名黑衣人将剑刺入了剑苍穹的小腹,得逞般扬起阴冷的笑容,期待下一刻血肉横飞,只是他瞬间变了脸色。   弃剑!   这是第三名黑衣人的第一反应。他也这么做的,因为剑苍穹竟然拼着重伤将剑用骨血卡在体内。可惜,还是晚了,剑苍穹反手一剑,削掉了黑衣人半边身子,躺在地上生死不明。   他转身欲走,暗门三长老和二长老柳柳拦住了去路,剑苍穹苦笑,“凌天真是看得起我,竟然出动暗门长老来杀我,看来,所谓宋家的谋反也只是一场游戏”。   三长老和柳柳攻向他,掌风鼓动间,已是越来越不支,索性拼死一搏,剑法突然一转,攻向其中较弱的柳柳。柳柳招架不及,撇了眼身旁的三长老,阴险一笑,身体一扭,故意露出空隙,剑苍穹剑势迅猛,来不及躲闪三长老成为剑下亡魂,而柳柳早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一声压抑的闷哼从口中传出,拔出沾染了自己鲜血的剑朝锦绣宫内飞去。   对于焦急的剑苍穹来说,时间就是生命,宁愿以伤换取更多的时间。他要回去,足尖一点,掠过花园,看到被保护在侍卫中间的流落云,松了口气。   几个闪身之间便来到侍卫之前,杀的黑衣人节节败退。黑衣人急忙溃逃,一声讥讽的声音传来,“果真是一群废物,连个懦夫都奈何不了”。   “阁下是何人,何必藏头露尾”,剑苍穹警惕地执剑在流落云身前。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死了,一剑破苍穹从此再无此人”,声音还是如此睥睨,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   “有种你他么的给我出来”,剑苍穹骂道。   一道身影出现在剑苍穹身前不远处,身影之后是之前逃走的黑衣人的尸体。他只有一只手,而另一只手上装着一个类似镰刀的兵器。他也只有一只脚,另一只自膝盖以下用木头支撑行走。蓬乱的头发,破烂的麻衣挂在身上,身体有些佝偻,那镰刀手上鲜红的血顺着弯刀流到刀尖,一朵朵的开在地上,说不出的诡异和发麻。   “阁下是谁?剑某与你并无冤仇”,剑苍穹警惕着怪人,在脑海中搜索着,根本没这号人。   “你竟然不认识我?你大师兄可还好?应该还活着吧,哈哈”,怪人自顾自癫狂地大笑,阴深深地盯着剑苍穹,“他的小师弟被我杀死了,他还坐得住,也对,像他那么懦弱的缩头乌龟只知道躲在云隐山上当他的神医,他连灭门之仇都可以逃避,何况他的师弟呢?真想看他对我恨不得千刀万剐的模样”。   “你是谁?”剑苍穹的声音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颤抖,一个名字闪现在他的脑海中,“你是云戮,你竟然没死”。   剑苍穹双袖鼓动,一剑刺去,一掌随后拍出,在靠近云戮的瞬间,云戮竟然悄无声息地没了踪影。   不好!   剑苍穹拼尽全力闪身,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剑苍穹身后,向他背心一掌。噗,剑苍穹鲜血喷出,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坠落,啪咔,重重摔在地上,胸前肋骨断了几根,十分吃力地翻转身子,睁大双眼看着一个木腿出现在自己眼前,弯刀勾起了他的下颚。   “啧啧,真是不中用。凌天那家伙怎么没有早早下手呢?没想到他也会这么“善良””,云戮似享受美妙的自言自语。   呸,剑苍穹吐出一口鲜血,鄙视的白了一眼,“我不会让你得逞”。   “你现在只不过是我宰割的鱼,好好享受苟延残喘的活着,无力绝望的感觉”,云戮蓬松头发下浑浊的双眼扬起一丝趣味,看向被侍卫保护的流落云。   剑苍穹有强烈不好的预感,拼尽全力阻止云戮的行动,体力不支站前来,又跌在地上。   “不!”   云戮的镰刀手抽出流落云的身体,苍老脸上沾上了剑苍穹心爱人的血。   院中散落的白花沾满鲜血,妖艳绝望。   濒死的剑苍穹,无力趴在地上,身上多处骨折,血染红了黑衣。眼前已经开始迷茫,剑苍穹努力睁开眼,辨认流落云的方向,拖着残破的身子向流落云爬去。染血的手早已无力,一点点挪动身体,在地上擦出血痕,他丝毫没注意自己身上的伤口,忘了身上的痛,直到摸到流落云急剧流失体温的身体,惊慌失措地捂着流落云的伤口,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流。   “云儿,你别死啊,云儿,你答应我的要和我一起走的,呜呜”,剑苍穹就像一只被遗弃的小兽在冰天雪地里无助,绝望。   流落云躺在剑苍穹怀里,带血手努力触摸着剑苍穹的眉角,眼中带笑,“我好后悔,好后悔,是我自私,让你赔上了一生,只望来世我不再背负家族责任,你想去哪我就跟去哪。来世,我要做你的妻。。。”手无力地垂落,来不及说出的愿望只能化作一地叹息。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这辈子我剑苍穹负了很多人,我何尝不自私?我从未后悔与你相遇”,鲜红的血从嘴角流下,剑苍穹将脸紧紧贴在流落云的脸庞,小心翼翼抱着自己的宝贝,苦笑道,“我只恨有缘无分,只恨没办法再守护你。前世的姻,错在今生相见,徒增一场无终的苦难,来世再续我们的缘分。”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逢的断桥吗?”   绿柳绕溪,春意闹枝头。   滴答滴答~   平静的溪水突然泛起涟漪,一滴滴的雨水敲打着水面,越来越急。   急忙回家的流落云跑上那座断桥,衣袖遮挡着头发,来不及看清前路,撞在一个温暖的胸膛上。   “抱歉,撞到你了”,年少的流落云道歉道。   “没事,姑娘叫什么名字?”温润声音让人心神一荡。   “流落云”,流落云抬头看到一个丰神俊朗的少年。   少年眼角含笑,身负一把长剑,持着一把红伞,将两人隔绝在雨幕之外,少年温和地说道,“我是剑苍穹”。   。。。。。。   万圣的大街早已乱成一锅粥,百姓关紧门窗,防止被战火波及。   李行健在墨痴掩护下不断逃窜,如今李行健皱紧眉头,没想到丞相手下出了奸细,丞相被困,她一个月前向殿下发的警讯现在还无法确定殿下是否收到。   “谁?”墨痴握紧长剑,站在李行健身前。   一个柔弱的女子,她拿下头巾,露出一头黑亮的头发,“大人,小女子是梅残香”。   “是你,姑娘,如今万圣如此之乱,你怎么乱跑”,李行健担忧道。   “我没有家人了,听说公子被召回,偷偷跟来了,你被宋家追杀,我担心”,越说越小声,眼波频频朝李行健投来,还有几分害羞。   “咳咳”,李行健满头黑线,看着朝自己挤眉的墨痴,哭笑不得,“姑娘赶紧去安全地方躲好,不要再跟着我们了”。   “刚刚朝着方向,快追”,声音由远到近,李行健被墨痴带着撒腿就跑,李行健来不及反应,她想回头提示梅残香快走,却看到那一幕。   那个姑娘把身上薄裙撕开,露出一件和李行健差不多颜色的袍子,看到李行健走远,朝另一个方向跑去,不久一队宋家的士兵朝那个方向追去。李行健被墨痴捂住嘴,眼泪不知为何而落,咬紧嘴唇,只能在心中默默吐出“她”。   。。。。。   凌尘一路奔波,披头散发,身上狼狈不堪。长途奔波脸色发白,嘴唇皲裂,凭着暗卫他顺利摸进皇宫。   一路跌跌撞撞,也不管逃窜的宫女太监,直往锦绣宫。一路的混乱,血流漂杵,让凌尘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母妃,你不能有事,不能啊”,凌尘恨不得长上一双翅膀,飞回锦绣宫。   越来越近,凌尘心中越来越急,踩着满地的鲜血,跨过那死去的尸体,凌尘不敢去看,怕看到今生最不想见到的一幕,他睁大眼,仔细寻找自己的母妃。   那一刻,他只觉得天旋地转,一阵剧痛,他跪了下来,心空荡荡的,说不出一句话,他轻轻地爬过去抱住母妃,轻轻地靠着。   庭院里的白花纷纷落下,染上了刺目的红,已然无声的锦绣宫,只余落花轻轻落地的声音。耳边,连自己的心跳声也听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有侍卫来,要带走流落云与剑苍穹的尸体。凌尘才反应过来,猩红着眼,抽出长剑,“有本宫在,谁也不许碰他们”。   喝退了侍卫,凌尘悲痛地带走了他们。   满目地悲伤,已无心欣赏漫山遍野的苦情花。   “我早已把你当成我的亲生母亲,永远都是”,凌尘摸着墓碑,“苦情花代表着爱,将你们葬在这里,愿你们生生世世在一起,不再受尘世之苦”,一剑一剑仔细刻着两个名字,心中的痛不断积累,剑剑是悲愤。   一滴滴泪再也控制不住,直到刻完,凌尘就像掏空力气,坐在地上,双手抱臂,“冷~”。   凌尘摇摇晃晃站起来,撑着剑,看了眼坟墓,坚定着步伐,踏上复仇之路,“娘,剑叔叔,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   一个人,握着剑,凭着意志,一往无前。   。。。。。。   一个狭窄普通的房间内,到处都放着木雕人,这些人偶长得一模一样,或立或站或躺,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唯一奇怪之处,每个木偶没有五官。   有个老人正拿起一个木雕雕着同一个偶,镰刀手不断修磨着木雕,双眼痴迷地看着手中的木偶,云戮自言自语,“竹音,不知道过了那么多年,你老了没,我老了,你还记得我吗?当年,我站在戏台上,你弹琴,我跳《双龙诀》,如今残废的我再也无法跳了”,啪,手突然用力,没有惋惜,浓浓地哀怨,“又坏了,为什么我总是不能还原你的原貌,我为你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欠我太多,或许把你在乎的人都杀了,你才会出现在我面前。我宁愿你恨我,好过对我不闻不问”。   就在这时,一股风挟着仇恨冲进了房内,一把寒光闪闪的剑直冲云戮,云戮并未回身,手中镰刀手与剑几个回合,云戮嘴角勾起嘲讽的笑,一个回身,镰刀手架住剑,另一只完好的手轻轻一点,凌尘满头冷汗,忍住全身麻痹,勉强半跪在地上,手中剑早已被打飞,然后,回身,继续他的雕刻,似乎凌尘不存在。   “要杀就杀,何必惺惺作态?”凌尘咬牙切齿,恨不得撕掉云戮。   刀磨木头的声音一直响着,云戮懒懒地说道,“殿下应该庆幸没有把地上的木雕打坏,否则,你父皇来也保不住你”。   凌尘哪管什么木雕,他现在就想报仇,“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杀了我这个杀母仇人又如何?你的母亲不会回来,那个下命令的人只是失去一名臂膀,他只会高兴死了一名背叛的妃子”,云戮继续专注着雕刻。   “父皇?”凌尘如被雷击,这时,凌尘身上的禁制被解开,凌尘跌坐在地,“是啊,如果没有父皇的命令,谁能杀掉母妃身边的高手,谁能请动你这个在南朝大牢呆了那么多年的人”,凌尘缓缓捡起剑,一步步朝外走去。   “哈哈哈哈哈”,凌尘惨笑,似乎只有大笑才能笑尽这人生的悲剧,他哭了起来,泪眼从笑脸滑下。   “你似乎对我有了解”,云戮还是一愣,“临走送殿下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哼,多谢!”凌尘扭头便走,阴狠口气留一句,“你一定要活得久,为我手中复仇之剑活着”。   云戮吹吹木屑,思索道,“我要不要去看这场父子相残的好戏”,摇摇头,“可惜,是那么无趣”。   。。。。。。   凌尘一路拖着长剑,在地上留下深深地血痕,身上沾满血腥,一腔悲愤尽化作杀戮。   一步步踏上台阶,坚定着步伐,无数叛军倒下,终于来到那人的寝殿。   凌尘冷冷地看着大殿上的刺客与侍卫你来我往,刺客发现凌尘,反扑越猛,不死不罢休,看到凌尘并未动作,倒是没扑过来。几个眨眼间,侍卫全都被砍死。   而帘幕后的凌天皇帝,   “哼哼,陛下,臣妾不要,这儿还有人,”女子娇媚熟悉的声音让人骨头一酥。   “爱妃,不要吗?看来你不够诚实,”凌天逗弄着怀里的女人,   若只是这样,会是一幅很美妙的春宫图,但是无法忽略在这个大殿内还有其他人同步观赏。   刺客迅速逼近凌天,凌天似乎未有所察,就在这时,七根绳索从天而降,七名充满杀气的杀手出现,六人一字排开护在凌天身前,一个中年女子脸带肃杀,一个人单挑刺客。   这一切发生也只是几秒的时间,凌尘停在大殿门口,还在犹疑是否加入,脚刚刚向前跨一步,又退了回来。   看着凌天隐藏的暗卫,犹如一道冷水扑面。不断地深呼吸,连呼吸都有股腥味,心中不断提醒自己冷静下来,咬紧嘴唇,牢牢握紧长剑,指节泛白,一道血痕顺着剑柄流入剑身暗槽。敛去眼中的杀意,目无表情看着那活色生香的表演。   偶然看到凌天怀里女人的侧脸,凌尘震惊,心中惊呼,“那张脸,玥卿,不对,她不该这么年轻”。   女子就如砍菜切瓜,血肉横飞,几招之间就解决的差不多了。亡命之徒见无力回天,瞟见凌尘,朝他扑来。女子勾起唇角,手中剑脱手,以剑代箭,刺客当场毙命。   “哑奴,把那些脏东西打扫干净”,凌天懒懒道。   哑奴收起剑,女子恭敬地弯腰,眉眼柔顺,指挥着其他杀手收拾尸体。   凌尘提剑,一步一步踩在大殿的石板上,无言朝着凌天走去,身体有些僵硬,似乎每一步都很艰难。剑上的血顺着凌尘一路滴溅,埋下的眸子,是不愿让人看到的悲痛。   心中升起无数念头。   “杀了他,为母亲报仇”   “杀了他,一切都结束了”   “人生为什么时候才能自己做主?”   。。。。。   眼中含着泪水,凌尘缓缓单膝跪下,垂下头,撒哑着声音,“儿臣救驾来迟,还望父皇恕罪!”   终究要低头,凌尘握紧拳头,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来的刚好,皇儿如此孝顺,当为天下表率,一月后正好加封太子,下去吧”,凌天疲惫道。   “多谢父皇”,凌尘勉强吐出几个字,恍惚退了出去,刚刚出了寝宫,胸口一阵剧痛,再也压抑不住,吐血倒地昏迷。   。。。。。。   “哈哈,郎君,”随着一声凄惨的女声,一个身穿华服赤足披散着头发的女人在皇宫中乱叫。   “乐儿,乐儿”凄厉地呼唤,唤不回亡魂。   “快抓住德妃,别让她跑了”,一群宫人紧追在疯了的女人身后。   凌尘睫毛眨了眨,不适应突然的亮光,耳边听到德妃那揪心的叫声,“外公,外面怎么了?”   柳落青坐在床边替他掩上被子,“哎,宋家谋反失败,乐皇子被赐死,德妃疯了”。   凌尘紧握着拳头,幽幽长叹,“外公,你说为什么母妃非死不可?”   “是我害死了你母亲,当初就不该送她进宫,甚至拆散他们”,流落青垂泪,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夜之间白了头,怜惜地看着凌尘,“名利权势一场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母亲的死是警告,我已经辞官,带着族人回到当初的发源地”。   “尘儿会好好活着”,凌尘叹息道。   。。。。。   幽暗的大殿内没有一丝火烛,只有一个人蜷缩在龙床之上。随着记忆的兽,想起月妃那张酷似玥卿的脸,凌天紧握的手疯狂地捶打着自己。   黑白记忆展开,一个可怜的小身板跪在父皇的灵堂前,明明是庶出,明明那是没看过自己一眼的父皇,他留下了一滴眼泪,他渴望而求之不得。   无意间,他偷听到原来一切都是母妃和皇叔的谋害,他无所谓,从来没有关心过自己的父亲,一滴泪足够了。   在那个晚上,他亲眼看到了他曾经以为一辈子会宠爱自己的母妃竟然承欢在皇叔身下,他举起了火,烧死了自己的母妃和皇叔,那年他六岁。   “女人除了背叛还是背叛,玥卿、夙隐你们这对贱人,阴魂不散,为什么死了朕还会痛苦?”   ? ☆、兰陵笑笑生 ?  金凤国都如今热闹非凡,墨城处处张灯结彩,街市热闹不凡。   与其他国相比,金凤的民风更为开放,逢年过节,未婚女子自由在大街行走。   “你听说这次太子选妃了吗?不仅京城的各家小姐跃跃欲试,连其他两国都送了美女来,你说,这世上有谁能配得上太子?太子可是咋们百姓最佩服的男子,有他在,金凤一定会繁荣昌盛”,一路人甲啧啧称赞道。   “可不是,这京城几家女人铺子异常火爆,谁不想在选妃宴上大放光彩,你看,那是赵国的车马,好贵气。诶,你快看那边,是万圣的车马,不愧为如今的霸主”,路人乙叹道。   “不过,最近多了很多江湖武林人士,听说,又是什么墨帝藏宝图,真是无聊”   而凌尘正坐在临街的茶楼上,看着这热闹的街市,心中却没有温度,脸如冰山块,一靠近就有股冷意。   阿九和墨狂坐在他身边,悠闲喝茶,凌尘盯着赵国和万圣的车马看着。   一个丰神俊朗的紫衣公子迎了上来,面如温玉,十分稳重,礼仪得体,与来人谈笑风生,不时,把贵客接引入驿站。   一个个穿着白纱斗篷的丽人被引入驿站,体态婀娜多姿。在人群混杂间,凌尘看到一撮从斗篷露出的白色头发。   凌尘摇摇头,自言自语,“眼花了”。   阿九好奇地看着外面,饮茶道,“这君逸风真有福气,但不知道是不是祸事,未来皇后的位置将落在谁家?”   在接待完后,那紫衣公子转身的一刹那,那眼角有虫纹隐现又消散。   凌尘道,“那个紫衣公子是谁?”   阿九答道,“那是柳相家的公子,几个月前突然出现,认祖归宗,名叫柳柳,颇受太后喜爱,其能力不可小视”。   “恩,时刻注意他的情况”,凌尘趴在木栏上,恹恹地扫视街景,十分无趣,忽然他看到很熟悉的身影。   是月追缘,旁边一个是那个曾经追杀过自己的黑蝴蝶,她俩怎么凑到一块。   一个街边摆摊的书老板正向她俩吹捧着自己的书,“两位姑娘,你们看,这是最新人气作家兰陵笑笑生的新作,《我和殿下有个约会》,题材新颖,据说取材自故人,尺度保守,内容充实,姿势大胆,文笔优美,谱写一段凄美的爱恋”。   黑蝴蝶打开一看,瞬间羞红了脸,把书扔掉,撒娇道,“月姐姐,真是不害臊,快走啦”。   月追缘淡定地打开一本本书,很严肃地翻看,抬头问道,“老板,你说要怎么才能让一个男人爱上女人?”   书老板见有戏,变戏法掏出一本书,“小姐问得好,不如这本《书生蝶妖传》,故事唯美玄奇,辞藻大气中清逸脱俗,堪称爱情小说巨著”。   月追缘接过,读了几页,脸渐渐很怪异,瞟了眼旁边不耐烦的黑蝴蝶,调侃道,“咳咳,小星,这兰陵笑笑生你一定很熟,不然,他怎么知道蝶妖胸口有个蝴蝶刺青”。   黑蝴蝶不明所以,看了几页,脸色铁青,咬牙道,“该死的青羽,枉费姑奶奶把你从追杀中救下,当初到了金凤真该宰了你”。   “哈哈”,月追缘点了一下黑蝴蝶的额头,“好啦,别生气了,这次我来金凤只是找几味珍贵药材,然后,回到赵国,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这个金算盘就送你了”。   “我舍不得你,月姐姐”,黑蝴蝶接过金算盘,好奇问道,“那男人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拥有高位,却缠绵病榻,用着冷漠的口气拒绝着别人的关心,实际默默关心着别人,好像这只是秘密”,月追缘叹息道,“生命逝去是那么容易,我要与死神赛跑”。   两人丢下书,黑蝴蝶陪送着月追缘离去。   “诶,姑娘,我这里还有兰陵笑笑生最畅销的《一曲春宵入梦来》《闻香识男人》还有姊妹篇《闻香识女人》,还有啊,《十八版武艺经典》,喂喂”,书老板放下书,叹气道。   就在他叹气时,一眼睛特别漂亮的年轻男子出现在他面前,阿九拿出银子,“把兰陵笑笑生所有书全包起来”。   凌尘收回目光,心中笑道,这青羽到哪儿不忘祸害人,转身却发现阿九没人了。   不久,阿九拎着一大袋书摊在茶桌上,凌尘和墨狂也好奇翻开,所有人脸色变得奇怪。   墨狂扔下书,退后几步,抱胸,瞪了眼阿九,“啧啧,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爱好”。   阿九脸一红,支支吾吾,“别想歪了,我只是想找出青羽公子落处,毕竟他是万圣人,又是殿下的朋友,结伴而行,不更好”。   凌尘无聊放下书,摇头笑笑。   “你看殿下笑了”,墨狂像发现新大陆似的。   阿九正埋头翻看,脸涨的通红,想笑硬憋着,把书递给凌尘。   凌尘打开《我和殿下有个约会》,开篇略过,拳头被他握着吱嘎响,“青羽,你够了!”   “那红衣如彼岸花绝美,看的我心神一荡。在昏黄的烛火下,如玉的颜入目暖色,看着红衣一层层剥落,看着乌云垂落双肩,看着瓷器一般的肌肤暴露在冷空气下,激起一层细细沙粒般的鸡皮疙瘩,看着那优美弧度的ji背,在我手中轻轻颤抖。那红艳欲滴地唇绽放,吻上一口一定很美,喉结涌动,俯下身。。。。。。”   凌尘拿书拍头,趴在桌子上,一脸哀怨,咬牙,“墨狂,你家殿下现在头疼,动用暗卫,刨地三尺把他给我找到”。   。。。。。。   金凤皇宫   紫金色的王袍曳地,随着主人翻波起舞。白玉般的双手负于身后,身材挺拔,头戴水晶王冠,在阳光下璀璨,透着圣洁。   那个背影飞入深宫,穿过华丽的雕栏,掠过宫殿鲜艳的壁画,踏上红色温暖的地毯,扑进一个女人的怀抱。   一个脑袋从女人的怀中仰起,甜甜地喊道,“母妃,儿臣想你了”。   柳太后抱起君逸风的脑袋,玉指点点她的头,“还以为娘不知道皇儿打什么念头,不就是不想选妃吗?”   “倒不是这个”,君逸风抱着头,满脸的幸福,抱住柳太后的双膝,趴在腿上,“只要母妃不给儿臣塞男人。。。”。   “哈哈”,柳太后轻笑,怜惜着自己的女儿,“当初若不是娘被你父皇的死气昏了头,就不会自私让皇儿女扮男装继承王位,报仇怎么比得上皇儿的终身大事?我看那柳柳不错,为了你,一个人去了万圣。。。”   “母妃,”君逸风打断她的话,“儿臣说过,除非为父皇报仇,杀了凌天,否则我是不会嫁人的”。   “你有这份心就好,母妃只是担心你错过良缘,哎”,柳太后叹息,握着自己女儿的手,默默温情尽在不语中,君逸风只是依偎在她的怀里。   前世的因转成今世的果,这一世若是偿还前世欠下的债,我愿当你们的女儿,守护金凤。   。。。。。。   天上云日几多重,地上行人影幢幢。   青羽费劲挤在墨城的街道上,一手青色墨竹折扇,一手颠颠钱袋,非常欠揍笑道,“没想到我那几本小说如此大卖,若非逼至无奈,我怎么出此下策。小尘尘,你可不能怪我,我可为你声名远播,嘿嘿”,青羽一叹气,脸拉下来,气愤说道,“真不知那个脑袋秀逗了,从万圣一路追杀到金凤,害的本公子一路赏花的心情的都没有了,盘缠没了,还碰到那只蒙面不敢见人的丑八怪”。   一阵敲锣声响起,打断了青羽的抱怨,青羽顺着人的潮流挤进了擂台,这一切,都落入一个黑衣蒙面的女子恨恨的眼中。   凌尘坐在临街的茶楼上,阴险的一笑,抿了口白,招来墨狂,在他耳边耳语两句,玩味地盯着青羽。   这时,只见敲锣的人跃上擂台,站在东陵王身旁,“来来来,大家看过来,东陵王已连挑七场,还有谁要来?”   只见一个华服贵气的公子拿起手中□□,单薄的唇勾起,轻蔑一扫下面围观百姓,“想我初到帝都,竟然无人能从本王手上过三招,当今太子手下无人啊”。   “放肆!谁准你这么说太子,太子是金凤的神,你算哪根葱?”   东陵王轻蔑一笑,□□指着那个百姓的鼻尖,“就你了,敢来吗?”   “别别,王爷,小人只是乱说的”   “哈哈”,东陵王笑道,“原来表弟的子民就是如此骨气,本王算见识了。”   “王爷言过了”,一个清朗夹杂着怒气的声音传来,百姓自动开道,一个身姿飘逸的紫衣公子跃上擂台,“柳家柳柳,请指教”。   “哦”,东陵王拉长声调,阴阳怪气嘲讽道,“啧啧,这不是柳家的私生子吗?怎么?见了光就目中无人了,小心跌的太痛”。   柳柳紧握双拳,眯起眼,拔出长剑,“你的挑衅和无知,只会让你死的更快”。   双眼一照,就是剑与枪的交击,白光如闪电,看的台下的人畅快淋漓。   一个贼眉鼠眼的人偷偷摆下赌桌,小声吆喝,“来下注了,柳柳胜一赔一百,东陵王胜一赔二十”。   柳柳在台下看的兴奋,拿出手中钱袋,“压东陵王”。   台上,柳柳与东陵王的交击越来越烈,柳柳行招也越来越偏激。   “我不能败,不能让人看不起,不能,不能,喝”,柳柳内心呐喊。   铿锵   东陵王□□被打断,柳柳一剑滑向东陵王的咽喉,东陵王慌了,威胁道,“我是王爷,你不能杀我”。   “喔,谁知道你是不是冒充”,柳柳幽幽道,手中的剑再贴近一分。   感受到那□□的杀意,东陵王求饶道,“你杀了我,你没法向你父亲交代”。   就在这时,“天!”一声惨嚎响彻天地,地都要震上三震,一张哀怨地脸狠狠滴盯着东陵王,连东陵王也郁闷和他有什么仇。   青羽哭着脸,骂道,“你这王八羔子,堂堂王爷竟然输了,想我英俊潇洒,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怎么会输呢?一定是你嫉妒我的容颜故意输的!”   “额”,东陵王和柳柳都一脸无语,摇头,收起剑,跃下擂台就走了。   青羽本想趁乱逃掉,几个人堵住了他的去路。   青羽挠挠头,“那个,几位大哥,小弟现在缺钱,等小弟赚够足够的钱,就孝敬几位”。   其中一人拿出算盘噼啪一丝不苟地算着,青羽见着阵势是来真的,脑子急速转动,盘算着要不要硬闯。   拿算盘中年男子,扶扶眼镜,“青羽公子,你总共欠下一百三十万银子,扣除公子现在的资产,公子只能卖身还债,刚刚我算了一下,你至少卖身500章才够”。   “天啊,我能不签吗?”青羽哀嚎,可是,看着身边围着几个武功高强的壮汉,比比胳膊粗细,青羽认命地签卖身契。   “不过,忘了告知公子,买你的人不是我们,是另有其人”,中年男子让开道,一个全身裹在白色斗篷的人撩开薄纱,“青羽,好久不见”。   青羽看到斗篷下那张脸,瞬间喜极而泣,抱着凌尘胳膊,“我就知道小尘尘对我最好了,哈哈,我青羽得救了”。   凌尘使了吃奶的劲把那双手掰开,压抑着想揍他的冲动,轻轻一笑,“青羽,我买了你,不过,现在转人了,以后,她就是你的主人”。   一个黑纱蒙面女子一步一步走进青羽,藏不住的妩媚,勾起青羽的下巴,“乖,叫我主人”。   “不要啊,”一声惨嚎,青羽汗毛倒立,腿无意识退后几步,这个女人,他做梦也不想再见,青羽眼睛一白,想装晕,一只玉手拎住他的后领拖走,青羽伸出手想让凌尘救他,张开嘴,结果发不出一点声音。   ? ☆、选妃 ?  歌舞升平,一派喜气洋溢,一身紫金色王袍的君逸风坐在王座上,执酒樽,半眯着眼,似睡非睡。   凌尘很无聊,拿起酒壶就猛灌,发泄心中郁闷。甘冽的酒却喝不出味道,只想在这酒中沉沦。   直到眼前出现几个影子,君逸风示意宫女将凌尘扶出去休息。一路穿过花园,墨狂摇摇头,无奈地跟在后面。   突然,凌尘甩开扶住自己的宫女,双眼迷离,只觉得天昏地转,差点颠倒在地,墨狂见状扶住凌尘,凌尘迷茫间,糯糯叫了声“娘”。凌尘似乎意识到自己抱错了人,推开墨狂,一个人跌跌撞撞乱跑。   “殿下,您不能去那里”,后面几个宫女提起裙子就追了上去,墨狂无可奈何跟上去。   。。。。。   坐在王座上的君逸风眯起双眼,扫视着大殿内的群臣和外使。   注视前排的谢敏,那张对谁都笑眯眯的老脸,君逸风磨牙,这老家伙为了选妃鞠躬尽瘁。谢敏似乎发现王座上的视线,仍然笑眯眯,乐呵呵合不拢嘴。   环视注意到柳相,这个人是她的母族,平日对自己很恭敬,不过,最近和东陵王走得很近,是在打什么算盘?   君逸风抬眸,眼波对上一双眸子,紫衣风华内敛,向她友好一笑,然后逗弄他身边的小孩。   脑中思绪不断翻涌,心烦意乱,总算摆脱烦人的宴会,回到偏殿,君逸风一头栽进软榻,一双漂亮的玉手摸上她的肩,替她缓解酸痛。   “阿生,晚上你替我去吧,真无聊”,君逸风小声说道。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当你替身真麻烦”,榻边的少女扬扬眉,嘟着嘴,“应付那些老家伙真麻烦。”   “辛苦你了,让你跟着我做这么危险的事”,君逸风道。   “我的好姐姐,从小和你一起长大,能帮姐姐一点忙算什么,嘻嘻”,少女欢乐地笑声似乎也感染君逸风,君逸风回身抱住她,“今晚还是算了吧,和你闹着玩的”。   这时,一个宫人气喘吁吁跑进来,“殿下,您的寝宫。。。”   君逸风一挑眉,一步踏出。   阿生托着头,一丝惆怅,一种无奈,“或许这世间一种人,永远活在别人的阴影下,直到死都不能见光,不能在别人的面前说出自己的名字,是幸福还是悲剧?”   。。。。。。   君逸风飞奔回寝宫,看到令自己哭笑不得的场景。   一坨红色物体正蜷缩在自己的床上,一群宫人不知如何是好,看到君逸风来了,总算松了口气退了出去。   君逸风摇摇头,半跪在床边使劲把凌尘翻过身来,一股强烈的酒气铺面而来,小声抱怨,“这是喝了多少?咦”   一只雪白狐狸从凌尘怀里伸个懒腰,看到主人来了,舔了君逸风的手,继续缩进凌尘的怀里呼呼大睡。君逸风把凌尘红袍掀开,那不是二丫正眯着眼。   君逸风瞬间心底升起无名火,好啊,才一会儿,小尘和二丫集体“叛变”,难道是美色太诱人?   俯身凑近看,几个月不见,那张脸已经脱离了稚嫩,越发动人。手无意识地描绘他的轮廓,突然,一个激灵,一阵心烦意乱,君逸风下意识退了几步,想要逃离,身子一顿,转身拉过被子将他盖住。   冒着腰退了出去,无奈地摇摇头。   交代宫人莫打扰他,一个人走在花园中,闻着花香,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   闭上眼,微微一笑,活着感觉真好,阳光洒在脸上成为岁月的雕像。   耳边听到笑声,君逸风顺声寻去,一个英俊的紫衣公子带着一个小男孩在尽情地玩耍。灿烂天真地笑靥让君逸风心中瞬间明亮,弯下腰,温柔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柳柳一见君逸风,行礼,“柳柳见过殿下”。   君逸风拦住他,扶住柳柳,“你我之间不必多礼”。   柳柳直直盯着君逸风,温柔而热烈,高兴地说道,“这是幼弟柳默默”。   那双黑葡萄般的眼睛好可爱,笑的很甜,君逸风忍不住摸摸他的头,柳默默甜甜叫到,“哥哥,好漂亮”。   “哈哈,”君逸风笑道,柳柳欢欣鼓舞。   君逸风拉着柳默默和柳柳有说有笑,柳柳走在君逸风身旁,说话不知不觉结结巴巴的,尴尬地低下头。   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闯入。   “这不是柳家的私生子柳柳吗?哟,原来表弟也在这里,真是失礼失礼”,东陵王作势假装行礼。   “不必了,”君逸风双手负于身后,生硬地说道。   柳柳半侧的身子紧绷,双手握拳,斜视东陵王,“手下败将,这里不欢迎你”。   东陵王盯着柳柳的脸,好笑地说道,“怎么,难道不是事实吗?爬上表弟的床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你”,柳柳脸上浮起怒气,紧握地拳头被君逸风抓住,瞬间放松下来,回以微笑。   君逸风走近东陵王,在他耳边细语,“东陵王带着几箱珠宝入京,本殿下非常开心地笑纳了,表哥是自家人,以后别那么客气”。   “原来是你!”东陵王气炸了,他刚进京带的收买官员的珠宝不翼而飞,“哼”,转身便走。   。。。。。。   寝宫内   一身爽的凌尘躺卧在君逸风的床上,饶有兴致地观看二丫和小尘的大战。   “放肆!大胆!”   “呼呼”   二丫漂亮的羽毛在空中跳舞,只见一道道白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二丫,二丫灵机一动,飞到凌尘肩上,小眼睛得意地瞧着小尘。   “好啦,”凌尘轻笑出声,摸摸二丫,把小尘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皮毛。   这时,寝宫门开启,一身怒气地君逸风冲进来,瞪着两兽一人,“真是和乐的一幕,是我家的就过来!”   没人没兽回应。   君逸风对着二丫勾手,“二丫,过来”。   二丫啄啄自己的爪子,朝凌尘脖颈靠靠。   君逸风朝小尘招手,“小尘,过来!”   小尘朝凌尘怀里挤挤。   “啊”,君逸风郁闷,跟了她十多年的宠物跟男人睡了一晚都“背叛”她,咬牙,“凌尘过来”。   凌尘一愣,手指指指自己,“我?”   “当然是你!”君逸风皱眉道。   凌尘眸子好笑地盯着她,摇摇头,就是不过去。   “你”,君逸风气地转身离开。   “难道是吃醋了?哈哈,小风儿,可让我发现你的秘密,”起身摸摸小尘,寝宫的梳妆台前坐下,拿起桌上的两个娃娃,瞧着那赌气离去的身影,勾起唇角,还记得当年他讲白雪王子的故事。   。。。。。   红颜商铺   凌尘藏进白色斗篷之内,妖艳的红莲开在裙摆上。随着侍者的引领,心中越来越激动。   一道帘幕遮挡了过往与现在。   帘幕里的白发老人紧紧地注视帘外的人,“咳咳,你终于来了,终于把你等来了”。   帘幕缓缓拉起,凌尘抬起头,摘下斗篷,眼中盈泪,“我来迟了”。   “尘儿,”陈叔宝抱住凌尘,拍着他的背,老泪纵横。   “宝爹爹,我好累,好累”,靠在陈叔宝身上总算久违的安心。   温暖失而复得,又不可置信,陈叔宝仔细打量凌尘,“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难相信,如今又不得不相信”,陈叔宝从怀中掏出一物,“这是当初你让保管的,如今还你”。   摸着熟悉纹路,打开盒子,紫色耳坠躺在盒中,还有红颜商号的信物,凌尘合上盒子交给陈叔宝,“请宝爹爹替我收好吧”,拉着陈叔宝坐下,将自己这些年的遭遇陈述。   陈叔宝心疼不已,“尘儿,回来吧”。   “不,”凌尘摇头,“我已经没有回头路,”凌尘眼中爆发出仇恨,“我需要您的帮助”。   “我要如何帮?”陈叔宝问道。   “旁观就好”,凌尘勾唇。   “恩”,陈叔宝疑问。   凌尘一笑,掏出计划书,“这是接下来红颜的发展方向,进军粮食生意”。   “可”,陈叔宝疑惑,“历来粮食买卖都被朝廷所忌,我们和金凤有交情,赵国我有自信能拿下,至于万圣?”   凌尘笑道,“宝爹爹您忘了我现在的身份,万圣年年兴战,国内有很多荒芜的土地,还有流民。凌天伤透了脑筋,我和红颜的合作也是他乐见的。”   “好,我这就传信给在万圣的掌柜,”陈叔宝大笔一挥,放飞手中的信鸽。   “对了,黑蝴蝶是谁?”凌尘问道。   “你不是猜到了,看来,有必要向外宣布红颜大掌柜的回归”,陈叔宝道。   凌尘摇头,“萧若尘已死,凌尘这个人与红颜没有半分关系,不过,确实有必要宣布红颜大掌柜的存在。”   。。。。。。   金凤皇宫   “卖身真悲哀,堂堂男儿竟落到如此地步,哎”,青羽嫌弃地提了提身上宫女裙,拿着扫帚认命的干活,哀怨地瞟瞟晒太阳的萧流星,耳边尽是宫女的窃窃私语。   惬意地窝进躺椅,玩着手中的金算盘,“曾经听闻过月姐姐的心结,如今,看来已经解开了,那我的心结呢?”感觉到一道哀怨的视线,手指朝他一勾,“过来”。   青羽脑门黑线,下意识退了一步,然后,认命地走了过去,“姑奶奶,我解释那么多次,我真的不是什么兰陵笑笑生,我”。   话未说完,只听见萧流星声一沉,道,“小心!”   “小心什么,哎呀,我的天”,彭通一声,青羽踩着裙摆,连人一起摔倒在地。   “噗,哈哈哈”,萧流星不厚道地捧腹大笑。   从地上爬起来的青羽顶着茅草,胸口剧烈地起伏,“丑八怪,再笑,我不伺候了”。   “你说什么”,萧流星压低声音,双眼逼视他,缓缓说道。   “那个,今天的天气很好。。。。。。”青羽抬头望天,苦笑。   。。。。。。   君逸风批阅着奏章,听着属下的汇报。   “殿下,属下无能,跟踪万圣太子丢了”,黑衣人羞愧说道。   “辛苦了,不怪你们,最近我和凌尘的流言是谁传出去的?”君逸风挑眉。   黑衣人呈上一书,“本来只是传言凌尘多夜宿在殿下寝宫,可是,不知道怎么和这本《我和殿下有个约会》扯上关系,属下调查,是卖书的人为了卖书宣传,故意夸大宣传,百姓闻言争相购买,兰陵笑笑生一夜红了,”黑衣人偷瞄君逸风一眼,“殿下,是否要把兰陵笑笑生和书老板抓起来?”   “不用了,”君逸风玉手一挥,翻看起小说,心底嘀咕,这凌尘是怎么开罪兰陵笑笑生的。   。。。。。。   柳府花园中   柳柳翻完《我和殿下有个约会》,将书扔在地上,“兰陵笑笑生身份确定了吗?”   暗处一个影子,“长老,是青羽,现被黑蝴蝶带去了金凤皇宫”。   “青羽,暗门追踪的逃犯,看来,阿九没得手,我要不要帮他一次”,柳柳把玩着头发,紫色的长袍及地,几个月前被指派到金凤,已经和当初的他判若两人。一道气劲,身边花朵全部折断,眼角的虫纹若隐若现,冷笑,“凌尘。”   。。。。。。   金凤皇宫   刚从太后宫中出来的柳柳,沉步踏在宫殿间的石板上。   心中盘算,“太后竟然因为流言要见凌尘,而凌尘一直在殿下宫中,不知他是否知道殿下真实身份,”柳柳握拳,“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殿下真实性别”。   行至太子寝宫,却见太子宫中鸡飞狗跳,凌尘和君逸风打了起来。   两人似蝴蝶在花中飞舞,柳柳拔剑就助君逸风,二比一,凌尘落了下风,君逸风停手,拉住柳柳。   美目盯着凌尘,“我们之间的切磋就到这里吧,”转向柳柳,“柳公子,你有何事?”   柳柳盯着凌尘,眼神幽深,“太后有请万圣太子一叙”。   “正好本殿下也要去给母后请安,本宫就和太子一起去”,君逸风拉着凌尘要走。   “不可,殿下,太后交代只要凌尘太子一人”,柳柳坚定对君逸风说道,走过去拉开君逸风拉凌尘的手,站在君逸风身前。   凌尘看看柳柳的手,笑笑,心中莫名一堵,随着宫人的引领离去。   “呼呼”   “放肆!”   凌尘开心一笑,只见身后一个白影朝自己扑来,是小尘,还有二丫。   。。。。。。   柳柳眼神黯然,“我知道,殿下或许是喜欢凌尘,您可曾想过后果”。   “他并不知我的身份,而且我和他之间不可能,母后召见他或许就有试探之意吧”,君逸风担心道。   “这就好,我会永远在你身边”,柳柳伸出手想拉君逸风的手,君逸风下意识侧身躲开。   “我和你的婚约,只是当年太后的无心之语,我没记挂在心里,你不要有负担,”柳柳叹道,“不知殿下是否赏光一起喝茶?”   “好吧”   。。。。。。   宫门缓缓推开,入目一片红色,踩在红色的地毯上,温暖的气息铺面,凌尘顿时觉得轻松,怀中的小尘跃下,扑向窗前的一个妇人。   妇人抱起她,微笑勾起唇角,暖目的黄色撒在妇人脸上,是那么温馨。   “这小家伙和你肩上那小玩意从来只有风儿能抱,孩子你是怎么做到的?”慈祥的笑容,脸已苍老,但是那双历经风霜的眼睛仍散发着美丽,那种感觉让凌尘为之一颤,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泪眼竟然不自觉盈眶,“没什么,小动物只要对她们没有敌意,就可以靠近他们了”。   “为什么孩子你看到我这老太婆哭起来了,要是说出去,可是两国邦交的大事,哈哈”,柳太后调笑道。   “只是看到您想起我的母妃,她三个月前去世了”,凌尘擦把眼泪。   “老太婆也不知为何看到你,就想起我的一个老朋友,可惜死的太早了。哎,你应该疑惑我找你的原因”,柳太后道。   “您是担心我和君逸风吧”,凌尘温和道。   “是的,我找你来是劝你打消念头,男人和男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柳太后道。   “噗”,凌尘勾唇,温和一笑,“她是男人吗?”   “你,你竟然知道”,柳太后脸一变。   ? ☆、误会 ?  “杀了她,杀了她”,天地一片混沌,只有一人执剑立于暖色的宫殿内。   滴答   红色的地毯染成了褐色。   人,恍如隔世,满目的惨景。   脚下惨死的二丫,血染的手掌沾着羽毛。美貌的妇人躺在血泊中。远处,还有不少暗卫的尸体。   就在这时,一阵刺目的光芒,凌尘下意识拿手遮住眼睛。   君逸风、柳柳、青羽鱼贯而入,青羽欠揍的声音传来,“殿下是大好人,总算摆脱那么女魔头了,小尘尘这个大坏。。。”,却见惊心一幕。   “我”,凌尘看着自己染血的双手,所执之剑,正趟着血,凌尘脑中瞬间轰的一声,摇头,几乎哭出声,“不是我做的”。   在凌尘征愣之时,他对上一双仇恨的眼睛,那个眼神是那么熟悉,这不是几个月前他所经历的,凌尘的嗓子就像沙子梗住,撒哑地说道,“不是我”。   “不是你,”君逸风怒挑眉,从柳柳腰边抽出佩剑,指着凌尘,“若不是小尘来找我,怎么会让我看穿你的本来面目?凌尘,要战冲我来,杀我母亲算哪门子男人!?”   “不是我,不是我”,一种痛从心口传来,不知如何解释,心里乱作一团,明明前几分钟他还在和柳太后有说有笑,怎么会变成这样,容不得他多想,君逸风早已提剑攻来。   “那就为我母妃偿命来,有其父必有其子,我错看你了”,君逸风提剑变攻,满身恨火化作杀机,没有招式的攻势对上没有杀意的凌尘。   “你听我解释,当时,为什么会想不起来”,凌尘敲打自己的头,提剑的手疲于应战,一道朱红,君逸风一剑从凌尘胳膊上擦过,红袍瞬间破裂,染上暗黑色。转身,一掌打在凌尘后背,凌尘口吐鲜血,勉强从地毯爬起来,执剑而立。   失去理智的君逸风一剑朝正虚弱的凌尘刺去,散乱的发丝凌乱了视线,凌尘眼前满目白芒,虚弱的喘气,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掉落,眼看凌尘要被发疯的君逸风杀掉,却见一人挣脱柳柳的束缚挡在凌尘面前。   青羽闭上的眼小心睁开,看着离自己咫尺的剑,身子微颤,吞了口唾液,“好殿下,快住手,小尘尘绝对不会这么做的,你听他解释啊”。   “让开!”君逸风吼道。   “不让,”青羽盯着君逸风的眼睛,坚定道。   “滚开”,一道暗劲冲开青羽,长剑直入凌尘心口,就在这时。   君逸风执剑的手停了下来,但见白色皮毛染血的小尘焦急地咬着她的衣摆,君逸风暗道,连你也不让我报仇吗?   一刹那的犹豫,被推开的青羽用手抓住君逸风的剑,“师妹,他真的不可能那么做的?”   “哼”君逸风收剑,已然虚弱的凌尘被青羽抱住。   “嘶,好痛啊,”青羽吹吹自己划伤的手掌,“小尘尘,我可救你一回,你要怎么报答我呀。”   君逸风悲痛地抱住自己的母亲,柳柳看着混乱一幕,冷笑。   他轻轻走进君逸风,抱住君逸风,冷冷地盯着虚弱的凌尘,“来人,将万圣太子押下”。   陷入虚弱混乱的凌尘抱住自己的头,身上的血腥味提醒着他发生的一切,努力回想,脑中却一片空白,一道无声的音波顺着内力传入凌尘脑内,剧痛异常,青羽想抱住挣扎的凌尘,却徒劳无功。   就在暗卫靠近凌尘之时,一道强烈的气劲炸开,一声惨呼,青羽被震开,凌尘双眼无神,犹如回光返照,捡起剑,不似他的声音,“你该死!”   长剑直入正悲痛的君逸风,柳柳见情况紧急,挺身挡在君逸风身前。   噗嗤   剑身入体,柳柳忍不住闷哼,血染红了长袍,君逸风钳住长剑,震开凌尘持剑的手,焦急道,“柳柳,你没事吧”。   “能为你死是我的荣幸”,柳柳冷冷地瞟了眼跪地的凌尘,昏倒在君逸风的怀里。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走了凌尘。   。。。。。。   十里哭号,白花散成雪。   悲切的君逸风被柳柳扶着,一步步扶棺走向帝陵。   脑中回想起万圣大臣虚伪的嘴脸,“殿下有什么证据证明贵国太后是太子所杀,动机何在?明明那天,很多人都可以作证,太子在驿馆休息,说不定是假冒刺客故意栽赃陷害,故意破坏两国的邦交”。   君逸风握拳,看到脸色苍白,嘴唇泛白的柳柳,“我不是让你回去,你还来”。   “你现在需要我”,柳柳道,顺势环住她的腰,被君逸风躲过,柳柳见状,收回手,暗中抿唇。   远处一个红衣人站在高处,身后站着一个黑衣人。红衣人披散着长发,脸色憔悴,对着远行的队伍跪下,磕了三个头,便被黑衣人扶起,“殿下,您不要再折腾自己了”。   凌尘眼中含泪,握拳,执拗道,“柳太后因我而亡,如今,我看着我的双手都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甚至连为什么要杀人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会不记得?”   。。。。。。   “小风,这是我专门为你而炖的鸡汤”   “小风,这是你最爱吃的丸子”   “小风,出去透透气好不好”   君逸风皱皱眉头,身体背着柳柳,柳柳脸色黯然。柳柳大手温柔地抓住君逸风双臂,将她扳回来面向自己,“你还要消沉到什么时候?太后也不希望,你如此下去。”   “放开我”,君逸风威严地瞟向柳柳,看到柳柳受伤的眼神,语气软了下来,摇摇头,“谢谢,真没有胃口”。   “我说过,我不在乎什么婚约,殿下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吗?”柳柳恳求道。   “母妃从没有提过什么婚约,抱歉,柳柳,我们之间不可能,”君逸风扳开柳柳,毫不留情道。   柳柳苦笑,“你拒绝的如此直接,那你和凌尘就有结果吗?”   “这不关他的事,”君逸风埋下眸子,“我和他现在是敌人”。   “哈哈”,柳柳惨笑,“你知道吗?我喜欢你,无论你喜不喜欢我”,柳柳上前抓住君逸风的手。   “请自重”,君逸风震开柳柳的手,“本殿下还有事要做”。   “为什么不肯把目光放在我身上?”柳柳叹息,“哎呀,你个小畜生!”   柳柳使劲把咬住自己的小尘踢开,厌恶摸摸自己被咬伤的地方。受伤的小尘悲鸣不已,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蜷着身子躲了起来。   。。。。。   悲风送来沉痛的人,一步步踏入让自己悲痛的地方。   曾经这里是让她最温暖的地方,如今却是满目凄凉。   “那日,我悲急攻心,差点杀了凌尘,如今,想来,确实有很多疑点,”君逸风抱着二丫的尸体,仔细查看,“首先凌尘并非滥杀无辜的人,他根本没有杀我母亲的动机?其次,二丫的死,是被外力震荡而死,平日她贪生怕死,遇到危险跑的比谁都快,到底是谁杀了她;再者,小尘非常有灵性,在我要杀凌尘的时候,她竟然阻止了我;最后,凌尘要杀我,似乎被什么控制了,那种感觉”,君逸风心头一紧,最不愿想起的一幕重现,眯起眼,“是谁控制了他?”。   。。。。。。   金凤驿站   白色的长发如蔓藤缠绕,散发遮住半边脸,轻纱半遮,妖艳的美目盯着纱幔外的男人,“曾忠义,你有什么话就说罢”。   曾忠义问道,“太后为何要把皎月公主送给凌天做妃嫔,虽然我们的探子在万圣多有折损,但还不至于让太后的亲生女儿去做探子”。   “当然”,情奴邪魅地勾起唇角,“不,本后根本不是让她去做探子,白皎月,你就如那皎洁的明月,我换了你的容颜,让你有了一张和玥卿相似容颜,把嫁给你的亲生父亲,本后都觉得自己够恶毒”。   “啊?!”曾忠义惊讶,心中一阵恶寒。   “我的亲生骨肉早已和我的容颜一同毁去,所以白皎月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她”,情奴勾起自己的发丝,“本后杀了他那么多孩子,可能是从孩子身上看到我自己,本后留了她一命,真想看到她知道真相后崩溃的模样”。   曾忠义额头冒出冷汗,转移话题,“公主殿下传来消息,凌天将藏宝图给了凌尘,至于最后一张确实不知何处”。   “哈哈,没必要确定最后一张在谁的手中”,情奴邪魅一笑,把玩着自己的长发,“凌天已经送来一张,还有我手中一张”。   。。。。。。   白色的飞絮随风飘散,枯黄的蓬蒿奏着一曲悲歌。   隐藏在蓬蒿中的人,白色地发丝飞舞,任凭飞絮敲打自己丑陋的面容。   一个旧亭,一个陷入泥潭的人,埋下头,发丝凌乱,手指急速弹奏,琴声越是激昂,不成调的琴音乱了一地蓬蒿。   凌尘毫无美感地乱弹,再怎么努力也理不出记忆的线头。脑中回想起君逸风悲愤欲绝地模样,心中莫名一滞。   嘣   染血的琴弦崩断,折磨人的琴音总算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飞入,一只玉手卡住凌尘的脖子,带着凌尘不断向后飞去,直到凌尘后背重重撞在断墙,一双仇恨的眼紧紧盯着凌尘。   那双眼似乎有无限的恨火要宣泄,排山倒海将人吞没。   凌尘痛苦地注视她,有歉意,有遗憾,更多的是怜惜。   “你消瘦了”,凌尘轻声道,手想要安慰她,却因为被牵制使不上劲。   君逸风手压住凌尘,他杀了她母亲,竟然说的如此轻松。她的双眼靠近凌尘,凝视着那双同样陷入痛苦挣扎地眼睛,“你传信让我来,我来了。为什么要杀我母妃?”   凌尘脑中回忆一无所获,悲伤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你竟然不记得了,人是你杀的,为什么?为什么?”君逸风痛苦地吼道,眼睛尽是挣扎,“那你快想,快想啊,肯定是谁控制了你对不对?”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凌尘盯着那双眸子,陷入自责,脑中乱了,本来想好的说辞早已忘了,胸口起伏,充满血丝的双眼满是疲累,“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可是,就是记不得,啊!!!”   “不要用记不得来敷衍我,难道我们之间最后只能剩下仇恨吗?”君逸风闭上眼,拔出匕首。   “或许这对我们都是解脱,呵呵”,凌尘惨笑。   君逸风举起匕首,当凌尘以为自己要死时,叮当,匕首掉落,君逸风的钳制被松开,君逸风转过身去。   飞絮飘在两人之间,凌尘诧异地看着君逸风的背影,就在这时,一个白影如鬼魅般袭来,凌尘下意识用力推开君逸风,而自己暴露在白影之前,来不及反映,凌尘已经发现自己被那双手制住,腾空提起,转瞬不见人影。   “想要救凌尘,找到第三张藏宝图,哈哈哈”   “该死,我想对凌尘说的话还没说完”,君逸风恨恨跺脚,“留书一封给师傅,让阿生做我替身稳住朝政,追上”。   ? ☆、暴露 ?  “我们这是去哪儿?”虚弱的凌尘眯着眼抬头望着不见天光的树林,舔舔干涩的嘴唇。   脚踩在厚厚的残枝败叶上,发出吱嘎声,树林中闷热潮湿,让人胸闷,偶尔有鸟“呀呀”的鬼叫。   情奴不语,白色长发随着主人沉默,一直往树林里走。   “你怎么不说话?”凌尘低下眸子,神光一闪,“我那个。。。。。。着急”。   “去吧”,情奴背对着凌尘摆手。   凌尘脸上一喜,退了两步直接往林丛深处走去,确定会武功人也感受不到的范围,脚踏云步,跑为上计。   呼啸的风拂过耳,凌尘越想越不对劲,为什么她没有禁他的武功?   就在这时,一个白色的鬼影凭空出现在他的眼前,三千白发飞舞,眼神凌厉,邪魅地勾起唇角,那毁去的容颜让人一滞。   一只玉手轻轻拍在他肩上,随即,凌尘半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哗啦哗啦   情奴掏出细长崭新的锁链,掂了掂,凑近凌尘的耳边,“昨晚经过狗肉铺,本来以为用不上的,看在你这么不听话的份上,做我的狗吧”。   侮辱的话语一出,凌尘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眼神可以杀人,情奴早已经死了无数遍。   “哼,你到底想干什么?寻仇吗?”凌尘怒道。   情奴摇摇葱指,“不不不,你和我没仇,我答应过你父皇,会好好照顾~~你的”。   。。。。。。   夜,弥漫着雾气,山里的夜更冷。   凌尘双手被铁链所缚,铁链另一头连在一颗大树上。凌尘讨厌地扯扯铁链,闷闷用着小木棍戳着升起的柴火,火光映在脸上,几分凄凉。偶尔无语地瞅瞅那个被他叫做神经病的女人。   “别白费力气了,被我制住武功的你是无法挣脱的”,睡在绸缎上的情奴懒懒地开口。   凌尘不语,背对着她,只是埋下头闷闷戳着火堆,偶尔被鬼叫的鸟声吸引,黑黢黢的夜幕似乎是吞噬人的兽,火堆是夜里唯一的温暖。   忽然,只听见一声低喃,“他来了”。   白色的鬼影从绸缎飘下,攻向另一个飞来的白影。   长剑交接,白光切割着夜的黑,刺耳的兵器交接声惊醒了沉睡的夜鸟,扑楞扑楞到处飞。   “是她,小风儿”,凌尘果断扔掉木棍,站起来,奈何双手被锁链铐住,没法动弹,他大叫,“小风儿快走,那怪女人脑子有毛病”。   情奴瞪了凌尘一眼,君逸风听到凌尘的话并未影响,非常谨慎地应对情奴。   前一次交锋是在万圣,没想到过了二十多年,眼前疯狂的仇敌,不仅容貌被毁,武功和她不遑多让,不得不让她小心。   更让她小心的是毒,让她至死憎恶的东西。   几个交手间,君逸风找到破绽逼退情奴,瞬间来到凌尘身前。   凌尘一身红衣早已破烂,头发散乱披散,被君逸风看到自己凄凉的处境,竟有几分难堪,“你为何要来?”   君逸风握着他脏兮兮的双手,“走”,想要崩断铁链。   就在这时,一阵剧痛袭来,脸色一变,君逸风瞬间感觉全身发麻,发痛,还没来的及反应就被情奴一掌击飞,划过柴火堆,重重地摔在地上,火星飞舞。   一瞬间,君逸风只感觉头晕目眩,想要站起来却无处使力,只见狰狞的面孔讽刺的笑。   竟然中计了。   “呵呵,君逸风,金凤的太子”,情奴冷笑,转身瞟了眼奋力想挣脱铁链的凌尘,看着君逸风,“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弹指就杀了赵国的敌人”,情奴伸出玉手,内力凝聚在手上,准备一击致命。   君逸风悔的肠子都青了,她干嘛要追出来,还干嘛要救他,想她一世英名都得毁在他手上,难道她要呜呼哀哉,来世再报仇?   她模糊地双眼望望凌尘,什么也看不到,他为什么不说话?   就在死亡之神即将来临,一个人挡在君逸风身前,嘴唇破皮,凌尘有些撒哑的声音道,“你不能杀她”。   “英雄救美有快感吗?”情奴半空中停下手,玩味说道,说罢手继续拍去。   “我说不能伤害她”,凌尘坚定道,把君逸风护在怀里。   “凭什么?”情奴地手靠近凌尘,勾起他的下巴。   “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她若死,你什么也得不到”,凌尘表面镇定,内心忐忑,赌了。   情奴拍拍凌尘的脸,凌尘厌恶躲过,“你真聪明,你确实有利用价值,因为你有墨帝藏宝图,不过,我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杀死敌人的好机会,你没发现你怀里的人气息越来越弱吗?”   凌尘心惊,君逸风在他怀里已经无法动弹,凌尘慌了,向情奴吼道,“她知道第三张藏宝图,如果她死了,第三张藏宝图你永远得不到了”。   “你说谎”,情奴冷冷道,“这张藏宝图早已失落,怎么可能在君逸风手中?”   “这是事实”,凌尘冷眼对视。   情奴心绪百转,突然,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铁链,嘲讽道,“我的狗,快求主人救他”。   凌尘铁青着脸,内心焦灼无比,双手发颤,生命在流逝。   凌尘开口,轻声说,“求你救她”。   情奴斜着眼,提着铁链不动,不语。   凌尘深呼吸,埋下头,颤声说,“求主人救她”。   那一瞬间,那种无能为力的痛又再次涌上心头,内心苦涩无比,咬牙。   情奴懒懒地开口,“太子殿下真没诚意,求人是这样求的吗?应该恭恭敬敬地磕个头,然后大声求主人”。   凌尘挪动双脚,跪在地上,埋下头,散乱的发丝趴在破烂的红袍上,带着哭腔着急的声音,“快救她!快救她!”   轻蔑地一笑,“没想到,万圣的太子竟然会爱上男子,甚至为了他连尊严都不要了”,情奴往君逸风嘴里塞了一颗药,抓起君逸风的脉搏。   随着君逸风越来越强劲的心跳,凌尘放心了,可是突然想到,糟了。   情奴似乎发现什么,满脸惊讶,玉手急忙摸君逸风胸口和身下,看了眼镇定的凌尘,“原来如此,没想到名震天下的君逸风竟然是女子,女人,最被鄙视的女人,而你早知道了,如果别人知道她是女人?”   “不能让别人知道”,凌尘求道。   “这么好的把柄握在手上,怎能不好好利用?除非你能用更大的利益打动我”,情奴道。   “你想要什么?万里江山?恢复容颜”,凌尘试探问道。   情奴盯着凌尘,不放过他任何表情,“如果我要你父皇体验世上彻底的绝望”。   凌尘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镇静,“你只想要这个?”   “对,万里江山,对我一个女人有何用?容颜,没有悦己者为谁妆容?唯有仇恨,才是刻骨铭心”,情奴狰狞说道。   “成交”,凌尘答应,紧紧抱着君逸风不想放手,突然,“你!”,凌尘放开君逸风,趴在地上剧烈咳嗽,直到胸口发痛。   一只玉手指甲掐住凌尘下巴,“你以为我就这么容易相信你”,情奴厌恶地说道,“他毕竟是你父亲,一个连亲身父亲都出卖的人,还没有毒让我放心”。   “他有什么资格?”凌尘苦笑道。   “看来你们父子不和,但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明天还要赶路,我的狗该休息了”,情奴将铁链锁着,冷冷瞧了眼凌尘和君逸风,躺在绸缎上却久久不能入眠,很久之后,月高独悬,她凝视着熟睡中的凌尘和君逸风,深吸一口气,叹息。   。。。。。。   日头高悬   “狗儿快走,慢了今晚就出不了这片林子”,情奴扯扯铁链,慢悠悠走在前面。   凌尘无语,掂了掂趴在自己背上熟睡的君逸风,看了看毒辣的日头,将她放倒在自己怀里,“有水吗?”   情奴解开水囊扔给凌尘,凌尘接过水,“谢谢”。   “哼”,情奴背过身去,拿出两张藏宝图查看地形。   凌尘用嘴咬开木塞,想要倒进君逸风嘴里,发现徒劳无功。   “都怪我,都怪我。。。。。。”,君逸风喃喃呓语,不安分地挣扎起来。   看着那泛白起翘皮的唇,凌尘咬唇,喝了口水,吻上封住她的呓语,感受着那干裂的唇慢慢湿润,甜蜜,闭上眼,不愿放开。   久久,凌尘离开那红唇,被注视的眸子缓缓睁开,弥漫着雾气,发现自己躺在凌尘怀里,头发披散,脸下意识一红,抗拒想推开凌尘,却浑身无力。四目交接,君逸风只觉得身体发热,一种暧昧的气息流转,她这是怎么了?   “狗儿,你们亲热到什么时候?”情奴冷冷道,用力扯了扯铁链。   “别动”,君逸风一手抓住铁链,一手撕下自己的内衫,认真地绑在凌尘被铁链磨伤的手腕上。   一股暖意在两人之间流转,凌尘享受看着她为自己包扎,那柔顺的发丝披散,这就是小风儿长大的模样,美得让人无可自拔。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凌尘故意别开头,淡淡说道。   “我都听见了,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君逸风包好伤口,美眸凝视着凌尘。   “秘密”,凌尘淡淡一笑,歪了歪头,吃力地背起君逸风,感受着君逸风挣扎,“现在的我只是你的尘哥哥”。   “恩”,君逸风把下巴搁在他的颈窝,“那天,我还有话还没说完。我知道你从来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那天我失去理智,如今想来疑点丛丛,我想和你一起找出真凶”。   凌尘脚一顿,低声道,“若真的是我?”   “。。。。。。”,君逸风沉默。   “呵呵”,前面行走的情奴冷笑。   “你笑什么?”凌尘恼道。   情奴背着手拉拉铁链,“你都自身难保,带上一个拖油瓶,真凶没查到,或许先去见阎王吧”。   这时,凌尘感觉背上的君逸风有点不对劲,越来越热,脖颈上传来润湿的感觉是真的。凌尘停下来,想抱住君逸风,却发现君逸风“得寸进尺”的骑在他身上。   凌尘想扒开她的爪子,可是,却越来越不对劲,凌尘焦急摇摇君逸风,“小风儿,醒醒!”摸额头,并未异常,可是,神情越来越萎靡,口中呓语不断,还往他身上蹭。   “你对她做了什么?”凌尘质问情奴。   情奴媚笑,“没什么,我只是心情好,放了点毒寡妇”。   君逸风眼皮下的眼球滚动,装着睡着,等情奴离开,朦胧间就看着一张放大的俊颜关切地看着自己,而自己现在这个姿势?   君逸风埋下头,爬了起来,脚不稳,一双温暖的手正扶着自己,君逸风猛地推开凌尘,头发半遮的脸微红,眼神凌厉,“谁准你碰我的?!”   凌尘瞬间石化,张开的手拿起来也不是,放下也不是,最后尬尴地回到情奴身边。   情奴坐在大石头看好戏,玉手玩弄着发丝,“啧啧,被嫌弃了,狗儿,终于知道你主人的好了吧”。   凌尘就像看神经病人瞟了眼情奴,然后走进君逸风,“小风儿你怎么了?”   “谁准你叫我小风儿?”君逸风像变了一个人,说出的话像刀子射进凌尘的心。   “我。。。”,凌尘无语,她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   “你很烦,你给我滚开,我不想再见到你,我”,话未说完,君逸风眼前似乎出现无数幻影,只记得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她,她想推开那个怀抱,可是,身体不听使唤地靠拢,她听到了呼唤,随即是舒服的感觉。   似乎有种声音在呼唤,是她吗?   君逸风身着一身华服,站在黑暗里唯一的光亮中。   那些尘封多年的景象浮现在眼前。   一个红色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深情地凝视着她,微笑地帮她理好散乱的头发,抱住她,“我亲爱的小风儿,不要怪自己,我的死不是你的错,你知道吗?不要用别人的错惩罚自己,人生难得一世,更难得爱一次,你的生命本应该丰盛而精彩,若我成为你的阴影,那就忘了我吧”。   笑着的夙隐眼角留下一滴泪,忽然,那红色身影慢慢透明,瞬间消逝。君逸风来不及抓住,只觉手上濡湿。   一道亮光,一个身穿黄袍的帝王出现,手中长剑直入君逸风胸膛,君逸风抓住长剑,却感觉不到丝毫痛苦,冷冷瞧着凌天。只听见凌天狰狞地对着空气吼叫,透过君逸风,好像君逸风不存在,“母妃,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不要我了?”那个模样,就像脆弱的孩子。   君逸风拔出剑,丢在地上,并未看凌天一眼,“原来,原来我的敌人竟是这般脆弱,我太高看他了”。   凌天消失,满头白发的女人长发飘逸,飘到君逸风身前,抓住君逸风双臂,“为什么,为什么我为他做了那么多,甚至牺牲我自己,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你却能什么都得到,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我总是被牺牲抛弃的一个人,我的心里只有天哥,我用了一生来爱他,除了他,我的生命什么都没了?若爱不得能到,那就恨吧”。   她的世界又恢复黑暗,突然眼前闪过无数画面,曾经的好朋友挡在自己身前,曾经的护卫为了护她,死前遭受巨大的痛苦而死,曾经爱她的人来不及抓住,就倒在她剑下。   一只手紧紧抓住胸口,胸口悲痛到闷痛,额头上几滴汗珠顺着脸滑下,嘴里喃喃,“夙隐,我知道,我知道你从不恨我,即使我杀了你,你仍然会奉上最美好的祝福。可我恨我自己,恨我的无能,恨我明明知道,一直回避你,享受着你的付出。你希望我活的快活,你所为我作出的牺牲,而我却视作当然。如今,我更不能放下仇恨,我活着,与仇恨共舞”。   ? ☆、失忆 ?  “我这是在哪儿?”感受到刺眼的光芒,君逸风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小心打量周围一切,这不是她熟悉的寝宫,她明明不是去寻宝了吗?怎么会在这儿?   宫人鱼贯而入,紫衣翩然而至,激动握着君逸风双手,“你终于醒了,整整三个月,上天庇佑啊”。   君逸风挣扎回自己的手,脑中一片空白,三个月?脑中回忆,没有半点头绪,头却开始疼痛,君逸风捂住自己的头,“为什么我什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柳柳一怔,一个中年美妇将柳柳赶出,坐在君逸风床前,“小风,别怕!接下来,师傅无论说什么,你都不要激动”。   一双希翼的眼盯着白花,“白花师傅,这三个月发生了什么?我怎么都不记得了?”   白花抱住君逸风,认真地说道,“我们跟着你留下的讯息赶到时,发现藏宝的山体完全坍塌,是柳柳在一个隐蔽的山洞找到了你,而你已经中了毒寡妇的毒,为了救你,柳柳不得不,”白花恋爱地看着君逸风,温柔地手附上她的肚子,“你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什么?”一道晴天霹雳,君逸风握拳,怒道,“他竟然?”   白花握住君逸风的手,“你应该清楚解毒所要付出的代价,不要恨他好吗?”   君逸风缓缓放松身体,点头,“恩,那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   “有人故意不想让你记得,我和酒鬼都没有办法解开,你先好好休息,待会儿柳柳会来看你,柳柳这人不错,在你昏迷的三个月,全靠他把朝廷里里外外整顿才没有乱”,白花温柔地为君逸风拉好被子,并未注意到君逸风眼中的狠意。   待宫门吞噬最后一丝光亮,君逸风掀开身上的被子,右手缓缓握拳,朝自己小腹狠狠地锤去,却在半空脱力,瘫在床榻上喘气,如今的她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君逸风只能无神的盯着床幔,手紧紧□□床单。   吱嘎,一道紫色的身影从光亮中缓缓进来,手中的羹汤飘着暖暖的白雾,男子温柔的笑容在见到眼前之景,戛然而止。   柳柳飞身夺下君逸风刺向腹部的剪刀,一手抓住君逸风的肩,“你就这么恨你的孩子吗?”   君逸风使劲力气却无法推开他,沉重说道,“他不能留”。   “你这样会伤害到你自己,看着我”,柳柳盯着她的双眼,“三个月,所有人照顾你不是让你再去伤害自己,而孩子也是无辜的”。   “我知道”,君逸风握紧拳头,“可惜,他来的不是时候,我不能被揭穿女子的身份,我不能”。   “够了”,柳柳道,“难道我不能让你放下武装吗?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到你,我也不准别人伤害你,一切还有我顶着”。   “我非常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然而,”君逸风话未说完。   “难道你还在记挂着他?你不知道,他早已和赵国小公主暗通款曲,三个月前就成亲了”,柳柳吼道,“他若对你有意,怎么会和别人成亲?”   “三个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我静静吧”,君逸风闭上眼,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   万圣皇宫   一道红色的身影一步步踏入一间屋子,一个邋遢的老头正在聚精会神地刻着手中的雕像。   凌尘拿起一个已经雕好的,问道,“你为何对他如此执着,二十多年了,为何不放彼此自由?”   “让他恨我,总比在这世上不存在的好”,云戮道。   “放他自由,你也自由。你将自己圈禁在一个地方,怎么能看到更美好的东西”,凌尘随意坐着。   “你又何尝不是?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难道就不想得到他吗?”云戮阴笑。   “我只想她活的好就行了”,凌尘叹道。   “你还真是伟大”,云戮道,从怀中拿出画像,“我和你的交易,这就是你给我的报酬,云隐山,毁了她的尸体”。   “明白”,凌尘转身就走。   。。。。。。。   金凤丞相府   “那个人是你曾经喜欢的人?”青羽趴在屋檐后,指着正在迎客的柳大公子,“啧啧,还没我好看,哎哟”。   黑蝴蝶掐一下青羽腰间的软肉,瞪了他一眼,“我不是来看他的”。   “耶,那是她夫人,说实话,这柳大公子太没眼光了,丑八怪不仅漂亮,还胸大”,青羽鄙视道。   “再说~”,黑蝴蝶冷笑掐着青羽的腰。   “姑奶奶饶命啊”,青羽抱拳求饶。   就在这时   黑蝴蝶耳朵一动,拉着青羽就跑。   几个黑衣人追了上去,一路奔驰,黑蝴蝶和青羽被追到一处僻静的树林,一个蓝色布衣背剑的人拦住了去路。   “青羽,这里是你的末路,束手就戮吧”,苏门冷冷地说道。   “呼~喊,青羽,是来找你的,我先走咯”,黑蝴蝶耳朵一动,顿时化作无数蝴蝶,向他处飞奔而去。   “丑八怪,太不够意思了”,青羽胸口剧烈地喘息,“国师,为何要杀我?难道之前的,都是你指使的?”   “九泉下去问你的父母吧”,苏门一出掌就朝青羽命门攻来。   “该死,爹娘,你们怎么了”,青羽拼命地躲闪,惊闻噩耗,差点就被打中。   就在苏门全神拿下青羽,一只手携带掌风袭向苏门,漫天蝴蝶飞舞,一掌对接,黑蝴蝶只觉得胸口血液翻涌,向后飞了出去。而就在此时,青羽一个晃神口吐朱红,被打飞出去。黑蝴蝶咬牙,连忙接住青羽,吹奏起短笛,一瞬间,蝴蝶遮蔽了视线,带着青羽飞奔而逃。   “你好重啊”,黑蝴蝶背着青羽急急而奔。   “我以为你会丢下我不管”,青羽顺势蹭到黑蝴蝶脖子,冰冷的血顺着黑蝴蝶的脖子流淌。   “你给我挺住,死流氓”,黑蝴蝶垫了垫,辨认方向继续前行。   “在我闭眼之前,我想把我一直想说的话说清楚,丑八怪,你真的不丑,你世上最美丽的人,我很喜欢你”,青羽虚弱道。   “别说话,”黑蝴蝶黑纱下的脸微红。   “好难受啊,你能换个姿势带病人走吗?”   “你要怎样?”   “对,就这样”   黑蝴蝶黑着脸公主抱着青羽,忍受着他脑袋不断往她胸上蹭,“我怀疑你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青羽一歪头,躺在黑蝴蝶怀里,“我要死了”。   “你!”黑蝴蝶停下来,摇摇青羽,摸上他的脉搏,“糟了!”   就在这时   尾随的苏门带着一群黑衣人阴笑地追了上来,“姑娘,放下你手中的人,保你全尸”。   “哼,”无数蝴蝶翩翩起舞,每只蝴蝶都是夺命凶器。   “没用的”,苏门一笑,一掌,所有蝴蝶化成碎片,举掌攻向黑蝴蝶,黑蝴蝶抽出弯刀反击,奈何人多势众,黑蝴蝶拼命想保住青羽,一个刹那,黑蝴蝶被打飞,苏门夺过昏迷的青羽,轻蔑地抬了一眼就消失了。   黑蝴蝶捶地,“青羽是被万圣国师抓走的,如今,能救他的人唯有他了”。   。。。。。。   凌尘一身劲装,在山谷向上望去,云隐山山峰有着令人心凛的陡峭,上面遍生树木藤蔓,半山之上就被浓浓云雾笼罩,一眼望不了顶。山峰之上没有路和台阶,只有一根手臂粗细的黑色铁链,从上垂下。   带着护卫,将一根藤蔓缠在身上,腰间插着砍刀,不一会儿就爬了上去。站在山顶,实在人间仙境。与来之前所经历的毒虫猛兽形成对比,难道物极必反?   不知何时,一白发男子赤足而立,背着古琴,一身麻衣,衣袖翻飞,脸色显得苍白,神态平和,仙风道骨之态,“你们不该来这里”。   凌尘不语,向墨狂使了个颜色,让墨狂拖住白发男子。刀剑声起,白发男子面对围杀不明所以,只是闪避,并未有杀人之意。   而凌尘,来到云戮所指示的地方,气温瞬间降了下来。白烟缥缈,一个身穿红衣的女人躺在千年玉床之上,身上放着千年冰莲。那容颜,和画中一模一样。   “你就是她,对不起了”,凌尘拿走冰莲,冰莲碰到人手立即化成一滩冰水,而尸体化成灰,留下曾经鲜艳的红。   而就在这时,一声怒吼,“夙隐啊~”   白发男子一掌向凌尘袭来,凌尘躲闪,执剑与白发男子战在一起,凌尘的招式越来越狠,双眼泛着紫色的微光,狠辣的剑法带着魔气朝白发男子攻来。   “你的招式?”白发男子疑惑,“你是他派来的!”   白发男子不在保留,背上古琴一出,音波温和如水,却让凌尘感觉无处使力,突然,白发男子手指急速拨弦,瞬间就如冰块碎裂,凌尘胸口飞出一物,只觉血气上涌,嘴角流血,单膝杵剑跪在地上,一个剑指指着他的额头。   捡起画像,白发男子叹道,“你终归还是不肯放过所有人,我也不许你害别人”。   白发男子抓起凌尘的手,叹道,“云戮这门武功邪门无比,越往上练越是扭曲心性,甚至入魔,为了救你,我只有废掉你的武功”。   “是我自愿的”,凌尘冷冷道。   “恩,你之前已经被废过武功,你的身上竟然,他竟然用这种恶毒的方式控制你”,白发男子怒道。   “他从来没有控制我,是我自己找他交易的武学,作为报酬则帮他办一件事,如你所见”,凌尘摊手淡淡道。   “你知不知道这只是饮鸩止渴,我是医者,若你不停止,最后只有死路一条。若你留下来,我能保住你的性命”,白发男子道。   “不需要,”凌尘拒绝。   “哎,你走吧,希望你永远记住自己是谁,莫忘初心”,竹音叹道。   “莫忘初心?哈,”凌尘苦笑道。   。。。。。。。   金凤国   君逸风正躺在床上,面临一项艰难的选择,看着柳柳手中端的堕胎药,那腹中隐隐的心跳,君逸风握拳,为什么这么难选择?   “你决定好了吗?”柳柳温柔递过堕胎药。   “我已经决定好了”,君逸风接过堕胎药,一手附上自己的小腹,闻着难闻的臭味,汤药中荡开的涟漪,手微微颤抖,就在汤水即将入喉,君逸风眉头一紧,将碗一扔,双手护住自己的小腹。   柳柳深吸一口气,捡起汤碗,离开寝宫。留下君逸风一个人默默窝进被窝,默默流泪,感受手下轻微的跳动,终究还是舍不得。   “如果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我还能保护谁?”君逸风低声喃喃。   夜的黑眸让人沉沦,风送来一夜紧急的雨。   丞相府楼台内   “国师,这是您的信,”苏门接过下属的信,突然,一个霹雳,亮光打在纸上,苏门从来不曾动容的脸上出现不可思议的表情,转而是狂喜。   苏门高楼远眺,看到一个执油纸伞在雨中远去的背影,听着雨敲打天地的声音,“暴雨天,最适合密谋,去请柳相和东陵王,告诉他们,今夜之后,金凤国就属于他们”。   。。。。。。。   ? ☆、王是女人 ?  万圣   凌尘扶着太子妃赵雪在御花园嗮太阳,一路上静默无语,迎面走来是新宠月妃。   凌尘行礼,“儿臣向母妃请安”。   “免了,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多礼,来,我的小妹,怎么瘦了”,月妃拉过赵雪的玉手,“尘儿,我和小妹叙旧,不会打扰到你和小妹恩爱吧?”   “怎么会呢?雪儿在宫中只有您一个亲人,有您照顾求之不得,”凌尘恭敬道。   “这还差不多”,月妃开心牵着赵雪的手,赵雪回望凌尘,看到凌尘点头,安心地去了。   凌尘看着月妃离去的身影,双眼一眯,这月妃似乎有些熟悉?   回到寝宫,但见一人已经在等待他。   “黑蝴蝶,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凌尘问道。   黑蝴蝶行礼道,“求太子救救青羽”。   “青羽怎么了?”   “他被苏门抓走了”,黑蝴蝶哀求道。   “要从他手里救人基本不可能,但是”,凌尘在黑蝴蝶耳边耳语,“明白了吗?”   。。。。。   幽暗的地牢内,一个人,一身青衣,苟延残喘。一身红衣注视着牢中之人。蓝衣人冷笑。   “开门”,凌尘面无表情地命令,“他,我要带走”。   “可以”,苏门冷冷说道,“但是他不能活着走出死牢”。   吱呀,牢门被打开,青羽不可置信地走出牢门,欢喜地抱住凌尘,“我就知道,小尘尘会救我的”,然后非常恶狠狠地盯着苏门,“苏老贼,你目无王法,杀我铸剑山庄几百条人命,我一定找你报仇的”。   凌尘眸子微动,拉着青羽往外走,苏门阴冷勾起唇角。   走过狭长的甬道,石间的光亮是黑暗里唯一的救赎。   “你想活吗?”凌尘走在前面淡淡地说道。   “当然想,我要报仇,杀了苏门”,青羽咬牙,握拳。   “你报不了仇了”凌尘叹息道。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青羽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只能一遍一遍问为什么。   凌尘眼中泛着淡淡的紫色,长剑穿透青羽的胸口,“因为你必须死”。   长剑抽出,鲜红的血打在苍白的脸上,凌尘抱住逐渐没有气息的青羽,缓缓闭上他死不瞑目的眼,眼泪从眼角滑落,“我带你走”。   凌尘抱着青羽回到自己的寝宫,神色悲伤,黑蝴蝶急着迎了上来,“抱歉,是我的错,我去的时候,青羽已经被苏门处死了”。   “青。。。。青羽,不,”黑蝴蝶颤抖地抱住青羽,将头埋在他满是鲜血的胸口,“不怪你,你尽力了”,没有眼泪,只有木然和仇恨,黑色抱着青羽的身影渐渐褪色。   墨狂只是默默注视这一切。   “墨狂,你怎么不说话?”凌尘笑道。   墨狂握拳,“殿下为何要杀死青羽?”   凌尘摇摇手指,“这话可不能乱说”。   “殿下身上那股血腥味怎么解释?”墨狂皱眉。   “那好吧,我直接承认,墨狂难道也不同意你家殿下的做法?”凌尘冷笑。   “他曾经是你最好的朋友,”墨狂加重语气道。   “那又怎么样?墨狂,你的忠心就止于此吗?”凌尘大声问道。   “殿下,你变了,变得属下都快不认识了”,墨狂痛心疾首道。   “既然你的忠心只是如此,走吧,你可是连青羽都赶不上,可有可无的下属”,凌尘冷笑,背过身去。   墨狂单膝跪下,语气果决,“殿下保重,墨狂就此告辞”。   。。。。。。   “墨狂,我要喝水”,凌尘处理政务,习惯性喊道。   一杯水递了过来,“墨”,凌尘抬头看到一双桃花眼,“是你,阿九,吓我一跳”。   “以后就由属下跟着殿下”,阿九看着眼前人俊美的脸上布满了疲惫和僵硬,心中叹息,“殿下,陛下有旨,由您与赵国联盟,负责从赵国边境拿下金凤,这是计划书”。   凌尘展开,“父皇真是奸”,说完,将计划书烧毁,“你下去吧”。   幽暗的宫中只剩下凌尘一人,闭上眼,敛去眼中的紫意,“你还好吧?你可答应过我会好好活下去”。   凌尘赤脚,一身大红的宫装,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趴在案几上,盯着琉璃瓶中奋力挣扎的蝴蝶,点燃烛火,银筷夹过一只正朝瓶口扑的蝴蝶,感受着蝴蝶在手中挣扎,缓缓靠近烛火,噗嗤一声,蝴蝶羽翼化成青烟,强烈生命挣扎之后,只余烧焦的糊味。   饶有兴致盯着琉璃瓶中还在挣扎的蝴蝶,冷冷地笑着。   。。。。。。   万圣街头   “这又要打仗了,谁来管那些老百姓的死活?去年旱灾死了那么多人,今年在这么下去,哪还有活路?”茶棚一路人发起牢骚。   “你别说,朝廷派出李行健李大人出来,雷厉风行,逼得那些屯娘的大户低价卖出粮食才勉强度过难关,那些大户告御状,你知道李行健大人的靠山是谁?当今的太子,结果可想而知。这次,李大人竟然联合了那个神秘的红颜商会,组织难民开荒,不过,这仗一打起来就说不准了”,一男子跟着叹息。   街头一个不惹人注意的男子,一身渔家翁的打扮,似是刚从集市上卖鱼回家,走到一个药铺招牌下停了下来。   一个小童坐在石阶上,拖着下巴,摇着蒲扇,呆呆地盯着药壶,闻着药香,偶尔看看来来往往的行人。   “小哥,大夫在吗?”“渔家翁”温和地问道。   “在,爷爷有什么事吗?”小童天真地问道。   “渔家翁”摸摸腿骨,“爷爷我常年打渔,最近几年老是关节疼,麻烦大夫给看看”。   “好,你跟我来”,小童带着渔家翁进入,渔家翁四处打量,并无可疑之处,走了几步,便看见一个老头在院里切药,一瞬间的对视。   “你怎么可能找到我?”老头停下手中活,赶紧对小童说,“童儿快去关门,今天打烊,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大夫得了重病”。   “是”,小童再多疑惑也照办。   老头把渔家翁引到屋内,关门,“不知道当今位高权重的萧允萧将军找一介草民何事?”   萧允拿下斗笠,目光神锐,“御史大人,这么多年不见,若不是有人提点,我怎么会知道你没死呢?”   “躲到哪里才能不染风尘?是凌天派你来的”,老头道,“直说来意吧”。   “如果是凌天的指令我就不会穿成这样来见你”,萧允道,“我只想求个明白,二十多年那场宫变到底是怎么回事?于国,我不能再翻这桩旧案;但是于私,玥卿皇后对我有恩,我不能不知道”。   “你知道又如何?结局注定,你也不可能改变什么?”老头叹息道。   “可是,让我来找你的人总想改变些什么?”萧允凝视着老头。   “好吧”,老头叹息,“这要从我所撕下那部分历史开始说起,那年”。   宁静的室内只听见老人娓娓道来,萧允手中紧紧握着茶杯嘎嘎作响,肌肉抽动,“没想到,这就是她的结局”,萧允流下眼泪。   “你做下了决定了吗?”老头问道。   萧允坚定说道,“我永远只效忠这个国家!”说完,带上斗笠离开。   “那君王呢?”老头问道,萧允一顿,抬脚就走,没有答案。   。。。。。。   金凤国   胶着的战局扰了女子养胎的心,“阿生,前方战事怎么样了?”   “姐姐就别忧心了,好好养好身体要紧”,阿生揉捏女子的肩膀,娇笑道,“一切有摄政王,姐姐安心就好”。   淡淡忧愁萦绕眉间,“我已派出噬魂去支援,万圣那边有龙擎天,北面赵国从来没讨到过好处,希望一切能撑到孩子落地,”肚子越来越大,莫名担忧。   而这时,金凤大殿迎来一场暴风雨。   龙椅旁,摄政王柳柳正不断处理着前线战报。   这时,十多个元老级大臣在柳相和东陵王的带领下,进入朝堂。后面跟着无数身穿甲胄的士兵如蚂蚁涌入朝堂,抽出白刃对着朝堂上的官员。而无数暗卫从天而降,与士兵形成对峙。   柳柳抽出长剑,怒道,“柳相、东陵王你们这是逼宫造反吗?正直国难,你等二人竟然乘虚而入,和卖国贼子有何区别?”   “我们不是逼宫造反,相反,我们是来清除金凤国的妖孽,我劝吾儿放下抵抗,勿助纣为虐”,柳相冷笑,向前走几步,对着众臣大声说道,“金凤国今日之难,全因金凤国出了妖孽,你们所效忠的殿下是女人!是女人!你们都被骗了!”   “放肆,满口胡言,殿下怎么可能是女人?”谢敏瞪大了眼睛,差点没抽过去。   “太傅大人,你也被骗了。自古后宫不能干政,君逸风以卑劣手段夺走属于东陵王的王位,在行欺骗,实乃金凤国妖孽,一个卑贱的弱女子竟然把各位大臣耍的团团转,让你们对她顶礼膜拜,罪该当诛”,柳相冷言,“为了江山社稷,臣不得不得出此下策,攘外必先安内。”   “殿下是女人?你有什么证据?”瞬间在群臣中炸开花。   “各位不要听信乱臣贼子胡言,这是敌人分裂我们的计策,若柳相真是为国,为何挑在这国难的紧要关头?”柳柳挑眉,大声呵斥道。   “就是,大家不要信贼子胡言,试问哪个女子能做到殿下的功绩,你是想谋权篡位”,一官员吼道。   柳相冷笑,“吾儿,这场双簧演的差不多了”。   话一出,加重了众人对柳柳的怀疑,下意识远离他,柳柳握紧长剑,心中万分着急。   就在这时,“报,丞相大人,京城已被全数控制”。   “哈哈哈,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君逸风这个女人抓活的,”柳相一声令下,一片混乱。   “不好了,不好了,殿下”,阿生急忙飞奔而来,“柳相联合东陵王造反”。   “啊”,君逸风只感腹中疼痛,孩子,你要挺住。   两个人闯入,酒鬼握着君逸风脉搏,白花焦急道,“怎么样?没时间了”。   酒鬼皱着眉头,“噬魂战队刚被调离到边境,京城内我们的人几乎都在一夜被拔掉,好像有人算计好,又在这时候暴露小风的女子身份,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非扒他的皮”。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小风需要静养,宫外重重关卡,连你我二人都很难闯,现在该怎么办?”白花焦急道。   “二位师傅不用着急,我能挺住的,阿生,把我的剑取来,你,你做什么,阿生”,却见阿生点住君逸风的昏穴,将君逸风交给酒鬼和白花,自己却打扮成君逸风王者的身份。   “有一种叫骨肉不分离的易容,即使人死后,也会保留易容的模样,姐姐”,阿生将脸蹭着君逸风的脸,拨开她的刘海,抚上她的肚子,“曾经我因战争失去父母,是你收埋他们,并以皇室的名义立碑,那天我听到你的誓言,我决定做你的影子。身为女子得不到的一切,我希望你能拥有,走吧”。   酒鬼和白花目露哀色,叹息,这时,柳柳急切持剑步入。   阿生张开双臂挡在君逸风面前,“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吧,我不许你伤害她”。   柳柳面色凝重,看着昏迷的君逸风,眉间燃怒,持剑指着阿生,“大胆君逸风,女扮男装,扰乱朝纲,迷惑人心,还不束手就擒?”   柳柳拉着阿生离开,一步一回头,眼角的泪只希望一切安好,“阿生,阿生,希望我是殿下的生路”。   ? ☆、替死 ?  斩龙台   凉风吹奏一曲哀音,被拖行的女人披头散发,紫金色的王袍早已因酷刑而撕裂,群情激奋地声音此起披伏,一路拖行,无数石头砸向女子。   “欺世盗名,侮辱皇室正统,该死啦”   “我们竟然一直对一个女人下跪”   “卑贱啦”   “可恶啊”   “她竟然是女人!”   鄙视,好奇,惊惧,愤怒,仇恨的目光汇聚在被拖行的女子,不明真相的百姓,发泄着心中的怒火和嫉妒,阿生艰难地抬起头来,被石头砸破的头流着血,模糊了视线,她看到了一个人,艰难舔舔干裂嘴唇,轻轻一笑。   阿生被粗暴地扔在乱石上,尖锐的棱角刺破肌肤,让阿生忍不住哀嚎。   “应该”   “死了好”   她艰难地移动,好想再看一眼。   屠戮台上的残酷映入一双悲愤的眼,“你们该死”,藏在人群中的君逸风下意识想要冲过去,却被酒鬼和白花拉住,只能双手握拳掐的手心流血。   悲,为何如此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除了流泪。   恨,耳边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远,那些兴奋地围观者,是她曾经发誓守护的百姓吗?当初的背负在此时竟成为一场笑话。   柳柳目无表情地坐在监斩官的位置,坐在两边高台的柳相和东陵王相视一笑,东陵王站了起来,“安静,孤的子民,这个贱女人欺骗了大家,该施以火刑,以儆效尤”。   “陛下,”柳柳站了起来行礼,“君逸风是皇室公主,处以火刑太过难看,有损皇室颜面,臣建议速决”。   “好,就依爱卿的意思”,东陵王示意开始。   柳柳拿起手中的令牌,扔了出去,“斩”。   令牌落地,刀下亡魂入黄泉。   人群中的人昏厥过去,不少人被血腥一幕吓得捂住双眼,麻木的人拍手称快,“死得好啊,死得好”。   。。。。。。   赵国   凌尘负手立于大殿之上,冷笑,“太后,投降吧!”   “没想到凌天竟然背弃盟约,表面借道攻击金凤国,实际却是灭我赵国,可恨!”情奴身穿华服坐在龙椅上,看着满殿黑压压士兵和明晃晃地刀刃,神情冷静,锐利的眼光盯着凌尘,隔空传音,“殿下别忘了我们的交易,我的耐心有限,不要让我久等了,哈哈”。   “我以为我是个疯子,没想到还有让我甘拜下风的女人,用国祚来做赌注,不怕我出尔反尔”,凌尘身不动,内力传音。   情奴眼中透着冷酷的自信,“你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命,但是她,会让你发狂”。   情奴冷然傲视包围自己的蝼蚁,大笑三声,雪白的三千白发飞舞,一掌打破屋顶,瓦片飞屑掩盖了视线,有人被呛到咳嗽,待清明,人早已不知所踪,只留下士兵楞楞地看着屋顶的大洞。   凌尘走出大殿,就在这时,“报,一女子闯出皇宫”,凌尘飞上城墙。   目之所及,是一个女子骑马向城门飞奔而来,而她身前用被子裹着一个虚弱之极的男子,男子压低地眉头弱弱说道,“缘儿,你走吧,我只是拖累”。   月追缘低骂,“别说话”。   吱吱,弓弦□□。   陈辰手中的弓箭对着这对男女蓄势待发,移动的黑点越来越近,凌尘也看清了那女子的面容。   一只右手挡住了陈辰的弓箭,凌尘对身边的陈辰摇摇头,陈辰依然拉紧弓弦对峙,“殿下,这二人不能放,一人是赵国王子,一人是医仙月追缘,此时若放,无疑纵虎归山”。   “我的命令!”凌尘加重语气,眼中紫意随着语气加重,身穿铠甲的陈辰顿感压力。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留下他们,将会成为帝国隐患”,陈辰坚持道。   凌尘左手朝守门的兵士示意,兵士缓缓打开城门,月追缘看了眼城门上的凌尘,骑马飞奔离去。   “你!殿下可知你在违抗你父皇的旨意!”陈辰怒道。   凌尘叫住陈辰,冷笑,“陈将军,你别生气啊,这赵国可谓几朝古都,站在斑驳的古城上,欣赏风景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比杀人有趣多了吧!”   “哼”,陈辰收起弓箭,转身想走,凌尘看着他的背影,冷冷地说道,“陈将军也不欣赏一下这夕阳西下的凄美,父皇再励精图治,也老了,老了,陈将军何不早作打算?”   “还不是你能做主的时候”,陈辰冷冷道。   “好啦,本太子就不为难将军了,这是赵国太后亲笔禅让诏书”,凌尘掏出诏书,“这个理由可以让你应付父皇了吧,太后的要求,我总得给面子”。   。。。。。。   街道上的混乱逐渐安宁下来,阿九走在街上,有股凄凉涌上心头。   漂亮的桃花眼街角的千年老树,树上的许愿铃摇晃个不停,从怀中拿出一只玉钗,思绪穿越很久很久以前,“阿熙,我查了那么多年,为何你就如人间蒸发?难道你已经不再这个世间,不,不可能,你可知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你,只要让我再看你一眼,知道你活的好就好了”。   “相公,你看,那糖葫芦还有得卖”,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   这声音,阿九不敢置信,太熟悉,梦中回响无数次,如今近在眼前,双脚却迈不出。   “熙儿,现在赵国很乱,你就是要出来给孩子们买糖葫芦,就些交给下人不就行了”,久熙身边的商人模样的男子怪到。   “交给下人?我怕他们买不到这种味道的”,久熙抱住男子的胳膊嗔怪道,“一直呆在家里憋闷的慌”。   “好好,我亲爱的娘子说什么都好”,男子挽着久熙微笑地离开。   阿九呆呆地看着久熙离去的身影,喃喃,“是她吗?”   一路尾随着久熙夫妇,一个孩子扑出来叫她娘亲,脸上的笑容开出花,男子抱起孩子,牵着久熙进了一座院落。   心中莫名酸涩,那扇关着的门,阿九伸手想敲门,却停在半空,“我不该再打扰她”,脚退了几步,“我只是想确定她过得好不好?”脚艰难向前移动一小步。   吱嘎   大门推开,久熙惊讶地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人,“这位公子,我似乎曾经见过你?”   阿九嘴唇颤抖,激动地说道,“我有一个朋友叫久熙,多年前失踪,不知道她这些年过的好吗?”   “你,你是?”久熙睁大美目,眼神一暗,“国已破,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已亡过去已经成了云烟,她现在很幸福”。   “幸福就好”,阿九握拳。   “熙儿,你在和谁说话?”院内一男子声音传来。   “相公,是一过路的问路”,久熙转过头对丈夫说完话,回过头来,发现大门前早已没有没有人了,久熙低声喃喃,“祝你也幸福”。   看着大门缓缓闭上,阿九拖着沉重的步伐行走在石板上,夕阳里,人生只若如初见。   。。。。。。   身穿红衣的凌尘慵懒地躺在软榻上,烛火映照着冷冷的容颜,凌尘从琉璃瓶夹出一只扑棱棱的蝴蝶,蝴蝶在手中剧烈地挣扎,靠近烛火疼痛的温度,噗嗤一声,一缕青烟,熟悉的糊味,凌尘冷笑。   一阵冷风,凌尘紧紧裹在身上的狐裘,一个黑衣男子单膝跪地,喘着粗气,凌尘一见他,立马从软榻上下来,“她的消息?”   蒙面男子悲伤地看着凌尘,气氛凝重,哭着说道,“君逸风女子身份暴露,被斩首示众”。   “你说什么!?我不是让你去保护她!”,凌尘揪起黑衣男子衣领,愤怒地质问道。   “属下去晚了,是苏门策划东陵王、柳相造反,这世上知道君逸风女子身份的人除了君逸风身边的人,就是殿下,他们。。。”黑衣男子说道。   “你说谎?她是不会死的,她答应过我会好好活下去,我以为抹掉那段记忆,她能好好活下去,是我没能保护好她,是我没保护好她,是我没。。。没”,黑衣男子惊讶地注意到凌尘眼中紫意越来越浓,腥热的血喷到脸上,黑衣男子赶紧抱住吐血摇摇欲坠的凌尘,把他抱上软榻,焦急道,“怎么会这样?”   蒙面男子想要手按向凌尘胸口输入内力,却被凌尘混乱的内力弹开。   “糟了!”蒙面男子心思一转,大声呼喊,“殿下,你怎么了?”   随着沉重的脚步声赶来,蒙面男子隐藏起来,陈辰和阿九看着软榻上气息奄奄的凌尘震惊非常,也不顾上刚刚的声音。   蒙面男子隐在暗处握拳,眼中焦急望着,站在风中,心中道,“该怎么办?早知道君姑娘的重要性,我该瞒着,等殿下平安,我就去调查此事,一定要查出出卖君姑娘的是谁?”   而此时的凌尘面目狰狞,往日俊美的容颜因为内力逆冲,经脉混乱,紧咬着唇,蜷缩着,无力的□□,苍白的颜布满了紫色毒纹,虚弱的普通人都不如。   陈辰被吓到了,扶起凌尘,和阿九一对视,想用内力舒缓却都被凌尘内力反弹出来。   “我痛”,凌尘手抓住床单,青筋鼓起,一个用力从床上翻了下来,撞翻了茶几,陈辰和阿九合力摁住他,凌尘虚弱地张开眼,凄凉地笑道,“放心,我死不了,父皇是不可能让我死的”,闭上眼,眼角濡湿的泪,脑中一片混沌,心中的恐惧化为哭喊,“为什么你们都要抛下我?为什么非得等我们一方死才能想起彼此?”   清晨,阿九进帐篷查看凌尘,满室空无一人,突然,陈辰急冲冲地掀帐篷进来,“糟了,殿下凌晨带走了暗门最精锐的杀手,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阿九脸色一变,“我去追”。   ? ☆、阿九之死 ?  昨日一场新雪,压弯了枝头,覆盖了苍茫,一眼望去戚戚然。   一座新坟,杂草丛生,立在杂石堆中,白色的招魂幡迎风飘扬,墓碑新刻,一只冰冷的手抹掉冰霜。   “我不相信,你就死了,我不信”,凌尘脑中一片空白,半跪在坟前,徒手刨坟。   脑中无数片段回放,那层未捅破的记忆顷刻潮涌而出,卿儿。   无数飞雪刨在自己身上,沁湿了衣衫也未察觉。   “曾经,我和一个人做了交易,他说只要我不记得你,就会让你重生”   “如今,你死去,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疯狂的举动,凌尘十指磨破也没有察觉,或许是不死心,或许不敢面对。   站在一旁的阿九不忍,握住凌尘流血的手,“殿下,停手吧”。   凌尘捂着胸口,皱紧眉头,痛苦地说道,“她没死,也许是别人认错了”。   阿九心痛道,“残酷的现实让人想逃避,但是最终还是要面对。她若知道你如此在乎她,绝对不会欢喜你伤害自己”。   “我一直觉得你很熟悉,原来,原来”,受伤的手抚着墓碑,失声痛哭。   “殿下,她已经死了”,阿九忍不住提醒。   “死了?”凌尘站起来,虚弱地差点栽倒在地,阿九急忙扶住,凌尘推开他,“滚开”。   阿九怔怔望着凌尘远去的身影,“哎”。   。。。。。。。   得意洋洋的柳相正在府中宴请自己的党羽,歌舞升平,忽然从天而降无数黑影,见人就砍。   柳相吓得赶紧躲在侍卫身后,在看清来人的衣着之后,大喊,“我是国师的朋友,不要杀我”   突然,柳相感觉一股来自地狱的杀气,遍体冰寒,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如魔神一般的身影如鬼魅般把柳相一掌拍飞,撞到屏风,在地上滚了几圈。   口吐鲜血,柳相勉强来得及看清眼前人,惊讶,“太子殿下,我是万圣的朋友,你不可以过河拆桥”。   脸上布满紫色魔纹的凌尘,阴冷地咬牙,“谁伤过她一根毫毛的都得死,当然”,凌尘掐住柳相的下巴,“都不得好死”,掰开柳相的嘴往里塞了几样东西,瞬间七窍流血,痛苦惨嚎。   魔怔的凌尘挥着长剑,对周围一切无感。   忽然,一声刺耳的笛声响起,一股噬心之痛席卷凌尘全身,长剑脱手,凌尘眼前虚晃,捂住胸口跪倒在地。阿九急忙扶住凌尘,身穿布衣的苏门冷眼看了眼神志有些不清的凌尘,转头瞪着阿九,“殿下险些破坏了我的计划,你竟然如此不知轻重?”   阿九下意识埋下头。   “哼,你的命先寄下”,苏门抓住凌尘就走了,暗随的暗门刺客也跟着退去,阿九呼出一口气。   相府的众人总算松了口气,家丁小心打开大门打算出去报官求援,在打开大门那一刹那,后面的家丁只看见前面的人缓缓倒在地上,没有任何伤痕。   一人低骂,“见鬼了”。   还没骂完,就静悄悄地倒下,所有人都吓得瘫在地上,草木皆兵。   无数鬼影解决掉苏门留下保护相府的暗卫,似乎那一地白雪,随处是杀机。   雪静悄悄地下着,所有人没有惨嚎,似乎一切都还在睡梦中。   柳默默刚刚被娘亲哄着睡觉,窝在温暖的被窝里,一阵冷风推开房门,柳默默似有所查,朦胧睁开眼,自己娘亲无声无息地倒下,一个拿着快刀的白影来到他的床前,来不及喊叫,白影合上他的眼眸,眼中一点凄然。   “白花师傅,你觉得我这样做对吗?”君逸风坐在棋盘前,执着白子深思。   “你想好怎么面对柳柳了吗?若不是他暗中掉包,你不会活到现在,我看得出他很喜欢你,他知道了会恨你的”,白花心疼地说道。   “一切都是万圣的国师过河拆桥,和我有什么关系?”君逸风冷笑。   “东陵王卖国求荣,出卖龙擎天,致使东线与万圣的防线崩溃,再过几天就可以打到京都了”,白花忧愁。   “他们死不死关我什么事?阿生替死,我怎么可能放过他们?”君逸风紧紧捏着棋子掐着手心。   “你刚生产,好好休息”,白花叹息,添了炉火,退了出去。   君逸风轻轻摇着摇篮,冰霜脸上瞬间化成暖阳,温柔地哼唱,“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温暖的炉火催人入眠,君逸风趴在棋盘上,梦中好梦。   桃花树下,明媚笑颜,一盘棋,两个执棋的人。   “姐姐,若有一天你被人背叛,你会怎么做?”   “只有自己在乎的人才会背叛,人会生恨,染上戾气,但没有必要为了他让自己变成自己不愿见到的模样,王者最能不沾的是恨”   “说的容易,为何那么难以放下?”   看着睡梦中甜美容颜,柳柳心醉,那摇篮中的小家伙憨憨吮吸着手指头,柳柳手渐渐靠近,小家伙似有所感,哭闹起来,惊醒君逸风。   目光相接,君逸风有些心虚,抱起宝宝哄起来。   “起好名字没有?”柳柳温柔问道。   “还没,他是初雪时刻生的,就叫初雪吧”,君逸风宠溺地说道。   “初雪,好名字,让爹爹抱抱”,柳柳伸出手想抱抱初雪,小家伙撇着嘴小胳膊乱舞。   “嘘,小声点,你身上有寒气,我们去窗边说话”,君逸风掖好襁褓,随柳柳看着飘落的雪花,“下雪了,一夜的雪可以洗去一切痕迹”。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不急,等这场雪下完”,君逸风淡淡道。   “我明白你的恨,等这场雪下完,金凤国就完了,那东陵王整天吃喝玩乐,我忍不了了”,柳柳拿了件披风披在君逸风身上。   君逸风拿出地图,“柳柳,噬魂我已经布置完毕,东陵王那边就劳你看着,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在我们掌控之中”。   “小风,噬魂再强不过几千人,如何能敌得过万圣的百万雄师?”柳柳皱眉。   “你看这里”,君逸风玉指指向地图,“雪浪崖,你明白了吗?”   。。。。。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猴子?”一个满头白发的人神情呆滞好奇地盯着阿九,顽皮地将雪球扔向阿九,红衣在白雪是如此刺目,冰冷的手玩弄着阿九头发,“你是猴子吗?你好可爱”。   阿九把凌尘抓住自己的手拉下,握住凌尘的双肩,“殿下,我不是猴子,您还记不记得君逸风?”   “君逸风是谁?母猴子?”凌尘挠挠自己雪白的长发,不解,嘟起嘴,“你不喜欢我吗?”   “殿下进屋可好,外面下着雪,冷”,阿九哄道。   凌尘突然像受到惊吓,惊叫,躲在他身后,“不回去,里面有毒蛇,会咬人的”。   “毒蛇?”阿九瞟了眼苏门禁闭的房间,一个穿着斗篷的人进去了。   阿九点了凌尘的昏睡穴,将他抱回房间,关了房门,阿九恰巧经过苏门房间外。   “你干的不错,如今金凤国已经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如果不是你查到君逸风是女子身份,万圣配合调开君逸风身边最得力的大将和噬魂,也不可能那么顺利利用她女子的身份除掉她,回到万圣,加官进爵少不了你的”,苏门道。   “这是属下该做的,柳相对我不仁我则不义”,摘下斗笠的男子说道。   “倒有一事奇怪,柳家一夜灭门,这京都之中难道还有我尚未掌握的势力?会是谁?是敌是友?”苏门思索。   “就交给我吧”,男子道。   偷听地阿九眼睛争得大大的,转身欲走,只见一只袖箭穿透纸窗射向来不及反应的阿九,阿九滚倒在地,一个身穿斗篷的人持刀向他砍来,阿九向苏门求救。   苏门懒懒开口,“既然他知道你是谁,随你处置吧”。   斗篷人一步步逼近阿九,阿九求生心切,藏在身后的手抓起一把雪扔向斗篷人蒙蔽他的视线,阿九乘机逃脱。   斗篷人冷笑,“既然看到我的面容,你又心向太子,日后必定坏事,留你不得”。   北风悲鸣,如寒刃加身。   后面追兵穷追不舍,马儿悲鸣倒地,阿九随之滚倒在冰冷的雪地里,身上插着一只羽箭,染红的衣衫,奋力向前爬行,雪越下越大。   已经毫无感觉,这是死亡的感觉吗?   阿九扑倒在一颗野梅花树下,淡淡的梅香,凄冷冷的风,一朵朵梅花飘落在他的身上,阿九颤抖抚摸着怀中的玉簪,天边似有倩影,“阿熙,来生再见!”   大雪没身,谁人知?   ? ☆、复国 ?  雪浪崖,两边是直耸入云的雪峰,笔直险峻,这是金凤最后一道防线。   守城的士兵呼出热气,结成冰雾,冰冷刺骨的铠甲。   望着远处安营扎寨的万圣军队,守城的范将军神情凝重,目光炯炯地盯着远方,握着长剑的手紧了紧,呼出一口沉重的白气。   “报!将军,圣旨到!”小兵来报,一太监背立在城楼上,穿着金贵的狐裘,尖着声音宣旨。   范将军不情愿地单膝跪地,听完圣旨,愤怒道,“什么?投降!”   “范将军接旨吧,杂家也好回去复旨”,太监催促道。   “哼!你们躲在京城安逸享乐,把国家都卖了,悲哉!”范将军拔出剑杀了太监,举剑,“兄弟们,不想做亡国奴的,跟着我守城”。   无数双眼睛看着这一幕,吼道,“守城,守城!”   咚咚咚咚   万圣进攻的号角吹响,无数士兵蜂涌向城墙。   城楼上士兵不断地往墙上浇滚烫的水,水结冰,根本无法攀上去。   萧允站在战车上远眺着战局,虽然在别人看来这场战争突破这道关卡即将胜利,但他感觉莫名的担忧。   这场战争从春一直打到冬,虽然得到内应逼死龙擎天之后一路顺利,可是一路战下来,战线过长,又是冬季,不能适应天气冻死冻伤无数,必须速战速决。   城墙下堆积了如山的尸体,无数万圣士兵涌上,先进的登云梯,投石器,让金凤的守城士兵死伤无数。   轰隆隆   一个自制的“炸弹”炸开,烟尘熏的城墙上的士兵咳嗽流泪不已。   一个老兵花着脸,流着眼泪,“将军,守不住了”。   范将军靠在城墙边,呼着气,“守不住也得守,要是殿下在就好了”。   “别提那个卖国贼,他把金凤国卖了,让我抓住他,非得将他千刀万剐呜呜”,旁边另一个士兵悲愤道。   “你们知道我说的不是他,现在该叫公主,如果公主没死,绝对有办法让金凤渡过难关”,范将军懊恼地锤着结冰的城墙。   所有人静默,面色哀戚,完了,真完了。   无人注意到旁边挺立的大雪山因为此起彼伏巨大的声响,松树上挤压的白雪不断地抖落。   战车上的萧允看着城门守不住,下了冲锋的命令,所有人朝城门涌去。   就在这时,一个久违的女声回响在四周,“谁敢灭我金凤!”   只见一个紫金色王袍,戴着晶莹水晶王冠,手持长戟的女子从天而降,没有伪装的面容,惊艳天下,还在征战的士兵定格那一瞬,不由自主地盯着那个不属凡尘的女子,一切都停了,只听见雪落声。   那眉中的英气狂而不骄,睥睨而不孤傲,一个人站在城门最顶端,宛如战神。   绝望的金凤士兵不敢置信地看着那美丽的女子,范将军激动地跌跌撞撞跑了过去,“你,你是公主?”眼前太不真实了。   “我回来了”,轻轻一句给了人巨大安慰,即使只有一人,所有士兵似乎有了力量。   萧允惊讶,她竟然没死!   深吸一口气,用内力吼道,“公主殿下投降吧,萧某敬你是奇女子,你一个人是改变不了今日的战局的”。   “哈,萧将军是在讲笑话吗?投降,我的字典里没有这个词”,君逸风笑道。   “容我提醒,公主你只有一个人”,萧允道。   “我一人足矣”,君逸风自信道。   她是在打什么算盘?萧允赶紧招来士兵打探四周,虎眼紧张查看四周是否有埋伏,“那公主是要和萧某单打独斗哦?”   “非也,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打得过萧将军那么多人,萧将军让我和你打,简直欺负人,犯规”,君逸风委屈语气说道,眼神朝范将军传音,“马上退到内城”。   “你!那公主殿下又有什么信心取胜?”萧允讥讽道。   君逸风一笑,颠倒众生,玉手指指天,道,“我有天”。   “笑话?老天爷怎么可能帮你?”萧允大笑,就在这时,突然,两边雪山轰隆隆炸开,一瞬间,如天倾塌,从天而降,如临世界末日。   萧允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恐怖的雪崩,下令赶紧撤回去,可惜,大雪天,没法适应环境的士兵来不及躲避就被埋在雪崩之下,萧允怒极攻心。   待天清,萧允带着残兵原路退回去,更让他吐血的是早已有人严阵以待。   “萧将军,久违了”,黄金铠甲的龙擎天带着乌压压黑色铠甲的噬魂挡在萧允路前。   “你竟然没死”,萧允见识过那些黑色铠甲军队恐怖之处,竟然硬生生在边界挡住他几十万军队,在他进入金凤国之后却消失无踪,如今出现这里,比之前挡住他的噬魂甚至多了一倍。   “我中计了,国师也被耍了,你们故意让我攻入金凤国,故意把战局拖到冬天,战线拉长,水土不服,寒冷是最大的敌人,不过,就凭你们挡不住我的去路”   。。。。。。   而此时的金凤国都正进行一场血洗。   一个抱着婴儿的华贵女人一步一步步入皇宫,紫金色长袍曳地,乱眼繁华入不得她眼,随着她故意人为在雪浪崖制造的□□传遍京城,收复国土,她回来了。   白雪压下的宫城,那是她熟悉的地方,她走了进去。   白花、酒鬼师傅和苏门对峙,在看到君逸风来临,苏门大惊失色。   胆小的东陵王逞混乱躲了起来,一把剑横在他脖子上,东陵王惊讶,“柳柳,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   柳柳拧起东陵王,把他扔到君逸风脚下。   狼狈的东陵王颤抖地抬头,“表弟,不,表妹,你没死啊,恭喜恭喜,你的皇位在那儿,表哥帮你保管了一段时间,现在还你。表妹啊,放我一条生路吧”。   “放过你,当初你可曾念在同室的份上放过我呢?”君逸风冷冷嘲讽,“就因为我是女子,就要对我赶尽杀绝吗?”君逸风冷冷瞥了眼苏门,“哦,我倒是忘了这儿还有一位贵宾,难道热闹还没看够,不想走吗?”   “你没死,看来”,苏门阴冷盯着柳柳,“柳柳,你竟然背叛!?”   柳柳迎上苏门的眼睛,“我从未效忠过你,何曾背叛?我本来就是金凤国的人”。   “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苏门道,“我在你身上下的蛊将折磨你到死,慢慢享受吧,哈哈哈”,说着就一跃而走。   “他说什么蛊?”君逸风着急问道。   柳柳勉强安慰道,“没什么,真的没什么,万圣暗门控制人的手段”,柳柳拍拍自己的胸口,笑笑,“不过,那蛊已经解了,苏门骗人的”,随之,声音越来越小,柳柳脸色突然转青,直挺挺倒下去,“真的没什么的”。   “柳柳,柳柳”,君逸风急切地呼道,却无回应。   。。。。。。   金凤皇宫   心怀内疚的君逸风看着床上昏迷的人,着急万分,恨不得吃了看病的御医,吼道,“他到底怎么了?”   御医的心提到嗓子眼,生怕眼前的陛下爆发,小心回复,“柳公子身中蛊毒,如果没有解方,恐怕”。   “你们下去吧”,君逸风不在为难御医,难过拉着一张脸,白花坐在旁边安慰道,“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别着急,柳柳吉人自有天相的”,白花白了眼喝闷酒的酒鬼,“死酒鬼,你倒想想办法?”   酒鬼抬抬眼,“或许只有他了”。   “谁?”白花高兴问道。   “医神竹音”,酒鬼叹息,“可惜,连我也请不到他”。   “我或许有办法”,君逸风道,坐在案前写起书信。   酒鬼惊讶看着君逸风,“你能有什么办法?”   “到时你就知道了”   。。。。。   “废物!废物!打到金凤国都竟然灰溜溜的回来,你把你自己老脸丢尽了,萧允啊”,愤怒地凌天扔了无数奏折砸在萧允身上,“从今日起,你的一切军务由陈辰接手,好好反省去吧”。   “哼”,萧允心中不满,看着满朝笑话自己的人,转身离去。   散朝之后,凌天与苏门走在御花园内,凌天问道,“这个君逸风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子?和她比起来怎么样?”   “更强,更狠,更能忍”,苏门冷冷回到。   “那看上去会更有趣”,凌天笑道,双眼穿过围墙看向一个方向,“凌尘怎么样了?”   苏门道,“疯了,不过,太子妃赵雪快要临盆了”。   。。。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君逸风轻轻哼唱着童谣,一双黑葡萄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母亲,笑嘻嘻地小脸非常可爱,随着母亲的轻哼,眼睛耷拉着睡着了。君逸风亲了口小宝贝,掖好小棉袄,临走,抚着小尘的皮毛,“也不知他怎么样了?听到我死的消息会不会难过,应该不会吧,应该过得很好吧。小尘,替我守好你的小主人哦”,轻轻一笑,轻手轻脚地关好大门。   这时,一个黑衣人小心爬了进来,小声暗骂,“真难爬”。   轻声走到摇篮边,小尘趴在摇篮上,警惕的对峙着,直到黑衣人凑近摇篮,小尘竟然跳下摇篮,跳进黑衣人的怀里。   黑衣人小心拉开小棉被,眼中含笑,口水都要流出来,“小主人,好可爱”。   就在黑衣人高兴之时,怀中小尘突然警惕,黑衣人也察觉,掖好小被子,飞了出去。   夜幕降临,君逸风还在御书房批阅奏章。   突然有人大喊,走水了!不好,那个方向,初雪。   君逸风来到现场,御林军包围,君逸风不顾阻拦跑了进去,那里有她的孩子。   烟雾呛人,燃烧的火焰中,两个黑衣人似乎在争抢什么,只见其中一个黑衣人举掌打向怀中襁褓,“不!”君逸风凄厉地喊叫,另一个黑衣人见势不好就逃了。   火,熄了;风,停了,弥漫着烧焦的味道。君逸风一个人失神地看着襁褓残片,“孩子,孩子没了”。带着凉意的体温靠了过来,将她抱在怀里,柳柳温和地说道,“难过就哭出来,你还有我”。   “呜呜,我好累,好累,难过,为什么世间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付出却是背叛我好累啊”,长久被压抑的情绪瞬间绝堤,所有委屈、难过、悲伤尽化作无助的哭泣,窝进柳柳的怀抱哭起来。   ? ☆、红颜 ?  “尸体找到了,我认得他,他是万圣暗门的人,万圣不仅灭了我的族人还杀了我的孩子,我与万圣不共戴天之仇”,柳柳悲愤,“我”,柳柳一阵晕眩,君逸风扶住柳柳,“快把他扶回去休息”。   目送柳柳离去,君逸风顿感浑身乏力,“是太累了吧”,一双手扶住了她。   “小风,你一定要坚强,只有坚强才能面对未来的一切”,白花温柔地扶着君逸风躺在软榻上,替她盖好被子。   “我知道,所以我会乖乖睡觉”,君逸风抓住白花的手,“陪我好吗?我害怕”。   “好”,温热的温度驱走心中的冷意。   “白花师傅,我憋着有很多话想对人倾诉,你听我说好吗?”君逸风恳求。   “好,今天怎么像个孩子似得”   “我担心,柳柳终会知晓,我欠他太多,却无法回应,连孩子也没法保住,我心里很重,压得很重”,君逸风担忧。   “我知道,你心里太多压力了,你苦”,白花握紧君逸风的手,怜爱地拨弄额前的长发,“我挺喜欢他的,虽然有时他有些让我看不透,但是看他对你好我是开心的,既然你不喜欢,我会劝劝他的”。   “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了?我有好多疑团想问他”,君逸风看向空中。   “哼,他过得挺快活,听说他的太子妃诞下一名男婴,全国庆贺,早不知道把你忘到哪里去了”,白花忿忿不平。   “这样啊,也好”,君逸风深色黯然,“我虽然相信他,但是他和我之间的对立早已注定,我只有翻过这一页才会见到未来”。   “睡吧”   。。。。。。   春去秋来,万圣与金凤国还在对峙,一场席卷整个大陆的蝗灾悄然爆发,连年兴兵的万圣更是雪上加霜,金凤国也遭受重击。   金凤国,君逸风和柳柳正在紧张调度粮食支援灾区。   夜灯下,君逸风听着户部的灾情报告心急如焚,“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削减开支,向民间购粮,平定粮价”。   这时,柳柳快步跑进来,“小风,你的信”。   君逸风将信将疑打开,眼神一亮,“金凤有救了,天下第一商号红颜竟然出手了”。   。。。。。。   “造孽啊,该怎么活下去?”一个老妇望着自己碗里看不到米粒的米汤,快速咽了下去。   无数饥饿成灾的难民涌上施粥蓬,仍然还有很多人无法闻到米香。   一个饿的没有办法的人抢过老妇的碗,踢开老妇,咽下最后一口米汤,还是肚中空空。   红颜商号   噗噗噗,一只只鸽子飞进红颜商号联络点。   无数掌柜的对手中的纸条确认,真的要这样吗?   就在第二天,万圣所有红颜商号商铺开仓卖粮。   “本店接受赊粮”,无数愁着养家的人围着告示,看着红颜商铺的伙计把粮食搬出来,差点不敢相信,毕竟商人以利为先,万一大家不还钱不就等着关门大吉。   等到有人真赊到粮食,无数人安静排队,等待发粮。   李行健也同样纳闷,拉着红颜商号的掌柜,“你们这样不是会亏本?他们可能不会给钱?”   掌柜的无奈解释,“这是大掌柜的命令,我们也不知道,不仅是万圣,连金凤也是,只要有红颜商号的地方同一时间都接到同一条命令,能撑多久算多久吧”。   “大掌柜是谁?”   无数的人等待着这段难熬的日子过去,无数家红颜商铺关门。   一个伙计将商铺的木门小心关好,正好一个提篮子的老婆婆问道,“还有粮可赊吗?”   伙计道,“没了,商铺关门了”。   “哦,谢谢”,老婆婆转身就走,伙计摇摇头,看着昔日红红火火的商铺,那古朴的牌匾多了一份敬重。   。。。。。。   万圣皇宫   挑灯夜战,凌天多日焦急的心听到消息终于松了口气,问道苏门,“这红颜商号是疯了吗?就算财力再雄厚,也经不起如此耗损?”   苏门皱眉,“臣也百思不得其解,商人的本性是逐利,他们却在亏本做买卖,而且从此将要一蹶不振”。   “算了,不管出于何种目的,总算能暂时松口气。现在可以用精力对付君逸风了,爱卿可有什么良策?”凌天踱步。   苏门冷笑,“国人从知道她是女子身份的愤怒,到救国的一战立威,在金凤百姓心里,她已经成为神一般的存在。大多数人经此一劫都知道是我们做的手脚,更加团结的对付我们,看上去,我们是没有办法。可是,她这一国之君会在一人和多数人之间会如何选择?”   “你的意思是”,凌天与苏门相视一笑。   。。。。。   金凤国和万圣国交汇处   几百金凤国被俘虏的百姓被驱赶到城门前,陈辰站在战车上大声地用内力吼出去,“限三天时间,请贵国君逸风陛下到鄙国做客,否则杀无赦”。   墙头的龙擎天愤怒地看着这一幕,大声道,“你以为这样就能让吾皇就范?”   陈辰吼道,“你救不了他们,只要君逸风来,我就放人,我以我的性命担保”。   “不可能”,龙擎天愤怒地转身就走。   陈辰冷笑,对着恐惧的百姓说道,“你们的皇抛弃了你们,你们的命顶不上她一条命,她根本没把你们这群蝼蚁放在心上”。   “不要杀我们,求求你了”,百姓哀求陈辰。   就在这时,人群突然哗变,无数人冲击包围的军队,有一人跑出了包围圈。   副将一看到跑的人立马去追,谁知被陈辰拦住,“让他去吧”。   城内   君逸风窝在软榻里,映着烛火看着情报,“小黑主动联系我,是时机到了吗?”   一阵寒风,龙擎天拎着一个人进来。   衣衫褴褛的男子跪伏在地上,鬼哭狼嚎,抓住君逸风的衣服,“陛下,快救救我的亲人,他们在万圣手里”。   “要怎么救?我的子民是让你们的皇进入万圣的陷阱?”君逸风收好情报,挑眉。   男子脸色顿时难看,激动地骂着君逸风,“你是金凤国的皇,我们敬你为皇,你就有责任救我们,你没听说吗?只要你去万圣,他们就放了我们。陛下求您了,他们是一群魔鬼,我的孩子老婆还在他们手里,求求你救救他们”。   “放肆!”龙擎天上前拉开男子,横剑在男子身前。   “不用紧张,龙将军”,君逸风眼神示意,龙擎天挪开长剑,颤抖的男子瘫倒在地,君逸风道,“我去”。   “不行,陛下三思”,龙擎天劝道,“几百人同你相比微不足道,这明明是陷阱”。   “我已经考虑过了,不用再劝我”   。。。。。。   萧瑟西风,军帐连天。   一个白衣女子,一人,睥睨,背手站在万圣十万大军前。   “陛下还是来了,我陈辰说道做到,放人”,陈辰道。   目送百姓远去,君逸风埋下眸子,看着眼前盘子上的酒杯。   “陈将军这是什么意思?”君逸风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似乎对眼前的危机不在意。   “散功酒,陛下的能耐让陈某佩服,所以”,陈辰握住君逸风的脉搏。   君逸风一饮而尽,倒拿空杯,一滴不剩。   “好,陛下痛快”,陈辰感觉到君逸风武功完全消退,放开君逸风,“陛下请跟我走吧”。   。。。。。。   金凤国一个普通的茶摊上,几个人正在喝茶。   “陛下果然是女子,太过仁慈,身为皇者,竟然为了几百人就置自己于危险之地,实在不该”,一人叹息道。   “可是,陛下不去,那几百人不就死了吗?”另一人问道。   “她是一国至尊,代表的是金凤国,如此随意,怎堪做一国之君,我看啊,赶紧在皇室支脉找个人做皇帝”,一人道。   。。。。。。   万圣皇宫   月凉似水,轻柔的光洒在一个白发之人身上。   冰凉的木地板上,一个男人被锁链锁着,男人拖动锁链发出声响,让人厌烦。   凌尘怀里抱着一个琉璃瓶,对着月光,蝴蝶噗嗤噗嗤想要飞出去,每次一到瓶口就摔了下来。   忽然,大殿外响起喧哗声,无数火把移动,无数人大喊刺客。   大殿破门而入,凌尘下意识找个角落埋下头蜷缩起来。   领头的侍卫鄙夷看了眼凌尘,环视四周,“你们都打起精神,刺客目标是刚出生的小皇子,提高警惕”。   “是”   当所有人都离去,凌尘抓抓自己的头发,扯动着锁链,发狂似得撞墙。   躲在暗处的刺客狐疑,从房梁上跳了下来,持剑靠近凌尘,拉开他雪白的长发,只看到空洞的眼神,摇摇头,“真疯了?”   刺客神情一敛,举起手中剑向凌尘刺去,剑穿透了肩,染红了凌尘衣衫,凌尘本能蜷缩,刺客皱眉,“真是疯了,没想到一国太子最后的结局竟是如此,哈哈”。   长剑抽出,刺客飞跃向明月,琉璃瓶满地乱滚,凌尘倒在地上,白发遮住脸,月光下血侵染着地板。   ? ☆、求婚 ?  刺客穿过宫殿,将自己身上的黑衣除尽,露出一个英俊冷峻的少年。   纪月换上铠甲,率众涌入皎月宫,“属下奉命缉拿刺客,娘娘可安好?”   “本宫无事”,白皎月娇媚地道。   “属下还有一关于刺客的问题想向娘娘询问,娘娘可否赐见?”纪月鞠躬。   “进来吧”。   白皎月将宫人退下,纪月疑惑地盯着眼前的女子,细心观察,“不知娘娘之前可曾遇到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女子?”   白皎月烟波流转,心中已有计较,“传说这世上有三个人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真遗憾,未曾遇到你口中的那个人,她和你是什么关系?”   纪月神情一黯,“她是我小妹,很久之前失踪”。   “原来是这样,令妹一定会没事的,纪大人放心,可有本宫可以帮助的地方?”白皎月问道。   “多谢娘娘,属下告退”,纪月埋下头退了出去。   “他怀疑你了?”一中年男子传音道。   “应该没有,没想到这张脸皮的主人竟然是他的妹妹,她早已被母亲杀了”,白皎月叹息。   “公主,你可曾想过过自己的生活?”垂帘后的中年男子问道。   “曾大人,怎么可能?我生是赵国的人,死是赵国的鬼。那个老色鬼把母亲害的那么惨,我一定要复仇”,白皎月咬牙切齿。   曾忠义怜悯地看着白皎月,“公主,有时候最亲的人可能是最残忍的人”。   “放肆,”白皎月抄起花瓶向帘幕后的阴影砸去,“我怎么能质疑母亲?二十多年,我和母亲一起恨一个男人,为了复仇,我嫁给了这个男人”。   。。。。。。   万圣皇宫   吱嘎吱嘎   一道道铁门打开,陈辰将君逸风引向密室内处,不知开启多少道机关,只觉得日月斗转,乾坤挪移,君逸风被关进一个密室之内,铜墙铁壁,除了零星的光再无一物。   玉指抚过这冰凉的墙壁,君逸风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轰隆隆,密室大门被打开,一个中年女子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君逸风接过就安慰自己的五脏庙。   哑奴向君逸风比划,拉着她往外走,君逸风皱眉,“你要带我去哪儿?”   哑奴无语,君逸风只能任由哑奴拖走。   穿过皇宫,到了花园,凭君逸风的直觉,这暗中不知有多少人暗中跟着。直到到了锦绣宫外,君逸风才意识到,“你是要带我去看太子?”   哑奴点头。   锦绣宫内异常冷清,连个宫人都没有。   君逸风感觉奇怪,听到奇异的簌簌声,走过去看见一个白发奇异的人正背着她摘花,嘴里念念有词。   刹那的转身,君逸风呆了,是他,怎么会这样?   手脚被锁链锁着,赤着脚,脚上有两节断的铁链拖着,明显是挣脱的。雪白的长发,不属于这个年龄,苍白的脸多了青色,格外单薄。   看到君逸风,凌尘眼前一亮,赤脚拖着锁链小跑过来,不正常的神情,夸张的表情,好奇地盯着她。   “你好漂亮!”   “咳咳”,每个女人都愿意被夸,但从疯子口中说出,有点怪怪的。   “你知道吗?”凌尘表情痛苦,说话语气却很陶醉,“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似乎前世今生注定,让我一眼看上你”。   君逸风脸微红。   “那年,在桃花树下,看着你的睡颜,我却却步了。如今,我已经有资格在站在你身边,你,嫁给我好吗?”说完,单膝跪下,手中花束高举。   君逸风被突如其来的求婚给惊倒了,心中又喜又惊,心中疑惑,她俩第一次见面不是啥桃花树啊,看着单膝跪地的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还没等君逸风反应过来,凌尘转个方向,朝一个白影单膝跪下。凌尘似乎很开心,抱住小尘,哭着说道,“嫁给我吧,我想你想的好苦”,箍的小尘四个短腿乱蹬。小尘只有泪眼汪汪求救君逸风。   君逸风满头黑线。   “噗”,一个美妇抱着孩子出现在锦绣宫,“太子从金凤回来就变成这样,所以不得不把他锁在殿内”。   “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君逸风道。   “谁都不知道,”侍卫将小尘从凌晨怀里解救出来。   君逸风疑惑,看着凌尘跟着侍卫追讨小尘,锁链敲着石板,敲着她的心,忽然小尘飞扑到她怀里,一个白发身影扑了过来,她看到一双无神的眼睛,君逸风心中莫名酸楚。一个满怀,时空寂静,君逸风抱住凌尘,摸着凌尘的长发,本来准备武力制住凌尘的侍卫发现凌尘安静了下来。   他在发抖,君逸风紧紧抱住他,眼睛凝视着凌尘怪异苍白的面容,时而愉悦时而痛苦,他抓住君逸风的背,让君逸风吃痛。君逸风以内力一探,凌尘体内一片混乱,还有一股霸道的内力弹开了她。   君逸风凝眉,心中惊诧,他竟然修炼邪功。   脱开君逸风怀抱,凌尘发疯乱跑,十多个侍卫一拥而上终于把凌尘制住,拉回宫殿内。   凌尘痛苦地挣扎着,君逸风怒道,“他是太子,你们怎么能这样对他?”   一只玉手挡在她身前,赵雪回眸一笑,“只有这样百姓才不会知道他们的希望现在成了疯子,陛下竟然让你知道,你知道意味着什么?”   君逸风挑眉,“他是要我永远走不出万圣”。   “珍重,如果能命运由己,我希望和你做朋友”,赵雪招招小尘,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孩子出生时,这只狐狸就一直守在孩子旁边,占卜师说是天降神瑞,孩子必定一辈子福气”。   目送小尘跟着赵雪离去,君逸风泛起酸味,直到哑奴带着君逸风去见凌尘,君逸风突然回过神来,心中暗道,“小尘是不可能背弃我,是什么原因让她跟着赵雪,是被下药了吗?她又是什么时候到万圣的?”   凌天威严地坐在皇座上,冷冷地俯视着君逸风,“你见过他了”。   “是的,不知陛下何意?”君逸风抬头对峙。   “你可知他是怎么疯的?”凌天玩味地笑道,“他听说你死了,从赵国日夜不停的赶到金凤,看到你的坟墓,他杀了柳相,然后就疯了。”   “怎么会这样?”君逸风心中如击大石,“原来不是他出卖了我”。   啪,凌尘拍碎御桌,“哼,枉费我儿如此迷恋你,原来在你心中一直怀疑他,我真为他惋惜”。   “你这个父亲又能好到哪里去?”君逸风嗤笑。   “所以我现在不拦着他和你,我要你做他的皇后”,凌天算计道。   “那赵雪?”   “她只是政治联姻”   “若我不肯?”   “这是朕的决定,你只有服从,朕决定昭告天下,金凤和万圣联姻,金凤并入万圣。从今天开始,你就搬到皇儿的锦绣宫直到成亲”,凌天威胁道。   “你以为你能让我屈服?”君逸风蔑视。   “你没有别的选择,你是万圣未来的皇后,这是你最好的归宿”,凌天哄着。   “你又不是我,凭什么替代我的意志,替我决定,我喜欢他,不代表我愿意受胁迫”,君逸风怒道。   凌天笑了起来,走下皇座,勾起君逸风下巴,“女人,不要得寸进尺,别忘了你是女人,你终究要嫁人,嫁谁不都一样,何况还是你喜欢的人。你既然喜欢皇儿,朕就成全你们,这不是很好?你知道你身上的毒寡妇是谁解的?”   君逸风美目睁大,不敢肯定心中的念头,“是他”。   “对,是我亲爱的皇儿,为了不让你歉疚,他封了你的记忆,看,多么伟大的牺牲,多么伟大的爱情”,凌天直视着君逸风的眼睛。   “是他,真的是他,我一直不敢猜”,君逸风心口钝痛,在凌天面前,努力压下心中心绪。   “和他成亲,从此大陆一统,再没有黎民涂炭,你们将成为历史的美谈和传唱的佳话,这样不是很好嘛?”凌天继续说道。   君逸风眼眯起,“说的这么义正言辞,不过就是为了你自己。我始终是金凤的皇,个人感情怎么可能用国家利益做交换?”   “哼”,凌天冷笑,放开对君逸风的钳制,“回去准备做太子妃吧”,背身吩咐道,“哑奴,废了她的武功,确保婚礼万无一失”。   君逸风瞪了凌天一眼,被哑奴拉走。   走在御花园中,君逸风隐隐看到暗处有一人向自己颔首,君逸风信步跟在哑奴身后。   “姐姐不会真废我武功吧,很痛的”,君逸风试探问道。   哑奴回头温和一笑,继续向锦绣宫走去。   君逸风摸不着头脑。   宫门开启,哑奴挥手示意,撤开了暗卫,把君逸风引向凌尘殿中。   一束光是殿内唯一的光亮,一个人伏在地上,散乱的白色长发铺在华贵的长袍上。   哑奴向君逸风行礼,眼中有恳求,退了出去,关上了大门。   君逸风脑中无数疑问,作罢,一步一步朝那人走去,一个琉璃瓶滚在脚边,君逸风捡了起来。   无数美丽的蝴蝶在琉璃瓶内挣扎,明明飞过狭窄的瓶口就能的自由,只能看着,无力挣脱。   一只手伸了过来,抢过琉璃瓶,抱在怀里,长发披散,光照在他身上,君逸风顺着光向外看去,外面的花开得真美,它们用着生命在绽放。   啪嗒   一滴滴泪打在地板上,君逸风擦擦眼泪,“光太强了”。   君逸风手拿起木梳,细数着三千青丝,“我总是欠别人的,前世欠了一世姐姐,今生欠了无数人,我值得别人对我这么好吗?”君逸风细心地挽起发髻,用木簪固定好,“以前,因为你是他的儿子,对你总是抱持几分怀疑,仇恨让我失去太多,看着你这副模样,让我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对是错。我何尝不是那琉璃瓶中的蝴蝶?”   “你值得”,微弱的声音让君逸风以为是幻听。   “你说什么?”君逸风凑近凌尘,凌尘还是一副无神的表情,摇摇头,“真是幻听吧”。   凌尘卧倒在君逸风怀里,睡得香甜,君逸风平和地看着光中跳舞的微尘,“时间停在此时该多好”。   。。。。。。   万圣宫中一片喜气洋洋,入眼都是红色。   君逸风做在镜子前,任由哑奴打扮自己,胭脂红的妖艳,眸中藏着傲气,世间再无他人如此风骨。   哑奴从怀中拿出一个香囊系在君逸风腰间,君逸风突然感觉浑身温暖起来,功力在迅速恢复,美目惊讶地看着哑奴,“你是谁?”   哑奴无言,扶起君逸风走出宫殿,这时,两个人摸了进来,酒鬼和白花袭向哑奴,哑奴顺势放开君逸风,和酒鬼纠缠在一起。   就在这时,一个蓝衣书生装的苏门从天而降,“你们以为能走的了吗?”   无数暗卫如潮涌般涌来,人群分开,一个人走在前面,曾忠义执剑,“还有我这个暗门大长老,这里将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 ☆、宫变 ?  白花拔出长剑,对身后的君逸风道,“小风,你快走,快去支援柳柳,他担心你硬撑过来救你”。   君逸风点头,望了眼殿内蹲在地板上数蝴蝶的凌尘,抽身突出战圈。   “跑了一个,你们两个老家伙死定了,上”,苏门挥手示意暗门众人。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现在苏门眼前,招式之快,一招过后,各自震撼。   只见一个黑影站在苏门身前,身上背着个长形木盒,黑袍中闷声说道,“酒鬼、白花你们去对付凌天,我来对付苏门”。   “你自己小心”,白花和酒鬼飞出锦绣宫,曾忠义没有阻拦。   苏门突然想起什么,鹰眼阴冷看着曾忠义,“你竟然背叛?”   曾忠义笑道,“我从未效忠过万圣,当年我只是宗主安插在万圣的人,因为我被你们派去赵国卧底,后来被赵国派去南朝,才逃过一劫。”   “宗主,夙隐,死在我手上的女人,呵呵。二比二,你们同样走不出万圣”,苏门出手攻击曾忠义,尽占上风,苏门得意满满。   小黑和哑奴亦交手,打得热火朝天,突然,两眼对视,哑奴和小黑同时攻向苏门,苏门措手不及之间,已被重创。苏门不甘心,盯着哑奴没有表情的脸,“你,怎么可能?”   小黑打开背上的木盒,“二十多年,我无时不刻在想着杀你,当年你算计宗主和皇后,更让我失去了六个好兄弟,这是他们的兵器,只有你的血才能祭奠他们”。   三面夹杀,苏门无处可逃。   “这一掌是为宗主”,苏门被小黑一掌打在地上。   “这一拳是为了玥卿皇后”,苏门口吐鲜血,内脏碎屑吐出,阴笑着,“就算我死了,你们还是会死的,陛下已为你们布下天罗地网,我先等你们”。   “这六把刀剑是为了我的兄弟”,小黑眼中含泪,将苏门钉死在地上。   泪润湿了双眼,小黑抱住哑奴,“我们走,再也不分开”。   苏门死不瞑目,临死前乍现的灵光,将他拉往过去。   那年他刚进王府,作为有钱人家的鱼肉,他惊恐地看着那些屠夫把活生生地人做成菜品端上餐桌,是殿下救了他。   “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对父皇如此死心塌地?”一个温和地声音问道。   “他救了我。。我爱他。。我要改变这吃人的世道,一统天下”,苏门眼中印着一个人影,死去。   “我还有很多疑问,柳太后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有?”一双手重重地拍着苏门的脸,苏门断气,合上苏门双眼,叹息道,“曾经你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如今,你何尝不是变成吃人的人?”   宫中寂静地可怕,御书房打斗声起,宫中没有一个护卫的影子。   而在这时,萧允坐在陈辰身边,泡好一壶茶,优哉游哉。   “你控制了我,现在宫中没有了一兵一卒,你就不怕金凤趁乱”,陈辰担忧。   “太子没疯”,萧允笑道,“我们两个老家伙喝茶吧,该清算的恩怨让他们去清算吧”。   凌天躲在云戮身后,大声喊“护驾”,却不见任何人。   暗卫和白花、酒鬼、柳柳、君逸风、白皎月纠缠在一起,没过多一会儿全部死去。   突然,遥远传来琴声,如仙乐,让在场的人瞬间失去战斗之心。   阴沉的云戮听到琴声却十分激动,“是你,你终于肯见我了”,直接消失无影了。   凌天坠入岌岌可危地境地,白皎月抄剑,直接向凌天砍去,凌天一挥袖,白皎月剑脱手,被凌天紧紧抓住脖颈拧了起来,悬空的白皎月脸开始紫红,“贱人,是你偷了皇宫的布局图给他们”。   “住手!”一个冷冷女声传来,人未至,一个玉佩打向凌天,凌天松开了白皎月,接住玉佩,“你终于来了”。   白色的长发随风飞舞,白衣未染尘埃,被遮住的半边脸面目可憎,情奴可怜地看着凌天,“你也有像丧家之犬的一天,你不能杀了她”。   趴在地上狠命喘气地白皎月目光欣喜看向自己的母亲,下一句让自己坠入深渊。   “她是你的亲身女儿”,翁,震惊在场所有人。   凌天一脸震惊,“我和你的女儿?”   “不是,我和你的孩子在你给我下毒时怎么可能保得住?”情奴可怜地看着白皎月和凌天,“月儿,要怪就怪母亲吧,母亲给你换了张脸,再把你嫁给你的亲身父亲,就是为了复仇,就是为了欣赏这出人伦悲剧。月儿,你只是凌天后宫一个不知名的公主,我从来不抱你,因为你是仇恨;我让你活着和我一起恨,我不好受,你也要和我承受;我一直无耻地享受着你的付出,你的真心,要恨就恨我吧”。   “不!”濒临崩溃地白皎月看着她恨到骨子的凌天,她爱的母亲,浑身颤抖,眼中含泪,“母亲,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情奴白了一眼。   “哈哈,原来重头到尾我都是不该存在,我是仇恨,那我死了或许你就不会再恨了吧,母亲,你活得太累了,让我的死让你泄愤吧”,崩溃地白皎月撞向大殿的石柱,君逸风一个移步拉住白皎月,情奴下意识地紧张看着白皎月,君逸风把白皎月放在地上,把过脉,“没死”,情奴连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竟然安下来心。   “你这个疯子?”君逸风骂道。   “我是个疯子,为爱而疯狂”,情奴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凌天当年借我的手杀了玥卿,后又想毒死我,为什么我会遇到这样的男人?为什么?”   “因为你只爱你自己!”一声温润地声音回荡,一双赤脚踏入殿中,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御书房,“儿臣救驾来迟还望父皇恕罪!”   “皇儿来的好啊,赶紧替我杀了这帮逆贼”,凌天来不及多想。   白花讥笑,“原来太子殿下是装疯,一切都是你的算计”。   凌尘看着情奴,“你活在自己为自己编织的爱情故事里,在那个故事里,你是受害者,别人都欠你的。你仔细回想,你的生命中可有真正的温暖?你为复仇失去了多少,错过了多少,负了多少?”   “不,我爱凌天,是他负了我一生,我恨他,我就是要他死,他死”,情奴愤怒骂道。   “因为一个伤害过你的人,你让自己面目可憎,充满戾气,活在黑暗里。因为你的仇恨,你导演一出人伦悲剧来让自己泄愤,你真的快活吗?恨得报复让你真正得到安宁和幸福吗?我猜,没有”,凌尘平静说道。   情奴不屑的神色平静下来,不去想凌天,过去的一幕幕回放,情奴回忆道,“是赵王救了我,那时,只顾着恨,忘了爱就在我身边”,她目光移向醒过来痴呆的白皎月,脑中回想起白皎月甜甜叫自己娘亲,奔向自己,要自己抱她,可是自己却推开她,那时,那张小脸明明失落不想让她看出来。   突然,转头看着凌天,一瞬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四周突然静止,没有了声音,只听见自己心跳声,脑中灵光,摸着自己被毁的脸,“原来,哈哈,原来,凌天我不恨你了,嫉妒让我害死了曾经对我好意的玥卿。之后,我竟然为了你这个贱男人负了爱我的人,搭进去自己的时光,杀了无数人,这笔账真不划算啊”。   情奴抱起白皎月,“我没想过有天拥抱仇恨,我一直以为你是不可拥抱,我一直以为我对你没感情,可是,我始终是人,对不起,我的孩子。从此青灯古佛,以忏前罪”。   情奴经过君逸风身边,叹道,“我一直很羡慕你”,一笑,看不清出手君逸风倒在柳柳怀里,女声远去,“她没事,我解开了她身上的记忆”。   “你们还不走吗?”,凌尘威严地说道。   白花不甘心,想上前杀了凌天,被酒鬼拉住。纪月和李行健带着兵士朝御书房围了过来,酒鬼示意,所有人都飞身离去。   凌尘扶着凌天躺在床上,凌天欣慰看着凌尘,“你终于成长朕希望的模样,你收服了陈辰和萧允,从此万圣是你的”。   “父皇难道不怕我杀了你?”凌尘冷笑道。   凌天眼中警戒,“朕终究是你的父皇,你也杀不了朕,哑奴,哑奴”。   “不用叫了,她已经离开万圣了”,凌尘道。   “你竟然连她都收买了,不可能,她从小就和我一起长大”,凌天抱着侥幸心理。   “我没收买她,因为她至始至终都是我的人,因为”,凌尘在凌天耳边轻声说了四个字,凌天眼睛直直瞪着凌尘,要把凌尘生吞活剥,凌尘替他盖好毯子,“你从不相信任何人,即使对哑奴也防着,可是,二十多年总有松懈的时候,你一直觉得你少子嗣是情奴做的”,凌天想起身,发现自己无法动弹,口不能言,“父皇安心睡吧,苏门已经在等你,大概明天我就能听到太上皇驾崩的消息,我会为你哭泣的”。   凌尘独自一人坐在大殿外的石阶上,拿出琉璃瓶,扔下石阶,摔碎的琉璃瓶,飞往自由的蝴蝶。   纪月站在身旁凌尘汇报情况,凌尘淡淡转头看着他,“你为何多次想杀我?”   诧异,他怎么会知道,纪月握紧长剑,“殿下果然没疯”。   “我确实疯了”,凌尘按住纪月的长剑,“我想知道原因”。   “为了战争,为了矿山,凌天下令屠杀了我们一个村子的人,我不该报仇吗?”纪月愤怒,掩藏不住的悲哀,“我报不了仇了,你杀了我吧”。   凌尘拿开手,身后站出一人,是抱着卷宗的李行健,李行健说道,“我在暗门的卷宗里发现了蛛丝马迹,没想到真有其事,陛下,该如何处理?”   “我不会杀你,是皇室错在先”,凌尘沉思,“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我会给出让你满意的结果”。   “你会吗?如果这件事摊开,皇室声名扫地,你也将背上骂名,你又能拿出多少诚意来弥补?”纪月反问。   “要等等,朕愿意给出诚意,希望你能给朕时间”,凌尘出人意料向纪月行礼,恳求道。   “你”,纪月犹豫。   李行健道,“我相信陛下的诚意”,李行健向纪月使眼色,纪月勉强道,“好,我信你一回”。   。。。。。。   君逸风睁开双眼,看到一双欣喜的眼睛,君逸风起身抓住柳柳胸前的衣襟,“你为什么欺骗我,孩子根本不是你的。”君逸风推开柳柳,“你给我出去,出去”。   关上房门,君逸风一个人窝在被窝里难过,孩子原来是他的,难怪他要练邪功,要救她必然会牺牲全部功力。可是,他没疯怎么不过问一下孩子是死是活?   落寞的柳柳走出房门,吐出一口鲜血,昏厥过去。白花敲开君逸风的门,“你心情再不好,也不能那样对柳柳,他为了你一直硬撑着,再不想办法,他会死的”。   ? ☆、三战 ?  君逸风着急地看着床上的柳柳,“你不要死,不要死”。   柳柳费力地睁开眼,“小风,我想知道我在心中到底在什么位置?”   “好哥哥,我欠你太多”,君逸风说道。   “原来我要靠你欠我才能留住你,你为何还是放不开他?”柳柳虚弱惨笑道。   “你和他不一样”   “哈哈”,柳柳凄凉笑起来,昏死过去。   这时,一道仙风道骨的人影走了进来,白色的头发,背着一把古琴,身上还有血迹。   一瞬白影,竹音搭上柳柳的脉搏,“他要死了”。   “怎么才能救他?”白花焦急地问道。   “他身上有奇蛊反噬,除非找到母蛊,否则难逃一死”,竹音断言。   “母蛊在哪里?”君逸风问道。   “你在信中所言是真的吗?”竹音挑眉。   “我没必要欺骗你,我就是玥卿”,君逸风坦言。   “当年师妹想尽办法护住你的天真的本性,没想到”,竹音叹道。   “再美好的品质也要有足够强大的能力和智慧才能保护,否则就会被别人利用”,君逸风感慨。   “恕我冒昧,你和凌尘是什么关系?”竹音问道,白花和酒鬼也看着君逸风。   君逸风沉默,埋下头,手抓紧自己的衣襟,久久说道,“我和他已不可能了”。   “母蛊在凌尘身上,如何做看你自己?”竹音道。   “多谢你引开云戮,没受伤吧”,君逸风担忧道。   “无事,云戮自杀了”,竹音满脸疲惫,“我年轻的时候遇到他,一次在一个庞大家族出诊没有治好他们的继承人,他们要杀我,我逃了出来,没想到我再次去的时候,那个家族已经夷为平地,愧疚地我回到云隐山,没想到是云戮杀光了那儿的人,更伤残了自己。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要我记住他?”   君逸风也不好再多问。   。。。。。。   君逸风守了一夜,想了一夜。   黎明,白花送来书函,“凌尘送来的战书”。   “你就这么着急吗?”君逸风喃喃。   百万军前,两人对望,心中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信中的提议我已经看了,三战定天下,真有魄力,”君逸风说道。   “我已公布天下,三局两胜,敢赌吗?”凌尘勾起唇角。   “赌注是什么?”君逸风饶有兴趣问道。   “一统天下,可让对方答应自己一件事”,凌尘看着君逸风的美目,小风儿,我已经等太久了,结束吧。   “好,三局各比什么?”君逸风问道。   “军事,经济,政治”   “如何比?”   “我和你打一架?”凌尘语出惊人。   君逸风冷汗,“我尊敬的凌尘陛下,会不会太儿戏了?”   “我不会让你的哦”,万军面前,凌尘骑马手持长剑向君逸风冲了过去。   君逸风挥手示意,紧握长戟,向凌尘冲了过去。   铛   一回合,错身而过。   再交击,双眼对视,谨慎对待。   长戟龙虎之势,霸道非常,长剑行云流水,剑走轻灵。   剑光的白勾勒出必胜的决心,长戟威势,力压敌手。   突然,凌尘眼中泛起紫意,长剑走势一变,君逸风莫名的熟悉感升起。   “这是?”君逸风越来越惊讶,攻势不由转变,随剑起舞。   凌尘温和笑道,“不要说话”,剑风起,两人在战场上配合无间,不像是在拼命,反而像两个人在跳舞。   “你到底是谁?”君逸风急切问道。   凌尘微笑,“你心中的疑问等赢了我再说”。   “你为什么会这套剑法?”君逸风更加疑惑,手中的剑收敛几分,配合着舞剑。   尘沙扬,两人从马上飞跃下,雪白的影荡漾出血色的红莲,凌尘唇角一勾,“你果然是隐门的人,我用当年父皇收缴的隐门剑法试探,果然试出你的背景,恐怕金凤都是当年玥卿的余孽,小风儿,你上当了!”   只见凌尘剑法一转,突变凌厉,在君逸风还在犹豫间,寒剑已经搭在君逸风脖颈。   “你输了”   君逸风瞪大眼,嗔怒道,“你使诈!”   “耶,小风儿这是战场,这是第一场,第二场,商战,我等你哦”,凌尘一挑眉,一笑而去。   。。。。。。   金凤营帐   “小风儿,你怎么答应他这种儿戏?他明明是在算计我们,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你们三战之约”,白花没好气地骂道,“我要是见到这小子,非得骂他三天三夜”。   “如果这不得不为之,这样可以避免无数人死伤何乐而不为”,君逸风抿口茶,悠闲地躺在软榻上,脑子里却想着今天的比试,“他应该猜到我与隐门有关,怎么还要试探,这不是多此一举,怪”。   “他连他最好的朋友都杀,还有他父皇,你觉得他会遵守诺言,他和凌天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白花真想骂醒君逸风,着急地走来走去。   “我倒是很好奇他真正想干什么?”君逸风陷入沉思,回想那一招一式,总有奇怪之处却说不出来。   。。。。。。   红颜商号   一只只白鸽翻山越岭落在庭间,一个童子取下鸽子脚上的信,飞快地穿过庭院递给陈叔宝。   陈叔宝展开信件,从躺椅上直起身来,“这小子是要干嘛?”若有所思,召来黑蝴蝶,“小星,立即按照信中指示,给所有商号传讯,务必让这大陆所有人都知道红颜的大掌柜是君逸风”。   “是”,萧流星转身欲走却停下来,“属下有一言一直想问问,红颜的大掌柜到底是谁?”   “这你以后就知道了”,陈叔宝躺回躺椅,继续假寐。   。。。。。。   金凤   “你知道吗?那个在我们最危难的时候放粮救我们老百姓的是我们的陛下,她简直就是神啊,红颜可是遍布整个大陆的商号”,一百姓欢喜道。   “是啊,陛下万岁,必将一统大陆”,一百姓喝道,红颜商号围了无数人,无数当初借粮的百姓正在排队还粮。   万圣   “当初救我们的是金凤的皇,她是一位奇女子啊,我们的救命恩人,反观万圣的皇室却在兴兵作战”   “你少说几句,听说万圣的皇和金凤的皇打赌,这可是天下见证,这第二局,谁会胜?”   “无论谁,都将会是历史转折啊”   。。。。。。   金凤营帐   君逸风看着眼前“认输”的诏书,神情很怪,她可以确信这是凌尘的笔迹,万圣的玉玺,这件事实在太过古怪,“白花师傅,你没觉得很奇怪,红颜商号突然转向我们,莫明奇妙地就说我是他们大掌柜,接着全大陆的人都因为红颜放粮救灾感激我,我不费吹灰之力就获得民心,接着就是凌尘第二局认输,到底谁在帮我?”   “反正不会是凌尘,那个红颜商号背后的主人是我们该感谢的人,反正现在扳回一局”,白花开心道。   这时,一个小兵进来禀报道,“陛下,万圣的纪月求见”。   君逸风与白花对视一眼,君逸风奇怪道,“他怎么会来?”   “不会是来投诚的吧?”白花揶揄。   营帐拉开,一个身穿斗篷的男子进入,拉下斗篷,单膝跪下,“纪月参见陛下”。   君逸风右手虚扶道,“大人请起,不知大人此次前来,不会是来投诚的吧?”   “正是”,纪月认真道。   “本皇为什么要相信你?”   纪月抬起眸子,凝视君逸风,“因为我能帮你赢第三局”。   。。。。。。   清晨   纪月驻足在万圣皇宫前,遥远就可以看到城墙上的鸣冤鼓。   不知什么时候存在那儿,只知道这鼓每一次响起,就是天大的冤案,必将直达天听,在大猎场会审,全国围观。   纪月身披白纱,一步步在皇城护卫目视中走上城墙,敲响鼓声,这一刻,京城所有人都停下手中活,听着鼓声。   李行健闻声而来,假装惊讶道,“纪大人,怎么是你?你怎么会敲响这鸣冤鼓?”   纪月冷冷道,“我要状告万圣皇室,为了矿山,凌天屠杀了月儿湾所有百姓”。   轻轻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围观官员和百姓议论纷纷,更有人站出来骂纪月。   “你可想好,若没有实证,你会被处死”,李行健高声道。   纪月笑道,“我等这一天太久了”。   广场上,李行健作为主审官,纪月诉说这那一夜的血腥,痛斥着凌天所犯下的丑恶罪行,无数残骸被挖掘放在广场,一个个当初参与屠杀的暗门之人被揪了出来,当初来往的密旨公之于众。   “为了兴战,我们的皇竟然将屠刀杀向自己的子民,他配做我们的皇吗?”纪月大声地吼道,愤怒地双眼穿过帷幕看着凌尘。   所有人看着帷幕后的凌尘,期待他的反应。   一个官员站了出来,手指着纪月,“你这个乱臣贼子,先帝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纯属污蔑”,他激动地朝凌天跪下,还有几个臣子也跟着跪下,“望陛下圣裁,杀了这乱臣贼子,维护江山社稷”。   百姓群情激奋,这时无数士兵冒了出来包围广场,不放过每一个人,百姓吓得退缩成一团。   凌尘叹气,他当然知道这些忠心的臣子的想法,为了维护统治,纪月必须死,今天所有参与的人必须都闭嘴。   他拉开帷幕,一步步走下台阶,一步步走进纪月,郑重地看了纪月一眼,就朝尸骨走去。   纪月双拳紧握,他不会反悔吧,他答应要帮我,甚至还找到证据指控皇室,不过,若今日之事公布天下,万圣皇室必成为众矢之的,在第三局失败,那他为什么又要帮我?   凌尘神情悲悯,看着满地尸骨,还有很多还是稚子,冷笑,他手中何尝不是沾满鲜血?   他掀开龙袍,在所有人惊讶中直挺挺向尸骨跪了下去,声音回荡在广场,“先帝之过,当由朕来偿还,万圣皇室已无面目存在,吾与金凤皇的赌局朕认输,从今往后,这个大陆一统”,然后虔诚地向无辜百姓磕了三个头。   脱下龙袍,凌尘也不管身后哭号与欢乐,反正他轻松了。   。。。。。。   “你回来了”,赵雪牵着孩子在锦绣宫等着凌尘。   “来,小风,给爹爹报”,凌尘笑着把凌念风抱了起来,蹭蹭念风的小脸颊。   “父皇,我要飞”,凌念风欢快地叫道。   “现在不行,念风先去玩,我和你母后还有话说”,凌尘哄着撅嘴的念风,好不容易才把他哄出去。   空气在沉默。   赵雪埋下美目,“你真的要我走?”   “你并不爱我,你也知道念风不是你的孩子,当初我和你约定也是为了应付父皇,现在你自由了,我也自由了,你的孩子我送给了孩子的父亲”,凌尘说道。   “谢谢你成全”,目送赵雪离去,凌尘心中释然。   随着越来越近的行军声,她来了。   她是那么耀眼夺目,凌尘移不开眼,她真正长大了。   君逸风看着眼前白发男子恍如隔世,明明近在眼前,却有很多千言万语无从开口,君逸风挥退了跟从的士兵,关上殿门。   明明刚才还冷静的人突然凶起来,揪起凌尘前胸的衣服,恶狠狠地说道,“你是故意的”。   “我哪有?”凌尘闻着君逸风身上的清香,倒也愉悦。   “哼,纪月都给我说了,你是故意将江山让给我”,君逸风重重咬字。   “哪有,认赌服输,你运气太好了”,凌尘装成无辜样。   这时,竹音推门而入,焦急地说道,“小风,柳柳快不行了”,眼神看向凌尘。   君逸风会意,“你说过答应我一个条件,我的条件就是你体内的蛊”。   凌尘淡然,问道,“救他?”   “是的,他要死了,只有你能救他”,君逸风恳求道,“我不想再欠他”。   “好,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照顾凌念风”,凌尘道。   “好”   竹音将君逸风推出房门外,看着凌尘,“你真的确定要取出那同命蛊?”   “她欠的我替她还,动手吧”,凌尘躺在床上。   君逸风踱步在房门外,心中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暗道,不就是取蛊吗?为什么要我照顾他的孩子?   房门打开,只有竹音一人走出,“小风,他离开了,他说和你的缘分已尽,希望你以后珍重”。   “不可能?他的孩子还在这里,他怎么会走?我不信”,君逸风推开房门却没看到一人。   “这是他的留信,你看了就知道了”,竹音递给一封信。   君逸风焦急拆开,信中内容让她狂喜,“孩子还活着,念风是我的孩子,念风,念风,他,可是,他为什么要走?”   无数疑问在她心中升起,太多谜团需要解开,为什么你要走?君逸风着急地追了出去,找了三天三夜都没有找到。   沮丧地君逸风回到皇宫,遇到神采奕奕的柳柳,“小风,你回来了?”   失落的君逸风随意应付了句,“你好了”,就错身而过,柳柳握紧拳头,神色黯然。   君逸风走着走着突然想到什么,叫人备马,飞奔出了万圣皇宫。   柳柳看着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 ☆、大结局 ?  竹林深处,琴声悠扬,焚香袅袅,一人抚琴自娱。   这时,一个黑衣男子带着腥风单膝跪在凌尘身前。   “何事慌张?”凌尘问道。   “属下失职,小主子被人抓走了”,墨狂急切说道。   “是谁做的?”琴声戛然而止,凌尘突然站了起来,眼前一花,幸墨狂扶住他。   “属下观察,当初您要我去调查谁出卖君逸风,我曾经和他们交过手,这次劫走小主子的黑衣人武功有相似之处”,墨狂道。   “君逸风呢?”   “她几日前就走了,现在无法回转”   凌尘焦急道,“来不及了,我亲自去追”。   墨狂拦住凌尘,“陛下的身体?”   “传我的命令,集结暗门所有人,通知红颜商号,一起追”,凌尘不顾身体不适,跃马追了上去。   似乎有人故意引导,凌尘和墨狂顺利地追了过去。   “父皇!”念风被黑衣斗篷人挟持在怀里,凌尘和墨狂紧追不舍,一群黑衣人突然出现堵住凌尘和墨狂的去路,凌尘留下暗卫拖住黑衣人,自己与墨狂追了上去。   越追越偏僻,高大的树林投下星星点点阳光,孩子的哭喊声越来越近,凌尘也不顾迎面的树枝狠狠地打在脸上。   黑衣斗篷人停了,倒拧起念风的小腿,恐惧的念风哭哑了嗓子,小爪子在半空乱抓,也无法脱出黑衣人的控制。   看到凌尘和墨狂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黑衣斗篷人亮出寒光闪闪的匕首,贴在念风白嫩嫩的脸上,“你们真慢,我都等了那么久”。   “放开孩子!”愤怒地凌尘骂道。   “孩子可以还你,不过,你必须留下”,匕首直指凌尘。   凌尘不知黑衣人何意,“我留下,孩子还给我”。   黑衣人一声冷笑,歪头看看自己手中拧的小屁孩,一个危险的弧线,念风被扔了过去,墨狂险险接过孩子,在凌尘示意下,骑着马抱着孩子就往回赶。   “你以为我真的会让你带回孩子?我的人可是在路上埋伏着”,黑衣人冷声道。   “你太小看墨狂了”,凌尘心中慌乱,这时只能相信墨狂。   黑衣斗篷人笑道,“还有你,今天就要将你的命留下”。   斗篷掀开,露出一个紫衣人,凌尘心中大惊,“怎么会是你?”   。。。。。。   红颜商号今天来了一个非凡的客人,君逸风已经在商号总部等了好几天。   一只鸽子飞入,带来紧急的消息。   陈叔宝急忙号召红颜所有杀手出动,还是觉得不放心,走出了商号。   等待多日的红颜商号终于开了大门,只见一个花白头发的中年男子疾奔而出,在君逸风身前停马,“陛下快走,万圣出事了,念风被人抓了”。   君逸风看着面熟的老人,直觉可靠,心中着急,跃马跟着急急往回赶,“你到底是谁?为何我觉得在哪儿见过你?”   “老家伙,等等我”,一个久违的声音响起,君逸风诧异地看着身后笑着和自己打招呼的青羽和绷着张脸的黑蝴蝶,猛的转头看着陈叔宝,心中疑惑越来越大。   陈叔宝叹息,“你当然会对我这老家伙眼熟,在南朝你还是玥风的时候,你只需知道红颜的大掌柜就是凌尘”。   “什么?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君逸风心中一声惊雷,用力抽在马上,心早已飞走很远。   。。。。。。   “为什么?”凌尘看着紫衣人。   额角的虫纹妖艳,勾起的唇角冷冷,柳柳横刀立马,“因为我要你死!”   “你要我死有很多机会,为什么独独挑这个时机?”凌尘反问,心中担心念风是否已经平安,横剑身前,不惧包围自己的黑衣人。   “第一,以前不管在什么时候,因为你是万圣唯一的皇子,凌天不会让你死;第二,你身上的蛊让你就算重伤也不至于绝命。如今,君逸风离开,你身上没有了蛊,才能永绝后患”,柳柳咬牙。   凌尘注意到柳柳额角的虫纹,“你是故意装病让小风取走我身上的蛊,你为什么连她都骗?”   “不仅如此,你不是一直在查谁出卖了君逸风女子的身份?”柳柳可怜地看着凌尘,“是我,我要让她绝望,让她只信任我,可惜她总是犹豫不决,我知道如果你不死,她永远无法死心塌地跟着我。你的阿九不小心看到了我的脸,所以他死了”。   “你!你这个禽兽!”凌尘怒道。   “不要发怒那么早,还有柳太后,也是我和苏门联手栽赃在你身上,那蛊能救你命,也能控制你。那老家伙说好答应我和君逸风婚事,凭啥说话不算话!”柳柳骂骂咧咧,发泄着心中愤懑。   “若是恨我,就朝我来,为何要把这些怒火迁怒到无辜的人身上?”凌尘怒视柳柳。   “所以我今天就是来要你命,上”,一声令下,柳柳退出包围圈,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密密麻麻的黑衣人一拥而上,只有中间一抹白,绽放着血色莲花。   凌尘冷笑,挥舞着手中长剑,收割着人命。   从日头打到日落,身体明显虚弱的凌尘已经接近临界,身边死尸如山,血染红了白衣,如地狱之魔,手中长剑渴血,凌尘硬撑着,白发随廖冷的风飞舞,冷冽的声音,“还有谁来?”   黑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拿着武器向后退。   慵懒地靠在大树上的柳柳冷冷道,“他已经油尽灯枯,把他拿下,我要亲手杀了他”。   黑衣人听到命令,继续涌向凌尘,凌尘眼前无数虚影,用力晃了晃,苦笑,他真是油尽灯枯,但是。   就在这时,突然飞来的箭矢打飞了凌尘手中的长剑,涌上的黑衣人一脚踢在凌尘腿上,膝盖重重的半跪在血滩里,被牢牢地控制住。   柳柳一跃而下,拍拍身上的树叶,冷笑走进凌尘,弯下腰,勾起凌尘的下巴,“你也有今天”。   “哼”,凌尘不屑地甩开他的手。   柳柳背着手,蔑视着凌尘,“在杀你之前,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当然是我的故事,你可是这世上第一个听这个故事的人,也是最后一个”。   “我根本不姓柳,也不是什么柳家人,我只是一个金凤国低贱乞丐的小乞丐”   “朱门酒肉臭,我就是那饿死鬼。柳家确实有一个私生子,柳相也派了管家去照顾。豪门是非多,大房趁着柳相不在要除掉这个私生子,当时我只是一个伺候私生子的小厮,可能有5、6岁。在戏文里经常这样演,当主子危难时,奴才替死成就忠义,主子逃过一劫,等主子在民间长大认回祖宗,惩罚恶人皆大欢喜”   “可凭什么要牺牲我们这些命贱的人?凭什么?那天,外面很吵杂,我、柳柳、管家逃到一间柴房,管家对我说了一大堆对不起我的话,还要柳柳脱衣服,年幼的我不知道要发生何事?当管家挥着柴刀砍向我,我知道他要杀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我忘了我是怎么杀了管家,还有柳柳。”   “这些地位尊者视我命为草芥,我偏要逆天。我搜走柳柳身份凭证,从此我就是柳柳”   “我恨天,凭什么有的人出身注定高贵就能随意剥夺别人的生命,决定别人的生死?”   “我恨我自己,我牺牲我第一个女人得到长老之位却要跪拜在你的脚下?”   “我恨有眼无珠之人,那些看不起我的人统统都得死”   “为什么我那么努力总是得不到她?”   “为什么你都要死了,还能笑得出来?你死了,她就是我的,”柳柳厌恶地捏着凌尘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   “你终究是弱者”,凌尘冷冷一语。   柳柳抓紧凌尘胸前的衣襟,双眼鄙视着凌尘,“你也比我好不到哪儿,死在你手上的人命还不够多吗?”   “至少,我不会去伤害我要保护的人,以前我以为若我不在,你会是照顾小风最好的人选,可惜,所以”,在黑衣人还没反映过来,凌尘突然抱住柳柳,凌尘嘴唇贴近柳柳耳朵,“不能留你在这个世间”,一阵白光,柳柳身上喷出血雾,只见一把薄如发丝的刀片割断柳柳心脉,透体而过,扎进树干里。   凌尘脱力地倒在地上,他就是在等这最后一击,倒下,只能听天由命。   “是谁在叫我?应该是她,希望没有我你依然好好活下去”,眼前黑幕,或许永恒。   。。。。。。   念风楼   “你们的故事我已经听完了,我可以走了吗?”白发男子温柔地问道。   从悲伤中出来的君逸风问道,“我的故事完了,我可以听你讲公主与王子的故事吗?”   白发男子清清嗓子,“从前从前,有一个沉睡的王子被公主唤醒,然后。。。。”,还没等凌尘说完,君逸风突然惊喜地抱住凌尘,“男女收受不亲,陛下还是听我讲完故事吧”。   君逸风歪着头靠在他身上,“不用讲了,因为也只有你会讲这么蹩脚的故事。前尘已往,玥卿与夙隐已死,今生你是我的尘哥哥,我的夫君”。 ☆﹀╮========================================================= ╲╱= 小说TXT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om - 手机访问 m.bookben.com---【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 ☆〆